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美國第一個飛向太空的女性,無數人卻只盯著她的子宮……
昨天,芭比娃娃公司宣布為兩位女性歷史名人定製玩偶,其中一位是美國「反抗種族歧視第一人」,拒絕給白人在公交車上讓座的Rosa Parks
另一位則身穿美國宇航局(NASA)的制服,手裡抱著太空頭盔。她是Sally Ride,美國歷史上第一個飛向太空的女性,世界歷史上第三位載人航天女飛行員。
Sally Ride的一生有太多傳奇和標籤。有些人記住了她的卓越的航空史,有些人知道她是一名天體物理學家。
有些人只關心她結過一次婚,是世界首個公開出櫃的同性戀宇航員。但這些都只是她精彩絕倫的人生中極小的一部分,Sally Ride的世界非常大,廣闊到超越時代、性別、和一切外界附加的東西...
有些人,註定要成為照亮世界的光芒。
保守的世界和開明的父母
1951年,戰後的美國已經有許多女性可以走上工作崗位,但這些工作通常是不那麼重要,也不那麼起眼的。
大部分女性還是和從前一樣,習慣結婚後做全職主婦,忙著照顧孩子。Sally就出生在這樣的年代,但她沒有一個家人趨同於那個年代的大部分人。
Sally出身於一個富裕的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聖莫尼卡大學的政治學教授,還有一個同樣活潑的妹妹。
雖然一家人都是虔誠的長老教會信徒,但這並沒有影響父母對兩個孩子的任何選擇。小女兒Karen喜歡神學,就在家人的支持下成為了牧師。而對於Sally的教育也是一樣的,開明的爸爸媽媽並不覺得有什麼事是男孩可以做但女孩不能做的。
sally和父親
薩莉的母親Carol是挪威裔,隨從歐洲來到美國,Sally的外公外婆教育Carol「女孩要卓越,不要順從」,這句話深深影響了Carol,也由此塑造了Sally的人生。
幽默的媽媽打趣說,如果自己是個傳統的女性,估計會逼著Sally好好待在家學文學之類的東西。
「但我不同意因為她是你的孩子,就要被塑造成你想要的樣子。」
因此Sally小時候天天跑出去和男孩子一起瘋玩,摔得渾身是土的跑回家時,從沒有家人對她說過:「你看看你,一點沒有女孩的樣子。」
Sally的童年是自由而豐富的,她可以探索任何自己有興趣的領域。
sally和父親
唯一讓男孩佩服的姑娘
Sally小時候隨著父母去歐洲玩了一圈才回國讀書,她又不是一個書獃子,在完成好課業後幾乎每天都要跑出去和小夥伴們約球。
七八歲的小男孩正是對異性有些排斥的時期,尤其是玩體育項目,總有人嫌棄女孩子太弱,太嬌氣。但Sally一次就踢服了鎮上的男孩們,在街上一起玩棒球或者足球的時候,Sally永遠是最棒的。她的運動外號是熊仔(Bear),因為實在太厲害了。
妹妹回憶,Sally因為球技了得,當時很受男孩子的尊敬,當要分組對抗選隊員時,姐姐永遠是引發兩隊小朋友爭搶的金牌隊員。
「我想,她是那時男孩們唯一佩服的女孩。」
雖然Sally過於彪悍的運動神經,也讓一些鄰居有了閑言碎語。但父母對此的態度是,既然我女兒擅長這個,那就繼續玩唄。
到了十二歲,Sally又在母親的推薦下玩了網球。這一玩不要緊,教練發現這孩子太有天賦了,於是要把她往職業網球運動員的方向培養。
這點上,Sally有絕對的生理優勢。當年高中老師想給孩子們展示靜息心率和運動心率的差別,就讓Sally去跑圈然後測試。結果呢?
她的靜息心率和運動心率相差極少。
高中時期,有天賦的Sally拿下了加州青年網球大賽的冠軍,本來就這麼準備成為職業網球運動員衝擊世界大賽了。
但Sally的高中成績很好,不考大學太可惜,她最終還是放棄了運動員生涯,尋找自己更感興趣的學科。
一入物理深似海
說Sally學習好不是在吹,她一邊打網球還一邊得了高中獎學金,另一邊考去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進修她感興趣的物理學。
最終她優異的成績被斯坦福大學錄取,她拿到了母親曾經開玩笑說的英文文學學位,以去研究她痴迷的莎士比亞戲劇。她也拿到了物理學學位,因為她對激光技術非常著迷。
sally和父母
一入物理深似海,Sally求知的道路已經無法停止。
她繼續在斯坦福念完了物理學碩士和博士,主修自由電子激光物理。那時候電視上總是播放太空和宇宙的新聞,Sally覺得頭頂上的世界太奇妙了,於是就跑回家跟父母商量再專攻一個天體物理學。
從小到大,Sally已經向父母問過無數次奇奇怪怪的建議,就像鼓勵她打網球一樣,Sally的父母對待他們不熟悉但是女兒很感興趣的領域時,他們就會讓她大膽嘗試一下。
研究社會科學的父母不太懂天體物理是什麼,但他們知道太空計劃和宇航員。
sally和妹妹
很快,Sally就迎來了和太空計劃親密接觸的機會。
1977年,NASA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平民女性開放選拔。從斯坦福校報上看到了廣告,Sally立馬前去應徵。全美國有8000多名申請者,最後只篩選35人進入宇航局培訓併入職。Sally就是那35人中的一個,以物理學家的身份進入NASA搞科研。
優秀的她對航天事業的貢獻是巨大的,在女性身影寥寥可數的研發人員中,她參與建立太空梭(STS-2和STS-3)的地面通信系統,還開發了太空梭機械臂。
Sally還會開飛機,曾經自己開著飛機回老家參加婚禮
與此同時,她優秀的簡歷讓高層非常欽佩,時任特派團指揮官克里本說:「沒有人比Sally Ride更適合做航天員了。」
的確,她有著豐富的天體物理知識,親手研究了下一個飛行任務中十分重要的機械臂。她有著職業素養連同時尚的打扮和卓越的身體素質。
除了這些外,她的性格也是讓同事們認可的原因。即使在全部都是男性的辦公室里,Sally自信,幽默,適應力極強但同時也沉著穩重。她的存在給當時一同進入系統的另外7名女性很大鼓舞。
Sally說:「我們都是想為航天做貢獻的人,我們都是想坐上太空梭的人。男性、女性,貧窮、富有,只要航天是我們的共同點,那就可以超越一切不同。」
我只是一名宇航員
1983年,美國宇航局第七次太空梭任務STS-7,挑戰者號將選擇5名宇航員飛向太空。這個選擇隊友的重任,交給了完成哥倫比亞號首飛的指揮官克里本。
說實話,他對當時正轟轟烈烈的女權運動不太熱心,作為前海軍軍官,他也是那種習慣把身邊的女性稱為「girls」的傳統男性。但在選擇合適的宇航員上,克里本第一反應就是Sally。
和童年與男孩們玩球一樣,Sally再一次成為超越性別的有能力者。
克里本的理由很客觀,Sally設計了挑戰者號本次任務要使用的機械臂,她是全NASA最熟悉這種緊密機械的人。她是專家,工程師,有完美的體能和抗壓能力,她的性格也是團隊中最不可或缺的。
就這樣,Sally Ride的名字隨著NASA的新聞稿件紛飛至美國各地,Sally作為美國第一個女性宇航員的消息,讓無數媒體擠破頭都想得到新聞發布會採訪的機會。
只是發布會當天,這些記者卻不像Sally的同事那樣敬仰她的能力,他們舉著話筒和相機,像炮彈一樣地向Sally拋出令人不適的問題。
在Sally第一次飛行任務的新聞發布會上,Sally沒有被問到一個專業性的問題,她被問到的東西,是從來沒有宇航員被問過的,近乎於羞辱的蠢話:
——「飛到太空中會影響你的生殖系統嗎?」
——「沒有研究表明會。」
sally在發布會上
——「你以後會生孩子嗎?」
——「我沒有打算回答你。」
——「當工作遇到問題時,你會哭嗎?」
——「你問什麼不問Rick(同計劃的男宇航員)這個問題?」
在一個小時幾乎像審問一樣的愚蠢問題中,記者用空洞,無腦,帶有明顯刻板印象和諷刺的語氣對待了這個聰明卓越的女人。
但Sally即使在被問到最冒犯的問題時,明顯很不耐煩,但臉上仍然帶著沉著的笑容,她最後對記者說:「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是一個宇航員。」
而在Sally成功進入太空後,仍有人不肯從一個優秀的宇航員的角度去看待她。和對待好萊塢女星和任何女性名人一樣,娛樂節目的主持人調侃Sally上太空前要搭配好鞋子和錢包,有一群看客在等著她失敗,一群狗仔則試圖從她的口中挖出一些關於私生活的爆料。
Sally的母親回憶,那時的輿論像是沙文主義的狂歡,看笑話的人並不是少數。因為打心眼裡,很多美國人就是不相信,女人是強者,女人可以成為宇航員。
憑實力打臉的人不用多說話
1983年6月24日,挑戰者號安全降落,五名宇航員在太空中完成了數項重要任務,其中包括藥品實驗和Sally主要負責的機械臂太空檢索。
順便一提,當時32歲的Sally Ride是世界上第一個在太空艙中操縱機械臂、檢索人造衛星的人類。也是截至2015年,美國最年輕的宇航員。
她沉默寡言的宇航員同事,空軍上校法比安破天荒的對媒體表示:「我覺得女性可以做任何她們想做的事。」
NASA的宇航員醫生薩加德激動地談論著「女性的角色總有一天會改變,NASA一定會有更多女性被吸納。」
任務完成的滴水不漏,身體也沒有任何毛病,同事全都交口稱讚。這回媒體和很多曾經不看好她的人們都開始默默改口,從對她的專業毫不在意,變成終於跨越性別,只了解Sally作為獨立個體的本身。
一時間,Lady、Girls等曾經用來「弱化」女性的詞語從Sally的報道中淡出,媒體願意稱她為「Women」,一名女性一名婦女,一個比Lady和Girls更有力量的辭彙。
但這一切在Sally的眼中仍然不那麼重要,她沒有立志於成為女性活動家。在飛上太空後,她會登上美國人的歷史課本,會寫進航天史,會被沙文主義者唾棄,被女權主義者讚揚,這些她都沒想過,因為她沒有時間去想這些。
她回到地面仍然告訴記者:
「我只用一種方式看待我自己,那就是宇航員。」
「我進入航空航天領域是因為我想飛上太空。」
「我一生都想追求的事就是在這次任務結束後,再跑回宇航員辦公室派對,再次申請升空。在我的人生中,儘可能多地參與載人航空。」
於是,Sally有了1984年的第二次飛行,和準備好的第三次飛行。
遺憾的是,她的第三次載人航天任務因為挑戰者號失事的災難被延期。但作為資深宇航員和物理學家,Sally被任命為著名的羅傑斯委員會(總統調查事故委員會)成員,負責調查了挑戰者號和哥倫比亞號兩起重大航天事故,她也是唯一一個兩次調查任務都被為人參與的成員。
(兩次事故的全體宇航員均喪生,共計14人,其中挑戰者在升空後僅73秒爆炸墜毀)
1989年,Sally離開航空系統,回到大學做物理教授,並擔任加州太空研究所的指導人。在培養大學人才的同時,致力於把航空航天知識帶給低年齡學生,特別是女孩。
這期間,仍然有很多媒體想知道她的生活情況,但Sally實在是個低調的人她對私生活的保護非常嚴密。
直到2012年7月23日,61歲的Sally因胰臟癌去世。在家人發布的訃告中,人們才得知Sally有一位相伴多年的同性伴侶Tam O"Shaughnessy。她與Sally是童年時的好友,曾經共同勵志成為網球運動員。
sally和Tam
2013年5月20日,一場大型的追念會在肯尼迪表演藝術中心舉行。數十年過去,沒有人再關心她的伴侶,她穿了什麼套裝上班,她會不會生孩子,人們只會記住Sally Ride是一位偉大的宇航員。
當天,奧巴馬給Sally追加了總統自由勳章——一個美國平民能獲得的最高榮譽。Tam作為她的愛人在白宮的授勛儀式上代領了獎章。
如今,全世界各國已經有64名女性宇航員登上太空,不包括數十個正在參與培訓的預備宇航員和數百萬夢想飛上太空的女孩。仍有人仰望星空,仍有人成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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