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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水滸不知道,原來宋朝特產的「潑皮」,還有這麼多講究!

潑皮,是市井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所謂潑皮, 其實就是流氓、無賴、地頭蛇,他們很有特點:一是吹鬍子瞪眼,看起來十分不好惹;二是本事不大,卻強裝彪悍;三是勇氣有限,卻硬把自己「演」成膽大包天。這種人,在水滸傳里特別多,並且非常有代表性。

水滸最典型的潑皮,當屬牛二,堪稱「潑皮界」的一大標杆。牛二出場,只有一次,在第十二回里。這廝是京師有名的破落戶潑皮,叫做「沒毛大蟲」,專在街上行兇,撒潑,撞鬧。他把潑皮的特點展現的淋漓盡致:看見楊志賣刀,就吹鬍子瞪眼,想把這刀給霸佔過來。楊志說這刀殺人不見血,牛二就強裝彪悍,讓楊志砍他。

牛二認準楊志是不敢砍他的,事實上,楊志根本也不想殺他。問題是,牛二是個潑皮,越是忍讓他就越發膽大包天。於是牛二一頭撞入楊志懷裡撒潑,極富表演慾望。楊志開始喊街坊評理:「街坊鄰舍,都是證見:楊志無盤纏,自賣這口刀,這個潑皮強奪洒家的刀,又把俺打。」

街坊都是好人,但是好人怕潑皮,他們都被牛二欺負過,去官府告狀都奈何他不得,開封府也治不了牛二,因此滿城人見了牛二那廝都躲。大家沉默不語,潑皮牛二氣焰更高漲了,結果楊志忍無可忍,「手起一刀,嗓根上搠個正著,胸脯上又連搠了兩刀,血流滿地」,結果了這條「沒毛大蟲」的性命。

說到底,牛二算是社會最底層廝混的潑皮,沒目標、沒背景、沒理想,更沒什麼本事,整日欺負街頭百姓,像狗皮膏藥一般,讓官府頭疼不已。潑皮指數:一星。

鎮關西鄭屠,是個開豬肉鋪的,比牛二高級了不少,沒點真本事,誰敢在大街上立門面?否則他一個賣豬肉的,憑什麼就敢欺街霸市,強霸民女,自稱「鎮關西」?鄭屠是有背景的,打死他的魯達也知道:「呸!俺只道那個鄭大官人,卻原來是殺豬的鄭屠!這個腌臢潑才,投托著俺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做個肉鋪戶,卻原來這等欺負人!」

魯達明顯是認識鄭屠這個腌臢潑皮的,還知道他是投靠了「小種經略相公門下」,才開了這間肉鋪。若是遇上別人,鄭屠未必會死,但遇上了魯達,他註定會掛掉。鄭屠有背景,卻沒實力,只三拳就被魯達擊斃,看似誤殺,其實是這個潑皮作惡多端的劫數。潑皮指數:二星。

蔣門神也是一個潑皮。不過他的檔次明顯要比牛二、鄭屠要高一個級別。蔣門神的地盤是快活林,而快活林原本是施恩的,施恩本是孟州牢房管營之子,頗有些官府背景,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孟州地頭蛇,手下幾十號人無人敢惹。但蔣門神完全無視他,捶了他一頓,還搶了快活林。因為蔣門神的背景更加硬氣,他的武力也更加高強。

後來武松醉打蔣門神,奪回了快活林,看起來沒事了,其實蔣門神的反擊剛剛開始,後面武松被蔣門神、張督監等人陷害,才有了武松大鬧飛雲浦、血濺鴛鴦樓、落草二龍山。潑皮指數:三星。

梁山這些好漢,其實很多也是潑皮出身,最典型的當屬「揭陽三霸」里的穆弘、穆春兄弟。「病大蟲」薛永來揭陽鎮賣藝,因未先拜見穆氏兄弟,鎮上人便得了穆春禁令,不得賞助薛永。宋江不知底細,賞銀五兩,穆春凶神惡煞般上來便打,被薛永一交攧翻,又補了一腳。結果,宋江、薛永走遍整個揭陽鎮,飲酒,無酒家敢賣;投宿,無客店敢收留。

夜裡,薛永被穆春帶人捉住,「儘力氣打了一頓,如今把來吊在都頭家裡,明日送去江邊,捆做一塊,拋在江里,出那口鳥氣。」這份草菅人命的魄力,又豈是蔣門神可比?蔣門神等人陷害武松,足足謀划了一年多才敢實施,何足道哉?後經黑道人物李俊等說合,穆弘、穆春方才作罷。潑皮指數:四星。

作為中國「潑皮界」的巔峰人物,高俅是潑皮中的戰鬥機,是讓無數潑皮仰望的存在。高俅經過自身的努力學習,不僅精通書法、詩詞歌賦,更兼蹴鞠、槍棒和廝撲。經董將仕的推薦,潑皮高俅跟了小蘇學士。小蘇學士把他推薦給了駙馬,駙馬派他給端王送禮物,端王正好喜歡踢蹴鞠,高俅時來運轉,顯擺了一下技術,於是端王把他留了下來。

後端王繼位成宋徽宗,潑皮高俅位極人臣,也成了大宋正二品的太尉,走上人生巔峰,混得風生水起。水滸中的潑皮大多不得善終,高俅算是最大的幸運兒。然而,高俅以奸臣的形象流傳後世,也不枉了他一世潑皮。潑皮指數:五星。

宋朝經濟快速發展,產生了大量遊離於農村之外的遊民,很大一部分就成了潑皮無賴,潑皮代表了百姓最恨的那些地痞流氓,他們橫行霸道,坑拿拐騙老實人,甚至官府都嫌麻煩,懶得治理他們,或者乾脆與之勾結,在他們面前,沒有道德和法度,唯有強人才是他們的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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