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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祖國共成長——賁德:研製雷達 報效國家

來源:中國之聲國防時空·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融媒體??作者:陳欣

人物簡介

賁德,我國著名雷達專家,中國工程院院士,今年81歲,吉林省九台市人,1962年畢業於哈爾濱工業大學,長期從事雷達系統的研究、設計、開發工作,為我國研製相控陣預警雷達、機載脈衝多普勒雷達做出了重大貢獻。曾先後獲得全國科學大會獎、光華基金特等獎和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

資料圖:賁德

「我的老家是東北地區的吉林省,出生在一個貧寒的農民家庭……」

1938年,當賁德老人出生時,中國東北三省還處於日本侵略者的黑暗統治之下。但幸運的是,當他開始上小學的時候,家鄉已經得到解放。

「我的家鄉是1947年成為解放區的。解放以後我開始上學。1951年小學畢業。當時,學費很少,如果家庭困難的話,學費還可以免收。」

從淪為「亡國奴」,到走進解放區的課堂學習新知識,賁德的個人命運,正是伴隨著國家的發展變化,獲得了新生。1951年,小學期間年年考第一的賁德,被保送到縣城唯一的一所初中學校。

「我們家離學校有20里地,如果要住宿的話,需要交伙食費7.5元。可那時候家裡面很窮,哪有7.5元啊?」

學費可以減免,但住校的幾元伙食費,還是難住了有四個孩子的農村家庭。

「我父親當年就對我說,能不能念就看你自己,他的意思就是,你如果能吃苦,不住校,你就可以繼續上學。」

「吃苦」,並沒有嚇倒十幾歲的小賁德。每天往返40里,他披星戴月,跑步上學!

「那時候,天不亮,我就離開家往學校跑,到了學校就上課,放學後就趕緊往家跑,等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當年哪有錢去買鞋啊?我就穿著我母親做的布鞋來回跑,沒幾天時間,鞋上就磨出一個洞。後來我捨不得穿鞋走路,出門不遠,我就把鞋脫下來,光著腳往學校跑,快到學校了再把鞋再穿上。當時我就想,只要有機會念書,再苦再累好像也不怕!」

在「奔跑中求學」的賁德,彷彿就是新中國成立之初那代中國人「奮發圖強」的縮影。1957年,賁德高中畢業,考上著名的「哈工大」。他當年的人生目標是:「學得文武藝,服務新中國」!

「到了高中以後,學校就有了助學金。到了大學以後,我就完全是靠助學金念下來的。哈工大的學風一直很好,我記得那時候一到周末,我吃完早飯就到圖書館去看書,一直讀到晚上。那時候,我就想,國家培養了我,我就要為國家做貢獻,這是最樸素的想法。」

在「哈工大」學習期間,賁德一門心思汲取知識、儲備能量。5年後,他被分配到了一個叫「14所」的單位。現如今這個單位全稱為中國電科第十四研究所,它一直是我國雷達領域大名鼎鼎的地方,是新中國雷達工業的發源地和領軍者。

「我參加工作以後,主要承擔兩項任務,一個是研製相控陣雷達,一個就是研究脈衝多普勒雷達。這兩項技術,應該說在雷達領域裡邊最重要,而且是最實用的技術,支撐著我們國家目前所有的雷達技術。」

從「中華神盾」馳騁大洋,到先進戰機超遠程打擊,再到打造堅固的空防體系……負責探測預警、引導打擊的雷達,是重要核心。也正是在賁德院士和他的團隊多年努力下,當今中國雷達的性能水平,在全世界都位於前列,不容忽視。

在本屆珠海航展上,中國電科十四所不僅帶來一系列的預警雷達產品,第二天又發布了「五大作戰預警體系」,吸引了國內外的專業觀眾……

一項又一項重要成果固然令人欣喜,可又有多少人了解這一路走來的的艱辛。新中國剛剛成立時的雷達事業,幾乎是從零起步。上世紀60年代賁德來到14所工作時,不少領域也還是處於空白。當時上級明確要求他們,要服務「兩彈一星」工程,讓中國挺直脊樑。就在這時,賁德這位從「哈工大」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單獨受領了一項緊急任務。

「我到14所工作後,領導叫我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搞一種專用儀錶,主要用途是,保證導彈、衛星能夠進入預定軌道。這種儀錶,當時在市場上根本買不到,只能自己做,可是當年我對這種儀錶,一點概念都沒有。」

從哪裡突破呢?他日思夜想,最終還是從一本俄文專業書中找到了靈感。

「我如果是不通曉俄文,這個事可就麻煩了。拿到這本俄文書時,我記得是7月份。拿到書以後,我馬上從哈爾濱到了南京,從冰城到了火爐。那段時間裡,我每天就讀這本俄文書,從早晨看到深夜,夏天坐在床上,把腦袋伸到蚊帳外面看。用了兩個星期,我就知道,這個振蕩器應該怎麼做了。」

賁德初生牛犢,一炮打響,順利研製出了高精度振蕩器。很快,更重的擔子,壓在了他的肩上。

「上級讓我搞世界上最新的相控陣雷達,也就是防禦彈道導彈突然襲擊的雷達。之所以要搞這種雷達,目的就是,保衛黨中央、保衛毛主席、保衛首都北京!可是,相控陣雷達是60年代初世界上才出現的,一般的書本上不可能了解到。我在大學讀書的時候,還沒有這種雷達。」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速度放慢,科技水平不高,完全靠我們中國自己研製全新的相控陣雷達,面臨的困難可想而知。但賁德和他的同伴們不信邪、不服輸,在十分簡陋的條件下,日以繼夜地向著目標發起了衝鋒。

「相控陣理論上比較艱深,雷達技術也比較複雜。我們首先從原理研究起。通過原理研究,找出它的關鍵問題是什麼,然後進行攻關,解決關鍵技術!關鍵技術解決了,就開始嚴格地按照科研程序辦事,進行雷達研製。研製方案定了以後,就開始設計、加工生產。當年,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我們研究所進行總動員,人員全都三班倒,日夜兼程來干這個事。」

現如今,在我國北方地區的一座大山深處,有一個八層樓高、雷達陣面有兩個半籃球場大小的「巨無霸」建築。這裡現已成為許多軍事愛好者嚮往的一個探險聖地。之所以叫「探險」,是因為那裡山高荒涼,與世隔絕。而當年的賁德,卻在這裡奉獻了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我在那八年時間,跟家裡面根本沒法聯繫。那時候,我一心就想把雷達的事情干好,從不計較一些條件。」

在退役前的幾十年時間裡,這座代號為「7010」的遠程預警相控陣雷達,用近萬個「電子眼」時刻不停地掃描著遙遠而廣闊的天際,使我們國家清晰瞭望空中情況的距離,足足延伸了數千公里,為保衛國家的安全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當年,美國天空實驗室墜落,還有蘇聯核動力衛星隕落,世界上很關注,我們利用自己研製的相控陣雷達,準確地報出來,是什麼時間,掉在什麼地方。當時在國際上引起了比較大的反響。應該說世界上有有這種能力的國家,一個是美國,一個是蘇聯,再一個,就是我們!」

相控陣雷達研製成功後,賁德功成名就,他本可以在熟悉的相控陣領域繼續深耕細作。可就在這時候,上級又給他下達了新的任務。

「突然讓我搞機載雷達,最新的叫脈衝多普勒體制雷達。研製這種雷達很不容易,美國也是用了近20年才從理論變成了實踐。」

從研製八層樓高的「大傢伙」相控陣雷達,一下子要去研發可以塞進戰鬥機機鼻子里的「小精尖」,轉型的步伐不可謂不大,再加上相控陣和脈衝多普勒原理完全不同,賁德最初遲遲下不了決心。

「我當時跟領導說,您是徵求我的意見還是組織決定?你要徵求我意見,我真不一定願意干這個事。因為我搞地面雷達,就好像從事橋樑建設的一樣,我已經建過長江大橋,以後再搞小河小江的橋,根本不在話下。但如果要搞這種最新的機載雷達,我從沒有干過。」

領導的答覆很明確:這是上級組織決定。一聽是組織決定,賁德的答覆也很乾脆:堅決服從。幾十年來,賁德早已經發自內心地把祖國的利益放到最高位置。

「一般來說,敵方從低空入侵都是在下邊,它要求把雷達放在飛機上要往下看。但那時候,我們國家已有的機載雷達,它根本不能往下觀察,沒法用於打仗,所以急需研製脈衝多普勒雷達。當時我們國家也想從外國買,但是需要一千萬美元,而且還附加政治條件。說白了,人家根本就不想賣給你,完全受制於人。這個事很氣人!」

眼看自己的國家生生地被別人「卡住了脖子」,一直懷揣報國之心的賁德,拼盡全力要掰斷別人勒緊的手腕,為中國人闖出一片新的天地。

「我們十院的總工程師見到我時說,你就準備脫幾層皮吧。研製期間,我去向軍委副主席劉華清彙報。彙報到中午時,他說你就別走了,今天中午咱們喝『斷頭酒』,意思是,如果這種雷達你搞不出來,就要『殺頭』!雖然這是飯桌上的話,但是我理解,這個話的分量還是挺重的。整整10年時間,我一點不誇張,我沒休息過星期天,沒休息過節假日,就是為了完成這個任務。」

十年後,該型雷達鑒定會通過當天,賁德住進了醫院,體重下降15斤,心肌炎、心臟早搏等接踵而至。然而,祖國母親被解開枷鎖的喜悅,已經遠遠超過自己身體上的痛苦。

「十年寒窗苦,平地一聲雷。這個雷達做出來了,提高了我們戰鬥機的作戰能力。說起來,1957年高考時,我考上大學,被錄取到哈工大,在鄉下那真是絕無僅有的,我自己高興,別人也很羨慕。但這次把機載雷達做成功了,我的心情比考上哈工大,還要高興!」

時任國家領導人用的「爭氣」這個詞,是對賁德報效祖國的最高評價。

「他知道這個事做成了,就打電話來祝賀:別人不賣給我們,現在靠自己力量把它搞出來了。你們搞了一部『爭氣雷達』!」

「這兩年我有意識地減少外出。前兩年,我一年坐100次飛機,東奔西跑……我想,不管什麼條件下,自己都要刻苦努力,要多做事情,能夠為社會做貢獻……」

記者在南京電科十四所見到賁老時,他剛剛從北京的學術會場返回,風塵僕僕。81歲的老院士,至今還在為我國的國防科技事業奔波操勞、拼搏努力。

「如果墨守成規,還搞什麼科研?作為科技工作者,我們要不斷地探索新事物,我想這是最基本的一種素質。」

如今,賁德和他所從事的中國雷達事業,已經從跟跑、並跑向領跑前進。現在,他和他的團隊正瞄準性能更先進的某新型雷達奮力攻關,他們的最大願望就是讓祖國母親的眼睛能夠看得更高、更遠、更清晰。

「雖然很多國家都在努力,但是直到現在,還沒有哪一個國家把它做出來。我們也在努力之中。」

眼下,他還帶著多名研究生,博士就有十幾個。說起雷達事業的未來,他的言語之間,充滿了對年輕一代科技工作者的殷殷囑託。

「有句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想,現在的年輕人眼界很開闊。如果要想有更大作為,重要的是,他們要有吃苦精神,再一個,不要好高騖遠,同時還要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

這些年,他幾乎跑遍了江蘇省的各個地方,給學校不同年齡階段的孩子們普及科學知識,提升科學意識。

「記得我去揚州市江都縣小學作過一次報告,同學們後來反饋說,他們原來都是想當明星,現在他們改變想法了,都想當科學家。從這個事情上,我想,普及科學知識,要從孩子抓起,一定要讓他們學科學、愛科學、用科學!」

當記者談到這兩年我國相關科技領域再次遇到「卡脖子」的挑戰時,這位當年與國外強手掰過手腕的科學家,毫不氣餒,並且很有底氣、充滿信心。

「今天的中國已經不是上世紀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甚至八十年代的中國。目前我國的科技界和雷達領域是一樣的,好多項目在國際上都是領先的。再一個,我國的經濟實力也已經今非昔比。現在我們國家只要確定了研究方向和關鍵領域,我們就可以集智攻關,集中人力、財力,可以說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和問題。我相信,在未來的歲月里,我們的國家一定會越來越好,人民群眾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幸福!」

(中國之聲國防時空·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融媒體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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