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鬼」李賀只活了27歲，創作的這首詩，卻傳誦了1200多年

對於唐代詩壇來說，李賀的英年早逝，無疑給人們留下了無盡的遺憾。這位古代長吉體詩歌的開創者，有著「詩鬼」之稱，與李白、李商隱並稱為唐代三李的浪漫主義詩人，可惜只活了27歲。但無論是《雁門太守行》中的黑雲壓城城欲摧，還是《致酒行》中的雄雞一聲天下白，亦或是《金銅仙人辭漢歌》中的天若有情天亦老，都是令人驚艷的千古佳句。

本文向大家分享的這首詩《李憑箜篌引》，便是李賀的經典代表作之一。它是唐憲宗元和六年（811年）至元和八年（813年），李賀任職於長安期間創作的一首七言古詩。值得注意的是，這首詩是一首罕見的音樂詩。在這首詩中，李賀運用了大量的聯想、想像和神話傳說，再現了李憑彈奏箜篌的高超技藝與音樂境界。

在品讀這首詩之前，我們先來一起簡單了解一下李憑。他是當時的梨園藝人，因善彈箜篌，名噪一時。甚至「天子一日一回見，王侯將相立馬迎」，似乎遠遠超過了盛唐時期的著名歌手李龜年。至於李賀的這首《李憑箜篌引》，歷來深受世人稱道。清人方扶南曾把它與白居易的《琵琶行》、韓愈的《聽穎師彈琴》推為「摹寫聲音至文」。

《李憑箜篌引》

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憑中國彈箜篌。

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女媧鍊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

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

吳質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濕寒兔。

首句「吳絲蜀桐張高秋」，李賀便開門見山，藉助箜篌構造的精良，襯托演奏者高超的技藝。即李憑在深秋的夜晚，彈奏起了吳地之絲，蜀地之桐製成的精美箜篌。「高秋」，說明時間是在九月，含有秋高氣爽的意思。同「深秋」、「暮秋」等相比，「高秋」無疑更有含蘊。

次句「空山凝雲頹不流」，及三句「江娥啼竹素女愁」，都是對樂聲的描寫。它的意思是說，聽到箜篌美妙的聲音後，天空的白雲凝聚在一起不再飄遊，牽動著湘娥淚灑斑竹，素女滿腔憂愁。這兩句詩，主要是引用了湘娥、素女的典故來烘托箜篌聲的美妙，具有驚天地，泣鬼神的魅力。至於四句「李憑中國彈箜篌」則是對地點的描述，即李憑正在京城彈奏箜篌。

五、六兩句「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則是李賀正面對箜篌聲音的描寫。意思是說，箜篌聲，時而眾弦齊鳴，清脆動聽得就像崑崙玉碎，鳳凰鳴叫。時而又一弦獨響，宛如芙蓉在露水中飲泣，使香蘭開懷歡笑。這兩句詩簡單來說，就是樂音時而清脆，時而和緩，時而低回，時而輕快。另外，這裡李賀的描寫，讓我們不僅可以耳聞，還可以目睹，無疑是具有形神兼備之妙。

接下來，從第七句到篇終，都是在寫樂聲的效果。它的意思是說，清脆的樂聲，融和了長安城十二門前的清冷光氣。當二十三根弦絲高彈輕撥的時候，則打動了高高在上的天帝。高亢的樂聲則直衝雲霄，衝上了女媧鍊石補過的天際。好似石破天驚，逗落了漫天的綿綿秋雨。

李憑夢入神山，將高超的技藝向神仙傳授，魚隨著樂聲跳躍，蛟隨著樂聲翩翩起舞。吳剛也被樂聲吸引，徹夜不眠在桂樹下逗留。玉兔也佇立聆聽，任憑深夜的露水不停在灑落在身上。可見李賀花費大筆墨，將自己對於箜篌聲的抽象感覺、感情與思想藉助聯想、想像和神話傳說轉化成具體的物象，使我們得以清楚的體會。

綜觀李賀的這首詩，不得不說它想像奇特，形象鮮明，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總的來說，李賀不僅構成了可以賞心悅目的藝術境界，也展現了樂工李憑彈奏箜篌的高超技藝和音樂境界。雖然「詩鬼」李賀只活了27歲，但是它創作的這首詩，至今卻傳誦了1200多年。

圖片來自網路，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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