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刻作品欣賞：鼻祖文彭的篆刻

我前面寫過文彭的生平，關於他的生平，簡略說兩句：

文彭，生於明弘治十一年，卒於萬曆元年，字壽承，號三橋，江蘇吳縣人。是南宋丞相文天祥的玄孫，是江南四大才子文徵明的長子。上一篇文章里講了他意外獲得四筐石頭的故事，今天我們主要看他的作品。

這位大神之所以成為文人篆刻的鼻祖，大致有這樣幾個原因：

1、他確是出身文人之家，家學淵源，本身有深厚的文人素養，各方面綜合修養構築的文化根基，使他真正有機會在篆刻這一個細微的方向上厚積薄發；

2、天幸巧合，讓他遇到了那個販石頭的老翁，意外獲得了大量的、以文人腕力就能夠刻得動的石頭，此一節，解決了材料方面的問題，他有材料練習，仿摹前人作品，並有大量的創作思維得以實現；

3、顧從德為了編輯《顧氏集古印譜》，用的方法是原石鈐刻，收集了大量的古人的印章，其中官印私印的原石，大都讓顧氏的朋友文彭得以親眼目睹，親手把玩，這大大提高了篆刻單一方向上的學養積累及眼界的開闊與欣賞水平的提升；

4、文彭恰恰處在實用印章從秦漢發展到宋元與書畫結合的時間節點，篆刻在那個時間點與詩歌、繪畫、書法正面結合在文人作品上，文彭生的恰逢其時。

好了，既然是鼻祖，作品自然了得，我們看一下他的作品，據沙孟海的《印學史》講：

「傳世文彭篆刻，偽品極多，魚目混珠，很難鑒別」，甚至只有詩箋押尾的「文彭之印」和「文壽承氏」兩方印是真的。就是下面這兩方印章：

當然，我們也見到很多文彭的詞句印，還有其他的名章印，既然流傳下來，自然值得一觀，下面一方方列出來，賞賞：

琴罷倚松玩鶴，好情懷，好興緻，好閑適，好篆法，好章法，好刀功，不管印面，還是邊款，堪稱絕美之致，要說這樣的作品不是文彭的，還真有點找不到主人是誰的感覺。

七十二峰深處，雖剝蝕嚴重，但風骨猶在，實在是骨格清奇，很值得學學它剛勁的線條了。

這三方名章，皆白文印，你要是留意，一定覺察出來，漢印里的營養是不是也在營養這位鼻祖級的人物。

三橋居士，隱約有些漢印最典型的特徵了，但說到漢印精神，下面這幾方，文彭刻得簡直把漢印的精髓領會細緻而透徹：

半通印：畫隱，風格是秦漢印里半通印的風格，刀法是挺勁的刀法，意境又是文人的意境，實在大妙。

任俠自喜，簡直就是漢印的模子。

何地置老夫，這像不像漢代的五字印？

結屋三間藏萬卷，這才真是開啟了後來文人印的引領潮流的作品，氣質、格局全在一個印面里體現出來，非純熟刀工，不能有此上佳作品。

周應願說文彭的印：「白登秦漢，朱壓宋元」，說得太對了。

文彭的印最重要的是有書卷氣，典雅、平和，拿漢印來看，拿宋元印來看，都足有看頭！

（【老李刻堂】之41）

（部分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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