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最慘時給妻子寫了首詩，句句感人肺腑，最後卻鬧了個大烏龍

蘇軾一生，看似風光無限，其實也曾危機四伏。最落魄的時候，蘇軾甚至難以自保，只能匆匆忙忙寫下兩首絕命詩，讓獄卒帶給自己的弟弟。這兩首詩一首詩寫給自己的弟弟，一首寫給自己的妻子。

第一首寫給弟弟的詩還顯得比較堅強，可是第二首寫給妻子的信中，瀟洒如蘇東坡者，也終於綳不住了。蘇軾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傾訴了自己的悲慘處境，甚至流露出對未知的死亡的小小恐懼。當然，更重要的是，蘇軾這兩首接近於「絕命詩」的作品，句句感人肺腑，尤其是第二首。

看來人之將死，其所言所感，不是平日風光時節所能比的。蘇軾一生流傳的詩詞那麼多，但是沒有那一篇比這兩首更真實。這個最真實的蘇軾，雖然有點怕死，但是依舊令人肅然起敬。不得不說蘇軾千年來，能夠不斷圈粉，是有道理的。那麼自感命不久矣的蘇軾，會對妻子說些什麼呢？

《獄中寄子由二首·其二》

宋代： 蘇軾

柏台霜氣夜凄凄，風動琅璫月向低。

夢繞雲山心似鹿，魂飛湯火命如雞。

眼中犀角真吾子，身後牛衣愧老妻。

百歲神遊定何處，桐鄉知葬浙江西。

一個人立於這個世界，頂重要的是一個「情」字。重情，是歷史上偉大詩人幾乎共同的特質。那些無情之人，寫出的文字，不過是沒有靈魂的皮囊罷了。蘇軾在獄中的絕筆詩，第一個特質就是情感真摯，感人肺腑。

在第一首詩中他對他的弟弟說：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確實感人至深。如果說在弟弟面前，蘇軾還要故作鎮定，拿出一副兄長的威嚴之姿態的話；那麼在妻子面前，蘇軾就完全是真情流露了。

詩的開篇，蘇軾就坦陳自己的凄慘。柏台霜氣夜凄凄，這清冷的長夜如此慘凄，令人不寒而慄。風動琅璫月向低，詩人一定一夜未眠，連風吹動琅璫的聲音都一清二楚。直到月兒低沉，他讀不能入眠。第二句，蘇東坡表現了自己對未知命運，尤其是死亡的恐懼。

夢繞雲山心似鹿，徹夜徹夜的不眠和夢魘，心裡像小鹿怦怦亂跳。這大抵是因為害怕，又或者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擔憂。蘇軾怕的是「魂飛湯火命如雞」，像雞一樣被丟進湯火之中。說白了，就是害怕自己被處死！

第三句，蘇軾再也難以抑制內心的煎熬，覺得如果死了真是愧對自己的妻子。忍不住對著自己的牛衣（指的是破爛衣服）哭泣。「身後牛衣愧老 妻」雖然化用的是牛衣對泣的典故，但情更真，更動人。一個「愧」字，把蘇東坡的偉大人格的重情重義，彰顯得淋漓盡致。因此，蘇軾前面的恐懼和害怕，就未必是怕死本身。而是怕死後妻子要受苦，自己的家會無主而零落！

最後一句更是讓人不覺潸然淚下。一世瀟洒、闊達的蘇東坡，這時候也不得不向家人交代後事。想起江浙百姓在民間為自己祈福，心中既傷感而又感激。

今天的讀者在感動之餘，也許還會感到深深的慶幸。因為蘇軾當年的害怕，今天看來都是東坡老先生自己鬧了一個「大烏龍」。他並沒有因為「烏台詩案」被處決。不過因為那特殊的人生經歷，為後人留下了這兩首感人肺腑之詩。令後世對蘇東坡的敬畏之情又多了幾分。

人貴真，貴情，蘇東坡的可愛，便在這「絕筆詩「中。此後的蘇軾，繼續宦海沉浮，把他的瀟洒綿延不絕傳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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