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聰明外露者德薄詞華太盛者福淺

儒學 10-13

作者丨周宏亮

首發丨騰訊儒學

聰明外露者德薄，詞華太盛者福淺。

——（清）曾國藩

儒家的文化，素來推崇中庸之道。孔子在《論語》里說「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正所謂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那種掐尖要強，處心積慮地「搶頭香」和出風頭的行為，被儒家認為是缺乏德行的表現。

晚清的曾國藩深得儒家思想的真傳，他曾說：「聰明外露者德薄，詞華太盛者福淺」。這句話的意思是：那些喜歡賣弄聰明的人德行有虧，花言巧語的人福分淺薄。

我國的民間有一句俗語，叫做「一桶水不響，半桶水晃蕩」。現實生活中，那些越是喜歡逞強逞能、處處顯擺自己的人，智商和情商也越低。他們往往都只有投機取巧的小聰明，而沒有人生的大智慧。他們的肚子里沒有太多的「乾貨」，所以才要迫不及待地向周圍的人證明自己。他們做事情的時候，總想著要「爭一口氣」，那是因為他們自己還差那麼一口氣。

就好像《甄嬛傳》里的夏迎春，她囂張跋扈、言辭犀利，從一出場就到處顯擺和炫耀，處心積慮地要拔得頭籌，到最後卻成為了這一場「後宮升職記」中第一個領盒飯的「炮灰」。反觀該劇的女主角甄嬛，可謂是低調做人，步步為營。她在剛入宮的時候，為了收斂自己的鋒芒，故意裝病，以免招致他人的不滿和妒忌。她寧可呆在凄涼的宮殿里也不願意成為「出頭鳥」，被華妃娘娘一槍打死。真正的聰明人，就好像甄嬛，不聲不響地做了很多事情、取得了很多的成果，卻不會把自己的聰明才智掛在嘴邊、到處宣講。

曾國藩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之前給朋友公司做招聘官的經歷。面試者小C穿著黑色的西服西褲，翹著二郎腿坐在我們對面的沙發椅上。我們還沒開口說話，他就從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一大堆獎學金和校園比賽獲獎證書，「啪」地一聲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得意洋洋地說：「看吧，這些都是我在大學裡獲得的榮譽證書，我相信自己是貴公司招聘的最佳人選，我的優秀，都是有目共睹的」。

好一個「有目共睹」的優秀，我們幾個面試官交流了一下眼色，尷尬地笑了一下，請小C先做一個自我介紹。自我介紹的時候，小C就像是電視購物頻道上的拙劣的推銷員，表情浮誇、聲嘶力竭地背誦著那些他引以為傲的「成績」，用各種誇張的表達來證明自己。他認為自己「智商很高、非常聰明」，而且「特別有格局、能夠看到同齡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越說越急，越說越大聲，說到興頭上的時候兩隻手在空氣中划來划去，似乎在給我們烙一張看不見的大餅。同樣的一個意思被他翻來覆去地說了好幾遍，他信誓旦旦地向我們保證，：他就是我們所需要的人，只要把他錄取了，他有信心在半年以內將部門的業績翻一倍。

求職者有自信、有幹勁，當然是好事。可儒家文化認為凡事「過猶不及」，小C所展現出來的這種顯擺式的小聰明，引起了我們面試官的反感。他那花里胡哨的華麗言詞、缺乏禮貌和謙遜的態度，還有那不容置疑、不可一世的口氣，就像是七月的太陽，打在我們的身上，感覺很不舒服。

當我反問小C，他憑什麼依據、認為自己就是公司需要的人呢？小C低頭喝了一口水，皺著眉毛想了很久，然後就又用了一大堆空洞、蒼白的形容詞來試圖證明自己的優秀。比如說「很有想法」、「格局很大」還有「創造性思維」。可是他說了很多，卻舉不出一個具體的例子。他沒有數據，沒有成功的案例，有的只是一大堆校園活動的比賽證書和缺乏修養的盲目自信。

面試的最後，我們幾個考官一直認為：小C不予錄取。朋友說的一句話，留給我很深的印象。他對小C說：「不要千方百計地去證明自己的聰明，因為別人也不傻。以後少說點天花亂墜的話，多做點實實在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