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一：經典古籍，書中瑰寶

在中國，最珍貴的古籍無疑是宋刻本。在古籍善本市場上，宋刻本是當之無愧的拍賣明星。自明代中後期以來，宋刻本一直受到學者、藏書家的特別重視。早在明朝，宋刻本已有「寸紙寸金」之說。然而，歷經風雲變幻、災害侵襲，如今殘存的宋刻本十分罕見，大部分也集中保存於大型圖書館中。

極少的數量和極高的歷史價值，決定了宋刻本令人震驚的拍賣數字——2018年6月20日，胡若愚、曹錕舊藏宋代陳鑒輯《石壁精舍音注唐書詳節》1箱6函51冊以1.104億人民幣於中國嘉德拍賣成交，創造了當年的古籍善本全球拍賣紀錄。陳鑒詳節音注的此部《唐書》，是宋歐陽修、宋祁、范鎮、呂夏卿等修撰的《新唐書》。全書共200卷，現存160卷。

宋代陳鑒輯《石壁精舍音注唐書詳節》，圖源：中國嘉德

與宋刻本相比，明刻本要多得多，刻書機構遍地開花，難以詳舉。明刻本分為官刻、家刻、坊刻幾種。官刻本中有內府本（包括經廠本）、國子監本以及其他中央機構和地方官刻的書帕本，還有介於官刻和家刻之間的藩府本。在版刻特點上，既有對元朝繼承的一面，又有所創新。在收藏市場上，明刻本也是搶手貨——2019年4月2日，明初《論語集注大全》卷三、四、五內府寫本線裝1冊在蘇富比拍賣行以150萬港元拍賣成交。

明初《論語集注大全》內府寫本，圖源：蘇富比拍賣行

《論語集注大全》由明初胡廣等修纂，此書共20卷，拍品為其中3卷，編為1冊。明朝皇室對內府本的成書品質要求極為嚴格，凡有瑕疵疏漏者，輕者罰俸降級，重則革職充軍。流傳到民間的內府本少之又少，造成了這類書居高不下的拍賣價格。

在古書市場上，有些清刻本的價值也不容低估，典型的例子是程甲本《紅樓夢》——2017年6月21日，康生舊藏程甲本《紅樓夢》萃文書屋活字本就在中國嘉德以2403.5萬元人民幣的天價拍賣成交。

康生舊藏程甲本《紅樓夢》，圖源：中國嘉德

這套書擺印於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是由程偉元會同友人高鶚將歷年竭力搜羅的《紅樓夢》抄本細加厘剔，截長補短，抄成全部，以木活字的形式刊行的，故而得名「程甲本」，這是第一部完整的120回排印本《紅樓夢》，在中國紅學研究中佔據極其重要的地位。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套紅樓夢能拍出天價，和他的收藏者康生也有很大的關係，說白了，成交價格有名人效應的加成。

除了名人效應，能使古書身價倍增的，還有「著名藏書樓的藏品」這一身份。藏書樓是我國古代供藏書和閱覽圖書的專用建築。中國最早的藏書建築見於宮廷，如漢朝的天祿閣、石渠閣。宋朝以後，隨著造紙術的普及和印本書的推廣，民間也建造藏書樓。中國著名的藏書樓有天一閣、文淵閣、文源閣、文津閣、文溯閣、文匯閣、文宗閣、文瀾閣、五桂樓、玉海樓、過雲樓等等，這些藏書樓流傳下來的古書，是拍賣市場炙手可熱的商品，比較典型的案例，是2012年6月4日，過雲樓藏古籍善本179種，在北京匡時以2.162億元人民幣的天價拍賣成交。

過雲樓藏古籍善本179種，圖源：北京匡時

這套書共1292冊，其中包含宋刻本皮紙《錦繡萬花谷》後集40卷，既是海內外孤本，也是世界最大部頭的宋版書。

然而，藏書樓中最負盛名的藏品，可能非《四庫全書》莫屬。《四庫全書》全稱《欽定四庫全書》，是清代乾隆時期編修的大型叢書。在乾隆帝的主持下，由紀昀等360多位高官、學者編撰，3800多人抄寫，耗時13年編成。乾隆帝命人手抄了7部《四庫全書》，下令分別藏於全國各地。先抄好的4部分貯於紫禁城文淵閣、遼寧瀋陽文溯閣、圓明園文源閣、河北承德文津閣珍藏，這就是所謂的「北四閣」。後抄好的3部分貯於揚州文匯閣、鎮江文宗閣和杭州文瀾閣珍藏，這就是所謂的「南三閣」。此7閣，由此成為中國藏書樓的代表之一，這些藏書樓流傳下來的《四庫全書》，在拍賣市場上自然價值不菲——2019年7月13日，文瀾閣本《四庫全書－宗伯集》卷八在北京匡時以105.8萬元人民幣拍賣成交。

文瀾閣本《四庫全書-宗伯集》卷八，圖源：北京匡時

由此看來，中國古書大概無漏可撿，因為它們的存在過於耀眼。要想收藏一冊經典古書，也許您要先達成「一百萬小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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