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中國醫師節∣視頻這群醫生自編自導自演話劇：他們究竟要「抉擇」什麼

「社會大眾對醫生群體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保持初心不是說說而已，尤其是這樣一個每天面對生死的職業，需要更多思考的時間吧。」

晚間8時半許，在上海話劇藝術中心D6空間劇場外，一群觀眾由衷慨嘆著。在剛剛過去的一小時，這裡上演了一場特殊的「話劇」——由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的醫務職工們自編、自導、自演的原創話劇《抉擇》，彷彿開啟了一趟重溫醫者初心的列車——很多時候，「抉擇」不僅意味著挑選治療方案，更是醫者內心的方向。

在第二個中國醫師節來臨之際，《抉擇》時隔三年走出了瑞金醫院小劇場，面向社會大眾首次進行兩場公演。這三年里，醫者的「抉擇」，是否又悄然發生了什麼改變？

「治還是不治」，戲劇性情節拷問內心

「手術還是不手術？這是個問題……」一句莎士比亞式的自我拷問，是《抉擇》里的台詞。一束追光燈打在男一號魏明陽的臉上，這句內心獨白，不斷叩問著觀眾的心。

這個本不該成為選擇題的「抉擇」，究竟從何而來？

魏明陽是某醫院神經外科副主任醫師，醫技高超，卻逐漸在日復一日的重複工作中迷失了最初從醫的熱情，惜字如金成了大家給他的標籤。而同在一家醫院工作的妻子陳子瑜，是一名善良樂觀的兒科醫生，還懷著幾個月的身孕。

一天，患兒玲玲的父親張強找到了剛查完房的陳子瑜。可憐的玲玲被病痛折磨許久，一路從老家輾轉了多家醫院，卻一直找不到確切病因。張強很著急，給孩子看病的錢是全村人一起湊的，病因還沒查出來，錢卻花得所剩無幾。

「什麼，可能是腦瘤？還要把腦袋切開來治？這怎麼行！我們不治了！」看著本來好好的女兒愈發虛弱卻束手無策，張強決定帶女兒回家。但這無疑會將玲玲的病情推向深淵！陳子瑜和護士竭力勸阻張強。爭執中，激動的張強不慎將懷孕的陳子瑜推倒在地……很快，一則《家屬因懷疑過度檢查將懷孕醫生推倒在地》的新聞在朋友圈傳開了，同事們紛紛為陳子瑜打抱不平。而此時，玲玲的診斷明確了：她患的是腦膠質瘤，要想徹底治癒，只有手術。而這家醫院為玲玲做手術的最佳人選，正是魏明陽。

一邊是心愛的妻子和孩子、一邊是等待救治的患兒，況且即使手術效果達到最佳，也有可能日後複發……「到底要不要治？到底該不該治？」魏明陽在台上的糾結，也讓觀眾們在台下深陷思考。

時隔三年走向大眾劇場，醫患關係已更融洽

最終，魏明陽在最茫然的時候，他的老師用一席話點醒了他。「每當我面對無法抉擇的困境時，我就會想想最初那份做醫生的快樂。其實這份快樂很簡單，也很單純。」「我們不能因為走得太遠太累，而忘記為何出發……」語重心長的話語，讓不少同樣身為醫務工作者的觀眾甚至飽含熱淚，更贏得了全場的熱烈掌聲。

客串老師角色的，是瑞金醫院普外科主任鄭民華。「我的台詞不多，基本是本色出演。」他笑道，「不過我也參加了年輕人的幾次綵排，對其中的細節做了點微調。比如老主任通過講述自己年輕時的故事開導魏明陽時，要從口袋裡掏出老相片，但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嘛，我就改成從手機相冊里給他看照片。」據了解，本次話劇公演共兩場，另一場的老師角色由瑞金醫院心臟外科主任趙強客串。

除了客串的老主任角色之外，其餘主創演員基本沿用三年前的原班人馬。在劇中飾演魏明陽好友、同是該院醫生老梁一角的是瑞金醫院消化科青年醫生陳希，他也是《抉擇》的編劇兼導演。「女主角的遭遇其實是同事的真實經歷，後面的故事則是通過藝術加工而來。」陳希告訴記者，「醫務人員在臨床工作中遇到的誤解或者衝突，多少可能帶來一些負面情緒，也可能漸漸磨滅了最初的熱情。因此我們排演這部話劇的初衷，就是希望能反映工作現狀，也真實展現出我們平時關注不到的患者的內心和他們背後的苦衷。」

無論是身份從三年前的觀眾轉變為今年的演員的鄭民華，還是陳希與團隊來自血液科、普外科等科室的小夥伴們，在他們看來，醫患關係正在朝著越發積極的方向發展，而醫務工作者也能越發理性地直面需要抉擇的時刻。「算上劇本的籌備時間，大約在四五年前，我國醫患關係還不時有不愉快的現象見諸報端；那些年，也還沒有屬於醫生自己的節日。」陳希說，「好在如今一切都在發生改變，越來越多的社會大眾也明白，醫患是同一戰線的戰友，我們應該攜手對抗疾病。」

走得再遠，也要記得為何出發

陳子瑜的孩子保住了，張強站在病房外，朝著她深深鞠了一躬；魏明陽被老主任喚醒了心底最初的柔軟與熱情，決定為患兒玲玲手術……一個圓滿的結局，也喚醒了觀眾對人性的思考與共鳴。

「每當我面對無法抉擇的困境時，我就會想想最初的那份做醫生的快樂。其實這份快樂很簡單，也很單純。」

「我們不能因為走得太遠太累，而忘記為何出發……」

「其實，各行各業奮鬥者都會面臨類似的迷惘，但作為日夜與疾病、生死對的醫務工作者，時常反思顯得更為重要。」瑞金醫院院長瞿介明說，《抉擇》不是對醫患關係故事的簡單移植，而是力求對潛藏在深處的醫學哲學和人文情懷予以深刻表達。「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要忘記自己最初的夢想，內心深處那一份本心——敬佑生命、救死扶傷、甘於奉獻、大愛無疆。」

作為瑞金醫院「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活動和上海市醫務職工第9屆文化藝術節活動之一，創作團隊攜手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的專業燈光、音效和舞美設計團隊，登上了專業的話劇舞台，帶領更多觀眾開啟了追尋初心之旅。上海市衛健委黨組書記黃紅表示，「這部由醫務人員自編自導自演的原創話劇，具有很好的現實教育意義。治病救人是他們最為可貴的初心；而理解與尊重，是我們能給予他們最好的支持與關懷。」

正如宣傳冊上所寫的，「穿梭於白色森林中的人們，需要高超的醫療技術，更需要互相理解和堅持最初的執著與感恩。」不忘初心，亦是《抉擇》對醫患雙方的共同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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