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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兇、情節是性侵案的全部?他把貴州少女性侵案拍成電影,備受爭議

每天一條獨家原創視頻

《馬賽克少女》講述了一個小鎮女孩

被性侵後的處境和故事。

影片在貴州貴陽周邊拍攝,

王傳君飾演從城市來到小鎮的調查記者,

王硯輝飾演女主的父親,

是二人繼《我不是葯神》後的第二次合作。

《馬賽克少女》中王傳君(左)與王硯輝

這也是青年導演翟義祥8年里的第二部長片,

他從沒學過電影,

大學設計專業畢業後,上了2年班,

就決定辭職,開始電影創作。

2015年,《馬賽克少女》劇本創作初期,

受到導演婁燁青睞,

奪得重量級影展的創投項目,

請來實力強勁的主創團隊完成製作。

2019年7月,在FIRST青年電影節進行亞洲首映,

其攝影被評為FIRST的「最佳藝術探索」。

自述翟義祥 撰文張銳嘉

《馬賽克少女》的故事發生在貴州貴陽周邊的一個小鎮上,張童汐飾演的徐縈被性侵傷害後,她的家人、學校、警方、城市裡的調查記者等各方力量開始進入干涉。

相比於一般性侵題材那種充滿了案件、情節、高潮的影片,我想用這部片子講述女主人公自我成長的過程。

被傷害的女生徐縈就是一個非常模糊的角色,她所主導的行動和語言非常少。她似乎並未特別在意自己被性侵這件事,她更在意的是自己能否掙脫這個小鎮里家庭、學校的環境,這一環境對她而言,因缺乏理解而令人窒息。

每個人對「馬賽克」有各自不同的理解,包括做新聞的人會有自己的理解,比如說真相是什麼,包括女孩的自我認知,她是如何開始探尋自己的女性心理認知的,她對自己的看法也是模糊的,這是另外一種馬賽克。

王硯輝飾父親徐廣軍

家裡燈光昏黃,鏡頭從燈光下的王硯輝轉向站在家門外暗處的小女孩徐縈,母親開始譴責徐縈:「放了學也不早點回家,有啥事情也不跟大人講,越大話越少。」王硯輝飾演的父親徐廣軍轉身吼道:「就你話多,在家你人都看不好,整天就知道打麻將。」

這是影片開始第七分鐘,女主角徐縈就在這場戲中,向父母交代了傷害她的人——地理老師張學勇。

徐廣軍聽後衝到學校找張學勇理論,要為女兒討個公道,卻被教務主任一口否認,「絕對不可能是張老師。」

女主人公徐縈被設定成長在一個傳統的農村家庭。父親比較固執,在乎尊嚴面子,出去打工過,內心還是讓老婆和女兒都聽他的。

他在片中扇徐縈耳光,覺得一切都是為了女兒好,但女兒卻點破他想要兒子,從小把女兒當兒子養的自私,用野蠻的方式存在於女兒的成長過程中。

王傳君飾記者賈世明

處於迷茫中的徐廣軍,從附近的城市找來了調查記者賈世明深入調查此事。

王傳君飾演的賈世明是一個在城市裡工作的記者,就像很多當代年輕人所處的狀態:他有自己的家庭、生活,事業上又很難推進。

他作為記者第一次來到小鎮上,是一個介入者的角色。

在得知徐縈親口認定性侵犯是張學勇後,賈世明毫不懷疑地順著張學勇的線索,去警察局、學校調查,卻被警察告知,「後面取證調查的結果,排除了學校教師張某作案嫌疑。」

這時一頭霧水不知從何查起的賈世明,去到徐縈家與她進行了一次採訪。賈世明架起一台DV,隔著徐縈房間的一層毛玻璃,隱約能看到屋內暗黃的燈光和徐縈的輪廓。可儘管賈世明一直問,徐縈就是不肯講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

憑著多年調查記者的直覺,賈世明起初很願意相信徐縈的說法,因為邏輯太順了。直到有一天,他在田邊看到女主角和幾個「小混混」廝混,其中包括她的曖昧對象曉光。

她坐著他們的摩的遠去,還是倒坐在摩托車上,他開始察覺女孩的古怪和叛逆,那一刻他對自己的判斷開始有了懷疑,孩子會不會是曉光的?

片中幾個小鎮青年的小團體,在霧氣籠罩的田野上有一片小天地。這個小團體是同齡人之間不受大人拘束的自由的狀態,是他們的舒適圈,也是介於友情和曖昧之間的青春期的感覺。

小團體中有一個個頭矮小、總被欺負的孩子,告訴賈世明「不是曉光乾的」。後來曉光離開小鎮後,也是他去找徐縈說,「曉光讓我來照顧你」。

賈世明「跟蹤」徐縈幾個日夜後,在雨夜屋檐下兩人的一次聊天中,徐縈說出了很多她的想法:她說自己比較凶,跟父母不溝通,和身邊幾個不學習的「小混混」在一起是非常安逸、非常開心的狀態。賈世明對她說,如果是曉光對她做出不好的事情,這就是錯的。她反問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片中對於官方認定的真相做了一個簡單的交代,但徐廣軍堅決不相信官方給出的結論,因為他覺得「老孫」是遠房親戚,年紀也太大了,不可能導致女兒的懷孕;賈世明也覺得老孫就是個替罪羊,但作為記者,他讓自己去理解這件事,接受了客觀的證據。

賈世明的報道造成了不小的社會影響,並且自媒體出現後,社會新聞已經在衰落了,所以回到城市後的賈世明,接到了上級的指派:從社會新聞部門被調到了財新部門。他有挫敗感,他進入一個更自我懷疑、像漩渦一樣的處境裡面。

不久後,徐縈生產了,在影片中,取代真實生產過程的是一次夢境,夢中是霧氣籠罩的暗綠色草原,倒立的徐縈緩緩睜開雙眼,最後回到了病床上。

賈世明再一次被徐廣軍叫到鎮上的事後,他覺得真相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在一個非常頹喪的狀況下,賈世明進入了女孩一直想去的海洋館,兩個人一起看了白鯨表演,兩個白鯨互相擁抱。畫面以這樣溫暖的形式進入到了故事的第三部分——愛心救助機構和合唱團。

賈世明本是想幫助女孩從農村,進入一個相對更文明的環境——城市裡的救助機構。但是他不知道這個環境更加兇險。女孩在一個孤立無援的環境裡面,橫衝直撞往前沖。

生產之後,女孩得到了社會援助,但未來真的會更好嗎?她內心的聲音,會有被聽到的那一天嗎?

影片的劇情止於女孩在合唱團的表演。片尾是女孩用記者的DV拍攝的一些記錄畫面。某種程度我想打破電影的虛假性,讓觀眾看看女孩的視角所看到的。

這樣的結尾我覺得是有力量的,但談不上給人希望。我覺得希望真的只是存在於人的想像裡面,它更多的是一種野蠻生長的力量。

導演翟義祥接受一條採訪

2015年我第一次有這個劇本的想法。因為我總是看到電視畫面會把人臉打碼,好像是以尊重隱私把這個擋掉。但我覺得大部分情況是人們心裡有一個馬賽克,大家只願意相信自己想看到的真相。我覺得這才是影片的核心。

當時正好有一個類似的新聞,在小鎮中發生了少女性侵的新聞,一名城市裡的記者來做深度報道。而當時觀眾好像都在期待真相和反轉,到底有沒有人去真正關心當事人的處境?我就去聯繫了那位調查記者,當時是2015年末,他現在已經轉行了。

翟義祥與婁燁在創投會合影

16年的時候,我拿著初具雛形的《馬賽克少女》劇本參加了影展的創投會,婁燁當時作為評委非常推崇我們的項目,這也是影片結尾我標註「特別鳴謝:婁燁」的原因。影片的前期和後期剪輯,他都給了我很多具體解決問題的建議。

有一次我問婁燁導演,我該怎麼處理小鎮的環境?他告訴我應該畫一個真實的小鎮地理位置關係圖,標註出片中出現的小賣店、女主家和他們進入鎮子的物理方向,從哪條路進來?從哪條路走出?我從這個想法中獲益匪淺,它可以幫你建立一個完整的邏輯,而並不是用拼湊的方式拍攝。

從婁燁身上我看到了很多優質電影人的特點,對電影的用心程度,潛移默化地會影響了我對電影製作的態度。跟這些前輩的接觸它會傳承一種精神,你會更加堅定,更加清晰。

《我不是葯神》劇照王傳君(上)、王硯輝(下)

對待演員的選擇我們是非常認真的。

2017年的時候,王傳君在《羅曼蒂克消亡史》和王硯輝在《烈日灼心》中驚鴻一瞥的表演震撼到我,我覺得自己發現了兩個寶貝。

第一次見王傳君是在北京的一家咖啡館,我記得很清楚,因為他說本來要騎小黃車過來,但最後沒掃開,打了個車堵了一陣。王硯輝老師是在南京見面,當時他們在拍《我不是葯神》。

片中兩個人讓我印象最深的一場戲,是在賈世明從警察局出來後兩個人匯合,共同坐上了一輛皮卡,一路山路顛簸,兩個人誰也不看誰,表情非常微妙,沒有對白卻好像一切都已表達。

《馬賽克少女》攝影王維華

《馬賽克少女》在今年FIRST影展獲得了最佳攝影的獎項。影片的攝影是經驗非常豐富的王維華,十年來拍過很多文藝片,比如2016年獲得釜山電影節新浪潮大獎的《清水裡的刀子》,2017年入圍戛納的《路過未來》,與耿軍合作的《輕鬆 愉快》。

除此之外,美術團隊、錄音團隊也都是行業內做得非常出色的。

《馬賽克少女》主創團隊在2019FIRST電影節

在北京我覺得至少有幾十萬人在做電影。

我高三的時候對電影產生興趣,但我是學畫畫的,那會兒我有個同學幫家裡的婚禮拍錄像,他淘汰了一個攝影機,我們幾個兄弟就在宿舍研究,一起上街拍東西,每天很興奮,還去網吧包夜看電影。

後來上了大學,我學的是設計,但做電影的想法一直留在心底。

翟義祥的處女作長片《還俗》

慶幸的是,當時互聯網已經很發達了,雖然沒有專業學電影,但可以網上衝浪獲得很多資源;大學期間我也會經常去學校的王家衛電影周、謝晉電影周等活動,那時候便堅定了做電影的決心。

畢業的時候我就已經自學了拍攝、剪輯,還能做點美術,寫寫劇本,基本上拍電影的基礎就準備得差不多了。

上班第二年,有一天我覺得我應該辭職了,於是就辭職去寫劇本了,就是我的第一部電影《還俗》。大概半年後就開拍了。

當時完全是一個無知者無畏的年紀。拍攝團隊有十幾個人,基本上就是我的朋友、室友、老家的同學……

影片製作完成後,在2015年也入圍了FIRST的長片競賽,最後還拿了一個藝術貢獻獎。

《馬賽克少女》拍攝花絮

我以前也會想,8年做兩部電影會不會太慢了。但我自己本身有拖延症,也不是急性子,經常做一件事就喜歡停下來想想事情,不要走那麼快。電影也不是一個生產的機器。時間也需要分享給生活。

我覺得電影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它不是全部,大家不要把電影這事兒搞得特別悲壯。

《馬賽克少女》在FIRST播出後產生了比較大的爭議,大家對影片的評論比較兩極、說劇情產生了斷層,這是我在做這部電影之前就預料到的。因為這不是一個單純講性侵本身的典型受害者的情節劇。我覺得能上映是好事,能讓大家有一個討論,當然,這種討論不能只限制於性侵本身。

所以對我來講,它更像一個藝術創作的影片。這種感覺就像是你看到影片最後,發現結局和真相已經沒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怎樣來關注人本身,這是我想傳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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