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坦克首次對日作戰：2個連長血戰犧牲，步兵不知如何配合

82年前的今天，淞滬會戰正式爆發，中國軍隊率先集中精銳部隊對日軍在上海的海軍陸戰隊發起進攻，意圖在日軍增援到來前，將這股日軍掃下海去。

為達成作戰目標，除了動用當時最精銳的步兵36師、87師、88師外，有限的海空軍也全力提供支援，陸軍還派出了炮10團寶貴的德式150毫米重型榴彈炮和陸軍裝甲兵團戰車營的坦克參戰。

本文，我們重點介紹下戰車營坦克的參戰歷程。

很多朋友都知道，抗戰時期，中國軍隊的武器裝備是遠遜於日軍的，別說飛機、坦克、大炮了，就是普通的步兵武器，我們都沒有日軍充沛。

但總體情況雖然如此，中國軍隊手中卻也有少數精銳兵器——如當時還比較稀罕的坦克。

坦克是一戰時期誕生的新式兵器，一戰結束後各強國均推出了一些新型號，其最早進入中國軍隊服役是在奉系軍閥中。

奉軍也就是後來的東北軍，其擁有數十輛法制的雷諾FT17坦克，但這些坦克在九一八事變中大都被日軍繳獲，並沒有對日作戰的經歷。

除了東北軍之外，當時中國軍隊中第一批裝備坦克的竟然不是正規軍，而是宋子文組建的稅警總團，這支部隊曾購買了18輛英國製造的維克斯—卡登·洛伊德坦克，用於「協助海關緝私」。

維克斯-卡登·洛伊德坦克僅重1.5噸，裝甲厚度6到9毫米，乘員2人，所裝備的武器為一挺7.7毫米水冷式機槍。

當時，堂堂中央軍還沒有戰車部隊，你稅警總團搞個戰車隊是幾個意思？於是稅警們還沒將坦克捂熱乎，坦克便被撥付陸軍教導第1師騎兵團機槍排，該排後來擴充為連級編製，後改稱戰車隊，是中央軍第一支戰車部隊。

由於坦克是精密武器，教導師本質上是步兵部隊，無法進行很好的維護，因此經常出現坦克在南京路面上拋錨事故，南京市民戲稱為：鐵牛、鐵牛，一走三拋錨。

為管理方便，戰車隊後被移交給交通兵第2團，而隨著日本侵華步伐的加劇，中央軍開始採購更多國外武器，其中也包括坦克。

1934年，自英國購買了20輛維克斯MK.E型坦克，其中4輛為指揮型，特意加裝了無線電；後來又購買了16輛維克斯-卡登·洛伊德水陸兩棲坦克。

維克斯MK.E坦克雖然名義上是6噸級坦克，但實際重量達到了8噸左右，其裝甲厚度達到了17毫米，乘員為3人。主要武器除了1門47毫米口徑的短管炮之外，還有一挺7.7毫米的水冷式機槍。

該坦克的火炮在500米距離內可擊穿25毫米厚的裝甲，炮塔內的備彈為50發，機槍備彈為4000到6000發，可謂是當時中國軍隊手中的大殺器了。

而維克斯-卡登·洛伊德水陸兩棲坦克戰鬥全重為3.1噸，裝甲厚度9毫米，乘員為2人。主要武器是1挺7.7毫米的水冷式機槍，其具備6公里/小時的水上速度，比較適合河網密布的中國江南地區作戰。

這批裝備到位後，原戰車隊擴編為戰車營，營直屬警衛排、偵察排、通行排，轄3個戰車連。

戰車第1連裝備維克斯MK.E坦克，3個排各裝備5輛坦克，排長及連長另配1輛指揮坦克，連長還指揮1輛作戰坦克，一共有20輛坦克，該連綽號是虎連；

戰車第2連裝備維克斯-卡登·洛伊德水陸兩棲坦克，3個排各裝備5輛坦克，連長指揮1輛，一共有16輛坦克，該連綽號是龍連；

原戰車隊的維克斯-卡登·洛伊德坦克則改編為第3連，實際上承擔的是後備和訓練隊的職責。

1937年全面抗戰前夕，當時中國僅有的機械化部隊改編為陸軍裝甲兵團，其核心戰力則是這個戰車營，只不過這時的戰車營第3連已經換裝了新式的德造1號坦克，原有的英造坦克轉備用和訓練車。

當時戰車第1連連長為郭恆健少校、第2連連長為鄭紹炎少校，為了使得兩個戰車連戰力平均，後將坦克進行混編，每個連的常規坦克和兩棲坦克各半。

全面抗戰爆發後，戰車營分隊（不包括第3連，因其當時接裝時間不長，故留守南京），本預想在華北參戰；但因上海戰場攻擊日本海軍陸戰隊時，屢遭日軍裝甲車襲擊，故而將戰車部隊調至上海參戰。

8月17日，戰車1連（當時僅5輛坦克，主力還未到達）配屬給36師衝擊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但未能奏效，連日作戰中戰損了2輛坦克。

戰車1連連長向張治中報告：戰車連損耗過大，在攻擊前必須進行整備；而且日軍火力很猛，步兵跟不上戰車作戰。

但不太熟悉坦克作戰的張治中認為，郭恆健少校是貪生怕死，於是強令坦克突入楊樹浦日軍陣地，郭恆健被迫將3輛坦克分兩組作戰。

其中1輛坦克不慎陷入淤泥中，而配屬步兵又都不在旁邊，坦克乘員趁日軍不備棄車逃生；而沒發覺的日軍則調來火焰噴射器，最終發覺坦克沒人後將其繳獲。

另兩輛坦克展開進攻後，1輛被日軍擊傷，被迫停在原地等待救援，但等了兩個多小時不見步兵上來；連長郭恆健被迫駕駛指揮坦克返回進行油彈補充並求援，但遭到路途中遭到步兵警戒攔截，郭恆健被迫跳出坦克車徒步尋找步兵指揮官，但遭日軍狙擊身亡。

不久後，戰車2連率主力趕到，再次配屬給36師5輛坦克進攻。但是步兵和坦克再次脫節，2輛坦克在漢奸引導下差點開到了日軍駐地；2連連長獨自駕駛一輛坦克衝進日軍陣地，大量殺傷日軍步兵後，也被其重重包圍。

後來日軍調來94式速射炮轟擊2連長鄭紹炎的坦克，最終坦克上的3名中國坦克兵全部陣亡，日軍將坦克殘骸拖回陣地後，發現裡面有一些女人用的化妝品。這實際上是鄭紹炎為自己的妻子所買的，當時這位年輕的連長剛剛新婚2個月。

至此，戰車營開赴淞滬戰場的2名坦克連長全都犧牲了。時任第9集團軍作戰科長的史說回憶：

因為步兵與戰車從來沒有協同作戰的訓練，當戰車進入楊樹浦時，步兵一徑逼戰車在前面突擊而不加掩護，戰車都被日軍擊中，兩個連長陣亡。

這兩個連長是我黃埔六期的同學，命令是我親自交給他們的。一去不返，思之黯然。

由於戰車損毀較多，且兩個連長均犧牲，因此此後戰車部隊在上海戰場便不再主動出擊，而是幫助步兵防守，直到戰役結束。

此戰陸軍裝甲兵團的總結要點是：

一：官兵具勇敢之戰鬥精神；二：對付日軍戰車，使用戰防炮效果比戰車要好；三：步兵發現日軍戰防炮，卻未通知我方戰車，致使受到損害；

四：高級軍官對於戰車之使用有錯誤；五：使用戰車，而不給準備時間，比遭失敗；六：步兵不與戰車協同及拓展戰果，即使戰車獲得勝利也是徒勞的；七：戰車不能在一個區域逗留時間太長。

可以說，中國坦克部隊對日作戰的首戰是充滿了血的教訓的，而兩名坦克連長的犧牲尤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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