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版「小歡喜」，這國產良心片我不敢看第二遍

最近，網友評出了「三大標題黨國產劇」——

《歡樂頌》，不歡樂。

《都挺好》，都不好。

《小歡喜》，不歡喜。

好巧不巧，這三部爆款劇里有關「原生家庭」的問題被討論的次數最多，引發的情感共鳴最強烈。

比如這幾天，#丁一跳樓#、#英子跳海#、#英子抑鬱症#、#英子和媽媽吵架#都被頂上了熱搜。

這三部劇里，有三種不同的極品父母。

樊勝美的父母是吸血鬼式的父母，蘇明玉的父母是重男輕女的父母，喬英子的父母是控制欲極強的父母。

有的網友覺得感同身受很現實，有的網友覺得過於極端根本不現實。

真實的親子關係沒有這麼極端的嗎？

當然不是。

《不好說特想聽》

這是一檔談話型的節目。

談什麼？

子女給父母述職。

有的人可能覺得，這有什麼可說的，父母還能不知道孩子在幹什麼嗎。

事實上，確實有很多父母並不了解子女的職業。

有人做手工陶瓷，有人做植物染色，有人搞樂隊，有人當夜店DJ，有人干職業電競……

職業千萬種，不是每一種父母都能理解或接受。

說起職業，父母們最先考慮的是：

穩定嗎？能幹一輩子嗎？有五險一金嗎？

能賺錢嗎？比當公務員辛苦嗎？有前途嗎？

一聽到子女解釋自己在從事的職業，很多父母一臉懷疑：

「過於理想」，「感覺你是在玩」……

子女給父母述職的同時，也是兩代人試圖坐在一起平等地溝通。

但是，

父母真的能和子女平等交流嗎？

01

包大英和王俊翔是幸運的，

他們各自的父母雖然不太認可他們的職業，

但至少是可以溝通獲取理解的。

5年前，包大英在沒有告知父母的情況下，從事業單位辭了職，成了北漂。

如今她是一名心理諮詢師。

和包大英差不多，王俊翔本是一名車管所的職員，

30歲那年為了夢想辭了職，如今他是一名職業電競選手。

包大英和王俊翔都是辭去了穩定的工作，去大城市闖蕩的年輕人。

他們不喜歡過一眼看到頭的生活，不想一輩子在縣城枯燥地坐班。

「干到死也就是一個小職員」，「可能連桌子都不會換」。

在安穩和夢想中間，他們選擇了後者。

和他們的想法不同，他們的父母更在意職業的穩定程度。

換句話說，他們考慮得更長遠，更現實。

「掙不到錢怎麼辦」，「將來吃飯怎麼辦」，「個人問題怎麼辦」。

他們不是對子女職業一無所知的家長。

包爸爸在網上查過心理學的資料，知道弗洛伊德是誰。

王爸爸也知道電競需要靠體力和腦力，擔憂兒子的職業不能長久。

在聽完子女的述職報告後，他們選擇了理解和接受。

包爸爸一邊聽一邊止不住地誇女兒，

「挺厲害的」，「很可以了」，「知道你不是安分的人，也沒啥說的」。

王爸爸看到兒子拿冠軍的消息，一邊為兒子驕傲，

一邊又因為擔憂兒子的職業而沒有點贊。

他們都是平凡的父母，

只想讓子女過得輕鬆一點，舒服一點，幸福一點。

即使這輕鬆，這舒服，這幸福都是他們自以為的，未必是子女想要的。

好在，當兒女們選擇了自己的人生，他們雖然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選擇了理解。

他們對子女的愛，和大多數父母對子女的愛沒什麼不同。

02

相比之下，

唐向未和天天的父母就很強勢。

其中天天媽的控制欲不知「勝過」《小歡喜》里英子媽多少倍。

唐向未的媽媽向曉君，

喜歡評判兒子，喜歡拿兒子跟別人比較。

小到穿著、髮型，大到職業選擇，她都不太認同兒子。

一聽兒子要創業，向曉君甚至以斷絕母子關係威脅兒子。

「你那種穿著太難看了」，「女兮兮的」。

「人家攝影師就不像你這樣穿著。」

「我簡直養了一個白眼狼」。

「我朋友的女兒，2017年就已經一萬多一個月了。」

向曉君希望兒子完成她未完成的願望，成為她想成為的人。

向曉君一直有一個當兵的夢，所以她想讓兒子去當兵。

當兒子對她說自己有創業時，向曉君的第一反應是：

「你這些想法為什麼不正常一點呢？」

她說，「我的兒子我了解」。

可是她真的了解並支持兒子的想法嗎？

和天天的媽媽一比，包曉君已經算是不錯的媽媽了。

天天，他的家庭生活可謂「慘烈」。

小學二年級之前，他跟爺爺奶奶一起住。

之後雖然跟父母住，但父母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天天一直活在恐懼之中。

18歲之後，天天媽就不再給天天一分錢了。

天天媽說，如果給錢，也是借貸關係。

打這以後，自尊心強的天天再也沒有跟媽媽要過一分錢。

天天的媽媽是典型的「虎媽」，一直想要培養兒子的抗挫能力、跌撞感。

打著愛的名義，天天的媽媽完全不尊重兒子的隱私。

天天房間沒有鎖，天天洗澡的時候媽媽可能隨時進去，

天天的日記本、手機媽媽都要看，

就連出門，媽媽有時候都會跟蹤他。

天天的朋友都開玩笑說天天媽是「特高科」的。

但天天媽覺得每個家庭都是這樣，很正常。

她甚至讓兒子豁達一點。

「這些東西重要嗎？翻篇吧。」

但這些給天天造成嚴重陰影的過往，真的能翻篇嗎？

成長過程中不好的經歷讓天天變得極度缺乏安全感，

他如今在每個房間都安了攝像頭，他必須保證自己處在安全獨立的空間。

在談話中，天天一直說自己很累。

他紅著眼眶說，

「我每天活得像傀儡一樣」。

「我尋求你的幫助，我得不到」。

「我在外面已經很難了，我要的是媽，你懂嗎」。

很明顯，天天媽不懂，她也不想懂。

她只是一直地對兒子說，

「你是我的全部，要不是為了你，我跟你爸早離婚了」。

都說父母是子女最堅實的靠山，最溫暖的港灣，

但對天天來說，有家不如沒家，父母天天吵架不如早點離婚。

03

《不好說很想聽》只有4集，每集30分鐘。

它當然無法涵蓋所有的親子關係，也不能解決實質性的問題，但也有一定的代表性。

豆瓣短評里，有網友說「看到別人的媽也這樣我就放心了」。

在這檔節目中，我們可以看出，

父母的基因、父母的教育方式對子女的影響很大。

先說基因遺傳，「長大後我就變成了你」不是空穴來風。

包大英覺得做心理諮詢師是很浪漫的事，她覺得自己理想主義的性格和爸爸有關。

在她心中，以前愛照相、會畫畫的爸爸是一個文藝青年。

爸爸最終向現實妥協了，但大英希望爸爸可以拾起自己的愛好。

唐向未選擇創業和強勢的媽媽有關。

一方面媽媽個性里的獨立堅韌遺傳給了他，

另一方面，媽媽越是不認可他，他越是想做出一番事業來證明自己。

父母和子女的矛盾，很多無法調和的地方在於，

父母都認為自己是為了子女好才這麼做，但子女卻深受其累。

「我沒有教育小孩的經驗，但我對你的愛沒有少啊」。

讓子女受傷的很多事，

對父母而言是小事，對子女而言卻是一生都難以忘記的大事。

包大英的父母總喜歡在鄰居面前炫耀自己的女兒學習多好，唱歌多好。

包大英對此很反感，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商品，

好像父母喜歡的是她的成績，而非她這個人。

王俊翔的父母依然為他張羅著相親，即使王俊翔說自己已經相親相到麻木。

即使當子女告訴父母他們的做法傷害了自己，很多父母依然選擇逃避。

唐向未說起小時候自己因為某件事做的不好被媽媽打掉了牙齒，他問媽媽還記得嗎。

媽媽說，忘了。

唐向未再說起其他事，媽媽說，

「其實都是小事，每個小孩都會遇到的。」

天天鼓起勇氣跟媽媽說起自己因為父母受的傷，

媽媽說，「我不該那樣去做嗎？我希望你好是沒有錯誤的。」

父母們總說，「我是為你好，等你做了父母就會明白了。」

父母們總說，「你是我兒子（女兒），永遠也改變不了。」

這兩句話一句指向未來，一句歸類為宿命，沒有一句正視當下的問題。

有的父母更溫和更容易溝通，

他們可以笑著和子女聊天，即使不能接受也可以試圖理解。

有的父母更強勢更有控制欲，

他們只看到自己的愛和正確，卻無視著子女真實的感受。

前者的子女們在看《小歡喜》這類劇時會覺得狗血極端，

換句話說，他們是幸福的。

後者的子女們在看《小歡喜》這類劇時會感同身受，

即使他們嘗試跟父母溝通，

最後或許只能像天天一樣，無力地說一句「算了」。

毋庸置疑，

所有的父母都愛孩子。

但有些父母的愛，是孩子的無法承受和無力逃脫。

這樣的愛，還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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