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睡醒後發現衣服有些奇怪，這時有人破門而入，而後持劍刺向我(下)

我睡醒後發現衣服有些奇怪，這時有人破門而入，而後持劍刺向我（上）

太陽的光照射下來，底下的世界變得玲瓏剔透，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靠近他，目光一寸寸地落在他溫柔的眼波中。

不知過了多久，上面已經沒了聲息，明之之摟住我的腰，遊了上岸。我早已沒了氣力，仰躺在草地上，他自顧地捏衣物的水，隨後目光深凝在我身上。

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我的貼身衣物早已濕透，原本不太明顯的地方明顯了出來，但還不如不明顯……

我隨手抓住一顆石頭扔過去，明之之一偏頭躲閃了過去，笑得花枝亂顫。他笑著，卻說：「我可不會因為這麼好笑的事卻忘記你做過什麼。」

……什麼時候這也成了好笑的事了？！

我怒目圓瞪：「山匪就在附近，你若是想報復我，我現在就喊他們過來，反正他們目標是你！」

其實我還是有些心虛的，剛剛之事他對我三番五次出手相助，雖然在水底下的相助手段略顯猥瑣，但也改變不了我出賣他在先的事實……

他冷哼了一聲，低頭俯身拍了拍我的臉：「你都和我一起逃跑了，怎麼會留你一命？趕緊起來趕路，此地不容久留。」

我迷迷糊糊地問他：「去哪兒？」

「不是去風凌渡口么？」

「不……我不去了。」江湖如此險惡，沒有武藝還學人家闖蕩江湖？我堅定地說：「我要回襄陽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說出這句話時候，他扶著我的手忽然僵了一下。

6

因為天色已晚不宜趕路，我和明之之千辛萬苦從偏路走出了林子，隨後找到一處船家，船夫第二日要趕集，要連夜趕水路，正合我意，把身上的碎銀給了船夫後，我和明之之順利上了船。

望著圓圓的月亮，我問明之之：「你不是說你不會武功嗎？」

明之之回答：「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會武功了？」

還未等我開口，他嘆了一口氣：「我來江湖前，家父給我找了一名師傅。師傅說我骨骼不清奇，天賦也不行，根慧更是一塌糊塗。他說就我這資質學上十年也是無用，乾脆渡點功力給我，方便我被追殺時逃跑用。」

看來這師傅很有先見之明啊。

我咽了一下口水：「你早說你會武功嘛，那個時候我就不會出賣你了。」

明之之聞言眉頭一皺：「如果那個時候我一個人出去然後逃跑，留你一人在馬車上，你會是什麼下場？」

我馬上噤聲，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專心看他那無可挑剔的五官。

明之之繼續說：「長得好看不重要，重要是有頭腦。你知道我為什麼三番五次帶你逃走了嗎？」

我說：「為什麼你要強調自己長得好看？」

明之之沉下臉來：「請正面回答我。」

我深刻地思考了一番，以一般小言的套路，肯定是女主某個很特殊的性格吸引到男主了，男主一般都很抖M，喜歡受點刺激的。

莫非……我小心翼翼地開口：「因為我不像別的女子一樣，從沒誇過你長得好看，所以你喜歡上我了？」

明之之愣然：「你怎麼知道的？」

我沉默半響，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這是男主感情線必經之路，俗稱套路。

7

明之之說，因為我不像別的女子那般貪慕他的美色，所以覺得我不是庸俗之輩，所以對我很有好感。

我很尷尬地看他，其實在現代像他這樣的美得難辨雄雌的男子實在是多得數之不盡，我的審美已經被提高到了相當的高度，所以才表現得如此矜持。

那天對著江面，我們二人閑聊了不知多久，我只記得迷迷糊糊中自己乏了不小心靠著明之之瘦削的肩膀睡了過去，隱約聽到他輕輕的嘆氣聲。

第二天一大早，江面水霧朦朧，船家已經靠了岸。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船板上，明之之換上昨天晒乾的衣物，我無意中一瞥，看到他那精瘦的背部上駭然出現一道血痕。

我愣了愣：「你受傷了？」

他方才回頭看了看，毫無在意道：「那日被箭劃傷罷了。」

那日……那日我被他護在懷中，毫髮未損，而他卻將自己的背部露給敵人。我內心湧現出不一樣的感覺，某些念頭一旦浮現，就被我強制壓了下去，心煩意亂地轉移了視線：「我們出去吧。」

明之之在我身後跟著我，幽幽地開口：「你可知這是何處？」他的聲音低下來：「這是風陵渡口。」

我腳步頓住。

渡口邊確實有人帶著草帽一襲青衣垂釣，江面還是白霧蒙蒙，我站在此處，忽然心跳停了一下。

那年郭襄才十六歲，在此地遇到楊過，從此一見誤終身。楊過與小龍女成為世人羨焉的神鵰俠侶，而她卻家破人亡，走遍神州大地，孤寂一生。

我回過頭，明之之半倚在船門上，嘴角含笑地看著我。他這個樣子配上這般景象實在是頗有遺世獨立之感，在這一瞬間，我理解了郭襄的一見鍾情。

8

我們沒在風陵渡口久留，而是趕回了襄陽城。我對明之之說我父親郭靖便是一名俠客，你若願意，可帶你去桃花島拜師學藝。

我是有私心的，桃花島是世外桃源，是封閉學習的好地方，而且他也只能終日面對我和我姐姐，也省去面對那些花花草草的煩惱。

明之之扯了扯嘴角：「看來我跟你走是跟對了。」

日夜兼程，等到快到襄陽城時候，我與明之之在附近的客棧落腳，透過窗檯，看到外面黑壓壓一片，我問：「那是什麼？」

明之之說：「蒙古軍。」

我哦了一聲，並無甚在意。當晚，明之之買了一隻叫化雞，這是我之前提過那麼一回的，我一直想嘗嘗丐幫有名小吃叫化雞，卻沒想到他還真買來了。

明之之舉著雞腿跟我說：「吃雞肉，應當要與明月，清風，好酒一起，才有味道。」我點頭稱是，補了一句：「還當配美人。」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嗤笑：「你太自信了。」

「……」

那天晚上，明之之灌了我許多酒，這酒並不辛辣，而是綿長的甜，但後勁卻十足，像極了世間的感情。我眯著眼睛看他，恍惚里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溫柔，也不知道那些被他誘惑到的女子，是否因此才追到天涯海角？

我開口：「其實我也挺庸俗的，我覺得你很好看，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明之之語氣不變，聲音還是低低的：「你是喝醉了嗎？」

我忘了我回答什麼。

第二日醒來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牆上掛著虎皮熊皮，地面鋪了毛毯，我扭著脖子四處看，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這不是蒙古包嗎！？

有人揭開厚厚的帘子進來，明之之面目清冷，他看到我醒來，指使侍女在矮茶几上放下羊奶：「醒酒的。」

我愣愣地開口：「你是蒙古人？」

明之之聞言一曬，「蒙古人哪裡有我這半分姿色？」

可以，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強調自己長得帥。

9

明之之並不叫明之之，他告訴我，他叫明之梵。

他的確不是蒙古人，但他卻幫蒙古人做事，潛入中原將郭靖的小女兒帶走，作為人質要挾郭靖交出襄陽城。

我說，其實我早就有所察覺了，那日他抱著我逃離土匪時候，在那種數箭齊發的情況下，除非武藝十分高強，否則又怎麼可以避得開。

我問：「那些追殺你的人，那日堵我們的土匪，是不是都是你的人？你的目的是什麼？是讓我信任你嗎？」

明之梵沉默許久，道：「一開始確實是如此。」

我終於想起了那晚落崖前那名女子的表情，那是完成任務後釋然的表情。我嘆了一口氣：「那為何你和我的初次見面如此勁爆？」

明之梵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傳聞小郭襄四處流浪，我覺得你是探險型人格，應該會喜歡別開生面的會見。」

我：「……」

待在蒙古包的日子十分無聊，或許是因為明之梵的原因，所以我未曾受到任何刁難，反而每日混吃混喝，吃飽喝足就看書找樂子。

明之梵原以為我會怨恨他，卻沒想到我比他想像中還要鹹魚，他不知道的是郭襄是遲早會進入蒙古包的，所以我在一開始生氣他出賣我後，很快就釋然了。

平心而論，我一開始不也在心裡盤算著出賣他嗎？

期間金輪國師來見過我幾回，說十分喜歡我這脾氣和性格，想收我為徒。我實在不知道是不是歷史就該這麼演，坦白說我自認現在的我比起真正的郭襄沒脾氣沒性格多了。

我曾想過將明之梵困在桃花島上，讓他日夜對著我一人，現在他比我先做到了，他將我困在蒙古包中，我日夜只能對著他一人。

我經常聽著外面軍隊的聲音，而我在裡面坐立難安，我是中原人，即便沒見過郭靖，也是不希望親眼目睹襄陽城被破。

終於有一天，明之梵來找我，告訴我金輪國師決定將我綁上戰車高架上，若是郭靖不降，那麼則要點燃高架，在眾目睽睽之下燒死。

所幸我是穿越過來的，這一個劇情也是意料之中，我吃了一塊奶羹，說：「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救我的。」

「誰？」明之梵眯起眼，「蒙古有千軍萬馬，又有誰能輕易救下你？」

我看他這幅自信的模樣很是有趣，於是索性告訴他：「你信么？到時候你所仰慕的楊大俠會在這千軍間救下我，而你則永遠只是蒙哥軍的走狗罷了。」

明之梵怔了一下，「不可能，你別異想天開了，他早就隨著那小龍女跳崖自盡，又怎麼可能來救你？」

我嘖了一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蒙古包里是長久的靜默，他忽然開口了：「你是不是喜歡這位楊大俠？」

我沒答話。

他像想到什麼，然後加了一句：「所以那天你醉酒的話，是不算數的？」

醉酒……什麼醉酒？我一臉茫然地看他，「我喝醉了酒，自然是不記得了啊。」

郭襄對楊過的感情，那是年少的驚艷，隨後數十年經久不散，再無一人可匹敵。郭襄遇到楊過的時候正是楊過功成名就巔峰時期，有事業有痴情過往，而且還長得帥，簡直是古代版的金城武。

十六歲送的三件禮物，除了楊過，又有誰能拿出這麼大的排場？若我先遇到楊過經歷這麼一回，指不定也會死心塌地。

明之梵的表情稍微有些觸動，他垂下眼眸，我看不到他眼底的洶湧情緒，只聽到他低沉的聲音：「也是，郭靖的女兒，意中人自然是一位英雄。」

說完他快步離去，蒙古包內空留我一人。

10

我被綁上戰車高架那天，天空是灰濛濛的，看不到任何太陽。我遙遙看到城牆上站立著一對夫婦，而那對夫婦身旁則站立著許多武林人士。

金輪國師與郭靖對罵，這些都是一介武夫，語言都十分粗鄙，但抗壓能力也是很強的，我對站在戰車下面的明之梵說：「你為什麼要背叛南宋？」

明之梵的目光直視前方，並不看我：「朝廷腐敗，能人將才皆被擠壓，我未曾背叛過南宋，南宋卻背叛了自己的子民。」

他繼續說:「蒙古軍久攻襄陽城數年，朝中按兵不發，這不是說明了問題？」

我正想反駁，這個時候金輪國師看了過來，他眼裡有所惋惜，卻還是說：「你去勸勸你父母投降，這樣就免去血光之災，我也確實很想收你為徒，大家豈不是兩全其美？但若是你執意不肯，那我只好放火了。」

呸，郭襄可是很有骨氣的！

我朝他說：「你簡直是無恥！」

金輪國師哈哈一笑，隨後大手一揮：「小姑娘，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既然你不識趣，那也沒辦法了。放火！」

火苗順著我腳底的枯草洶湧而上，炙熱感一下子涌到腦前，巨大的濃煙包圍了我，我被熏得眼睛一直流淚，淚眼朦朧中，我聽到城牆那邊的尖叫和叫罵聲，思維漸漸地飄散。

在這最接近死亡的時刻，像是看到了那個明艷瀟洒的女子朝我淺淺地笑，她附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我還未反應過來，身體便是一松，隨後滑落下去，被來人接住。

來救我的人，卻不是獨闖萬軍的楊過，他身上的氣味我十分熟悉，我們曾對著江面閑聊，我靠在他身上，鼻尖全是寡淡的松柏香。

明之梵的手沒有放鬆，他的聲音很淡：「你說得沒錯，楊過確實來了。但是我不願讓他來救你，所以搶先一步先救下你。」話音剛落，身旁的蒙古兵就對他發起攻擊，金輪國師也雄赳赳地衝來：「我早就想到，你是中原的細作！」

我努力抬頭，看到城牆上有一對伊人，楊過兩鬢已白，一雙眼卻依舊如鷹般凌厲，面容果然是如世人所說那般俊美。他和白衣飄飄的小龍女飛下來幫助明之梵一起與蒙古兵對敵，霎時間，襄陽城外已是群魔亂舞。

那日戰火燒了一天一夜，明之梵單手護著我，一隻手拿劍，繞是他武藝再高強，也是沒了氣力終是堅持不住了，他身上遍布血痕，觸目驚心。

我抱著他想快點回到襄陽，那裡是安全的，但是這短暫的距離是如此遙遠，在越來越接近城牆的時候，有人在身後偷襲，一支箭直直射了過來，他抱著我忽然轉過身。

血濺在我臉上時，我才後知後覺發現，他不是那個貪生怕死的少年。

11

我還是回到了襄陽城。

那日楊過千軍萬馬中取蒙古皇帝首級，蒙古軍頓時潰不成軍，他成功解除了襄陽城十六年被蒙古所困之擾，但是我知道，歷史的車輪無人可以阻止，遲早蒙古軍會卷土再來，襄陽城會被攻破。

楊過與小龍女在我們這些武林人士的見證下，選擇了歸隱江湖，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我看著他們二人的身影，也覺得是十分的般配。

明之梵醒來那日，春光正好，我塗了一些胭脂，穿了一襲綠衫。正看到他支撐起身體起床，看到我時，別開了視線。

嘖，還是這樣的反應。

明之梵告訴我了我關於他的故事，這個兵荒馬亂里，一個與英雄無關的故事。

南宋腐敗，他的父親是清官，最後卻被貪官所害，而他是通過蒙古人的幫助才逃脫出來，改名換姓生活，為蒙古所用。

這些年他四處遊走習學武藝，隨著蒙古與中原的矛盾日漸加深，他接下了金輪國師派給自己的任務，那就是將我帶回兵營。但我當時距離襄陽城十分遙遠，若是強行擄走，那麼出城的危險大大增加，而他是需要隱蔽進行此事的。

我問他：「那那日為何要救下我？」

明之梵嘆了一口氣：「我只是一介凡人，再多的國恨家仇，也終究是無力扭轉乾坤的。南宋該亡，遲早會亡，而當權者誰，都與我無關。我只關心我在意的人，」他的眼睛看向我：「你便是我在意的人。」

「而且，」他咬牙切齒，「楊過已經有小龍女了！你要做一個擁有正直愛情觀的人！」

我挑了挑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楊過了？」

這回換作他一愣。

我靠近他，輕輕抱住：「那日醉酒的話，都是真的。」

明之梵身體好轉後，休養了數月，我和家裡辭行，與明之梵重新踏入了江湖。

我們來到了曾經的風陵渡口，這裡和那日一樣，還是風平浪靜。

明之梵問：「你要去哪裡？」

我說：「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到處走走。」他笑了笑，「正好我也孤身一人，無處可去，就與你一道吧。」

嘖，死傲嬌。

我不願留在襄陽城，就像郭襄當初選擇四處遊走一樣，我不想面對襄陽城被破的那一天，但我卻也無力阻止，我深知歷史的發展，所以我想看看這四海八荒大地。

時至今日，我總算知道郭襄的願望，以及那日她說的那句話。

那些年她孤寂遊走尋了數十年楊大俠，她自然不是想得到他，她也知道他和小龍女才是天生一對，她所尋的，其實是十六歲那年的煙火，她那時的願望是，願得一心人。

（作品名：《江湖游，與爾同銷萬古愁》,作者：魚栗。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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