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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愛吃剩菜,連湯渣都不放過,是一種什麼體驗?

文 | 甘北

今天周末,聊點輕鬆的。

恰好下午婆婆要來我家了,就八卦點她的趣事吧。

-01-

有一年冬天,我帶婆婆去給公公買衣服。

挑中了一件風衣外套,但是我倆都說不準中碼好還是大碼好。

店員就問婆婆:「你老公大概多高啊?」

婆婆四下張望,目光鎖定了一名身高約莫183cm以上的彪形壯漢:「大概跟那男人那樣高……」

我往她手指方向一瞧,嚇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公公頂多頂多頂破天了,就一米七三,怎麼會跟那位壯士一樣高?!

隨即,我聽到婆婆又加了一句:「可能比那男的還要高大一點呢……」

啊,果然情人眼裡出西施,婆婆眼裡的公公,竟然如此偉岸……

後來,我們就按那帥哥的身高,買了件巨大無比的衣服回家了。可憐的公公穿起來,就像身上掛著一個大水桶,兩個袖子都摸不到邊……

-02-

說實話,老梁家的條件還是不錯的,早在十幾年前,我家連電視都買不起,這小子就用上了電腦。由此可見一斑。

但婆婆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節儉最節儉的老人家!

節儉到什麼地步呢?炒一碟小菜,菜葉撈完了,還剩下一點菜汁和佐料,她都得留到下一餐吃。

她在我家帶了幾個月孩子,就吃了幾個月剩菜。

吃到老梁都跟她發火了,就差沒當場掀桌子了,這搞得婆婆很不好意思,一臉愧疚地跟我說:「我以前苦慣了,在娘家那會連鹹菜都沒得吃,現在日子好了,習慣還改不了。」

其實該愧疚的是我們。

剩菜全是婆婆一個人吃的,她從不准我們跟她一起吃。

我們跟前擺著的,永遠是新鮮的大魚大肉。

-04-

婆婆還愛面子。

我們結婚她讓擺酒,我們生娃她讓擺酒,我們買房子她讓擺酒,我們買車她讓擺酒……但我們一次都沒擺。

尤其是結婚那次,婆婆都計劃好訂酒店了,擺幾桌,請誰來,全都想好了。

可是我們倆小年輕嫌麻煩,不肯擺。

婆婆私底下來找過我。

我說:「太麻煩了,我娘家的親戚全在湖南,過來還得住宿。」

婆婆說:「沒關係的啊,要開幾間房,你報數給我就行,我們來張羅。」

但我和老梁還是嫌麻煩。

婆婆挺失落的,就是那種興高采烈落空後的冷冷清清。

她說:「你們什麼都不肯擺,村裡人會說閑話的。」

老梁每次聽這話,都覺得婆婆「老派」。

但我其實挺能理解她的,我們新潮,我們洋氣,我們不拘小節,但所有的閑言碎語,都是那個看起來「老派」的婆婆,一聲不吭地幫我們扛下了。

她每次串門都得跟別人解釋一遍,兒子兒媳為什麼從不擺酒。

她心裡一定不那麼好受。

-05-

我現在很壯,一米六的個頭,足足120斤了。

追溯起發胖史,我覺得婆婆功不可沒——她有一門勸菜的好本事。

她來給我帶孩子,正好是冬天,一三五吃羊肉,二四六吃豬蹄,還有鄉下抓來的老母雞,每頓都是一大鍋。

一吃飯婆婆就開始勸菜:「你吃啊,你吃啊,好吃你就多吃點啊……」

額,好像是挺好吃的,那我就多吃點吧。

「別光吃菜啊,也吃點飯啊,吃飯有力氣啊……」

額,光吃菜好像的確不太夠味,那我多加兩碗飯吧。

「還有點湯,湯也喝了嘛,不然我又要吃剩菜了,你快吃啊,吃完啊……」

額,好像也對,剩下一點沒吃完,婆婆捨不得扔又要吃剩菜,那我就索性吃完吧……

總而言之,就這樣,我胖了。

-06-

婆婆挺怕老梁的。

有一回,婆家一個親戚生日,邀請我們全家去吃飯。

老梁怕帶娃麻煩,就讓婆婆一個人去算了。

婆婆不想一個人去,可又不好直接命令老梁,就過來慫恿我:「北,你想不想去啊,你跟我一起去好嗎?」

我瞧著那樣,不好拂婆婆的面子,就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我去不去都成……」

婆婆一聽這話,兩眼都放光了,趕緊跑去跟老梁說:「人家北北想去,你不帶她一起去嗎?」

老梁沒法子,只得帶上娃一起去了。

等一大家子上了車,婆婆竟像鬆了一口氣,臉色都活泛了起來。

唉,這一幕令我挺心酸的。人老了,也不知怎麼的,都怕起了孩子來。

-07-

婆婆真對我挺好的。

結婚四年,我連廚房都沒踏入過,吃完飯都是一撂碗,一雙筷子都沒洗過。

我在文章里提過這事,有讀者說,那是因為你生了個男孩,你生個女孩試試?

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老人家喜歡男孩多於喜歡女孩是真的,老一輩多少有點「重男輕女」。

但婆婆的好,卻並不是因為這個。我更願意把這解釋成善良。

一個人的善良,是能用心感受的。

我總是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樣子。

像所有婆婆一樣,她詳細地詢問了我的家庭,工作,父母的職業,有沒有養老金。

我猜,她得到的答案里,沒有一樣是她滿意的。

我至今還記得她送我出門時,那副苦大仇深又不得不苦中作樂的樣子。

可是,第二天,她還是給老梁打了一通電話:「你要是娶了她,可得對她好啊。」

我婚前買了套小房子,婚後換大房子時,婆婆特地囑咐過我:「你那套小房子可千萬別賣了,你爸媽在本地沒個家,那套房子就是他們的落腳處。」

我決心辭職創業那會,還在哺乳期。

婆婆怕孩子哭打擾我,總是一喂完奶,就背著孩子出門了。

孩子感冒發燒,總是婆婆來守夜。她在這裡帶了大半年孩子,足足瘦了十幾斤。

這些事,我永遠會記在心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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