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四訓:踩著周易的肩膀往上爬!
了凡四訓,我以前寫過一篇文章,是從正面的角度,推薦了一下這本書,但是今天我要從反面角度說一下這本書。原因很簡單: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正好今天無意中看見一位網友批判了凡四訓的文章,我就直接全文複製,與君共賞!
批判《了凡四訓》,是個高難度的技術活。找不到好角度,不但批不倒《了凡四訓》,反而替《了凡四訓》做了宣傳。在此,先寫一篇綜述,來證明批駁《了凡四訓》的先賢們,沒有找到理想的角度。
忘我角度
明代大儒劉宗周、黃宗羲、王夫之等批判《了凡四訓》,採取的是忘我角度。黃宗羲說奉行《功過格》者「與鬼神交手為市」,張爾岐也說袁了凡「與天地鬼神為市」,批評袁了凡念念不忘從天地鬼神那兒得到好處,雜念太多,做不到儒家所要求的「誠」與「敬」,有悖於儒家的修養論。
這個角度,對《了凡四訓》根本就沒有殺傷力,反而給了希望「與鬼神交手為市」的人以強烈的嚮往。
佛學角度
有一些嚴謹的學佛人撰文指出《了凡四訓》對佛法的理解似是而非,歪曲講解《壇經》等經典,認為《了凡四訓》不足為訓。
這個角度,依然對《了凡四訓》沒有殺傷力。現在對佛學的雞湯化和俚俗化愈演愈烈,正經學問沒人聽。
貼近生活的角度
這個角度是命理學家黃大陸發現的。黃大陸批評《了凡四訓》說,作者自稱「訪雲谷會禪師於棲霞山中,對坐一室,凡三晝夜不瞑目」,黃大陸質疑,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動不搖不打瞌睡地靜坐三天三夜,還「不起一妄念」,這是凡夫俗子能做得到的嗎?
這個角度,也奈何不了《了凡四訓》的傳播,反而更激發起袁了凡粉絲犟嘴的動力。他們反駁說,袁了凡先生祖傳有靜坐的方法,了凡先生靜坐三天三夜不算事,你靜坐不了別說袁了凡也靜坐不了。
歷史的角度
一些熱愛明朝的軍事迷、發燒友,容不得《了凡四訓》推廣資料中對於李如松的詆毀和污衊,根據《明史》等資料,對袁了凡進行批駁。
這個角度,意義也不大。李如松的粉絲依託于軍事口徑,袁了凡的粉絲依託於教育口徑,在宣傳造勢上,軍事口徑的傳播面不廣,產生不了多少流量;而依託於教育口徑的《了凡四訓》走量又走心,輕鬆地將軍事發燒友壓制。
由以上四個角度,批駁《了凡四訓》都無效,可知《了凡四訓》是一本很詭異的書。真正明了其詭異之處,才可以找到批判角度。
詭異究竟在何處呢?
《了凡四訓》把文章的重要環節都私化了,他自己說自己的經歷,號稱是寫給兒子看的,跟會算命的孔先生是私交,孔先生算他的命算出來的全是私事。因為私化了,他不需要在行文中提供什麼證明,沒有一個卦象,沒有一個八字,卻可以言之鑿鑿,孔先生的卦曾經無一不準。因為他把一些環節都私化了,外人不便追問,也不好意思去追問,所以他就有了撒謊的空間和胡說八道的膽量。
學術乃天下之公器,能用公事來論證的東西,就不要用私事來論證。一味地拿私事來證明一個東西,往往就是作弊的前兆。所謂「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遭到全民的諷刺,原因就在此。
因此,研究《了凡四訓》最佳的突破口,就在這些私事上。袁了凡自以為拿私事來作為建構《了凡四訓》的基礎萬無一失,足以讓外人無從置喙。然而袁了凡還是太大意了,他忘記了天地之間還有另一個道理——沒有什麼內容是絕對屬於私人的。
《了凡四訓》冠名為家訓,並大量徵引私密事件,只是一種障眼法罷了。不要老是強調「家」這「家」那的,要知道在古代,家和國是不分的。沒有人會愚蠢地認為岳家軍、戚家軍都是割據一方、企圖成為土皇帝的私家軍閥;也沒有人會愚蠢地認為《顏勤禮碑》、《顏氏家廟碑》是顏真卿家自己的東西,外人就不能拿去練,並且不許評論。
那種認為「《了凡四訓》是袁了凡寫給兒子的家訓,外人沒有資格評論」的說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照此說法,林帥寫給兒子的秘密手令,外人也沒有資格評論。
針對袁了凡把《了凡四訓》內容百般私化以消泯客觀印證的意圖,要針鋒相對地進行反私化,堂堂正正地探索其社會意義。
不管你袁了凡所扯的內容是多麼「私」,我都給你返還到公事上來。
從這個角度來看袁了凡和孔先生的關係,結果令人震驚:袁了凡一直在毀謗孔先生,他在謗師!
每當我講到袁了凡謗師這個問題的時候,袁粉們的反應總是很強烈。沒辦法,打得太准了。
先來看《了凡四訓》中重要的一句話:
余告以故,並叩老者姓氏里居。曰:「吾姓孔,雲南人也。得邵子皇極數正傳,數該傳汝。」
請注意這幾個字:「數該傳汝」。袁了凡聲稱自己是孔先生選中的易學傳人。孔先生預測「悉數皆驗」,那麼,少年袁了凡(當時叫袁表)肯定是拜孔先生為師了。
根據《了凡四訓》的描寫,孔先生的卦越准,袁了凡就越消極。他被孔先生的斷語弄得心灰意冷,「不閱文字」,連聖賢書都不願意看了。看來此人的道心有點弱。
後來,雲谷禪師聽袁同學講完孔先生的故事之後,批評袁同學說,原來你只是凡夫!接受了命定論的袁同學是凡夫,以此推論,孔先生也是一個凡夫。
《了凡四訓》之《立命篇》的整體構思,就是把孔先生及其命定論放在前面,當成一塊超級墊腳石,來烘托後來的變化。哪怕是超級墊腳石、黃金墊腳石,畢竟還是墊腳石。
孔先生不是一般的墊腳石,而是黃金墊腳石。因為他的卦超准。只有把孔先生當成墊腳石踩在腳下,才能證明袁了凡突破命運了。不然,突破命運無法談起,《立命之學》無法寫成。
可嘆孔先生,在《了凡四訓》中竟然被當成了一個墊背的。在我接觸《了凡四訓》之前,我從來不敢想像毀謗自己的授業恩師也能獲得美名。神奇的《了凡四訓》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袁了凡的謗師行為
他為了毀謗孔先生採取了多種手段。
袁了凡首先歪曲《邵子皇極數》這門學問。這門學問嚴格的名稱是《皇極經世》,是北宋著名易學家邵雍創造的。《皇極經世》本來就是《易》,除了可以預測之外,跟《易經》一樣,充滿了崇高的人生理想和社會理想。
邵雍的風格,給人以道家人物的錯覺,其人乃儒家,著《皇極經世》有為萬世開太平之意。
《皇極經世》是一本滿含正能量的書。
就是這樣一門學問,竟然束縛住了袁了凡,讓他心灰意冷,不再積極進取,這是不可想像的。袁了凡欺負大眾不曉得《邵子皇極數》是個什麼東東,歪曲得不能再歪曲了。
《皇極數》同於《易經》,既要講象數(包含預測),又要講義理。講義理必然會開人智慧,催人奮進。袁了凡刻意淡化《皇極數》和《易經》之間的聯繫,把邵子皇極數歪曲描寫成了一種沒有人生理想和社會理想的純技術,把孔先生矮化成了一個單純的算命機器,這是嚴重的謗師行為。
在《了凡四訓》中,我們只看到孔先生算這算那的,像個沒有思想覺悟的算命機器。而《了凡四訓》中引用《周易》的義理來勸勉修德的部分,都被雲谷禪師和袁了凡搶去說了。總之,《了凡四訓》把孔先生和《周易》的義理絕緣了。
懂得義理,是研易者最基本的要求。孔先生作為邵氏易學的傳人,不懂周易義理嗎?不對自己的弟子講授「進德修業」等周易義理嗎?
義理和象數,是易學的兩個翅膀。缺少其中一個,就是學術殘疾。
孔先生有那麼差嗎?
乾隆以後的雲南縣誌,都把《皇極經世·心易發微》的作者確定為《了凡四訓》中的孔先生,即雲南祥雲縣人楊向春。這種確認是有道理的,因為《了凡四訓》中老者也自稱是雲南人,姓孔,而且還是《皇極經世》的傳人。
但是,《雲南縣誌》里記載的這位邵氏易學傳人,實在是厲害的很。他一生的輝煌戰績充滿了「改變」這兩個字。
對學政的報劣制度不滿,楊向春主動請纓,向學政出擊,用神卦迫使學政撤回了報劣制度。
預測出友人李贄的房梁會倒塌,對李贄提前發出警告,並讓自己的兒子在特定的時分拜訪李贄,李贄出迎時分房梁折斷,楊向春救了李贄一命。
預測出自己原本居住的祥雲縣會有戰亂,主動遷居他鄉,趨吉避凶,自求多福。
可以說,孔先生(楊向春)高舉主動性的大旗,以準確的預測術為底蘊,積極地改變外部世界,改變命運。追求改變,勇敢介入,才是孔先生的學術特點。
袁了凡能夠拜孔先生為師,這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可是,袁了凡這個劣徒是怎麼對待他老師的呢?
袁了凡把孔先生的學術特點全部歪曲,把孔先生寫成了一個只會診病、不會開方的學術殘疾。《了凡四訓》生生把一個善於把握時機、頻頻出手的八臂哪吒寫成了一個只會預測和靜觀卻不願出招的閻府諦聽。
請問,這是不是謗師?
作為被孔先生選中的親傳弟子,在孔先生的耳提面命之下學會了《皇極經世》這門神數,怎麼可以把自己老師的學術風格和學術特點都寫錯?
再請問,什麼叫傳承?
作為傳人,哪怕水平有孔先生的一小半,袁了凡其人在自己的前半生也該運用《皇極數》這門技術改變點什麼吧,又怎麼會有機械齒輪般的一成不變的人生命運?
這說明袁了凡並沒有學會這門神數。
既然孔先生的起數十分靈驗,他選中的傳人怎麼會沒學會這門神數呢?
這說明袁了凡一開始就在編故事,他和孔先生的關係並沒有這麼親密。
袁了凡以小說筆法寫善書,他犯了妄語戒。同時,謗師罪依然存在。
請注意,妄語的罪過和謗師的罪過,對於袁了凡來說,並不是二選一的關係,而是兩種罪過他都佔了。
退一步說,哪怕孔先生不是袁了凡耳提面命的授業恩師,僅僅是袁了凡知道有這個人,想沾點光,把他援引過來,作為自己的老師,那孔先生也絕非是袁了凡可以隨意毀謗的。你袁了凡既然援引孔先生來寫作《了凡四訓》,就等於承認了這個老師。精神上私自嚮往的老師也是師,不可以對自己單方面「認領」的老師又拉又打,這是一個人品問題。
如果你一開始就想毀謗、壓制孔某某,就不要套近乎,說他是自己的老師。
總而言之,袁了凡的謗師之罪,那是絕對跑不了的。
《了凡四訓》宣揚了一個惡知識
這個惡知識就是:一個人知道了自己很多未來的事,但是命運的軌跡依然原封不動。再推論下去就是掌握了周易預測學對一個人的命運是無所幫助的。
很多人都被這個惡知識影響了,認為周易預測沒有用,只有哭泣懺悔打義工才有用。
先不說算命這種行為好不好,首先要承認,準確地預測未來是一個很難企及的高度。如果說,算命算不準,參考價值低,所以對改善命運沒有什麼幫助,還算說得通;但是像袁了凡那樣大肆宣揚,孔先生精確地預測到了未來的方方面面,依然對改善命運毫無幫助,那就是胡言亂語了。
就像上面講到的孔先生解救李贄的倒梁之厄,由於推的准,在恰當的時間,改變了李贄的方位,災禍就沒有了。
預測準確,才是改變命運的關鍵。
《了凡四訓》宣傳「對未來的預測越精確,未來走勢越不變」,這屬於故意播弄是非,純粹是謬論。
「知」本身就是一種介入,而且還是強介入。介入的結果就是要改變。當你知道未來命運里的一些事的時候,命運也就改變了。知道得越細緻越準確,改變的程度越大。
王陽明先生的理論是正確的:知行合一。一旦從知上突破了,同時從行上也突破了。
由此可見,「知」是多麼重要,一個能夠預知未來的人,必然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對於人類社會、國家來說,是行重於知,因為一切真知都是從踐行中產生的。但是對於個人發展來說,「知」至少是半壁江山,只會多,不會少。因為「知」是結晶,其積累的速率大於「行」積累的速率。「知」在多數情況下比「行」更重要。
袁了凡宣傳「準確地預測但不會改變」,故意分裂知行關係,整個地謗了一大圈。他不但謗了孔先生,還謗了「知行合一」的王陽明,而且還謗了主張「人與天地相參」的《易經》。像這樣乖舛荒謬的文章,實在是不應該出現。
「知」不但是改變命運的利器,同時也是拉開社會層次的利器。
社會地位高的人,利用信息攻略,可以盡情駕馭、玩弄社會地位低的人。這種情況我們經常看到。
層次越高的人,越強調「知」。層次越高的存在,越追求「知」的完整性。搬磚提泥拼刺刀的這類存在,偏重於「行」,只能聽命於人,沒有完整的路線圖,發展前途有限,經常是被奴役、被欺瞞、被犧牲、被葬送的那一群。曾國藩那麼高的地位和學養,對相面識人等方技孜孜以求,這說明預測技術在曾國藩心目中重於幾十個清兵去拼刺刀。
《了凡四訓》宣揚即使是清晰地知道了未來卻不能給自己帶來實際的好處,是明目張胆地愚民。他故意把「知」的作用貶低,結果讓「行」也無處安放。須知,一個人如果淡化了「知」的作用,人生的貴氣和靈氣也就沒有了,就會落到搬磚提泥拼刺刀的那個層次上,變成可憐的奴役,命運悲慘,哀樂由人。
《了凡四訓》創知行怪論,為大明朝、大清朝、民國乃至今天的愚民事業,立下了汗馬功勞。袁了凡這樣的人,能不受到權貴們的褒獎嗎?
知行合一,才能應對命運的挑戰
王陽明才是塑造自我命運的典範。
袁了凡和王陽明的關係,是非常膠葛的。
袁了凡的本意,是要做陽明心學的忠實後學,弘揚陽明心學。為此,袁了凡還付出過重大代價。袁了凡著《四書刪正》,站在心學的角度,對朱熹的註解大加批駁。結果被固守朱學的士子們告發了。禮部做出裁決,對袁了凡的神作《四書刪正》進行燒毀,再有販賣此書者一併治罪。此事不久,袁了凡就被罷官了。故有一種說法,袁了凡罷官是多方面彈劾的結果,文字之禍也是其丟官的一個重要因素。
但是到了《立命篇》的出現,我們看到,袁了凡背棄了王陽明的知行合一之學,宣揚知行分裂。
袁了凡背棄了自己的初心,改換門庭,晚節有虧。
一個尊奉王陽明「知行合一」之學的人,為什麼到了晚年偏偏要宣揚知行分裂呢?
晚年的袁了凡為什麼要背棄他一貫追隨的王陽明?
答案就是兩個字:投機。
明朝晚期,陽明心學越來越衰敗,官方對陽明心學越來越忌憚和打壓。袁了凡已經丟了官,他的兩部著作(《四書刪正》和《書經刪正》)被列為禁書查封,如果他再不轉向,輿論陣地也會丟掉,不會再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是以,袁了凡不得不改變學術路線,夾縫中求生存,寫出了完全有悖於陽明心學的《立命篇》。
袁了凡投機成功了,他宣揚知行分裂,搭上了愚民政策的便車,受到了後來權貴們的褒獎。
但是,背叛自己一生所學畢竟是一件很沒臉的事,袁了凡在學術上失節了。
短視的實用主義,註定是一場殺雞取卵的遊戲。袁了凡本人因《了凡四訓》而得到了虛名,真知真見卻遭了秧,《了凡四訓》顛倒知行關係的惡知識,愚弄國民,流毒深遠。
歸根到底,《了凡四訓》是為愚民寫的,造成的結果,是讓愚人們激情澎湃,去挾持、綁架比他們智慧高的人。
愚民們不知命,看不懂《周易》,學不會術數,卻可以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宣布自己通過學習《了凡四訓》改變了命運。
周易愛好者也因為《了凡四訓》無緣無故遭了秧。多年以來,《了凡四訓》像個小鷹犬一樣,欺壓在周易愛好者們的頭上,作威作福。有《了凡四訓》在,彷彿預測愛好者永遠要低於道德研究者一等,他們不向《了凡四訓》跪拜就永遠觸摸不到大道。有《了凡四訓》在,彷彿袁了凡走過的路是唯一正確的,必須讓所有的周易研究者都要再走一遍。你竟然研究《周易》,那你像袁了凡一樣懺悔了嗎?像袁了凡一樣每天做好事了嗎?打過義工嗎?你的義務做得夠嗎?袁了凡彷彿成了每個周易研究者的前站,可以規定他們必須要做什麼,這就是《了凡四訓》的愚昧暴政。
袁了凡的謊言,可以結束了。無論《了凡四訓》多麼詭異,無論《了凡四訓》背後的勢力多麼強大,在真理的照耀下,都將會土崩瓦解!
以前有一位廣州的網友私下問過我《了凡四訓》,還問我為什麼不認真寫一下了凡四訓,其實主要是因為我很懶,還因為我對於挑戰權威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太感興趣,既然大眾都喜歡了凡四訓,那麼了凡四訓一定有他積極的意義,雖然這本書根本不是終極真理,但是引人向善總是一件好事,至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種膚淺的等價交易,你相信總比不信要好。雖然這篇文章的作者對於袁了凡的批判稍微重了點,但主要還是袁了凡自身不夠硬,漏洞百出。我個人對於了凡四訓的看法全部在另外一篇看似完全不相關的文章裡面有過表達,感興趣請點擊:至善至美,風雨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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