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代契丹人蕭氏的「四蕭」
遼代契丹人蕭氏的「四蕭」
遼代「四蕭」
王玉亭
遼代後族蕭氏，史有明載，其實不必饒舌，但是可但是，有的專家就是無視歷史記載，還要節外生枝，論說出些溝溝兒叉叉兒彎彎兒來，叫老百姓發懵，所以愚人不得不再絮煩一下，請看官自審！
《遼史》隨雲粗漏，但是卻是原有所本的。對此專家都提示過了，不是專業者一般不知道。套用我墓生前對於神仙的看法，即：不可全信，不可不信。對於今本《遼史》能判斷出真偽來那可就是大家了，不能判斷的要多讀，廣泛地佔有資料，然後才好說話。許多不實的地方要注意，比如，以「時事代制度」，此如遼上京皇城的「齊後宅」、「元妃宅」，齊後元妃所指為聖宗后妃，齊後被元妃殘害了，元妃她也不可能活到遼末，這個宅子一直給她元妃留著？何況遼代後宮是隨帝捺缽的。只能說元妃住過；再如軍制里麻答軍、永康王軍。太宗自中原回返中故去，永康王即位了，那永康王就不再是王了吧；麻答回返不久就被殺了，麻答軍還有嗎？還能稱為麻答軍嗎？這事兒宋史大家鄧廣銘先生早就論述過，如此之類要注意……再如以中原人眼光看契丹。
說到蕭族，就我這個門外漢說來，以為可劃為「四蕭」，即：二審密的拔里得氏和乙室已氏兩蕭；回鶻蕭；奚族蕭。此為「四蕭」。分說如下：
一．二審密的兩蕭。我看蔡美彪先生考證的很切合實際，那就是：二審密，拔里得氏和乙室已氏，就是遙輦時期（或再以前亦未可知）與遙輦帝族通婚的兩大集團，阿保機變家為國後還要高看一眼，也保持了原有的通婚關係，依舊視為後族，這應當是正常的。《遼史》里大量地記述的二審密的信息就是明證。
一．回鶻蕭。這一面最具爭議，《遼史》明確記載著述律平家族是回鶻人，有些專家就是不信。這裡面包括了專治遼史的。有的人認為奚族就是蕭族，我說他只說對了四分之一。
1.《遼史》卷71《后妃傳》就遼太祖應天皇后的家世記載：
其先回鶻人糯思，生魏寧舍利，魏寧生慎思梅里，慎思生婆姑梅里，婆姑娶勻德恝王女，生後於契丹右大部。婆姑名月婉，仕遙輦氏為阿扎割只。
（現在的人能說這些「生」某某都不是「生」嗎？）
2.《遼史》卷67《外戚表》亦曰：
遼史耶律、蕭氏十居八九，宗室、外戚勢分力敵，相為唇齒……至遼太祖，娶述律氏。述律，本回鶻糯思之後。
3.遼史》卷37《地理志》：
[上京儀坤州（約在內蒙古翁牛特旗）]，回鶻糯思居之，至四世孫容我梅里，生應天皇后述律氏，適太祖。
如此這樣的文字可能還有，因為我本身就是個懶散主兒，不願意搜來找去的，就這些吧。這些，誰能抹掉？
楊富學以為，「糯思很可能就是漠北回鶻汗國派往契丹「督其貢賦」的監使。後定居，逐步與契丹人水乳交融，至阿保機，娶回鶻述律氏，並於稱帝建國後立為皇后。耶律氏與述律家族的聯姻與同盟的形成，為遼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石。」這種評判是合理的，所以我佩服他，也佩服蔡美彪先生……
《遼史》卷64《皇子表》記載：
回鶻使至，無能通其語者，太后謂太祖曰：「迭剌聰敏可使。」遣迓之。相從二旬，能習其言與書，因制契丹小字，數少而該貫。
明確記載契丹小字是借鑒了回鶻語而創製成的。迭剌再聰明，也不會二十天就學會了回鶻語，接著就「因制契丹小字」。合理的推測是，迭剌本來就會回鶻語，所以很快就成就了此事，同時，也能推測出有些「胡語」（包括回鶻語）在遼地的流行程度，正如如今的蒙漢雜居地區雙方語言交流無礙一樣。迭剌為什麼會回鶻語？因為他媽，他娘舅等等就是回鶻人。創製語言不是開玩笑，沒有一定的基礎能行嗎？創製出來了，沒有流行基礎也會胎死腹中的。
遼上京城為嘛設有回鶻營？重要原因有三個，一是契丹建國之初「以商立國，以商富國，以商富民」是其基本國策之一；一是回鶻人經商習俗好，為遼地流通最為有利；三是，述律平本身就是回鶻人，她支持這個。可對？所以楊富學先生說「回鶻蕭」是遼上京與西域交流的紐帶，這話多麼高！
一．奚族蕭。奚族蕭來得較晚了些，「青牛白馬」創造出來了，才有奚族蕭。阿保機征服奚族後，怎麼待他們？這是個問題。怎麼辦？就是保留其貴族地位，抬升他們位置。最狠的一招就是把奚族與二審密平等了，劃為後族。保持通婚。可以與帝族通婚，可以與耶律貴族通婚，可以與庶耶律通婚。玉田韓在頭幾代就大量地與奚族歐古尼氏通婚嘛，這是事實。
※ 相對於奚族蕭「被後族」，回鶻蕭是硬擠進「後族」的。一個是「划過來」的，一個是「擠進來」的。以前，回鶻蕭他們不是後族，他們也不具備與帝族通婚的資格，他們地位很低，述律平她爹婆姑在遙輦期任「阿扎割支」，阿扎割支只是個禮儀官。後來述律平（注意，《遼史》文本里絕無「蕭平」一說，稱蕭平那是後來的無知者，就是半瓶子醋那種自稱「文人」的。因為述律平時期還沒把後族統稱為「蕭」呢）嫁給了阿保機，地位一傢伙就上升了，再下一代又想方設法成為帝後，得，就形成強勢了。這個後族是擠進來的，所以回鶻蕭與二審密中的拔里得氏在建遼二百多年裡明爭暗鬥，以至於極大地影響到遼的國運。蔡美彪先生論《遼代後族與遼季后妃三案》是很經典的，每個有志於遼史的人都必須讀，要低聲下氣地讀。
遼道宗耶律洪基也不是傻子？他殺親兒子，殺親老婆，這些背後有隱情，有他不能控制的力量的操縱。從某種意義上說遼廷的有效統治是帝族與後族權力平衡的結果。
提示到遼代四蕭，看官回去看《遼史》的筆筆記載會比我笨人有心得的……不說了，說多了就露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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