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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問的人品那麼差,杜甫為何還力挺他?

宋之問的人品那麼差,杜甫為何還力挺他?

在初唐詩人中,宋之問的人品氣節都是非常差的,他的許多行為為時人所不齒;比如,為了討好武則天的寵臣張氏兄弟,他不惜放下身架,給張易之端壺倒尿;再如,為了將「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兩句據為己有,他竟然親手捂死了自己的親外甥劉殺夷;還有,為了依附武三思等人,他出賣冒死收留他的好友張仲之,結果害得張仲之全家喪命……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渣男,在其死後,卻一再得到有「詩聖」之譽的杜甫的力挺。比如,開元二十九年(公元741年),杜甫就專程拜訪宋之問的陸渾舊宅,面對跡存人亡的陸渾舊宅,杜甫滿懷深情地寫了一首五言古詩《過宋員外之問舊庄》。

宋之問做過考功員外郎,所以杜甫詩稱「宋員外之問」。陸渾庄的名字源於所在地陸渾縣。陸渾縣地處伊河兩岸,離洛陽不遠。山環水繞,環境幽僻,唐宋時期,許多詩人學者曾在此棲居。

宋公舊池館,零落首陽阿。

枉道祗從入,吟詩許更過。

淹留問耆老,寂寞向山河。

更識將軍樹,悲風日暮多。

——杜甫《過宋員外之問舊庄》

詩的前四句是寫杜甫繞道入庄,面對首陽山下宋之問衰敗的池苑館舍,吟詩探訪,頗有留連不盡之意。後四句則抒發感慨。駐足之問故居前,向幾位老者訪其子孫家世,知已身後凄涼。令詩人只有悵惘地面對空曠山河,徒生「跡在人亡」的悲傷。

詩的末句「更識將軍樹,悲風日暮多」系用典。《後漢書·馮異傳》:「諸將並坐論功,異獨屏樹下,軍中呼為大樹將軍。」庾信《哀江南賦》:「將軍一去,大樹飄零。壯士不還,寒風蕭瑟。」這裡,借將軍樹的典故,指稱宋之問的胞弟宋之悌。之悌曾為金吾衛等諸衛將軍。杜甫此詩自註:「員外(指宋之問)季弟執金吾見知於代。」杜甫觸物增悲,對宋氏兄弟之感念情見乎詞。

杜甫與宋之問是同朝不同年代的詩人,如果說兩人有什麼聯繫的話,那就是宋之問被賜死貶謫地那年,恰好杜甫出生,那一年是(公元712年)。但是,僅此一點,也不足以讓杜甫在許多詩作中,對宋之問念念不忘。那麼,杜甫與宋之問之間還有何特殊「聯繫」呢?這個聯繫還真有,那就是初唐的另一名詩人——杜審言。

杜審言(646—708)是宋之問的好友。武周時同為珠英學士,中宗時同為修文館的學士。並都有過因媚附武則天的嬖臣張易之兄弟被貶謫又被召還的經歷,二人時常唱和,友情甚篤。

公元698年,杜審言因對上言事不當被貶吉州(今江西吉安)司戶參軍,宋之問作詩以贈,詩為《送別杜審言》:

卧病人事絕,嗟君萬里行。

河橋不相送,江樹遠含情。

別路追孫楚,維舟吊屈平。

可惜龍泉劍,流落在豐城。

杜審言和宋之河都是初唐較負文名的詩人,又都致力於律詩的創作,在政治主張以致遭遇上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謂志同道合,亦系同病相憐,因此,這首詩才寫得如此情意真摯、樸實自然,較之宋之問的某些應制詩,算是別具一格的了。

杜審言死後,宋之問為之作《祭杜學士審言文》,有雲「自予與君,弱歲游執,文翰共許,風露相浥。況窮海兮同竄,復文房兮併入」,「懷君疇好兮恨已積,念君近惠兮情倍多」。

而宋之問的這位好友杜審言,恰恰是杜甫的祖父。正是因了祖父杜審言的這層關係,杜甫對宋之問很重視,多次在詩歌中提到宋之問,並以宋之問的陸渾庄來為自己的居所命名。但杜甫的肯定並不能掩蓋宋之問的卑劣。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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