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形式語言學研究

形式語言學旨在建立一套形式化的原則和規則系統，從語言結構內部解釋語言現象。加強國內語言學界對形式語言學的研究，可以深化對形式語言學的了解，提升漢語研究水平，促進認知科學發展，對於語言學的整體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兼用自然科學方法

浙江大學外國語言文化與國際交流學院教授程工表示，形式語言學主要包括句法學、音系學、語義學等內容，涵蓋了人類語言的主要方面。人類語言是一套以句法為中介的、聲音和語義的匹配系統，其中句法學有著特別突出的基礎地位，因為句法賦予了人類語言無限性的特性。

天津師範大學語言研究所教授顧鋼認為，形式語言學主要從自然科學的角度探究以下問題：語言是否為人類所獨有？如何解釋在不同語言和家庭背景下，兒童習得母語語法的表現基本相同？兒童習得母語語法是否得益於先天的普遍語法能力？另外，形式語言學認為，語法知識並不能完全通過具體的語言行為表現出來，而要運用自然科學擅長的演繹和形式化的方法，對普遍語法進行假設和構建。

拓展理論深度

我國學者對於形式語言學的研究基本分為兩類。顧鋼表示，一類是對理論假設本身進行研究。例如，普遍語法的基本架構如何？合併是否是普遍語法最基本或唯一的操作？先天的普遍語法能力與後天的語言經驗和語言使用之間存在怎樣的關係？另一類是對理論假設進行實驗證偽，主要是豐富和改進兒童語言習得實驗，使實驗結果更有說服力。在這兩類研究中，都會將漢語和其他語言進行大量的對比研究。但是，形式語言學假設的先天語法知識很難用現有的科學實驗手段直接觀察到，因此會消弱普遍語法理論的說服力。形式語言學對於普遍語法能力與人類其他認知能力之間的關係解釋得還不夠清晰。形式語言學理論發端於英語這類語法標記比較明顯的語言，對於漢語這類缺乏語法標記的語言，還缺乏解釋力。

香港中文大學語言學及現代語言系教授李行德認為，形式語言學的任務是對人的天賦語言知識作出精確勾勒，把人類語言差異反映的深層規律挖掘出來，把語言形式與其他認知界面進行對接並作出梳理。形式語言學原來的數理基礎基本上是離散數學。但目前我們面臨的挑戰是，如何將新的數理方法納入其中，來處理連續量，研究天賦語言知識和語言經驗之間的關係，從而為語言理解、語言使用、語言獲得等方面的課題提出更多能夠用大數據證偽的模型。

我國形式語言學主要研究句法、音系和語義等方面的課題，其中研究句法的學者相對較多。程工告訴記者，形式語言學是國際語言學研究的主流學派，對於我國形式語言學研究而言，要想緊跟國際發展的步伐，還有一定的困難。目前，我國對於形式語言學的研究分為漢語界和外語界兩種路徑，漢語界往往在理論的掌握上比較薄弱，而外語界在漢語的實際掌握上較為薄弱。這就導致我國形式語言學研究深度不足。

明確發展方向

李行德表示，從長遠來看，形式語言學的論斷和規律必須有堅實的語言事實來支撐，必須接受科學的嚴格考驗。另外，我們還應建立形式語言學的學術評鑒機制，對我國形式語言學學者的學術成果進行深入評介和廣泛討論，這樣才能推動形式語言學走上更高的台階。

我國形式語言學研究的發展要靠相關領域學者的不斷努力。程工提出，形式語言學研究的技術性比較強，掌握起來比較難，對於研究者的素質要求很高。因此，從事形式語言學研究的學者，必須接受嚴格訓練，經過長期磨合，才能夠更好地將漢語語料和形式語言學理論結合起來。要遵從國際標準和科學研究的一般規律，做到理論與實際相結合。另外，要提升國際化水平，增加與國外同行的交流，關注國際前沿研究，促進國內形式語言學更好地發展。

顧鋼表示，未來在形式語言學研究過程中，首先要認清形式語言學的自然科學屬性；其次要加強形式語言學與生物學、腦科學、心理學、計算機科學等相關學科的交流，不斷從這些學科中獲得新思路、新認識。此外，還要加強形式語言學框架內的語言比較研究，尤其要加強對漢語語法現象的描寫和解釋，為夯實普遍語法的理論基礎作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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