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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津之戰,張遼最後一次追擊,或是一次以多打少的圍殲戰!

三國時期江東孫氏是有過稱霸天下之心的,不過在天下三分之勢漸成之時,孫權屢屢受挫於合肥戰場之上,孫權一生征伐合肥五次,可惜的是,最終都以失敗告終,而合肥之地又是孫吳夢寐以求的,無論是從進攻還是防守上來說,對孫氏政權都極為重要,合肥就處於聯繫江淮兩條大河的水陸交通樞紐,孫權奪得合肥就有了北伐的前進基地,而曹操要是以合肥為根基,在拿下濡須水口,就可佔據長江中上游,對建康就有了絕對的軍事威脅,所以說,吳魏兩國基本上就是在這一片區域死磕,直到吳國滅亡。

在5次合肥之戰中,最出名的就是第二次 ,也就是張遼以800精銳騎兵大破孫權10萬吳軍的威震逍遙津,孫權自己都差點被找了活捉,此戰也是讓張遼這個名字成為所有吳人心中的恐懼,也就有了張遼止啼的故事,就是拿來嚇唬小孩的,不過我們仔細看一遍歷史記載的話,逍遙津之戰,張遼的確睿智驍勇,但沒有800破10萬那麼誇大,而且也不是張遼一人之功。

可以說不僅是逍遙津之戰,包括之前第一次的合肥之戰,吳軍戰事不利,始終打不下來合肥城,曹魏一方一個從未參加過合肥之戰的人是立下大功的,這個人就是劉馥,他是在前任揚州刺史嚴象被孫策部下所殺後上任的,《三國志.劉司馬梁張溫賈傳》馥既受命,單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南懷緒等,皆安集之,貢獻相繼,數年中恩化大行,百姓樂其政,流民越江山而歸者以萬數。於是聚諸生,立學校,廣屯田,興治芍陂及(茹)陂、七門、吳塘諸堨以溉稻田,官民有畜。又高為城壘,多積木石,編作草苫數千萬枚,益貯魚膏數千斛,為戰守備。

在亂世之中,劉馥治下的合肥百姓安樂,民生富足,同時劉馥修葺城牆,積累守城器械,可以說劉馥是替曹操建立了一個難以被吳軍攻克的橋頭堡,合肥城不僅僅是城防堅固,最主要的是人心向曹不向孫,合肥城矗立在那裡,最起碼就有了人和於地利,孫權自然屢屢受挫,在劉馥死後,孫權就率眾發動了第一次合肥之戰,孫權率十萬眾攻圍合肥城百餘日,時天連雨,城欲崩,於是以苫蓑覆之,夜然脂照城外,視賊所作而為備,賊以破走。《三國志.吳主傳》也是記載了權攻城逾月不能下,孫權的大軍攻合肥城打了一個多月打不下來,其實更多的就是城中百姓是抵制吳軍的,就和之前吳軍在赤壁之戰中表現出的英勇一樣,你是在保家衛國,人家合肥城中百姓也是啊,所以我才說,張遼能夠取得逍遙津的戰績,要感謝劉馥,他建立了兩道防線,一道是合肥城防,一道是人心。

我們再來看張遼在此戰中兩次戰略時機選擇,只能說名義上是800破10萬,但是實際上一次是奇襲,一次是以多打少,而且孫權是號稱10萬,估計是把後勤部隊也算上了,以東吳的國力,支持10萬能打仗的士兵北伐還是很難的。

備歸,而曹公已還。權反自陸口,遂征合肥。孫權選擇的時機應該是歷次北伐最好的,曹操在赤壁敗績,率軍而還,在合肥留下了三員大將以及不足萬人的守軍,太祖既征孫權還,使遼與樂進、李典等將七千餘人屯合肥。而且曹操當時的主力部隊在征討張魯,也就說在合肥一線,曹軍是處於弱勢的,加之很難得到支援,這就好比曹操將自己的背身轉向了孫權,孫權不狠狠的捅一刀才怪,還有一個細節就是,曹軍三位主將,進、典、遼皆素不睦,也就是三人互相看不慣,按理說這樣的人放在一起太容易出事了,不過曹操就是這麼做了,可能曹操認為三人在怎麼鬧,都會有一個底線,那就是對自己的絕對忠誠。

面對孫權大軍壓境,曹操是有干預的,在他出征張魯之前,就派了一個人過來,太祖征張魯,教與護軍薛悌,署函邊曰「賊至乃發」。護軍可是古代的高級軍事長官,可以選拔監管武將,這也能看出曹操多少還是不放心合肥一線的,畢竟如果自己深陷漢中,後方合肥失守了,那麼劉備可不會閑著,各方會一起撲上來搶地盤,所以說合肥之戰事關全局,曹操就派了薛悌來穩定合肥一線,個人猜測,薛悌總不能孤身一人來的吧,是不是也會帶些兵馬,最起碼,自己的部曲總是有的吧。

在曹操給張遼等人的命令上也寫得很明白,若孫權至者,張、李將軍出戰;樂將軍守,護軍勿得與戰。還是以守為主,張遼李典伺機出戰,樂進應該就是主帥了,坐鎮守城,最有意思的是,護軍薛悌不得出戰,他要是沒帶兵過來,他就是想和孫權打也沒兵啊。

話說回來,這個時候曹操的想法沒錯,但是過於保守,曹操是求穩的,力求主力平定漢中後在支援合肥,所以曹操給張遼等人的命令可以理解為拖,能拖多久就多久,但是張遼根據實際情況提議主動出擊,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後可守也。當然張遼的核心也是守,不過是先主動奇襲,挫敗吳軍銳氣,這樣守城更有機會,值得注意的是,這個時候寫的清楚,吳軍「未合」,合肥城下的並非全部吳軍,具體兵力不明,但是既然是孫權親征,2、3萬還是有的吧。

於是遼夜募敢從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饗將士,明日大戰。張遼選了800勇士養精蓄銳,感覺孫權是有些大意的,兵臨合肥城下是不是有些膨脹了,自以為兵力占絕對優勢,可以一鼓作氣拿下合肥,所以並非設防以防偷襲,不然張遼的這種騎兵也不會奇襲到孫權大帳之下,加之張遼選擇的時機也很好,「平旦」,也就說太陽剛升起的時候,那個時候大部分人還在熟睡,面對衝進軍營的曹軍,吳軍就顯得倉促應戰了,孫權也是有些狼狽。

遼被甲持戟,先登陷陳,殺數十人,斬二將,大呼自名,沖壘入,至權麾下。權大驚,眾不知所為,走登高冢,以長戟自守。遼叱權下戰,權不敢動。

在張遼這次突襲中,吳軍猛將陳武戰死,《三國志.程黃韓蔣周陳董甘凌徐潘丁傳》建安二十年,從擊合肥,奮命戰死。權哀之,自臨其葬。(江表傳:權命以其愛妾殉葬,陳武的愛妾也是太悲慘了)可惜了一代名將在亂軍之中戰死,就顯得死的有些稀里糊塗了,當時吳軍在曹軍騎兵衝擊之下,是陣型打亂的,宋謙、徐盛皆披走,璋身次在後,便馳進,橫馬斬謙、盛兵走者二人,兵皆還戰。潘璋斬殺了兩個亂兵才遏制了一部分混亂的局勢,歷史上還記載了另一個細節,徐盛是負傷敗走的,《三國志.賀全呂周鍾離傳》時城中出戰,徐盛被創失矛,(賀)齊中兵拒擊,得盛所失。徐盛也是孫吳名將了,但是被打的兵器都丟了,可見當時孫權所率吳軍是毫無防備的,但凡有點防備,張遼的800人怎麼能如此肆虐吳軍軍營。

張遼此次突襲最厲害的就是,他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將士,他不會在戰場上丟棄任何一個人,遼叱權下戰,權不敢動,望見遼所將眾少,乃聚圍遼數重。遼左右麾圍,直前急擊,圍開,遼將麾下數十人得出,餘眾號呼曰:「將軍棄我乎!」遼復還突圍,拔出餘眾。權人馬皆披靡,無敢當者。其實就戰果而言,突圍而出的張遼已經達到戰前效果了,作為一個將軍,如果冷靜的從大局出發的話,就不要在殺入重圍了畢竟要是他不小心戰死或者被俘了,那對合肥守軍絕對是巨大的打擊,城還怎麼守,所以張遼再度殺入吳營是很危險的,不過吳軍將士多少是被打怕了,張遼可以二次殺出重圍,那個時候的吳軍軍營就缺少一個類似張遼這樣的猛將,猛打猛衝,直接把張遼摁在重圍中,沒準合肥城就打下來了。不知道當時甘寧在哪裡,他也是曾經率百餘人殺入曹營,逼退了號稱40萬的曹軍的。

多說一點就是,三國演義中吳軍名將太史慈是戰死於此役的,不過歷史上的太史慈早在此戰之前就死了,孫權統事,以慈能制磐,遂委南方之事。年四十一,建安十一年卒。逍遙津之戰發生在建安二十年,你總不能讓太史慈老將軍從墳里爬出來再死一次吧。這裡「以慈能制磐」,指的是劉磐,也就是劉表的侄兒,為人驍勇,在艾、西安諸縣為寇,孫權讓太史慈去震懾劉磐,效果顯著,後來劉磐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話說回來,張遼此次突襲穩定了合肥守軍的軍心,戰爭就是這樣,一次勝利就能極大鼓舞軍心,而氣勢受挫的吳軍有在攻城戰中難以取得戰果,權守合肥十餘日,城不可拔,乃引退。圍城十多天,久攻不下,氣勢就更加衰敗了,加之吳軍發生了疫情,孫權只好選擇撤退,這就引發了另一個問題,10萬大軍誰先撤,如果不處理好,那就是容易引起恐慌,要是在加上張遼追擊,那10萬大軍發生踐踏,結果就是大潰敗,所以這個時候孫權還是有些膽氣的,他選擇了殿後。

別的不說,這也是能夠獲得軍心的,起碼孫權也在軍中挽回些面子,不然如果孫權先撤,容易導致大潰敗不說,你這率領10萬大軍北伐,讓人家張遼戲耍一陣,攻城又不利,結果灰溜溜先走了,下次孫權還好意思北伐?

軍旅皆已引出,唯車下虎士千餘人,並呂蒙、蔣欽、凌統及寧,從權逍遙津北。張遼覘望知之,即將步騎奄至。在吳軍大部隊已經度過逍遙津後,只剩下孫權近衛和一些將軍了,當然其兵力應該不至於一千多人,那時孫權的近衛,還有呂蒙、蔣欽、凌統、甘寧四位將軍的私兵呢?他們四個可不是光桿司令,陪著孫權的。

根據有關凌統的記載,統率親近三百人陷圍,扶扞權出,最後,統痛親近無反者,悲不自勝。也就是說當時凌統身邊有自己的親衛300餘人,像這樣的私兵,呂蒙等人也是有的,就是規模應該不大,都是幾百人的規模,那麼粗略估計,當時孫權殿後時,身邊的兵力加在一起大約兩千人,那麼張遼的追兵呢?既然是可以圍困孫權所部,那麼兵力勢必要多於孫權,按照《建康實錄》的記載,前部渡將欲盡,遼知之,密使人斷橋,以輕騎來襲。張遼是打算圍殲孫權所部的,那麼在合肥的守軍沒什麼保留的了,斷了逍遙津的橋,吳軍已經渡江的部隊難以回援,《三國志》記載,張遼覘望知之,即將步騎奄至。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張遼率領騎兵部隊先行襲擊孫權所部,之後步兵在上來合圍,和之前張遼800騎奇襲吳營不同,那真是以少敵多,而這最後的追擊,張遼是想打一次圍殲戰。

從當時吳軍的幾位主要將領表現來看,當時的情況也的確是很危機,掩護孫權殺出重圍,並護送國逍遙津的,權策馬驅馳,統復還戰,左右盡死,身亦被創,所殺數十人,度權已免,乃還。橋敗路絕,統被甲潛行。當時凌統是傷得很重的,統創甚,權遂留統於舟,盡易其衣服。其創賴得卓氏良藥,故得不死。可以說當時的吳軍將領中,最拚命死戰保孫權的就是凌統了。

呂蒙和蔣欽沒有太多亮眼的表現,但是史書中記載的是「力戰扞敵」之類的詞,當時的情況是呂蒙等人在給孫權殿後,凌統率部給孫權在重圍中殺出一條血路,不知當時孫權想沒想起前些天,他大軍圍困張遼的情景。還值得一提的是,甘寧的表現,寧引弓射敵,與統等死戰。寧厲聲問鼓吹何以不作,壯氣毅然,可見當時吳軍軍心是不穩的,再一次被突然襲來的曹軍感到害怕,甘寧也是知道氣不可衰,吳軍將士戰力雖然未必有曹軍那麼強,不過大家都是軍人,聽到戰鼓號角聲,還是能夠激發戰力的,不能小瞧了甘寧此舉,如果吳軍氣勢全無,很有可能會被張遼一次衝鋒就擊垮的。

相傳張遼是差點活捉孫權的,張遼素不識權,權去後因得吳降人,問云:「向者紫髯將軍、長上短下者,是何人?」答曰:「孫將軍。」遼惋愕久之,舉軍嘆恨。個人覺得,張遼很可能只是在很遠的位置看到過突圍的孫權,未必可以輕鬆俘獲,不然孫權這樣有出奇外貌的人,張遼會想不到他是身份特別的,會放孫權走?而且孫權又不是什麼神秘人,張遼就沒聽過被人說過,孫權張啥樣?所以個人覺得說張遼差點活捉孫權不太可信。

幫助孫權逃離險境的還有一人,也就是谷利,谷利者,本左右給使也,以謹直為親近監,性忠果亮烈,言不苟且,權愛信之。《江表傳》權乘駿馬上津橋,橋南已見徹,丈餘無版。谷利在馬後,使權持鞍緩控,利於後著鞭,以助馬勢,遂得超度。

孫權過了橋,賀齊等回軍津南,列陣以待之。到了這個時候,孫權才算徹底逃離了險境,此戰之後張遼的威名是威震江東,看看孫權北伐合肥的時間就可以看出來,逍遙津之戰後,孫權第三次發動合肥之戰是在公元233年,張遼已經死了11年了,距離逍遙津之戰將近20年後,孫權才再度北伐合肥,可以說張遼此戰給曹魏在東線打出了20年的相對穩定局面,畢竟孫權想北上必須要佔領合肥,合肥不失,孫權就鬧不出大動靜,這20年時間對於佔據中原的曹魏來說,足以蓄積足夠的錢糧,即便面對吳蜀兩路進攻也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國力決定了一切。

參考資料《三國志.吳主傳》《三國志.程黃韓蔣周陳董甘凌徐潘丁傳》《三國志.周瑜魯肅呂蒙傳》《三國志.賀全呂周鍾離傳》《三國志.張樂于張徐傳》《三國志.李臧文呂許典二龐閻傳》《江表傳》《資治通鑒》《建康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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