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達之行紀實：藏族姑娘金牙，年輕的覺姆，喇榮五明佛學院

色達，

一直是我旅程計劃重要的一段行程。

當我漫長的等待得以實現，

真實面對聖壇時，

我是匍匐著淚撒佛地……

一路奔波，在距色達縣城20餘公里處，

有一條山溝叫喇榮溝，

順溝上行數里，

就是舉世聞名的喇榮寺五明佛學院，

也稱色達佛學院。

是世界上最大的藏傳佛學院之一。

佛學院大門口有許多流浪狗。

這個藏族姑娘嘴裡喊著我不懂的語言，

把布袋裡的食物扔給這些狗吃，

一轉眼百媚生，

我讚歎她漂亮的臉蛋，

好奇為什麼要鑲上那幾顆金牙？

金牙，

這是藏族的一種風俗習慣，

姑娘長大後都喜歡金牙，

就像多彩的藏裝服飾一樣，

是民族傳統文化的展現。

幽遠神奇的川西，

由於得天獨厚的地域條件，

造就了藏族姑娘們的天生麗質：

黝黑的頭髮，紅撲的臉蛋，雪白的牙齒，

她們恰逢生長在這幸福的時代，

又喜逢時興鑲金牙的年代，

人人都有機緣鑲上一顆或兩顆漂亮的金牙，

個個都綻放出美麗獨特的金色笑容。

金牙和婚否無關。

色達，

真是離佛最近的地方嗎？

真是四川甘孜州最神秘的地方嗎 ？

色達，

小小的城，

自駕走了二天，

就為綿延數公里，

一眼望不到盡頭，

恢弘壯觀的——喇榮五明佛學院……

開車沿著較窄的水泥路蜿蜒著向佛學院最高處而去，

高原的陽光刺眼地照著。

道路兩旁，

矗立著新修的，

還有正在修建的小屋。

赭紅的牆，

白色的窗，

著深紅色的僧衣，

挎著明黃的包的出家人、喇嘛、覺姆，

他們的眼神那樣的安靜……

色達，

我來了！

蔚藍蒼穹之下，

數千間赫紅色的木屋，

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幾座金碧輝煌的大殿，

這就是藏於深山中的喇榮寺五明佛學院 。

站在海拔4100米的壇城前，

眼前一片紅色僧舍很是壯觀，

連綿數公里的山谷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木棚屋。

谷底和山樑上點綴著幾座寺廟和佛堂，

一派輝煌！

從佛學院大門到壇城，

大約三公里坡路，

如果步行，

我聽說有人走了二個多小時，

因為高原反應，

因為頭重腳輕，

因為全身乏力，

因為噁心嘔吐……

每邁一步都異常辛苦。

去色達，

不是那麼容易的。

壇城，

位於佛學院最高處，

金碧輝煌，

華美璀璨。

來這裡眾多虔誠的信徒，

或是磕著長頭，

或是一圈又一圈轉繞著。

他們神情安詳，

一圈、三圈、十圈、三十圈、五十圈……

熠熠生輝的金色轉經筒

在信徒們的手裡嘎吱嘎吱轉動著，

那是輕緩悠揚，

那是莊嚴肅穆。

隱約的誦經聲，

輕柔地在山谷里縈繞著，

瀰漫著。

隨著那裊裊梵音，

悠悠白雲，

圍著塔城，

放輕了腳步，

在火紅的艷陽里，

在深紅的裟袍旁，

在神秘而祥和的氣氛中，

走近神秘的佛學院的世界裡，

不需要語言，

怕驚擾了這方靜謐、祥和的土地。

晚上8：30時，

色達沉浸在一片夜色中。

在喇榮賓館的晚餐，

很平常的一頓飯，

但吃得很安靜。

色達的夜晚，

依舊紅色，

看似溫暖；

色達的小屋，

依舊紅色，

裡面溫暖嗎？

我不明白，

為什麼那麼多人來色達學習，

是看透了生死？

還是明白了自己？

早晨6:30時，

色達很冷，

羽絨服、手套、圍巾裹得像個熊樣。

我獨自一人登上喇榮賓館的頂層，

俯瞰佛學院。

遠處是覆蓋著積雪山巒，

眼前呈環型的一片片紅色小木屋

顯得格外的凝重。

我又站在壇城前，

這裡共有三層，

第一層圍繞著一圈轉經輪，

第二層為繞壇城的所在，

第三層放著佛菩薩的經像和舍利。

壇城，

飛揚的經幡，

紅色的小僧舍，

藍天白雲下的喇嘛，

風中傳來的唱誦經文的聲音，

我來到了塵世的另一個角落？

我決定要探秘覺姆的生活，

獨自步入那片小木屋，

想走進她們的內心，

讀她們的愛恨情仇。

覺姆們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

簡陋的廁所，

垃圾遍地，

很遠的取水點背水，

每天徒步一公里路去講經堂上課……

我跟著這位不懂漢語的覺姆，

走近她住的小木屋，

在用手勢比劃中，

她是興奮中又帶著猶豫。

當覺姆掀開她厚重的布門帘時，

突然拒絕了我。

無論我怎麼叫她，

她都不再願意回答我，

把我一個人丟在窄小木屋前的寒風中。

其實，

我已經很能讀懂她們了。

她們背井離鄉，

千里迢迢來色達學習，

各種的願望和理由都有，

不容易啊！

我數不清色達山谷里到底有多少間小木屋。

據說至少有上萬間。

但我知道小木屋都是紅色的，

這是紅教（寧瑪派）的色彩特徵。

喇榮溝海拔4200米，

氣候寒冷。

這厚重的門帘，

為她們在這條雪域高原的木屋中苦學佛法，

追求心靈的凈化，

尋找靈魂的歸宿，

能擋得住風？

避得了雨嗎？

她熱情地推開那扇低矮的小木門，

脫鞋，脫帽，

走進她的房間，

只有10平米的空間顯得十分擁擠。

廚房設在門口，

煤氣罐旁堆放著炊具。

因為要去很遠的地方每天背水用，

洗衣機也就成了一個擺設。

起居室在里側，

就地的一層墊子上放著單薄的被褥，

很窄，

她和一個老年覺姆住。

她進屋的第一件事情是打開收音機，

收聽大師講課，

招呼我席地而坐。

她叫「洛桑」，

來自廣東，

今年25歲，

從小對佛教感興趣。

來色達一年多了。

父母至今不知道她已經削髮為尼，

也不知道她在色達……

看見地毯上那把修剪頭髮的推子，

我鼻子好酸：

她當初懷著多大的勇氣，

背著父母，

顛沛流離來到色達，

削髮為尼。

當問她：「您出家不覺的苦么？

你父母如果知道你現在這樣，

他們會多難過……」

此時，

我傷心地問不下去了，

她也流著眼淚淡淡地回答：

「我父母會理解的，

我喜歡佛學，

是心甘情願的事。」

她來色達沒有住的地方，

是一位和她母親同齡的老覺姆幫了她，

她們住在目前這間小木屋裡。

一間小木屋要花2萬元修建，

她說她這輩子在色達都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小木屋，

只能拼房住。

她們的生活太清苦了。

來佛學院修行，

買一間居住的小木屋要耗費幾萬元的積蓄。

山上的食品種類少，

價格也高，

經常要徒步到很遠的地方採購生活的必需品。

用水需要自帶容器到山下「龍泉水」的集中供水點取水。

幾個月也洗不上一次澡。

就是找個廁所也很不方便，

需要走很遠的路。

洛桑身體單薄，

一直咳嗽，

很是讓我揪心。

告別洛桑，

我爬上喇榮溝最高點，

俯瞰喇榮五明佛學院。

這是世界上最大的藏傳佛學院。

現有1萬多人，

漢族出家眾1100多人，

女眾居多……

色達喇榮五明佛學院，

前四個字因地而名，

「五明」則是佛學中的專有名詞：

一、聲明，

也就是對語言文字的明了；

二、工巧明，

就是懂得工藝、技術、歷算等；

三、醫方明，

即是掌握醫術；

四、因明，

是指學會邏輯、論理等；

五、內明，

就是修行佛教三藏十二部的根本意理。

課程一般設為6年，

每年考試2次，

如果全部獲得通過並想繼續修習，

則課程再加6年。

佛學院的男性僧人稱為覺士，

女性僧人稱為覺姆。

通過各種修學考試，

可獲授予各種不同等次稱號，

最高等次是堪布（女性僧人為堪姆），

相當於我們說的博士或教授之類，

考試有很多種方式，

不是我們傳統觀念上坐在教室答試卷的那種，

辯經也可作為一種考試方式。

無論是在佛學院還是在色達縣城，

滿眼都是紅色袈裟的影子，

給人以「色達山河一片紅」之感。

這裡僧舍之多，

僧人之眾、

人文之奇、

自然之美，

無不讓人感嘆連連！

酥油茶是藏族每日必備的飲品，

是川藏高原生活的必需。

據說，

寒冷的時候可以驅寒；

吃肉的時候可以去膩；

飢餓的時候可以充饑；

睏乏的時候可以解乏；

瞌睡時還可以清醒頭腦。

色達佛學院的酥油茶是免費供應的，

信徒們為了趕著時間聽課，

一碗酥油茶，

就著糌粑或者油條裹腹。

我也去體驗了這樣的一頓午餐。

說實在的，

酥油茶好喝，

油條太綿，

我都沒有吃完就很飽了。

這樣清苦的生活，

每天重複著，

他們需要堅持，

需要一種精神在支撐！

色達的修行者,

來自五湖四海。

也許，

他們來色達，

一住就是十年二十年。

色達，

我不可能對您了解太多。

您的包容，博大，

讓每一個來到您面前的人，

感到震撼，

就願意這樣被您徹底征服。

不管你來自何方，

你有著怎樣的信仰，

不管你來自哪個民族，

不管你貧窮或者富有，

色達都敞開胸懷擁抱你，

這就是為什麼有那麼多朝聖的人

不辭辛勞投奔而來，

這就是色達她的魅力 。

色達，

當我匍匐在您面前時，

好像靈魂得到了安放。

色達修行者，

神情超乎我的想像，

是那樣的安詳；

他們對每一個來朝聖的和旅行者，

非常有禮貌。

這些美好，

在西藏的許多地方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在色達依然擁有。

希望永遠不要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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