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探索 > 毀滅能帶來創新?

毀滅能帶來創新?

在過去的5億年時間裡,地球一次又一次地遭受大規模的物種滅絕事件,讓無數物種都慘遭滅絕。但每一次,生命都能從這些毀滅性的事件中恢復,並最終綻放出豐富多彩的物種多樣性。

這是因為生命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韌性,還是另有原因?莫非大規模滅絕事件有助於生命的多樣化?如果是的話,它又是如何做到的?鑒於我們目前正面臨另一場滅絕事件,因而研究大規模滅絕對物種多樣性有何影響顯得尤為緊迫。

在化石記錄中,大規模滅絕可能是一種最醒目的模式,這是一種在全世界範圍內發生的讓大量物種、乃至整科的物種都同時在短時間內迅速消失的事件。如此大規模的滅絕事件通常是由某種全球性的環境性災難引發的,它們非常嚴重、發生得非常迅速,以至於物種無法演化,而是消失了。

毀滅能帶來創新?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更多圖片

○ 災難性的火山爆發是大規模物種滅絕的主要原因。| 圖片來源:Wikipedia

大規模的火山爆發導致了泥盆紀、二疊紀和三疊紀末期的物種滅絕。全球變冷和強烈的冰川作用導致了奧陶紀-志留紀滅絕事件。一顆小行星導致了發生在白堊紀末期的恐龍的滅絕。這是五次最受關注的物種滅絕事件,因為它們的規模最為龐大。但與此同時,在這些事件之間也穿插了許多不那麼嚴重但仍對文明構成了威脅的事件,比如二疊紀末之前的滅絕事件。

這些事件具有難以形容的破壞性。希克蘇魯伯小行星對地球的撞擊不僅導致了白堊紀的終結,也導致光合作用停止了數年,並讓全球在數十年內都變得格外寒冷。那是一種任何物種都無法躲避的寒冷,也讓大多數動物物種無法在那樣的黑暗中覓食,導致它們都一一滅絕了。當時,可能有90%的物種在短短几年內就全部消失了。

但生命開始復甦,它們的恢復速度很快。雖然這顆小行星消滅了90%的哺乳動物物種,但它們卻頑強地恢復了,並且在30萬年之內,繼而演化成了馬、鯨、蝙蝠和我們的靈長類祖先。鳥類和魚類也經歷了類似的快速恢復和發散。許多其他生物,比如蛇、金槍魚和劍魚、蝴蝶和螞蟻、草、蘭花和紫菀,也同樣得到了演化或變得多樣化。

毀滅能帶來創新?

○ 蝴蝶和紫菀都在大規模滅絕變得之後多樣化。| 圖片來源:Wikipedia

這種恢復和變得多樣化的模式在每一次大滅絕事件之後都會出現。在二疊紀末的大滅絕事件中,類哺乳動物物種遭受了很大的打擊,但自那之後爬行動物變開始繁榮起來。當爬行動物在三疊紀末期遭受毀滅性災難之後,地球就被倖存的恐龍接管了,並且它們開始變得多樣化。雖然又一次大規模滅絕徹底地終結了恐龍,但它們最初能得以演化也全都是拜大規模滅絕事件所賜。

儘管歷經如此多混亂的局面,但在過去的5億年間,生命還是慢慢地多樣化了起來。事實上,有好幾件事情都表明物種滅絕推動了物種多樣性的增加。首先,物種多樣性增長最快的時期發生在大規模滅絕之後。而更令人震驚的是,物種的恢復不僅僅是由物種種類的增加而推動的。

在恢復的過程中,動物會不斷地革新以尋找新的生存方式。它們開發新的棲息地、新的食物、新的移動方式。例如,在泥盆紀末期滅絕事件之後,魚類的祖先第一次爬上了陸地。

演化革新

滅絕不僅推動了物種形成的過程,它也推動了演化革新。生命歷史上最大的一批革新事件就是在寒武紀大爆發事件中的大量複雜動物的演化,這發生在埃迪卡拉動物群滅絕之後,而且這並非巧合。

革新可以增加物種共存的數量,因為它使得物種進入新的生態位,而不是在舊的生態位繼續爭奪資源。爬到陸地上的魚不會與海里的魚競爭。夜間用聲納捕獵的蝙蝠不會與白天活動的鳥類競爭。革新意味著演化不是一場零和博弈。物種可以在不導致其他物種滅絕的前提下變得多樣化。

毀滅能帶來創新?

○ 超過1000種蝙蝠在演化過程中沒有直接與鳥類形成過競爭關係。| 圖片來源:Wikipedia

但為什麼滅絕會推動革新呢?革新可能會受到穩定的生態系統阻礙。一隻現代的狼可能比迅猛龍要危險多了,但在白堊紀,由於迅猛龍的存在,任何小型哺乳動物無法演化成狼。任何食肉性的實驗都會以糟糕的結局告終,因為適應性差的哺乳動物會與已經適應得很好的迅猛龍發生競爭,或者被迅猛龍吃掉。

但是,在物種滅絕後的休眠期,演化或許能在那些初始適應性較差但具有長遠潛力的物種身上奏效。隨著舞台中央的大明星的離去,在演化這齣戲劇中的那些替補演員們終於得有機會證明自己。

迅猛龍的滅絕給哺乳動物提供了探索新的生態位的自由。起初它們的捕食能力很差,但在沒有恐龍與它們競爭或吃掉它們的情況下,它們並不需要具有非常高超的生存技能,而是只需要和當時周圍的其他動物一樣好便可以了。因此,它們在一個生態真空中繁衍生息,最終演化成大型、快速、聰明的獵群。

創造性破壞

生命不僅是有韌性,它還能在逆境中茁壯成長。生命甚至能從目前由人類引發的滅絕浪潮中復甦。如果我們明天就消失,那麼物種就會演化以取代猛獁象、渡渡鳥和旅鴿,生命甚至有可能會變得比以前更加多樣化。但是,這並不是我們自鳴得意的理由,在我們的有生之年並不會看到這一幕的發生,甚至不會在我們人類的有生之年內發生,它只可能出現在數百萬年之後。

滅絕驅動了革新」這一觀點甚至也可以適用於人類歷史。冰河時代的大型動物的滅絕必然導致了狩獵採集帶的大量減少,但與此同時它也可能為農業帶來了發展的機會。黑死病給人類帶來了無盡的痛苦,但那時政治和經濟體制的劇變或許導致了文藝復興。

經濟學家談論創造性破壞,即創造新的秩序意味著要摧毀舊的秩序。但演化表明,還有另一種創造性破壞,那就是舊系統的破壞創造出了一個真空,它實際上推動了新事物的創造,而且往往是更好的創造。當事情最糟的時候恰恰是機遇最大的時候。

撰文:Nick Longrich(巴斯大學古生物學高級講師)

原文標題為「Mass extinctions made life on Earth more diverse – and might again」,於2019年9月13日首發於The Conversation,原文鏈接:https://theconversation.com/mass-extinctions-made-life-on-earth-more-diverse-and-might-again-122350,中文內容僅供參考,一切內容以原文為準。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原理 的精彩文章:

你我都曾是漂浮的「小液滴」?
如果支配宇宙引力的,是一隻「變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