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講真話，不講時髦！

儒學 09-27

作者：木光

編輯：騰訊儒學

平日里與朋友聊天也好，聽學者或領導作報告也罷，常會聽到說法者突然語氣一變，頗為認真的來一句「說實話」如何如何，或者「講真」怎樣怎樣。然而這「實話」與「講真」之後，卻未必都是實話、真話。何以如此？一者或是真情實意難得，二者則是真言實話難講。

何以難得、難講呢？胡適在《王小航先生文存序》中有過討論，他說：「『說真的吧』，這四個字看來很平常，其實最不容易，必須有古人說的「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精神，方才敢說真話。」稍微琢磨一下，現實生活中還真是這個理兒。

試想，若不能安貧樂道，哪裡能夠識得真情假意？若是見錢眼看，那還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哪裡又會有什麼真話可講？再者，沒有一點威武不屈的勁兒，被人一威脅恐嚇，魂兒都丟到九霄雲外了，那還敢把真話講出來？古往今來，有人的地方都是江湖，要想說幾句真話，聽幾句真話，其實很不容易。

要說真話，除了要做到孟子說的那三句話外，胡適先生又補了一句，叫做「時髦不能動」。看似是插科打諢，用於現在，其實真是至理名言。且看胡先生的理由：

多少聰明人，不辭貧賤，不慕富貴，不怕威權，只不能打破這一關頭，只怕人笑他們「落伍」！只此不甘落伍的一個念頭，就可以叫他們努力學時髦而不肯說真話。

趕時髦，是任何時代都不能免的一個「俗」。古人交通不便，各地之間的交流有限，他們的時髦，最多也就一郡或一國。今日則不然，經濟全球化，昨日剛剛興起於歐美的時髦，今兒個一早可能就風靡到了亞非。這些時髦，不單單是穿著打扮的表面時髦，更有觀念想法的時髦。

本來，跟上時代的步伐，緊隨世界的潮流走是一個人學習能力的體現。但是，所謂「時髦」，實際多是一時之風尚，鮮有能長久的。但很多人生怕自己沒能趕上時髦，被別人嘲笑自己「落伍」，所以也就假裝時髦。比方說外國傳進來一個新玩意兒，A請B做個評價。B本不懂其中的所以然，但怕被人識破，於是乎天南地北的說了一通玄之又玄的胡話，最好是讓A等一班聽眾驚的目瞪口呆才好。這樣的情況下，自然也就沒有真話了。

由此往大的說，這些個時髦的「玩意兒」，可以是個看得見摸得著的物件，也可以是個抽象朦朧的理念。這些新東西裡面，當然也有好東西。但是，若是遇到不懂而又非要趕時髦裝懂的人，則無論好壞，都得被曲解誤會了。這個時候，你要想聽到幾句真話，又去哪裡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