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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噩夢接踵而至,腓力二世恩威並施統歐洲,馬其頓方陣橫掃勁敵

希臘境內連續三個強權:雅典、斯巴達和底比斯統一希臘的夢想都已經宣告破滅。從此以後,統一希臘的夢想只有以噩夢的形式來呈現。這個噩夢就叫做被征服。公元前382年,馬其頓王國的腓力二世出生了。

馬其頓王國位於希臘諸邦的北部,和現在的內陸國家馬其頓不同,馬其頓王國擁有東南邊愛琴海沿岸的部分土地。它長期處於落後的狀態,蹣跚於希臘文明之外,是典型的蠻夷之邦,古希臘文獻中對其記載很少,以至於後人對於腓力二世之前的馬其頓既不知曉也不關心。

腓力二世取得王位之前曾經在底比斯做過三年人質,時間為公元前367年-公元前364年,正好見證了底比斯崛起至頂峰的黃金時期。底比斯的靈魂人物,名將伊巴密濃達給腓力二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三年期間,他學習了大量戰爭的藝術和政治的技巧,同時也深刻認識到,僅靠強勢軍權而不採用政治手段是不足以統治和征服的。

公元前359年,回到馬其頓的腓力二世奪取了他侄子的王位,隨後他開始效法希臘世界,恩威並施加強王權,削弱貴族會議和公民大會的權力;他改革幣制,在國內發行並推廣使用波斯和希臘世界的金銀幣以促進貿易。腓力二世最大的成就在於,他設立了有史以來第一支職業化軍隊——士兵除了苦練殺敵本領外基本沒有其他生產任務——並在馬其頓國內促成了民族意識的崛起並將民族主義和軍隊結合起來。誠如後世學者的評價:腓力二世發展出第一個具有近代化意義的歐洲強國——一個武裝的民族國家,具有一個共同的民族意識。

在馬其頓的軍隊中,最讓後世銘記的莫過於馬其頓方陣。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統治者認清了在軍事組織中,機動性才是最主要的戰術能力。在馬其頓方陣被創造出來之前,馬其頓的精銳部隊是王伴騎兵。腓力二世把原先集中起來的王伴騎兵分為了幾個團,每個團大約1500人左右,全部配備了盔甲、長劍和因為馬鐙尚未發明而只能用來刺的長矛。步兵方面,腓力二世將希臘裝甲步兵輕型化,只保留腿甲、右臂的小型防盾和身上的皮甲,使得步兵有體力得以雙手使用長達4.3米的長矛。這種步兵同樣被組織成若干個1500人、縱深8-16列的團方陣。除了方陣步兵,腓力還編成了三個營的輕裝步兵,每個營1000人。這些輕裝步兵才是馬其頓方針的精髓——他們的任務是鏈接快速的王伴騎兵和較慢的馬其頓方陣,使得兩者不被切割並失掉聯繫。這是馬其頓改進後的斜線戰術的核心一環。

在實戰中,馬其頓方陣因為人數眾多、長矛林立,很容易成為敵人目光的焦點和攻擊的對象。確實,馬其頓方陣雖然長矛令人生畏,但是缺乏裝甲防護,容易被敵方遠程火力干擾,機動性也欠缺。敵人和方陣交戰,並不會立即被林立的長矛殺死,而是會被方陣黏住,被引誘著反覆攻擊試圖找到破綻;敵方的指揮官也往往會因為這一點兒投入越來越多的兵力。然而一旦對方將所有攻擊集中到方陣步兵上,隱藏在方陣側後方的王伴騎兵就會迂迴整個戰場的側翼,打擊在敵人的背上——這正是一個縮小版的施里芬計劃。這種戰術被深刻體現在了著名的系列遊戲——全面戰爭上。在歷代全戰中,以步兵為鐵砧,騎兵為鐵鎚的"騎兵背沖"戰術,是最有效、最通行的做法。

腓力二世跨時代的"現代化"軍隊先是向北征伐,將北部邊疆帶到今日塞爾維亞、保加利亞人煙稀少的群山之間,以確保北部的安全。隨後他和希臘西北方的大國伊庇魯斯聯姻,這樣他的西部也安全了。他率隊東征,佔領了愛琴海北岸直到博斯庫魯斯海峽邊除拜占庭外的全部地域,使得東邊有了海峽的屏護而免除波斯的入侵。現在,他將目光轉向了南邊,富庶的希臘諸邦。

對於當初大流士一籌莫展的溫泉關,腓力二世僅用簡單的賄賂就奪取了。在之前多次戰鬥中領教過馬其頓軍隊威力的希臘諸邦瞬間見風使舵,不僅承認馬其頓為希臘世界的一員,而且推舉腓力二世為阿波羅神廟大祭典的主席。腓力二世因此而滿意地退兵,他也從此認清了希臘世界的軍事實力。

公元前338年,腓力二世領導30000名步兵和2000名騎兵組成的北方諸邦聯軍進攻因為支援被馬其頓圍攻的拜占庭而與馬其頓為敵的雅典。雅典自知不敵,轉而向希臘最後一個強權——底比斯尋求同盟。這次,雅典和底比斯聯軍決定固守經過溫泉關的道路,然而卻沒有足夠的兵力防守另一條可以進入希臘內部的小路。腓力二世的軍隊通過了這條小路出現在了敵人的後方,遂迫使雅典底比斯聯軍撤退到喀羅尼亞,而腓力二世並沒有從地形不利於軍隊作戰的小路上直接對喀羅尼亞進行攻擊,他偷偷率軍迅速向北回師,再往南經雅典和底比斯聯軍已經撤出的溫泉關,從大路上攻向了喀羅尼亞,成功使得雅典底比斯聯軍失去了優勢。

雅典底比斯聯軍已經對馬其頓的戰術頗有研究,他們將軍隊的左翼緊貼著一座山,右翼緊貼著一條河,陣列長達四公里,兵力遠在腓力二世之上,佔據了地利坐等馬其頓人來攻。而馬其頓軍隊則仍然是以方陣居中,左翼王伴騎兵和其他部隊由腓力二世18歲的兒子亞歷山大率領,右翼部隊由腓力二世親自率領。整條戰線斜著行向雅典底比斯的隊伍。

離敵人最近的腓力二世右翼部隊和長矛方陣的右邊部分首先接敵發動進攻,然而一經接戰,腓力二世及其部隊就向後撤退,長矛方陣接敵後也步步後退,雅典底比斯聯軍自然地追擊,隨後被撤退到高地的腓力二世打了一個反擊。在雅典底比斯聯軍左翼追擊腓力二世之時,其中部並未反應過來跟著追擊,於是被扯出了一個空檔。亞歷山大發現了這個缺口,並帶領王伴騎兵從缺口中衝進去從後面打擊追擊腓力二世的雅典部隊,並在擊敗雅典部隊後擊毀了底比斯軍隊的側翼。於是,當雅典底比斯聯軍的中路和右路還在和馬其頓及北方盟友混戰時,左路的崩潰使這場戰鬥大局已定。

喀羅尼亞戰役後,腓力二世並沒有乘勝進軍,而是穩坐科林斯,佔據了伯羅奔尼撒半島向北的通道。隨後他請所有在溫泉關以內的希臘國家來科林斯開會,除了斯巴達外,所有城市都派代表參加了。在會上,腓力二世宣布自己的決心是要征服波斯,將所有在亞洲的希臘城市解救出來。於是,這個會議形成了希臘-馬其頓大同盟,選舉了腓力二世為聯軍統帥,賦予他最高的權力。腓力二世開始組織一支大軍。雖然他在被人刺殺之前,並沒有看見這支大軍的征服,然而他的兒子,亞歷山大三世將在隨後率領著馬其頓方陣和王伴騎兵,創造人類歷史上第一個世界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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