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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森宣告「我是中國人」,是對中國文化的認同

前註:本文為《隔壁侃球·智慧足球》系列第二十三篇專欄文章。

8月21日,第一個無華人血統的歸化球員艾克森在自己的微博上發了一個富有深意和情感的帖子:我是中國人。

這個帖子里放了一張照片,是2013年艾克森、當時的巴西人埃爾克森剛剛落地中國時照的。在照片里,艾克森被熱情的球迷擁抱,甚至飛吻,但艾克森毫無笑意、一臉茫然,只有緊張和興奮。

艾克森微博截圖

這箇中原因,艾克森在帖子里說了:他當時對中國不了解,只知道中國參加過一次世界盃。來中國踢球,無疑是他職業生涯的一次賭博。雖然他確信他能成功,但臉上、身體的各種姿態,無一不表明當時艾克森情緒的緊張不安。

不過接下來就很順利,艾克森精湛的球藝折服了中國球迷,他所在的恆大拿到了中超三冠王,亞冠雙冠王;他本人兩次獲得中超金靴獎,一次創造了單賽季的進球紀錄,還獲得過2014年中超最佳球員的榮譽。

2013年11月9日亞冠冠軍

3年後,艾克森挑戰自己,去了上海上港,幫助這支中超新軍,又拿到了兩個冠軍獎盃。

如今7年過去了,艾克森說,他覺得自己在中國過得非常幸福、自在,稱中國就是他的家。他加入中國國籍,要當中國人。

他的這段文字我們非常熟悉,因為這跟日本的第一個非日裔的歸化球員拉莫斯的經歷和感觸非常相像。

拉莫斯也是巴西人,本來在巴西低級聯賽踢球。後來受到朋友邀請,去日本闖蕩。剛去日本時,他的想法跟艾克森類似,就是為了錢,為了給媽媽買個房。

先行一步的拉莫斯比艾克森所遇到的困難更多,也許上世紀70年代還沒有現在這麼開放。但最終他在J聯賽站穩了腳跟,幫助當時的「讀賣新聞隊」7次獲得聯賽冠軍,1次亞俱杯冠軍。

拉莫斯自己說,他在日本過得很好,不想再離開日本回巴西,因為他在日本名聲鵲起,但在巴西卻沒人認得他,也沒人喜愛他。33歲時,拉莫斯入籍日本,成為日本的歸化球員,而且歸化後幫助日本獲得了第一個洲際冠軍:亞洲杯冠軍。

拉莫斯代表日本國家隊比賽

當年拉莫斯的歸化也經歷了了一些波折,前後花了15個月的時間。有志於此,拉莫斯在自己肩上做了個紋身:日本國旗旁邊,有一隻展翅高飛的雄鷹;他以此表明自己的心跡,並成為永遠不可磨滅的標記。

為什麼艾克森和拉莫斯的心態路程如此相像?這裡面有深刻的心理學和社會學的原因。

現在很多人對歸化的態度是:贊成有中國血統的歸化,非中國血統的則不贊成。他們認為,非中國血統的球員不會對中國有認同感,他們只是為了錢。似乎血統、或民族的認同 才有認同的基礎,也才有歸化的根據。

其實這裡混淆了一個概念:認同。

認同的英文是:identity。

Identity的含義有:身份、同一性、特徵等,再引申到認同、識別等含義。

對人來說,性別、種族、語言等,都屬於identity範疇,是一種客觀屬性。而人最重要的屬性是社會屬性。

馬克思在他那本被恩格斯稱之為具有天才的世界觀萌芽的《關於費爾巴哈的提綱》中提出過一個非常著名的論斷:「人的本質並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

馬克思在批判以往理解人的視角基礎上,提出了現實的視角,即在「一切社會關係」中來認識人,指出了人是歷史的存在、文化的存在,它處於各種各樣的社會關係中,如政治的、文化的、經濟的等,任何一種單一的關係都不足以說明全面的人,只有從一切社會關係出發才能達到對人的全面而真正的認識。

簡而言之,人是社會動物,人在人群中,個人認同人群的集體意識,或者人群接納個人,這種相互的認同,才是人的本質。而這種認同明顯是文化的認同,而不是客觀屬性的認同。

比如,中國人的家庭觀念、鄉土觀念濃厚,春節不論多麼難買票,都必須要回家一趟。可一般春節過後,總會有幾篇特別火的吐槽文字,類似「故鄉已經回不去」了的大發議論。人還是那些人,但從大城市回去過年的人會發現,自己跟家鄉已經漸漸格格不入了,對家鄉朋友聊的天越來越不感興趣,對家鄉人的生活方式已不敢恭維,尤其覺得家鄉人的思維方式更是奇葩無比。

這就是文化上的隔閡、不認同感。雖然客觀屬性都沒變化,但思想發生了變化了。

而客觀屬性不同的外來人, 卻可以越來越認同他所處的新的文化環境,甚至產生原來越深厚的情感, 會發自內心地愛上它、認同它。中國本身就是多民族的國家,多個民族可以有同一個國家的認同。甚至外國人,比如二戰時受到中國保護的一些猶太人,一些志願者給的外國朋友,像為中國消滅麻風病的著名美國醫生馬海德,也加入了中國籍。

艾克森、拉莫斯的歸化, 也正是對新環境、新集體、新文化的認同。

馬海德

認同之後會如何?對於個體來說,個人有鮮明特徵:人種、性別、口音、體型、愛好和職業都不同;而在集體里,這些個人特徵都會相對減弱,卻突出體現出一種集體意識,它可能與個人意識差別很大。

弗洛伊德把它稱為「集體無意識」,也就是勒龐所說的「烏合之眾」。在勒龐看來,烏合之眾的意識是一種低劣的意識,集體變得智力水平低下,猶如動物、痴呆兒、原始人。

上次我們談到歸化球員的問題時,為什麼一些球迷朋友有時候會特別衝動?球迷的衝動並不少見。

像英國球迷,在日常生活中,一般都有正當職業,文明優雅,遵紀守法,但球迷們彙集在一起時,偶爾也會猶如喪失理智一般,狂暴、極端、情緒化。原因就是他們這時已經沒有個人特徵,只有集體意識的反應,而集體意識的表現如同原始人。

既然集體智力低下,人為什麼需要加入集體,認同集體的意識?這要從馬斯洛的需求理論開始講起。馬斯洛把人的需求分為5種: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自我實現需求是最終極的需求。

當一個人認同集體意識時,其實是對自我的確認和剖析。人有三大哲學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自我確認就是回答我是誰。

人在獨處時,是沒法確認自我的,只有在人群中,在比較中,以他人為鏡子,才能發現自我。在發現自我的同時,人也會努力模仿他的榜樣,來塑造一個更理想的自我。所謂「認同」,最開始的時候是與對象產生情感聯繫。

艾克森在中國生活了7年,收穫了很多成功和快樂,這些快樂都是中國人跟他一起分享的,大家有共同的感覺和經歷,那麼這部分快樂就會促使他認同中國。時間越長,經歷越多,快樂越多,情感越深,他就會越認同。

有血緣的李可

很多人只樂意歸化有血緣的球員,這是忽略了認同的文化基礎和情感聯繫。

大家應該都曾看到或者聽說過,一個華裔ABC,家人從沒有跟他講過中國,他也沒來過中國,他肯定不會認同中國的。在小說里,血緣覺醒能讓人脫胎換骨,在現實中,還沒有案例來支持這個論點。

所以,真正地要使歸化球員認同中國文化,一定需要他在中國生活很長一段時間,在中國的經歷很成功,很愉快,那麼他認同中國文化的可能性就非常大,跟血緣並無關係。如果有關係,只是有血緣的家庭給球員灌輸的中國文化可能更多,時間更長,那麼他會更容易認同。

個人認同集體, 集體也會認同個人。一個人被集體認同後,就會獲得一種安全感。

在現代,由於人之間關係的複雜和脆弱,有時候不容易建立起穩定的聯繫和穩定的群體,人沒有獲得群體的認同,還會產生一種「身份認同」危機,現代人的精神疾病比較多,或許跟這個有關係。

所以,雖然群體看起來好像比較「傻」,但傻有傻的福分和魅力,大家還是樂意進入群體。在群體中得到支持、保護、溫暖和力量。說得極端一點,無知無畏,無憂快樂,這是幸福的人生。

實際上,入籍球員接受了中國文化,也同時會給中國文化帶來一些新的元素,尤其是足球文化,會使中國足球界,包括界內人士和球迷的這個群體更豐富、更具活力, 更加色彩斑斕。「歸化」球員並不是中國足球的救命稻草,而是從長計議的精彩一筆。

傳聞中歸化的5大前鋒

新任中國足協主席陳戌源先生對足球有熱情、有想法,讓人寄予厚望。他在談到入籍球員時表示,中國足協會堅持嚴格控制。目前共有9名在中國足協註冊的入籍球員,今後外籍球員的歸化不會成為大規模狀況,入籍球員在職業聯賽中、國家隊備戰中都將是極少數。

中國足協將以廣大球迷的真切感受以及備戰世界盃的現實認識為前提,做好國家隊備戰工作,做好入籍球員的管理工作。

讓我們正確看待歸化球員這一新生事物,祝願這個舉措會助力中國足球事業的發展,給中國足球帶來一種新氣象。

文:開顏、格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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