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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總是很冷淡,一次生病時見她給自己擦拭,他偷偷紅了臉

1

秋星野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傅東樓了。

身為明媒正娶的正房娘子,家中也無其他妾室,這樣的情況在旁人家中總是有幾分奇怪的,可在傅府,卻顯得很平常。

傅東樓是推星官,每日酉時才起,戌時上天星鑒,直到丑時才會觀星結束,回府睡覺,是個實打實的夜行君。

而身為傅夫人的秋星野還有另一個身份,作為宮中舞樂教習,她都是白天在宮中教授舞女,下午則同京里的名媛貴婦們打牌麻將。

不過這並不是真正的緣由,但凡恩愛夫妻,想見總能見著,秋星野見不到傅東樓,真正的原因,是她沒興趣。

在大文朝的閑情野史里,清冷高雅的傅大人是怎麼看上滿身紅塵的傅夫人,一直是大文朝十大難解謎題之一。

而他倆怎麼能成親四年依舊不見離散之兆,則是另外一個難解之謎。

大殿被濃紅重賬遮住光,卻點了數百盞明燈,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秋星野坐在皇帝常煜下首,同他一起看新排的《軟紅芳》。

皇帝喝得半醉,將近大半年的時間,他心情很不好,不理政務,日日貓在這重陽殿糜爛。秋星野看他斜眼望著殿內百花巨鼓中間翩翩起舞的女子們,臉上只有濃濃的煩悶與厭倦,揣在袖子里的那封百官聯名奏摺有些發燙,她在想要不要拿出來呢?

她並不是什麼心繫天下的耿直忠臣,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教習,但是她有點擔心皇帝再這樣下去,她的富貴安穩日子會受到威脅。

正那個時候,太監總管洪公公將殿門推開一個小縫,躬身進來。

「陛下,天星鑒傅大人求見。」

常煜瞥了一眼秋星野,秋星野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

常煜道:「正好他夫人也在,讓他進來吧。」

洪公公退出去,常煜對秋星野道:「其實朕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嫁給他?你真的鐘情於他?」

傅東樓這個人,不通人情,不知事故,滿心滿眼都是天上的星星,地上的事從來進不去他的心。

秋星野道:「人一輩子,情最難償,成親不過是為了堵住你們這些悠悠俗人的嘴,免去旁人再肖想我的麻煩,我們是很好的夥伴,他自去看他天上的星星,我自過我的快活日子,這不是很划得來嗎?」

常煜嗤笑了一聲:「他就在外面,你也不怕他聽見你說這話傷心。」

不等秋星野回答,洪公公再一次進來:「啟稟陛下,傅大人說所稟星事事關國運,望陛下遣散舞姬。」

秋星野起身,「既然如此,那星野先告退了。」

常煜揮了揮手,秋星野告退。

重陽殿外,傅東樓一身玄墨鶴紋官袍,領子潔白似雪,臉也跟雪一樣,於是原本清俊的兩道墨眉,一雙黑目,就顯得極為駭人。一串輕衣薄紗的舞姬自重陽殿內魚貫而出,傅東樓好似站在中間的黑色石塊,任憑她們香風繚繞,他自巋然不動。

秋星野最後出來,此時已是秋日,她穿著一身胭脂紅雜著孔雀藍的百褶大裙,發間插著珍珠流蘇釵,一張精秀的瓜子臉,眼長帶彎,唇角帶笑,她最別緻的地方,是右眼角的一顆淚痣,似嗔似笑,閑愁萬種。

秋星野是準備和傅東樓打個招呼的,雖然夫妻情不深,但是她自還是以為二人也算朋友,再不濟也是熟人。

只是傅大人始終目視前方,身為傅夫人的秋星野只能無奈笑了笑,錯身離去。

傅東樓跪倒,常煜半歪在重陽殿的台階上,手中拎著一個金制酒壺,懶懶道:「傅愛卿乃是推星官,替天啟事,不必行禮了。」

可傅東樓還是行了參拜之禮。

「陛下,臣昨夜觀星,見孛星至紫薇。」

「何意?」

「國將有兵災。」

「兵災?」常煜眯起眼睛,「何處?」

「西北。」

「何時?」

「百日後。」

「如何解?」

「臣只管觀星,不管破解。」

常煜皺眉,面色陡然變冷,看著依舊面目平靜的傅東樓,淡淡道:「不知若是國破,唇亡齒寒,卿要如何?」

傅東樓道:「西羌的探子,南徽的外使,都曾派人找過臣下,開出萬戶千金,聘臣去做國師,以星觀運。」

常煜一把將手中酒壺拽到了傅東樓頭上,鮮血順著傅東樓的額角就流了下來,常煜怒喝:「傅東樓,你未免膽子也有點太大了!」

傅東樓不語。

「來人,請傅大人去深烏台反省反省。」

2

大文朝有一句童謠:「熒惑守心忙,深烏血流長。」

說的是一旦天子懼怕熒惑守心,所謂天子失位之兆,就會將深烏台關押的所有重犯全部斬首,以血祭天,彰顯天子威望。

深烏台,是大文朝最恐怖的一個地方,並不是因為這裡死的人多,而是因為這裡關押著的人,並不是依照律法犯了什麼罪,而都是因為皇帝陛下心情喜怒被關押。

所謂伴君如伴虎,天子心,海底針。

一朝可重獲自由,一朝也可血流成河。

秋星野將一包金子遞給看牢的守衛,尾隨其後,穿過長長的黑暗甬道,血腥味直衝她的口鼻。

「夫人,前面便是尊夫的監牢了,還請您快些說話,莫要讓小人為難。」

「好,多謝。」秋星野又褪下一隻白玉鐲,塞進那守衛的手裡,守衛接了,將自己手裡的燈籠遞給她,就隱沒在黑暗裡了。

深烏台的每一間牢房都沒有窗戶,黑漆漆一片,很有反省的意味。

所以此時,唯有一點光源,在秋星野的手裡。

秋星野將燈舉起,傅東樓背對著她,一動不動,一月未見,白日里見時不覺有什麼,這時看著倒是似乎清減了一些。

秋星野喚道:「傅東樓。」

傅東樓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秋星野想起白日他也不同自己說話,不知道又犯了什麼毛病,念及他被關在牢里,心情肯定不太好,「你先委屈幾日,我去同陛下求情。」

傅東樓道:「不需要。」

秋星野有些惱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一輩子都在這牢里過?」

傅東樓哼了一聲。

秋星野想起好像二人成親最初的一兩個月,傅東樓是有這毛病,時不時就沖她冷哼,她本想著二人雖然不談情說愛,但是至少也要在一個屋檐下同住,搞好關係總沒什麼錯,也很是做小伏低了一段時間,後來發現傅東樓竟然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她沒了興緻,也不再理。

倒是那之後,傅東樓也就恢復正常了,二人不咸不淡清凈如水地過了四年,很是各得其所啊。

怎麼今天又這樣了?

傅東樓等了許久,沒聽到秋星野回話,轉過身來,瞪著秋星野,秋星野不明所以,很是為自己承受了他的無名怒火而委屈。

好在秋星野素來是個不太在意這些小怨小恨的,還是耐著性子道:「陛下這幾日本還是有些煩悶,不過我今早聽洪公公說他今日上了早朝,也算是個變化,我去同他說情,你且安心,我會送些被褥吃食進來,你還有什麼需要,就同我說吧。」

傅東樓道:「說什麼情,你們一干人都沒辦法讓陛下振作,可你現在去看看,他是不是重新回去御書房看行軍圖了?」

秋星野一愣:「你……你原來是!」

「我什麼我,上至閣老,下到群臣,沒一個有用的,最後竟然還需要托你一個宮舞教習去說話,可笑。你也是夠蠢,一個宮中的舞蹈教習都要干政,真當皇帝是擺設嗎?」

秋星野看著牢里那個又哼了一聲扭過頭的傢伙,總算明白這場幺蛾子是從哪裡來的了。

常煜半年前忽然受了刺激,懶於政事,群臣憂心,卻無計可施,去一個被皇帝罵走一個,還關了不少在深烏台。左丞相馮安想到了在宮中頗有些特殊地位的她,看著那老頭鬍子花白,差點要哭出來的樣子,她竟然就接下了百官聯名,準備在常煜欣賞舞樂到心情不錯的時候,將摺子遞給他。

然後就聽到傅東樓到了。

而傅東樓竟然用一個笨法子,救下莽撞的自己,將陛下逼出了重陽宮,將自己送進了深烏台。

傅東樓是個很聰明的人,秋星野很早就知道,但他也是個很笨的人,對人心全然懵懂。

皇帝最不喜歡隨意威脅他的人。

3

常煜沒有發落傅東樓,但也沒有意思放了他,去求見了幾次,常煜都不見她,於是只能獨自一人在傅府百無聊賴。

從前二人生活不見風波之時,各玩各的,好似沒什麼打緊,可現在傅東樓不在家中,秋星野就覺得冷清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是習慣了家裡總還有個男主人嗎?

夜裡睡不著,她擁著被子透過窗看星空,傅東樓被關的那間牢房一扇窗戶都沒有,他看不見星星,是不是會很不高興啊。

傅東樓的生活很規律,永遠只穿天星鑒的玄色官服,每日都要吃素炒三丁,飯後一定要喝茉莉清茶。而每夜觀星,則是他的命,如果那夜有雲,府中的氛圍則會跟著沉上好幾日。

秋星野睡不著,點了燈,在府里漫無目的的閑逛,穿游廊,過前堂,二人都不喜歡人多,府內侍奉的人也很少,走了許久,竟然一個人都未遇到。說起來這裡,其實是她生活最久的一個地方,在沒有同傅東樓成親之前,她的生活很漂泊,傅府也當算是她的家了吧。

如果傅東樓不在了,那她是不是又要開始流浪了呢?

雖然作為宮中舞樂教習,她也有些錢財,可以再買一個宅子,甚至可以再嫁一個人,可是……她心中有些不痛快,坐在紫藤花的花架下發了一陣呆,忽就下起雨來,倉惶間去附近一間屋子躲雨,沒料到是傅東樓的書房。

傅東樓的書房是傅府的禁地,秋星野輕易也是不會靠近的,不過現在雨越來越大,她實在無處可去,就還是走了進去。

傅東樓的書房很簡單,八個書架,一條長案,秋星野提燈,只見案上是一張天象圖,小字寫了「星野」二字,她認出那字出自傅東樓之手,傅東樓的字瘦而秀,她還記得當年婚書上他也是如此寫了這兩個字。

不過她知道,這裡的星野,並不是說她,而是群星分野圖的意思,他想要將走遍山河,去繪天下星辰,這件事她是知道。

可不知怎麼,這時心中又生出一些有些古怪而幽微的情緒,細細密密,自心頭遊走,她想「我這個星野,是他的什麼呢?」

秋星野提著燈,手指划過他書架上的書,見那是他每一夜的觀星筆記,都以墨藍為封,一月一本,一夜都不曾亂。

秋星野隨意翻開一本,只見裡面寫著:

「六月癸卯,明星有爛。」

「十月戊辰,月犯昴東頭,太白晝見,在尾,歷一百餘日,恆晝見。」

秋星野看不明白,塞回書架,不妨看見所有墨藍封面的筆記中夾雜著一本胭脂紅的筆記,抽出一看,竟是四年前二人成婚那月的星相。

秋星野隨手翻至成親那夜,見裡面寫:「攜星野至觀星台,尋斗魁戴筐,肆星背後二小星,私以名,一曰東樓,一曰秋野。」

秋星野一愣,她知道什麼叫頭魁六筐。

那是文昌星宮,共有六顆星,第四顆星,名曰司命之星。

那夜,他二人在洞房裡坐著,傅東樓掀了她的蓋頭後,臉有些紅,他麵皮很白,極其容易臉紅,看著自己,似乎是有些無措的。雖說嫁給他多少是因為傅東樓這個人很簡單,給他做娘子沒什麼束縛,但她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不知該做些什麼。

終於,傅東樓說:「我帶你,去看星星吧。」

二人上了觀星樓,那是皇宮中最高的一處地方,向西可見一片平野。

傅東樓還是些緊張,對她說:「我……我那天就是在這裡,看見你跳舞的。」

秋星野記得當時自己只是輕輕說了一句:「是嗎?那挺好的。」

傅東樓則依舊有些結巴,想要碰她的手,可很快又縮了回去,倒是她隨意牽住了他的,她心中沒有什麼心思,自然也沒有那些忐忑。

傅東樓就引著她去看,「那二枚小星,隱在司命之後,很難看到,是我借了機甲鏡才瞧見的,天文志中可沒記載,所以我就將那二星認作你同我了。」

說著他隱隱就有些驕傲,秋星野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將那個晚上記得那樣清楚,她當時的心總歸是慢了一下的,時隔四年,她這時才想起當時自己確實有一瞬間的情動。

只是動得太輕了些,她的命太重,太硬,那些輕飄飄的東西很容易就消散的。

她又向前翻出那本之前幾個月的一冊,果不其然,其中記著:「四月初四庚申,觀星之時見曠野之上有女起舞,衣裙翻飛,美極,不讓星辰,問名,答曰星野,甚歡喜,思之,念之。」

原來傅東樓娶她,是因為對她一見鍾情。

秋星野望向窗外,雨太大,夜幕黑沉沉的,什麼也看不見,更不要說天上的星辰。

4

轉眼就入了冬,皇帝沒有要釋放傅東樓的意思,但也沒有要處置的意思,好似就只是將他忘了。

於是這年除夕,秋星野只能一人過。

往年二人平日不親厚,但一日也是要應景吃個飯的。秋星野下午時,帶了一食盒的餃子同一身新衣,去牢里。最近這些日子秋星野來的很勤,二人比較從前,反而見的多了,見的多了,話也就多了,秋星野發覺每日能同傅東樓呆上一陣,心裡就安定許多。

秋星野給傅東樓帶了新衣,替他換上,傅東樓又紅了臉。

秋星野好笑:「傅東樓,你真的麵皮很薄。」

「我……我……熱的,食不言,吃飯!」

二人盤膝而坐,各自捧著一個碟子,傅東樓往日就很重儀錶,坐了這麼久的牢,還是那般斯文,一小口一小口,仿若參加皇家宴席一般。

吃了一陣,秋星野忽然道:「傅東樓,你會這樣嗎?」

她把舌頭由兩邊向中間卷。

傅東樓不屑道:「小把戲,我可以這樣,你會嗎!」

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尖,哪裡還有半分剛才的肅正模樣。

秋星野噗嗤一聲樂了,傅東樓也笑了,秋星野發現他的笑,其實很乖。

隱約聽見爆竹聲,秋星野道:「傅大人,過年好!」

傅東樓也道:「傅夫人,過年好。」

不過這年除夕,也就是傅秋二人心情愉快,大年初二宮中就接到邊疆急報,西羌偷襲,連燒七城。

被傅東樓說中了。

孛星至紫薇,百日之後,國有兵災,傅東樓那日說的不錯,西北大亂。

皇帝去了一次深烏台,他走後,傅東樓就病了,秋星野送了好幾袋金子給牢頭,才得知傅東樓讓常煜御駕親征,可皇室只有常煜一人,再無其他皇族勢力,此計不亞於讓獨入虎穴,皇帝惱怒,卻也知傅東樓沒錯,遷怒之餘,讓傅東樓跪了整整半日。

深烏台沒有火爐,傅東樓的病來勢洶洶,秋星野帶了被褥葯爐,可牢中怎樣都不是養病的地方。

傅東樓燒得昏昏沉沉,捉住了秋星野的手,絮絮叨叨:「阿星,你別走,阿星,你別怕,陛下會放我出去的,你夫君乃是大文朝最厲害的推星官,陛下親征是要推星官隨行的,隨行的,阿星不怕,阿星不怕……」

秋星野也不知道他燒成這樣,還哪裡來的自信,看他臉越來越紅,她站起來甩上牢門,向皇宮去了。

常煜盯著地圖已經看了兩個時辰,西北這次亂子不小,關鍵是連續七城被燒,軍心不穩。

洪公公輕聲道:「秋教習求見……」

常煜下意識說了聲:「宣吧……」

洪公公道了聲諾,正要走,常煜忽然扭頭,「誰?秋星野?不見,肯定還是給她那個混賬夫君求情的,不見。」

洪公公只得出門,無奈對秋星野道:「陛下還在正在氣頭上,秋教習先回去吧。」

秋星野跪倒,揚聲道:「陛下既然忙,那星野就在殿外侯著,等陛下什麼時候不忙了,再召見。」

常煜在書房中聽見,摔了一個杯子。

秋星野跪了半日,直到夜裡,常煜才從書房中出來,明晃晃的綉龍黑靴踩在她身側,常煜冷聲道:「你們一個一個,都學會威脅朕了。」

「不敢。」

「那你在做什麼?」

「替傅東樓給陛下傳話。」

「什麼話?」

「西羌和南徽都在覬覦大文,不單單只是土地和金銀,還有我大文的智臣,被南徽招攬的朝廷重臣並不只有傅東樓一人,若是陛下去查,就會知道陛下荒廢朝堂那些日子,有多少事已經不在陛下的掌握之中了。」

「所以呢?」常煜眯起眼睛。

「傅東樓那日觀星國將有兵亂,現西北兵亂,陛下正是用人之時,卻將賢臣能臣關在深烏台,這是明君所為嗎?」

「秋星野,你逾矩了。」

「星野從不通文墨,卻也知道君為明君,臣為直臣;君為暗君,臣為諛臣。」

常煜冷聲道:「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說這句話,朕宮中一個不管閑事的舞樂教習,還是大文安平公主?」

秋星野道:「哪個能救傅東樓,就是哪個。」

「你倒從善如流。」常煜起身,「如此,朕當然高興你做回安平公主。」

秋星野看著皇帝明晃晃的龍袍消失在殿角,長夜寂靜,寒風吹著雪,落在黑石地面上,積了薄薄一層。

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宮殿連同安平公主的身份,是秋星野最深的瘡疤,從來沒有癒合過。

5

十八年前,大文朝有一次叛亂。

叛軍逼進皇城,將當年的文惠帝逼下了皇位,叛軍對這個皇帝提出的一個要求是要一個女人,那個天下最美的舞姬。

秋萍。

秋萍容美,骨美,皮肉美,這些叛軍們在看到那個美麗非常的女人後,覺得什麼都值了,住皇帝的房子,花皇帝的金子,用皇帝的女人,這樣的福氣,就是造一百次反,他們也願意。

文惠帝為了活命,將當時只有八歲卻已見玲瓏的秋星野也送給了叛軍,那時距離秋星野被封做安平公主,只過了三個月。

後來文惠帝的第十三子常煜起兵平叛,擁立皇長姐常曦繼位,大概又過了四五年的時候,秋星野以青樓舞姬的身份回京,一舞動京城,恰宮中有節慶,請了各路舞女子進宮慶賀,秋星野也在其中,被當時還是護國公的常煜窺破身份。

當時的常煜還不曾像現在深不可測,他明言要殺了秋星野,因為他不允許這樣一個身份尷尬女子存在,她入京無論是為了逐權追利,還是追討當年被棄之恨,都對帝位不利。

當時他們共同的長姐常曦,也就是當時在位的文淑帝卻不同意,她對這個妹妹,顯然心存愧疚。

秋星野則道,她對什麼帝王權位半點興趣也沒有,對報仇雪恨也沒有,她入京,只是要謀一個自在快活富裕的日子,只要他們能滿足自己,她什麼都不會做。

於是她就成了宮中的舞樂教習,嫁給了一個叫做傅東樓的推星官,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是鍾情著那個帝王的,奈何被情辜負,被情碾碎,屍骨無存,所以她不要情,不要愛,嫁給一個只對天上星辰有興趣的男人,自以為自己過上了自在、快活的日子。

秋星野乃是安平公主的事情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一時之間,她成了整個京都的中心。

大文朝慣有女皇,封公主不是小事,很可能就是一股新的政治勢力。有了秋星野這件事做幌子,常煜一邊敕令禮部封賞,讓大臣們忙得團團轉,另一邊則暗地裡將一眾在這半年裡生出鬼魅心思的大臣全部拿下,然後開始部署來年親征之事。

御駕親征這件事不是小事,常煜後宮空懸,膝下無子,皇室力弱,若是秋星野不站出來,他要親征這件事很難做到。

秋星野將自己變成他的槍杆子,周旋應對京城各方勢力,她本就是舞姬出生,長袖善舞乃是與身俱來的本事,此時再多了一層公主的身份,更是在京城諸多勢力中穿針引線,替常煜暗地裡解決了不少麻煩。

秋星野生平最厭惡的,正是這些她多年以前不得不用來保命的鬼魅伎倆,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又變成了當年那個身處青樓,沒有自由的舞姬。只有每每到傅東樓房門外,看著裡面病著的傅東樓,一張清凈純粹的臉面,黑是黑,白是白,喜歡是喜歡,厭惡是厭惡,才得一時的清凈。

傅東樓病了將近半月,大多數時候都是昏著的,等到他稍稍好了些,才發現傅府有些不對勁。

推星官管的是天上的事,與群臣並沒有什麼交集,平日里傅府十分安靜,並無人來做客,最近卻一波一波的客人,院子里堆滿了各類檀木紅木的箱子,翻開一看,都是各類珠寶金銀,還有地方特產。奇怪的是,皇帝陛下的封賞也流水一般而來。

傅東樓拉著自己的貼身小僕七柄道:「他們,來做什麼?」

「來看公主啊。」七柄一臉理所當然。

「公主?哪裡來的公主。」

「哦!大人你不知道啊,夫人是前朝流落在外的三公主啊!」(小說名:《月遺城》,作者:別衡。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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