低旋而又攀高的炊煙

草是割不完的

地是掏不盡的

沒有人在意

你在黎明

或黃昏前的蟄伏

居住的地方

有一條河流就夠了

水也早已篤定

牛群似乎

微微向後挪了一下重心

但它從未

在草地迷失

在村莊

天低下來炊煙高了

你把牛鞭掛在門框上

揚起也捨不得抽啊

只不過是驅趕走

牛背上的蚊蠅

遠處的大山

還是百年前的老輪廓

風挪動窗子的方向

並默認了它

同你一樣樸素的身世

那條石板路

曾馱出過無數次

牛糞火烤熱的夢境

每一片脊瓦

彷彿是為夜色預訂的

斑駁的牆壁

白得像那彎明月

孩子們從弄堂鑽出來

門楣上方的燈籠

是一隻只小小的流螢

一戶的香氣走散

一定會在

另一戶暗暗浮動

慈悲為懷的廣闊田野

莊稼朝別人的命里奔跑

一切都有抵達的執念

那一刻

你看見整個山村

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低矮而又攀升的炊煙

浸透了人間的凈土

觸碰的一瞬間

帶著你不易察覺的

微笑和眼淚

詩歌歌攝影均系紫氣東來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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