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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的班主任被指出是殺人犯,多年後一學生揭開真相,讓眾人驚愕

1

車載電話響起的時候,我正閉著眼睛小憩。

打電話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的聲線有些柔和,不,應該說是偏中性的嗓音。他壓著嗓子,不知是在期待還是害怕著什麼。

當他提到我高三時就讀的班級時,我的心裡咯噔一下,即使我不願意承認自己在期待或害怕著什麼,卻似乎也被他拉進了這種情緒中。

穿梭在擁堵的車流中,司機對我確認著晚上的飯局和出席人物,這事關一筆金額巨大的訂單。

我掛斷電話,抬手看了看腕錶。他說的地方在城市的另一端,如果赴約,我必須推掉這場重要的飯局。

司機等待著我的回復,我看向窗外,躲在立交橋後的夕陽有氣無力地揮灑著最後的餘溫。鬼使神差地,我讓司機掉頭,去他口中的那個清吧。

酒吧是用一座廢棄的廠房改裝而成的,外牆上布滿意義難明的塗鴉。外面的天色尚未全暗,酒吧里的燈光已經點起,角落的幾張方桌旁零星坐著幾個閑人。像電話里約定的那樣,我徑直走向吧台。

吧台上方掛著一頂射燈,圓弧形的光圈照亮著下方狹窄的區域。男人坐在光圈的正下方,像是有意避開這束光線似的,身子向一旁不自然地歪斜著。覺察到我的到來,他轉過身子。

他約莫四十幾歲,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牛仔夾克,他躲在射燈的盲區里,一張消瘦的臉上擠滿情緒,看起來像是舊香港電影中落魄的污點證人。

我要了一杯波本,搖晃著杯中的球冰,我下意識地拉扯著襯衫的領口。

太緊了。

「劉澤,是你的班主任吧?」他咽了口唾沫。

封鎖著記憶的圍牆轟然坍塌,那些有意被我遺忘的過去,爭先恐後地涌了上來。

2

有強就有弱,有陽就有陰,有尖子……就該有吊車尾的。我所在的高三十五班,和它的番號一樣,是全年級十五個班級中最差的班。

前一屆班主任說,這裡的同學應該趁早走向珠三角的大小工廠,為祖國貢獻一份力量,反正留著也是浪費寶貴的教育資源。

雖然這幫渣子不願意承認,但他說得沒有錯。忝居全班第一的在下僅僅能摸著三本線的邊兒,可想而知其他人的學習成績該有多麼慘不忍睹。

體育課自由活動,下一節課是自習課,我和王猛曠半節,這是慣例。這一天,我們含著雪糕走進教室,大大咧咧地晃進教室,一邊咒罵著該死的炎熱天氣。

我忽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原本正應該酣睡的渣子們,正饒有興緻地看著我們的背後。我霎時感覺背後一涼,轉頭看去,那個滿臉胡茬的油膩中年正倚在門框上,皺皺巴巴的polo衫上掛著他那副老掉牙的金絲眼鏡。

「王猛。」他說。

王猛看也沒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兩條汗腿往桌面上一擱,嗑起了瓜子。

「跟老師說話要站起來。」

「老子……」王猛猛地站起,桌子與前座的椅子撞上,發出一聲巨響。他怒目圓睜,雙手狠狠撐在桌面上。

「別,你不是我老子。」

劉澤,也就是我們的臨時班主任,他竟然像變臉似的,換上一副討好的訕笑。

「王猛,連續三個學期,保持著年級倒數前三、班級倒數第一的不破紀錄。老實說,我還蠻佩服你的,數學能考五分,選擇題蒙錯90%,你是怎麼做到的?」

「關你……關你屁事啊。」王猛撓起腦門子。憤怒這種東西,如果沒有對等的情緒哄抬,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這時我才意識到,劉澤輕而易舉地化解了王猛這一腔子只屬於青春期少年的無名怒火。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期中考試還有三個月。你要是能考進……班級前四十吧……你別做我老子了,你做我爺爺!我當著全班的面叫你爺爺!」

橫七豎八的渣子們笑作一團,王猛也樂了:「哈?這班上就五十個人!」

「我覺得對你來說這是一個頗具挑戰的目標。」

「你說的。」

「我說的。」

「叫爺爺啊!」

「叫爺爺。」

聽到這裡,男人鬆開交叉在一起的雙手,哈哈大笑:「這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我打量他一眼,讓酒保續了杯酒,接著往下說。

3

學校的教師編製有限,但活卻多得干不完,所以便有了「臨時工」這種崗位。

這種崗位沒有福利保障,臟活累活全得干,所以應聘的一般都是年輕人。他們一邊積累工作經驗,一邊進行編製考試的準備,用這份崗位作為轉正的跳板。

只是像劉澤這種三十四歲的臨時工,我聞所未聞。

不必去問,光是觀察就能知道。其他老師對待他的方式有一種上下級間的倨傲,我不僅一次看見他在教職工辦公室諂媚地端茶倒水、打掃衛生。

那時我並不明白成年人世界的規則,但我知道十五班的班主任是個燙手山芋,這塊燙手山芋順理成章地交給了劉澤。

即使是對這種毫無威信可言的班主任,王猛那天的表現有些超綱。那之後我再三詢問,他只是頗神秘地說他知道了劉澤的秘密。

至於究竟是什麼秘密,他半個字也不肯說。我生性憊懶,自然也沒有多問。

那是個尋常的禮拜五,我拖著睡了一上午的身子來到食堂時,餐盤裡只剩下一些渾濁的湯水。我扶住額頭哀號一聲,走到窗口要了兩個包子。

「你只要弄死那些排在你前面的人,你就是第一名了。」這是王猛的話。

往日里,他總會掐著點來到食堂,像他說的那樣,推開排在隊伍前面的人,打一份最豪華的午餐,順便給姍姍來遲的我捎一份。這樣的日子過久了,我竟忘了打飯需要趁早。

只是王猛就像被劉澤下了降頭,這些天里著了魔似的學習。為了那句爺爺,他紅了眼,甚至從基本乘法開始學習高中數學。

他媽見兒子開了竅,自然樂得不行,每天早上給他做好愛心便當,把吃飯的時間省出來學習。

啃著冰冷的包子,我漫無目的地胡思亂想著,忽然,有人戳了戳我的肩膀。我抬頭一看,不是劉澤又是誰?

「勞駕,挪個座?」他端著餐盤,用他標誌性的笑容看著我。我瞧了瞧,他竟然把那些飄著菜葉子的湯給盛了,這人難道是豬嗎?

「這裡有一百張空桌子。」

他沒理我,自顧自地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林不器。」他嘴裡塞滿飯菜,「好名字。你父母是有文化的人。」

「不成器的不器。」

「君子不器的不器,不拘於法而求於道的不器。」

「隨你怎麼說吧。」我扯了扯嘴角。

「吊車尾的班。你轉來以後,從不聽課,卻拿了整一年的第一名。」他說,「你很聰明的。」

「哎呀我的老班,這一招對王猛可能有用,對我……你就省省工夫吧。」我咬下一口包子餡兒,滿嘴腥氣。

「聰明人是不吃激將法的,我知道。」他抹了抹嘴角,「我就是好奇,你的學習成績不至於從那裡被踢下來。」他豎起食指指了指天花板,「為什麼會轉班?」

我停下往嘴裡送的包子,愣了半晌,把裝著包子的塑料袋扔在桌上。

「老班,您慢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秘密,是不願意去跟別人提起的事情,於我而言,是羞辱和瘡疤。

高一下半學期的分班考試,我以全年級前五十的成績得到進入尖子班的機會,我選擇文科。班級統共五十人,我是僅有的五個男生之一。

口口聲聲要搞品德教育的班主任將這五個男生重點設防,這個四十五歲的中年男人太明白正當年紀的男孩和女孩之間會發生什麼。於是我老是被叫去訓話,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要注意男女界限啊,要明禮節知廉恥。」這樣的話,是他給我們,也是給他自己設的堤壩。有時候理由僅僅是他看見我和女同學在走廊上交談。

在這樣的猜疑中,我心驚膽戰地度過了第一個學期。可是,一封情書打破了我安然度過高中時代的幻想。

雖然名義上是寫給我的,但我至今沒有看見過那封情書,不知道上面寫著什麼,更不知道它是如何遞到這個猥瑣的中年男人手裡的。這一切好像與我有關,我卻毫不知情。

我的父親被叫到學校,像個孩子一樣低下他平日里高傲的頭顱。班主任平靜地說著:「作風不正,品格低劣。」之類的評價,父親遞上一支煙,他沒有接。

「我不知道。」我說,「老師,我真的不知道。」

「一個巴掌拍得響嗎?」班主任慢悠悠地說,「安排一下轉班的事吧,不然轉學。我班上容不下他。」

父親帶著我離開,那天他抽了很多煙。

4

除了周五的最後一節自習課,這個班級從來沒有像這樣嚴陣以待過。

不,或許是我忽略了什麼。除了王猛之外,這個班上的每個人都在發生一些微不可見的變化,至少這些天里,課堂的鼾聲越來越少了。

劉澤還是穿著那一件洗過無數次的POLO衫,破舊的框架眼鏡上沾滿油漬。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故意吊著我們的胃口。

「哎呀,別整這些沒用的了,快念吧。」王猛踢了踢桌子,把劉澤嚇得抖了個激靈。

「林不器,年級259,班級第一。」

「我靠,你就不能拿一次第二啊?」王猛推了推我的背。

「只能怪你們太不爭氣了。」我回過頭,卻發現王猛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劉澤。

「陸仁甲,年級990,班級30。」

……

王猛攥緊拳頭,一雙眼睛直直盯著劉澤,似是幾欲把他吃了。

「王猛,年級1258,班級……38。」

「哈!」王猛大喝一聲,「叫爺爺!」

聽了他起鬨,同學們像是組織好了似的,不約而同地齊聲喊道:「叫爺爺!叫爺爺!」

劉澤扶了扶眼鏡,一點沒猶豫,朗聲道,「爺爺,爺爺,我錯了。」他抱拳,「只要你們都能考上大學,所有人都是我爺爺!」

王猛的表情有些失望,這場勝利得來太過輕鬆。似乎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他期待的究竟是不是這一聲爺爺。

「還有一個好消息,一萬年排在第15名的15班,這回擠到了13名。」劉澤笑道,「這回你們可以昂首挺胸了,後面還有兩個墊背的!」

這場鬧劇就這樣草草收尾,放學後,我負責打掃教室,劉澤仔細地擦洗著黑板,這原本不是他該乾的活。

「你不累嗎?」看著這個微弓的背影,我忽然脫口而出。

「累?」劉澤轉過身。

「這些日子裡,拖著一幫吊車尾,被其他老師稱作民工預備役的垃圾,你用盡伎倆,個個擊破,拼了命地拖著他們往上爬,你不累嗎?」

我接著說,「即使這樣,我們也只剩一年,能出幾個大學生?更何況你只是個臨時工,這份功勞也輪不到你。」

「聰明人的缺點就是想得太多了。」他撓了撓腮,「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而已。」

「什麼是你該做的事情。」

「師者。」

「好,我有一惑,給我解解?」我說,「你就這樣晾著我?激將法,苦肉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您不給我來一味葯?」

「我點不破你,你什麼都明白,只是被自己困住了而已。」

他放下黑板擦,「你是不是覺得,像現在這樣混日子,無所作為,是一種特別酷的抵抗?心裡帶著傷,就學著像個傻瓜一樣生活,是男人的浪漫?」

我緊咬住下嘴唇,沒有說話。

「我來告訴你男人的浪漫是什麼。」他朝我走過來,挾著看不見的風。

我努力剋制著自己往後退的想法,故作鎮定地直視著他。

「男人的浪漫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是被人打了一耳光,就用十倍的力量打回去,是被人輕視了,就用一百倍的力氣去證明給他看!老子就是行!你看走眼了!」

「不行的……沒有用。」我囁嚅著說。

「看過銀魂么?」

「您這是哪一出。」我有些齣戲。那一刻我甚至沒有想過,這個三十四歲的男人竟然會看時下最流行的動漫。

「從今天開始揮舞這把刀吧,不是為了斬斷面前的敵人,而是為了斬斷心中軟弱的自己。」

看著他手舞足蹈的狂態,我不禁嘆息道:「好中二啊……」

說到這裡,我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陰影里的男人痴痴盯著面前的玻璃酒杯,似乎我的故事把他拉進了另一段回憶里。他手中的煙灰長出好長一截,我不忍心打擾他,那是只屬於他的回憶。

我深深飲了一口酒,接著往下說去。

5

被迫轉班之後,我與父親之間彷彿多了一層隔閡。他也曾四處奔走試圖把我重新塞進尖子班,只可惜他人脈零丁,並沒有這個本事。

不知是出於內疚,又或者是對於「作風不正」這個頭銜的嫌棄,對於我的自暴自棄,他從來隻字未提。整整一年我荒廢學業,終日流連於網吧,他也從未施加管教。

那件過去很久的事情,傷害了兩個男人的自尊。

第一次模考是三校聯考,無論對學校還是我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模考的前一天晚上,我坐在書房溫書。也許是我的錯覺,在我重拾學業的這段時間裡,老是感覺書房門口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

是母親嗎?還是他?我不知道,可這天我回過頭的時候,對上的是他的目光。

「明天模考吧。」他雙手端著湯碗,眼神在書架上來回遊離。

「嗯。」

「這是你媽給你燉的雞湯。」他放下碗,「我說了你不愛喝,她非要燉。」

「嗯。」

「那你看書吧,我睡了。」他退出書房,輕輕關上房門。

「爸爸。」我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他半個身子留在房裡,看起來有些滑稽。我注意到他的喉結在動。

「你一輩子都在讀書,信奉孔孟之道,你從沒做過虧心事。他們說我做了,他們說我是流氓,作風不正。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停了一剎,「我想問你,在你的心裡,我是不是你的污點……我還是你的驕傲嗎?」

蒼老的讀書人沒有回答我,他繼續關上門。

他在門外站了很久。

6

五千人黑壓壓站成一片的時候,人們會產生一種奇妙的聯繫。要麼一片肅穆,要麼亂成一團,只有這兩種可能性。人們得到了太多的參照物,他們通過參照別人的行為來產生行為。

而此刻,操場是安靜的。

在集合的曲子停止之後,能聽到的只有大功率喇叭嗡嗡作響的餘音。校長坐在觀禮台的正中央,他用左手敲了敲話筒,於是五千個人的耳邊打了鼓。

高三的所有班主任並排坐在校長後方的長椅上。座位有些擠,我看見劉澤站在一旁的角落。我戳了戳一旁的王猛,可他今天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沒有理會我。

「同學們,在這次三校聯合的模考中,我校取得了輝煌的戰果。」

掌聲響。

「這樣的成就屬於你們,也屬於辛苦的老師們,更屬於我們這所擁有百年歷史的學校...下面,我將依次宣布在此次考試中獲得優秀成績的同學名字,請諸位依次上台領獎。」

「首先,三校第一名,全校第一名。高三十五班,林不器。」

全場沉默。所有人都在努力思考著,高三十五班是個什麼班,林不器又是個什麼器。驚訝的不止他們,也包括我。

過了一會兒,當他們想起來這是個吊車尾的班級時,人群變成了蜂群。他們交頭接耳,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林不器……林不器同學在嗎?」校長重複道。

我深吸一口氣,從列隊中走出,披著五千人形形色色的目光,一步一步走上領獎台。劉澤看著我,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上堆滿了笑,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他親切地把手搭在身旁老師的肩膀上,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這時我才發現,那裡坐著的是我從前的班主任。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無嫌惡地將劉澤的手從肩上拍開,正色看向前方。

走到觀禮台上時,我感到有些眩暈。我從未見過這種陣仗。校長慈祥地看著我,一雙眼睛眯成兩條縫,就像是看著一件寶物似的。

「彭老師,這可是你教出來的苗子啊。」身後傳來劉澤的聲音,他的音量放得很大,引得台上人都去看他。我仔細地聽著後面的聲音,甚至沒注意校長對我的表彰。

「這樣優秀的男孩子走到社會上,該有多少女孩兒喜歡他啊!你說呢?我覺得肯定不止45個嘛!」聽到這裡,我想像著他那副欠揍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

「噢?這位林同學以前是彭老師班上的?」校長把話筒挪開,轉頭說道。「那蠻好的,怎麼轉班了?」

我趁機轉頭,彭老師正夾在所有人的視線里,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掛著一副僵硬又難看的笑容。

劉澤朝我拋了個眼神,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

事情的發展速度總是超越人們的想像。

王猛來到辦公室的時候,是領獎儀式剛結束的當口。我正站在劉澤的辦公桌旁,聽他講解幾道考試中的錯題。我以為他是來恭喜我的,想錘錘他的肩,卻錘了個空。

「劉老師,我的退學手續辦得怎麼樣了?」王猛的話讓我愣住了,這裡面隱藏著太多的信息量。

「沒辦。」劉澤頭也沒抬,繼續審視著手中的試卷。「你為什麼要退學?」

「我考不上大學。」

「還有三個月。」

「來不及。」

「來得及。」

我看著兩人來回滾車軲轆話,像是個多餘的木雕。

「你退學了,準備做什麼?」劉澤問。

「打工,掙錢。」

「著什麼急?」劉澤說,「你可以考上大學的。」

「我必須去掙錢。」

「不可以,駁回。」

「你知道什麼?」王猛的臉漲得通紅,我太熟悉這種表情了。「我需要錢,我考不上大學!我也上不起。」

我拉了拉他的衣擺,他一手拍開,接著說,「我這樣的人能上大學?就憑你?」

「我相信你,還來得及。」劉澤堅定地說。

這場衝突吸引了整個辦公室的注意,人們紛紛投來目光。

「就憑你?一個……一個殺人犯……能讓我上大學?」

殺人犯這三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辦公室的空氣凝固了。我觀察著其他老師的表情,卻發現一個詭異的事實,他們臉上掛著的不是震驚,而是某個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秘密被戳穿的表情。

這就是王猛口中的秘密么?我忽然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的聰明。

這是第一次,劉澤啞口無言。

7

「那之後沒幾天,劉澤就消失了,就像他從未出現過一樣。」我對男人說,「我們都心知肚明,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麼,這個秘密一旦被公開,他就必須離職。」

「殺人犯不是他。而是我。」男人搖搖頭,往陰影里又縮進了一點,「是我。」

「我想,現在輪到我聽你的故事了。」

男人點起一支煙。聽了他的故事,我才了解到真實的劉澤(小說名:《尋師》,作者:武士藍。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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