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知識分子的學佛之路(上)
當今社會的許多人可能把眼光都對準了花園洋房、私家名車,對智慧則置若罔聞。而一旦推究起來,我們不難發現,當痛苦來臨時,所有這些外在的奢侈物一樣也派不上用場,有時它們反而會成為痛苦的根源。所以新一代具有智慧的人們,真的應該把追求內在的精神之美當作自己最大的渴求,否則即使財富堆積如山,你至多也只能像一隻坐在豪華車裡不愁吃喝的寵物貓一般,永遠也駕馭不了你自己人生的方向盤。
這一點,不僅佛陀在其經典中早已多次解說過,即就是普通人在自己的人生經歷中也多有體會。比如來自上海的寂潔女士,這位很有知識分子風度又頗有福報的大家閨秀,當她面臨生活中的種種不幸時,所有的權勢、金錢並沒能抵擋住痛苦的一次次侵襲,只有佛法的甘露才能夠撫慰她那顆飽受磨難的心。
她在平常的待人接物中就能侃侃而談,且語多機智,這次也就還是讓她自己現身說法與諸君慢慢道來吧。
我父母是曾留學日本的知識分子,我從小便是在他們「唯有讀書高」的影響下,而立下做一個有知識、有學問之人的志向的。可能父母望女成鳳心切吧,他們為了保證我能一門心思勇攀知識高峰,便從不讓我干任何家務。以至我如今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居然連飯都煮不好,手帕、襪子也不會洗。
本來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誰料無常的烏雲卻不期而至,在我剛邁入中學大門的時候,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便爆發了。父母被誣為反動學術權威和漢奸特務,隨時都會被傳喚、批鬥、拷打,身心慘遭迫害的痛楚幾乎讓人難以承受,以致父親曾被迫兩次自殺。儘管最終都被搶救了過來,但他的胸骨卻斷了九根,膝蓋骨也嚴重受創。記得那時,我們全家整日都在膽戰心驚中惶惶不可終日。
好在烏雲總有散去的一天,文革後,父母終獲平反,我們全家也重見了光明:父親重新恢復原有職位;大哥也被上海的某個重點大學晉陞為教授;最小的哥哥作為研究心血管的國內權威,以博士後的身份前往美國;因文革而中斷求學的我,也被上海工程技術大學技術管理系錄取。人們常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也同樣,在大學這個知識寶庫中,我更是分秒必爭,努力掌握更多更新的專業知識。畢業後,由於我的勤懇努力,使我的工作業績一直受到各方面讚許,九二年我更被中科院聘請為客座研究員。此時,應該說我們全家人都處在各自生活事業的巔峰狀態,為表達孝心,小哥還將父母接到美國定居,同時也在為我辦理出國手續。
正當一切都在順利向前發展時,我們這個倍受外人羨慕的家庭卻突然再次遭遇變故。本該安享晚年的父母,熟料雙雙陷入病痛的嚴重摺磨:父親因腿骨在文革中受傷而長期體弱無力,九五年,在一次不小心摔跤後便再也爬不起來而長年卧床;雪上加霜的是,母親也因長年飽受折磨,精神狀態一直不好。到國外後突然犯病,精神恍惚,最後被確診為老年痴呆症。我的小哥哥,作為在自己的專業領域頗有影響的權威,面對自己母親的癥狀,卻一點辦法也拿不出來,無奈之中只好把二老護送回國。
我記憶當中永遠都抹不去父母回國後在家中經常發生的這一幕:由於母親回國後病情越來越嚴重,以致每次小哥站在媽媽眼前,但媽媽卻始終認不出他是誰!母子相見卻無法相認,小哥每次都只能含淚而別。這真是對小哥一直篤信的現代醫學的莫大諷刺。就在這樣的難堪折磨下,父親終因過度傷感、心灰意冷而於九八年去世。最讓我難過的是,父親在臨終前也跟母親一樣,神志不清、顛倒錯亂。當時的我幾乎要被父母的病徹底壓垮,對他們的種種疾苦,我心如刀割但卻一籌莫展。
就在父親摔傷後的九五年,我也患了一場大病,查不清原因,但全身上下的疼痛有時讓我簡直難以支撐。我愛人陪著我奔波於各大醫療單位之間,但所有的醫生都說治不了我這種怪病,最後我只好求到了氣功師門下。一邊運氣一邊搬氣,坦率地說,我的身體確實在逐漸恢復。但我內心的各種痛苦和煩惱卻與日俱增,絲毫也沒有因氣功療法而得以些微改善。我始終在想,父母這輩子經常行善,為何會落得如此結局?我自己學的X、Y以及光子、電子都無法解開我心中的迷惑。為什麼?為什麼?巨大的困惑使我不得不從科學以外去尋找答案,如果科學能解決人生的煩惱、不如意、痛苦、備受慾望煎熬的話,那小哥也不會每次見母親都以淚洗面了。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見到了一本介紹雪域色達喇榮佛學院的書,一打開封面,裡面的內容便深深地吸引了我,我用了二、三天的功夫便一口氣把它讀完了。也許是久旱的田地太需要雨露來滋潤了,我覺得書中所說十分契合我,當時就決定非要親臨這個學院看一看不可。剛下定這個決心沒幾天,因緣就成熟了。我遇到了學院的一位比丘尼,並跟著她於九九年六月首次踏上西藏這塊神秘的土地。
文/索達吉堪布
摘自/《智海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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