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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也是殺死萬人的惡魔

「正義」一直是很多中二少年們的理想,阿正也不例外——

在少不經事的中二時期,阿正也時常幻想過實現正義的帥氣樣子。

直到某部作品的橫空出世,才讓阿正真正地認識到正義背後的代價。

裡面的主角不像傳統故事那樣是少年少女,而是一位飽經滄桑的大叔。

今天必須要和大家聊聊他——

衛宮切嗣

衛宮切嗣,是《fate stay night》男主角衛宮士郎的養父,第四次聖杯戰爭中saber的御主,愛因茲貝倫家僱傭的「魔術師殺手」。

和型月世界裡的其他少年主角不一樣,他對於「殺人」這種事情沒有一點排斥。

在開槍之前,他考慮的事情只有兩件:

這人該不該殺?

殺了這個人,我能救多少人?

魔術師殺手

在第四次聖杯戰爭中,衛宮切嗣是以愛因茲貝倫家的僱傭兵這個身份加入戰場的。

為何身為御三家之一的愛家,要僱傭他這麼一個邪魔外道的人來作為自家御主呢?

原因有二:

其一是,愛家自身實戰能力太菜;

其二是,在「殺死魔術師」這方面,衛宮切嗣的能力,無人能出其右。

在御三家中,遠坂家傳承的是寶石魔法,而間桐家傳承的是御蟲術,唯獨愛因茲貝倫家傳承的是人造人技術

他們擅長製造出魔術迴路極為豐富的人造人,但卻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魔術師之間的戰鬥。

在第三次聖杯戰爭中,他們寄希望於特殊職階從者,結果卻召喚出了安哥拉曼紐這個弟中弟從者,不僅沒能贏得聖杯戰爭,還污染了聖杯

而衛宮切嗣,正是他們所需要的「魔術師殺手」。

因為長期鑽研神秘,魔術師普遍對現代設備沒什麼了解。

他們可能可以把寶石當成炸彈丟出去,卻不知道怎麼使用DVD。

切嗣就不一樣了,他可能對各種魔道理論一竅不通,但他知道怎麼修理這些魔術師。

槍械、炸藥、快艇……十八般現代武器,他樣樣精通。

在與魔術師的交手中,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情:戰鬥中魔術師往往只留意各類魔術。

出奇才能制勝,魔術師在面對非魔術的攻擊時更容易露出破綻。

他的這一屬性,在他與肯尼斯的交手中體現到了極致。

肯尼斯在自己的大樓裡布下了天羅地網,陷阱密布,使魔橫行。

然後,衛宮切嗣面不改色,直接炸掉了大樓。

肯尼斯殺到他老家找他決鬥,他先用大口徑手槍子彈打傷肯尼斯,讓他魔術迴路滿載支撐月靈髓液。

然後,掏出起源彈,一槍給肯尼斯打成殘廢

在使用現代武器的同時,他也會使用魔術強化自身。

衛宮家傳承的魔術,是時間干涉系的大魔術,本來是需要極為複雜的事前準備才能完成的。

衛宮切嗣為了將其實用化,將干涉範圍固定在自己身體上,並且將時間限制在三到四秒之內。

這個大魔術在他的改造下變成了極為實用的戰場魔術,既能短時間內加速,也能減速自己的心跳呼吸,逃避偵查。

而他的起源彈,更是他對自身「起源」的最大活用。

「起源」是型月世界的一個哲學概念,又作「混沌衝動」

概念上類似原始本能,也類似宿命論,指所有事物、包括生命,在其起始之時已經有其方向性(因),然後必然會向著這一方向發展。

例如《空之境界》中,白純里緒的起源是「進食」,而臙條巴的起源是「無意義」(黑桐干也的起源是谷歌,蒼崎橙子的起源是維基)。

衛宮切嗣的起源,正如他的名字:切斷(切)與連接(嗣)。

他將自己的兩根肋骨取出,磨成粉之後填入彈頭中,製成了共計66顆起源彈。

每一顆子彈在命中之後,都會具現化他的起源。

傷口處的血管、組織還有魔術迴路,都會被切斷之後,然後重新胡亂連接一通。

魔術迴路越是豐富的魔術師,就會被這顆子彈傷得越重。

順帶一提,在聖杯戰爭之前,切嗣就已經消耗了37發,無一落空

他的戰鬥方式,既不英雄也不正派,他沒有用生命與別人競爭的勇氣和傲骨。

所以他的目標就是小心謹慎地、用最小的風險確保勝利

這樣的戰鬥方式雖然無恥,但卻是最有成效的。

即使是時鐘塔十二君主之一的肯尼斯,也著了衛宮切嗣的邪魔外道。

唯一能和衛宮切嗣分庭抗禮的,只有同樣邪魔外道的傢伙——言峰綺禮

體術強於衛宮切嗣,用令咒作為魔力來源,不催發自身魔術迴路,規避起源彈的攻擊。

這種歪招,恐怕不是一般魔術師能想出來的吧。

電車難題

「電車難題」是倫理學領域最為著名的思想實驗之一,也是一個無解的道德難題:

如果扳下鐵軌就能拯救五個人,但自己也會親手殺死一人;

如果不願意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就只能坐視五人死去。

不過,在衛宮切嗣面前,這個難題根本算不上難題。

即使那一個人是他的親人,另外的五個人是與他無關的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扳下鐵軌。

這就是衛宮切嗣的「正義」之道:殺少救多。

儘管衛宮士郎「正義使者」的理想確實是從他那裡繼承來的,可是,他們倆對於「正義使者」這一概念的理解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衛宮士郎想要拯救所有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從來不把自己放在考慮中。

而衛宮切嗣從一開始就認清了,拯救一部分人就會放棄另一部分人,所以他總會把雙方的性命放到天平上衡量,然後救下向下傾斜的那方。

他的養母娜塔莉亞訓練他成為和她一樣的殺手,獵殺那些沉溺魔道、走火入魔的魔術師。

然後,在她與一架滿載著死徒的客機即將降落的時候,衛宮切嗣一邊平靜的和她聊著今後的生活,一邊扛起了防空導彈。

朝陽升起,海鷗振翅,導彈拖曳著尾跡飛出,那些溫馨的母子生活還未來得及發生,就已經在火光中葬送。

後來,他被愛因茲貝倫家找到,受雇於他們參加聖杯戰爭。

他也許根本就不在意什麼「抵達根源」、「第三法」,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統的魔術師。

他在意的,只是聖杯「萬能許願機」的功能。

如果聖杯可以讓這世界再無爭鬥,那他願意化為無情的死神,不擇手段的贏下這場戰爭。

冬木市流下的血,將會成為全人類最後的流血。

一路上,他殺伐果斷,毫不留情,無所不用其極,失去了太太失去了舞彌,還幾乎和自己的servant撕破了臉皮。

最終,他進入了聖杯內部,他觸手可及的理想,此刻全部變成了絕望。

被污染的聖杯,只會以他的方式來實現他的理想——不斷的重複著「殺少救多」的篩選。

最終全世界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這就是「沒有爭鬥」的世界。

即使只是安哥拉曼紐營造的幻境,他也確實在幻境中做出了選擇——槍殺了伊莉雅,掐死了太太。

為了地球上的六十億人,他將屬於自己的理想鄉,還有長久以來懷抱的理想親手毀掉。

衛宮切嗣,這個男人就是個矛盾的集合體。

他用著最狠毒的手段,窮凶極惡,殺人如麻,卻懷抱著一個最單純最無垢的夢想——他只是想拯救更多的人罷了。

並且,直到最後,他都沒有偏離這個原則。

他從那場大火中救出了士郎,並且在戰爭結束後布下了徹底解體大聖杯的機關。

可惜的是,第五次聖杯戰爭開始得太早,他的機關還沒來得及生效,腥風血雨,就再一次在冬木市颳起。

英雄或是惡魔

衛宮切嗣所堅持的這種「正義」,究竟是不是「正義」呢?

我想,這種行為,至少在人類的價值觀中,不能被稱作正義。

人沒有權利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

現代社會也只能靠法律正當而謹慎的給出「死刑」判決,古代皇帝掌握生殺大權,還得假借一下「上天」的名義。

主動去殺人,這並不是一個人應該去做的事情,哪怕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

衛宮切嗣明明只是一個人,卻把自己活成了阿賴耶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人命也絕不是能靠數量就能簡單衡量的東西。

對於人類來說,更重視與自己親近之人的性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衛宮切嗣這樣「大義滅親」的行為,絕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

切嗣這樣扭曲的善惡觀,並非憑空產生,而是來自他同樣扭曲的童年。

因為他沒能狠下心來殺死已經死徒化的夏莉,整個小島都化為一座血與火的地獄。

所有鄰居都變成了死徒,然後被教會和魔術協會的人殺死。

兩小無猜的姐姐變成了怪物,生活的小島化作地獄,這一切的元兇,竟是自己最愛的父親。

因為父親布下的結界,能夠在父親逃走之前給他制裁的,只有切嗣。

一顆又一顆子彈從手槍中射出,他的父親在驚愕中逐漸冰冷,他的善惡觀,也隨之一點點的扭曲。

「因為我沒能及時殺死夏莉,才釀成慘劇,

而我及時殺死了父親,所以他沒辦法繼續研究死徒,慘劇不會繼續發生。」

基於這樣的邏輯,衛宮切嗣的「正義」也隨之定型,在他的「正義」里,再也沒有人類感情的容身之處。

即使再痛苦、再悲傷,如果自己的至親成為了世界的威脅,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之排除。

這哪裡還是人類,完全就是抑制力的代行者了。

衛宮切嗣將自己從人類這一群體中獨立出來,也放棄了人類所能擁有的所有幸福。

他失去了家人、愛人,最後,就連他孤注一擲的豪賭——向聖杯許願,也殘忍的背叛了他。

在燃燒冬木的那場大火中,這個想要拯救全世界的男人,因為成功拯救了一個人,而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衛宮切嗣拯救過很多人,可他不是英雄;

衛宮切嗣殺死過很多人,可他也不是惡魔。

他只是個將自己天真而不切實際的夢想踐行到最後、為之付出所有可以付出的代價的殉道者。

他的雙手沾滿鮮血,但他的夢想卻從未被污染,一如當初的少年般澄澈。

編: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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