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也能上天，三文魚加農炮能拯救生態嗎？

大家對鳥類、魚類的遷徙活動也許並不陌生，但最新出現的人工運魚法還是讓圍觀者吃了一驚。新聞直播平台Cheddar就在一則視頻中展示了一種「魚管」，能將魚類在隔著大壩的大型魚塘之間遷徙——重要的是，魚兒們是像炮彈一樣被轟上天，最終落入新家的。

這一特別的技術迅速引起了網路狂歡，不過它並不是什麼新發明，早在2014年，這個被發明公司命名為三文魚加農炮的技術就吸引過很多人的目光。當時它吸引了約翰·奧利弗的《每日秀》，被用作道具做了一個搞笑視頻。

不過這確實不是個惡作劇或噱頭，而是5年來用於漁業的高效工具：美國科學家相信，它的使用有利於拯救被沙漠化和氣候變化威脅的生態系統。問題在於，它是否有利於被傳送、發射、被動跳水的魚類？

魚管的工作原理

魚管的工作原理大概就是中學物理知識。魚管品牌Whooshh的生物工程師Jim Otten解釋，這就是個被改造成對魚類友好的壓縮空氣管，入口處加壓，那麼在入口和出口就會形成正負壓力差，魚兒自然也就會被壓力推著往出口走。這個簡單的原理被應用在各類運輸系統中，只是由於要運輸貨物，管內被改造得柔軟且富有彈性。

但只有空氣當然不夠，管內還需要水，比如傳輸三文魚的時候，管內的水深保持在約1.5英寸。不過這個威風凜凜的加農炮一次只能運送5條魚，而且由於要保證壓力差，管子越長，能運輸的魚其實越少。所以如果你把它想像成空中隧道，恐怕是不準確的。儘管不能實現魚貫而入，它依舊是目前最高效的。

可是問題來了，人類為啥要插手魚類的遷徙？答案是為人造大壩還債。人造大壩切斷或嚴重阻礙了魚類年度遷徙的路線，不僅如此，它們還影響了水流，從而讓魚族困惑，失去方向感。更可怕的是，靜水比流動性高的水域溫度高，這就影響了魚的生活環境。最重要的是，大壩切斷了水中生物的社交，也就是生態學家說的聯通性。

在19世紀和20世紀，水電站的大壩對環境不可逆的影響開始引起科學家的重視，他們陸續引入了各種方式來向自然還債，包括模擬魚類逆流遷徙的「魚梯」。不過這是個失敗的發明，2013年的研究發現，只有3%的魚真的使用了魚梯，其他的遷徙之路反而被魚梯所影響。其他的發明也是一樣適得其反。

背井離鄉的動物血淚史

除了魚類，人類在遷徙、擴張的過程中將很多動物逐出了它們世世代代生息繁衍的家園，比如海狸。為了霸佔更好的河流，上世紀40年代，美國人開始手動遷徙海狸，包括把它們裝在箱子中，用飛機運送到新目的地，再通過降落傘投遞，然後任由這些海狸自生自滅。好在被空運的76隻海狸中只有1例死亡，當時的實驗領導者表示這個受害者是先天不足。不過自從1948年之後，海狸空投就再也沒重演過。

那麼魚管和之前的魚梯、空投海狸有什麼區別呢？會不會也是爛尾工程？2016年，關於魚管的研究論文肯定了它的實用價值，表示這對魚無害，但2018年的聯邦政府報告卻認為它和1948年的海狸空投異曲同工。由於實驗樣本不夠大導致的誤差較大，魚管遷徙的三文魚存活率在36%至75%之間。不過Whooshh的副總告訴VOX，該報告基於的實驗具有特殊性，因為該實驗中的對象不是野生魚，而是養殖魚，這些魚在被魚管運送前已經經歷了兩次轉運，本身就經歷了一些心靈創傷，比較脆弱。

他接著援引了其他的研究證明其可喜的成功率和發展潛力，其中包括西北太平洋國家實驗室（Pacific Northwest National Laboratory ，PNNL）今年發表的論文。PNNL則告訴VOX，它們的研究結果確實肯定了魚管的潛力，但是否真的可行、可推廣，還需要進一步研究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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