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典籍「走出去」的歷程

【核心提示】以美國為主導的西方史學界、文化界依舊沒有跳出西方文化中心主義的圈子，對中國史學和中國文化一貫的傲慢與偏見態度也沒有改變。造成這種狀況的根本原因在於：他們缺乏對中國傳統文化整體理解，對中國歷史著作的了解也停留在較低層次。即便是專業的史學工作者，由於文字障礙等影響，他們對《二十四史》也很難說有有效的閱讀；對一般人而言，沒讀過或很少讀過代表中國文化精髓的著作的情況是很普遍的。

唐代史學家劉知幾在《史通》中說：「史之為用，其利甚博。乃生人之急務，為國家之要道。有國有家者，其可闕之哉！」史不可闕，所以，中國一直有「盛世修史，明時修志」的傳統。在當代中國，國力強盛，站在弘揚中國歷史文化的角度，翻譯《二十四史》將為「盛世修史」的傳統注入新的時代內涵。中國傳統史學的核心之一就是《二十四史》，不了解《二十四史》，就不能了解中國歷史和中國文化，更談不上了解中華文明。外國人想了解中國文化和中國歷史，不可不讀《二十四史》，而中國文化走向世界，則應該先把《二十四史》全面推向世界。

美國漢學家魏魯南說過：「在巨大的中國文獻寶庫里，最廣為人知也最有價值的是《二十四史》。它是研究中國必不可少的史料來源，所有從事中國問題研究的學者都必須將其置於手邊以備不時查閱。」誠如斯言，《二十四史》展示了傳說時代「三皇五帝」以來中國古代社會近五千年的發展歷程和數十個王朝的興衰軌跡，反映了各個時期的正統觀念與時代精神，它是研究中國歷史乃至中國古代文化的最具權威性的資料寶庫。儘管如此，以美國為主導的西方史學界、文化界依舊沒有跳出西方文化中心主義的圈子，對中國史學和中國文化一貫的傲慢與偏見態度也沒有改變。造成這種狀況的根本原因在於：他們缺乏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整體理解，對中國歷史著作的了解也停留在較低層次。即便是專業的史學工作者，由於文字障礙等影響，他們對《二十四史》也很難說有有效的閱讀；對一般人而言，沒讀過或很少讀過代表中國文化精髓的著作的情況是很普遍的。

《二十四史》的開篇之作就是《史記》。20世紀50年代開始，華茲生英譯《史記》，已完成130卷中的80卷，是同類出版物中相對最為完整的英文譯本。1960年，他翻譯了《太史公自序》《報任安書》《三代世表》序言和《大宛列傳》等，輯入《亞洲文明導論》叢書中的《中國傳統之本源》，由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出版。1961年，該社出版了華氏《史記》，選材主要是人物傳記，少有注釋。1969年，華氏新譯《史記》5卷本，內容涵蓋周、先秦時期人物列傳，比如《伯夷叔齊列傳》《伍子胥列傳》《呂不韋列傳》《田單列傳》《刺客列傳》等。該書從1961年版《史記》譯本里選編與漢朝有關的內容13卷，加上1個節譯本，於1969年由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出版。1993年，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和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聯合出版華氏新譯《史記·秦朝》，內容包括《秦本紀》《秦始皇本紀》和秦朝其他10個歷史人物傳記。

1994年、2002年和2006年，美國印第安那大學出版社先後出版了倪豪士主編的英文版《史記》卷1、卷2和卷5（上）。卷1包括五帝本紀、夏本紀、殷本紀、周本紀、秦本紀、秦始皇本紀、項羽本紀，卷2包括高祖本紀、呂太后本紀、孝文本紀、孝景本紀、孝武本紀等，卷5包括漢朝以前的列傳1至28。

1979年，楊憲益與戴乃迭合譯Selections from Records of the Historian，由外文出版社出版。20世紀90年代，湖南人民出版社推出了《漢英對照中國古典名著叢書》，第一輯共 10 種，歷史著作有《史記》。

2015年，由巴黎友豐書局出版的《史記》全套法文版正式問世。全書共分9卷，前5卷譯本是百年前法國漢學家愛德華·沙畹的譯著，之後，雅克·班岜諾教授補完「列傳」部分。至此，整部《史記》才正式完成。

其次是《漢書》。《漢書》英譯最早見於英國漢學家、傳教士偉烈亞力。1873年至1882年，他分別編譯了《漢匈關係史：〈漢書〉卷94英譯》《朝鮮的征服：〈漢書〉卷95英譯》《西南夷與朝鮮的歷史：〈漢書〉卷95英譯》《嚴助傳：〈漢書〉卷64英譯》和《西域註：〈漢書〉卷96英譯》。

美國漢學家德效騫譯註的《〈漢書〉註譯》由馬里蘭州巴爾的摩市韋弗利出版社出版，3卷本，是西方選譯《漢書》篇目較多的英文譯本。卷1《帝王本紀：〈漢書〉卷1至5》於1938年出版，譯本包括《漢書》卷1至卷5。卷2《帝王本紀：〈漢書〉卷6至10》於1944年出版。卷3《帝王本紀：〈漢書〉卷11至12及〈王莽傳〉》於1955年出版，包括《漢書》卷11、卷12及卷99，另有8個附錄。

華茲生的《漢書》英譯《古代中國的朝臣與庶民：班固〈漢書〉選譯》（Courtier and Commoner in Ancient China: Selections from the History of the Former Han by Pan Ku）於1974年由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出版，包括《漢書》卷54、卷63、卷65、卷67、卷68、卷71、卷74、卷78、卷92和卷97。

其他史籍英譯本。魏特夫有一項名為「中國歷史研究計劃」的項目。該項目摘錄《史記》《漢書》《後漢書》《三國志》等史籍中有關秦、漢、遼、金、清等朝代的社會經濟史料，然後英譯。至1949 年，該項目完成了遼代部分的社會經濟史料英譯，出版了《中國社會史：遼（907—1125）》一書。楊聯陞的《晉書食貨志譯釋》把《晉書》「食貨志」作一便於閱讀的英譯，並以簡明的方式加上一些必要註解。布露在《漢、魏、隋史：食貨志的爭辯》一文中，把《魏書》卷110的引言和《隋書》卷24的引言譯成英文。

綜上所述，華茲生英譯側重《史記》文學內涵，面向普通讀者，很少有注釋，可讀性很強，堪稱傑出的文學譯著。倪豪士旨在譯出一種忠實的、具有詳細註解的、儘可能可讀的學術性《史記》英文譯本。該譯著進行了歧義釋義考證，提供了中國、日本和西方其他學者的翻譯和研究成果，具有明顯的史學研究特徵。譯文面向專家和普通讀者，也注重可讀性。

德效騫的《〈漢書〉註譯》譯風嚴謹，注釋和考證精當、詳細，屬於學術研究型的典範譯本，但譯文直譯，不夠流暢、自然。華茲生英譯《漢書》展示了班固的史料編撰方式，突出敘述風格和諷刺手法，反映《漢書》對中國文學和文化產生的深遠影響。華茲生認為，《漢書》風格簡約，有時也晦澀難懂。鑒於譯本閱讀對象為了解文學及史料的普通讀者，而非研究漢朝史的專家，華茲生沒用直譯，且很少加註。華氏英譯《漢書》文字簡潔、優美，可讀性強。

理雅各英譯《左傳》忠實原文，注釋、介紹和文獻索引豐富，而胡志揮的譯文則注重目的語讀者的感受。

1995年立項的《大中華文庫》（漢英對照），是我國歷史上首次系統全面地向世界推出外文版中國文化典籍的國家重大出版工程。該工程計劃遴選110部經典著作進行英譯，歷史類經典著作選取了《尚書》《春秋左氏傳》《國語》《史記選》和《三國志》節譯本等。現有的英譯作品相對於《二十四史》來說，其所佔的比例相當小。

當然，上述譯本風格各異、各有所長，對於傳播中華文明，讓世界了解中國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此，《二十四史》全譯本尚有待於中國典籍英譯專家聯合英語國家英文寫作能力較強的學者共同完成。

（作者單位：東北大學秦皇島分校外國語言文化學院）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