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開死亡的面罩——墨西哥特奧蒂華坎祭行
禪解阿茲物克文明
挑開死亡的面罩,原來,她是那樣的青春、美麗、媚惑、神奇!
六月,輾轉半個地球。在洛杉磯,經同仁安排,抵達這裡。陽光,和著雨,和著心情,灑了一地,在眾神之都,宇宙的中心,特奧蒂華坎。
撐著傘,不擋雨,戴著帽,也不遮光。我,輕快的腳步,意外地驅動著殘年的身體,走在死亡大道,丈量死與生的距離。
我未曾踏及埃及,但在死亡道上,我觸及到了金字塔,那一陽一陰,一日一月,一明一暗,一生一死。月塔,直通死亡大道。大道,是那樣的壯闊、恢宏。道之兩旁,盡顯當年的權威、繁茂與奢華。而日塔,竟然不在主軸,孤零著,似乎不是生命的主角。這就讓我明白,死,本就比生重要。死,才是生命的本質,是時空里的王。
我曾在蒲甘登塔,也在暹粒登塔。蒲甘觀落日,暹粒見月起。而今天,我的登塔,是為在日與月,陽與陰,明與暗,生與死的縫隙中穿行,尋找呼吸與溫度的跡象,以及生命的平衡點。
神、人、自然、生命之密碼
人生總有奇蹟,願與望,就如日月,總要生起。日月之塔,給了我一面永遠不會返光的秘鏡,讓我窺視死亡的尊顏。
特奧蒂華坎,死亡,在這裡彙集。他的命運,註定就是屬於摧毀。無論是否預言,都市總要謎一樣消失。無論是否祀祭,亡靈,總是要不息地舞蹈。不死的,也許,就只有那預言的巫師。
我曾穿過死亡之城,就如今天,穿行於死亡大道。我對死亡,有種天然的嗅覺,我這樣說,不是為了領到死亡的勳章,斬斷死亡的臍帶。我只是因此,已然把死亡串成珠鏈,配置手邊,如影隨形。
於是,我與特奧蒂華坎,有種特別的心顫的相應。在月塔的死亡台上,盤起的雙腿,盤不住幻流。我看見了宗教祭儀中,被放血的舌尖,鮮紅奔涌;我看見瑪雅人的人為錘畸顱骨,致其變形,敲斷牙齒,在身上臉上製造疤痕;我看見一隻無毛犬,引導著一隊死神,向死亡大道走去。
而我,也真的看到了,那真的不是幻流:雕刻著人臉的骨灰瓮,背著容器行走的骷髏死神,獻祭活人的石頭祭壇,蝸牛殼隨葬品,骷髏頭上的血跡。而整個月塔,我相信,就是一個大墳墓,埋葬著所謂主宰者的軀殼,拘押著他的靈魂。
生與死
而死亡,在特奧蒂華坎,就連月亮女神,也不被放過,她最終被她的兄弟斬首並肢解。月亮金字塔,死亡大道。這,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這麼建造,為什麼會這麼稱名。
從日月塔,經死亡大道,我用相機及照片,走向其四周。平原、山脈,環繞、起伏。當我看到綠野,生命的跡象,我不得不離開這死亡之地。當我徜徉墨西哥城國家人類學博物館,在特奧蒂華坎館。她還在啟示著我:死亡的道路,綿延……
這真是深具豐富死亡文明的土地,從阿茲特克到瑪雅。你可以想像嗎?鷹吞食蛇,就是這個國度的象徵,國徽圖。而預言地球與人類於某個時期之終結,更是意味深長。乃至今天,遍布的死亡藝術。如傑出雕刻家何塞·瓜達盧佩·波薩達的作品La Calavera Catrina所表現的:女性骨架,精緻短裙,華麗帽子,瘦骨嶙峋的腿,豐滿胸部只是肋骨……
死亡在前,重生在後?死亡在後,還是重生在前?死亡與重生,其實只是左手與右手。死亡微笑,重生也在微笑。墨西哥人對生死的認識,儘管有特奧蒂華坎,但終竟還是有了日塔,而非只有月塔。這讓我想起:基督許其徒眾,審判後再生;佛陀許其子弟,報應後輪迴;而墨西哥人,諸神面具的香爐上,裊裊而起的青煙中,許其子民,有十三層天堂與九層地獄。善者經雲彩進入天堂,與太陽同在;惡者經沙漠下了地獄,就永遠消失。而薩波特克人的陰陽臉,居中上下刀破,正是告知我們,生死的兩重性。甚至,有獨特的亡靈節,那時,家家戶戶恭迎亡靈回鄉回家團聚。但生,是要以死為代價的。正如,阿茲特克人為求太陽再一次升起,必須開膛活人,以其活色生香的心臟祭祀,以死換生。
文明雖老,卻不朽
在特奧蒂華坎,有斷言,被作為祭祀品的武士,死亡了,上天堂。第一次生育時難產死亡的女子,上天堂。上天堂的,竟然還有如我——黑脈金斑蝶般流浪遠方的旅行者。


※第47集 不要自己縛住自己
※關於泰寧慶雲寺擬繼續舉辦二次禪修體驗課的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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