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將軍陣亡始末：七七事變抗日殉國第一人

文/高飛

佟麟閣將軍是全面抗日以來犧牲的第一位國軍高級將領。今天的北京市西城區宣武門內仍有一條大街是用佟麟閣將軍的名字命名的。提起他的抗日事迹，至今仍讓人感懷和敬佩。

01、出身晚清農家的將軍

佟麟閣將軍生於1892年冬天，他家是河北高陽的一戶普通農民。他年幼的時候，曾拜在舅舅的門下讀書。

1912年，著名將領馮玉祥到河北一帶招募新兵。佟麟閣得到招募信息後，踴躍報名。就這樣，他成了馮玉祥部隊里的一名新兵。佟麟閣入伍後，非常賣力，加之他能識文斷字，在軍隊里很快得到上司的認可，兩年時間便從排長升任連長，帶兵駐防在廊坊。

他的長官馮玉祥曾說佟麟閣"從不說假話、大話、空話，軍中人人都贊他是正人君子。平日里他愛護部下、尊重長官，喜歡讀書，從未有過不良嗜好。" 這種實在的評價，足以說明佟麟閣將軍的人品和能力。

02、投身抗日大計

佟麟閣是一位有著很強的民族使命感的將軍，從投身軍營的那天起，就立志要保家衛國。1931 年"九一八"事變後，佟麟閣受到宋哲元邀請，擔任了察哈爾省警務處處長兼張家口公安局局長，負責訓練軍警。此後，日本侵略步步緊逼，將侵略的魔抓伸向了張家口，察哈爾省情勢告急。馮玉祥將軍通電全國，呼籲建立抗日同盟軍，抵禦外辱。佟麟閣將軍立即響應號召，加入由馮玉祥領導的察哈爾抗日同盟軍，誓死保衛祖國河山，收復失地。

1933 年 6 月，佟麟閣與著名愛國將領吉鴻昌、方振武等 20 多位將領率抗日同盟軍北上抗日，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接連收復康保、沽源、寶昌、多倫等地。

但是，蔣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內"政策要求佟麟閣等人把槍口對內，並限制了抗日同盟軍的軍需，導致抗日同盟軍不得不撤離張家口。佟麟閣壯志未酬，一氣之下辭去所有職務，退居香山。

隱居近兩年時間後，1935 年 12 月再次受宋哲元之邀出山，不久任29 軍副軍長，軍長宋哲元， 29軍日常軍務均由佟麟閣主持。此次出山，佟麟閣的抗日決心更加堅定，他曾在對士兵訓話的時候公開承諾："中央如下令抗日，麟閣若不身先士卒行，君等可執往天安門前，挖我兩眼，割我兩耳。"錚錚誓言，擲地有聲。

03、喋血盧溝橋，英年早逝的抗日英雄

1937年7月7日夜，日軍在盧溝橋附近進行演習，以搜查"失蹤"士兵為名，進攻宛平城。 駐防在此的 29 軍 37 師 219 團奮起抵抗，盧溝橋事變爆發。

此時，29軍軍長宋哲元正在山東樂陵為父親修陵墓，軍務暫由佟麟閣代理。同在軍中的還有著名抗日將領張自忠。

日軍對盧溝橋的進攻在7月8日清晨5點左右。當時，日軍的炮火非常猛烈。29軍司令部命令前線官兵："確保盧溝橋和宛平城"，對防守下了死命令："盧溝橋即爾等之墳墓，應與橋共存亡，不得後退。"負責守衛盧溝橋和宛平城的第219團第3營在團長吉星文和營長金振中的指揮下奮起抵抗。

但是，此時國民政府對日本的態度仍不明確，仍抱有通過和談平息事件的幻想。11日方才回到軍中的宋哲元企圖按照地方事件來處理七七事變。佟麟閣堅決主張武力還擊，不讓日軍得逞。雖然前線戰士拚死抵抗，但是國民政府仍舊和日軍繼續和談。7月9日、11日、19日，冀察當局與日本華北駐屯軍達成了三次協議。但是這些協議僅僅只是一紙空文，日軍仍舊繼續進攻。7月17日，在發表談話，他說："再沒有妥協的機會，如果放棄尺寸土地與主權，便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終於表明了政府的態度和決心。

政府的決心是表下了，但是，卻遲遲不見有援軍增援前線的29軍。而與此同時，日軍則借和談的時機快速增兵。到25日，日軍在平津地區已經集結了近6萬人。

26日下午，日軍華北駐屯軍向第29軍發出最後通牒，要求中國守軍於28日前全部撤出平津地區，否則將採取行動。面對如此無禮的挑釁，軍長宋哲元嚴詞拒絕。作為"回禮"，宋哲元於第二天向全國發表自衛守土通電，表態將堅決守土抗戰。

28 日清晨5點半，日軍發起進攻，先派21架飛機分兩隊轟炸北平四郊，並以機槍掃射。日軍的進攻重點在南苑，而這一區域恰是佟麟閣駐守。日軍集中優勢兵力3000 人，攜40餘門大炮，向南苑猛攻。南苑陣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面對日軍的猛攻，佟麟閣毫不退縮，他激烈士兵說："中日之戰不可避免，日寇進犯，吾輩首當其衝。戰死者光榮，偷生者恥辱，榮辱繫於一人者輕，而繫於國家民族者重。國家有難，軍人應當馬革裹屍，以死報國。"

面對洶湧而來的日軍，佟麟閣並沒有隨軍部移駐北平城，而是與師長趙登禹一起，率領留守南苑的官兵以及軍事訓練團的學員、大學生軍訓班的學生約8000人一起死守南苑。

戰鬥相當激烈。混戰中，佟麟閣被日軍機槍射中右腿，血流不止，行動不便。稍微包紮後，繼續率部指揮作戰。部下勸其稍作休息，他拒絕說："情況緊急，抗敵事大，個人安危事小！"沒過多久，在日軍飛機的狂轟濫炸中，帶傷指揮作戰的佟麟閣不幸被彈片擊中頭部，壯烈殉國。同時犧牲的高級將領還有第132師師長。

佟麟閣年僅45歲，英年早逝，令人感嘆。

對佟麟閣將軍的評價，當時的《北平時報》曾撰文寫道："佟副軍長善治軍。二十九軍紀律嚴明，勇於作戰。而於老百姓則秋毫不犯，佟將軍訓練之力也。當七七後，軍士於烈日下守城，每一隊前，置水一桶，用開水以止渴。商民感激欲泣，競獻西瓜，堅卻不受。對老百姓恭而有禮，殺敵則勇猛無倫，堪稱模範軍人。"

"模範軍人"四個字，是對佟麟閣將軍最為中肯的評價，將軍英名，彪炳史冊。

04、和佟麟閣正面遭遇的日軍頭領叫山下奉文

不得不提的是，此戰中，和佟麟閣軍長正面遭遇的日軍頭領是時任日軍步兵第40旅團長的山下奉文。他指揮所部日軍負責主攻南苑。此人出了名的兇猛，他所率部隊在南苑、廊坊等地大肆屠殺中國軍民。七七事變是他戰爭生涯的開端，日後他指揮日軍橫掃東南亞，人稱"馬來之虎"，曾被美國《時代周刊》作為封面人物，是第二個登上《時代周刊》的日本人，第一個是山本五十六。

1945年9月3日，山下奉文在菲律賓呂宋島的碧瑤城向西太平洋盟軍武裝部隊參謀長利威少將投降，後以戰犯身份在菲律賓受審判。12月7日，山下奉文被宣布有罪，判絞刑。宣判時，右耳聽力較差的山下沒有聽清楚，詢問坐在左側的翻譯官，翻譯告訴他："是上吊啊！"他聽後點了點頭，黯然傷神。

1946年2月23日凌晨2時50分，山下奉文被帶上了絞刑台。時年60歲。一代魔王終於被處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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