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故事:為保持年輕她每天喝養顏葯,誰知生下孩子全部夭折(下)

故事:為保持年輕她每天喝養顏葯,誰知生下孩子全部夭折(下)

故事:為保持年輕她每天喝養顏葯,誰知生下孩子全部夭折(下)

為保持年輕她每天喝養顏葯,誰知生下孩子全部夭折(上)

城樓之上,紀嬛提著劍四處巡查工事。她展開地圖:「李副將,你帶人去將浸泡過後的鐵蒺藜撒到護城河裡,再去這裡。」她手指在瓮城地圖上一點,「三分之一的兵力在外城牆上守著,北狄兵要是能攻破瓮城,其餘的人再從內圍城牆上分四面包抄。」

「從現在開始,把所有進城的道路都封鎖起來,不好守的就給我毀掉,地道也要人看著,務必確保北狄只能正面來戰。」她說得肯定。旁邊一個副將面露疑難之色:「將軍,可是皇上不是下了旨,必要時刻棄城逃亡嗎?堵掉道路,會不會有所影響?」

「若真是到了需要棄城逃亡的那一刻,即使有多餘的道路,也不一定有命逃走。道路越多,被人攻破的可能性就越大,更何況,還有地道可以逃亡。」她正色,「絕大多數百姓,是跑不了的,如果京都破了,他們也就完了。」

「誰都可以逃,我們不能逃!」她收起地圖,「北狄的軍隊現在到哪裡了?」

「啟稟將軍,北狄五萬人馬,在京都三十里外安營紮寨。」

「傳我號令,今夜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晚開始,輪流換崗,以防北狄夜襲。」紀嬛決心要好好會一下北狄這次領軍的將領——拓跋烈之子拓跋厲。

雙方兵力懸殊過大,不能開城門對戰,只能帶人守城。北狄人馬輜重不少,如果不能速戰速決拿下京都,時間久了,反而不利。她要打的這場京都保衛戰,就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消耗戰。

等南方勤王之師趕到,集合兵馬,北狄在有所損耗的情況下,必然不敢迎戰,京都之圍自解,還可趁士氣高漲一舉向北,追殺殘兵,收復失地。

戰鼓轟隆作響,紀嬛身著鎧甲,提了弓箭,親自站在城牆上督戰。她將軍旗綁在身上,旗幟在這黎明裡格外清晰。她往下一望,五萬大軍集合在城下烏壓壓的一群,格外駭人。

她迅速躍上城牆,瞄準陣前的兩面軍旗,然後用力引弓。箭矢先是向上斜射,隨後帶著重力狠狠划下,可是立刻便被一旁的拓跋烈拿刀別下,北狄軍內立刻發出一陣喝聲。

紀嬛踩在城牆最邊緣的沿上,又發三箭,只有一箭勉強避開拓跋烈的刀鋒,堪堪射中旗幟一角。那邊拓跋烈看不清她面容,卻能看到身上縛著的軍旗,竟然拿了長矛向她射來,紀嬛向後一個翻身才避開這長矛。

她臉色凝重,這拓跋烈臂力實在驚人。陽光一點點地灑了出來,那被她射破一個角的北狄軍旗被太陽一照,燃起了青煙,「呼」的一聲便開始自燃,眾人大異,拓跋烈掃一眼,眼眸深深。

「不過是磷粉火藥的小把戲,裝神弄鬼罷了。」他展臂一揮,「攻城!」

他要看看,這個紀嬛到底有什麼能耐。

北狄軍列隊前進,每一步都踩在鼓點上,他們秩序井然,行至城牆之下,卻不急著攻城。外圍一圈士兵舉起盾來,防止城樓上射下的流矢。紀嬛蹙眉:「給我放巨石!」

巨石被推上,底下的軍隊卻忽然四散開,化整為零,形成長長一線順著城牆底站定。那巨石落下,北狄軍總的來說並不受什麼影響。

紀嬛眉毛蹙得更深:「傳我號令,守住城門!他們要直接攻城!」大批人馬被調至城門處防守。她垂著眼,看著城牆下的北狄士兵排兵布陣,暗自思索。她瞳孔猛然增大,讓那副官盯著,自己也下了城樓。

京都的大批力量都集合在了城樓處,可是城外攻城人數卻是城內士兵的五倍有餘。她提著長槍,在士兵們面前站定,寒風吹動額前青絲,她眼神堅毅:「北狄要進攻城門,可有人願意跟我一起前去迎戰?」

眾人不語,卻有不少人站了出來。

「獨生子站回去!」她站在風口,神色肅穆,「這場仗會很難打,我們當中的大部分人,根本就沒辦法活著回去,可是你們回頭看看,我們身後就是京都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我們所吃所穿,無不取自於民,他們是我們的父母妻兒,是我們的兄弟姐妹!」

她手向後一指:「我們是這裡唯一能夠保護他們的人!不符合我剛剛說的條件的,都給我回去,剩下的,寫好遺書交給留下守城的人。」

無人後退,不少人又站了出來。

「好,那我們今日,就與北狄大戰一場!九州史筆,必不負各位!」

「帶好東西,準備出城!城門決不許開!」

「將軍,您還是在這裡鎮守吧!我領人出去!」有副將出聲阻攔,被她制止。紀嬛雲淡風輕:「我的士兵都敢出去迎敵,我有什麼不敢?你傳令下去,征城內壯年男子來幫助守城,無論如何,不能開城門支援與北狄肉搏的我們!」

戰鼓一聲強似一聲,紀嬛領了兩千人開了城門。

6

紀嬛策馬在隊伍最前,其餘的人擺成正方形方陣,最裡面兩層為射箭者,然後是一層拿著盾牌和長刀的掩護者,一層長矛者,一層斧鉞者,最外面一層又拿了盾牌和短刀。

北狄人多,拓跋烈將其分為好幾撥,預備輪番發動攻勢攻城。此外,五萬人馬里還有專人去封掉京都向外的道路出口以及押送足夠這五萬人食用半月的糧草。

這麼多人在這等著呢,拓跋烈,比她急。

她一夾馬肚,又向前行了幾步,沖拓跋烈拱了拱手:「久仰拓跋將軍大名,今日一見,平生之幸。」

拓跋烈冷笑:「你們中原人都這樣愛說廢話嗎?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出城迎戰。」

紀嬛面不改色:「不出城來,難道要等拓跋將軍的大軍攻破京都嗎?」

她銀槍一指,一緊韁繩便向拓跋烈衝去,雙方立刻戰在一起,那列好陣的敢死隊也向著北狄大軍衝去。他們既然出來,就做好了死的準備!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

城樓上戰鼓擂得更響,鼓點密密麻麻敲在每個人心上。

「退——」紀嬛喊,敢死隊立刻舉起盾牌,向後疾退到城牆下。她早從馬上越下,一人一槍橫在最前面,寒槍冷冷,上面沾著的血仍然溫熱。敢死隊早就得了令,出了城後,無論如何隊伍不能亂。

拓跋烈眼神狠辣:「給我殺!」策馬帶人沖了上去,馬的前蹄高高躍起,就要衝著紀嬛踩下去,她向旁一滾,長槍筆直地刺到馬眼上。馬兒吃痛得發了狂,嘶鳴不停,拓跋烈一個翻身也從馬上下來。

待北狄的士兵疾衝到城牆下,紀嬛忽然出聲:「守——」兩千餘人迅速蹲下,最外層人圍好盾牌,而當中第二層也紛紛向上舉起盾牌。

熱油向下澆下,巨石紛紛滾落,守在城牆上的弓箭手壓根不瞄準,趴在城牆下,露出半個身子,接過同伴們遞過來的弓箭,連續不斷地往下射箭。那熱油濺到不少士兵臉上,惹來片片喊叫。

「攻——」城牆上弓箭手停止射箭,紀嬛一槍捅入敵人胸口,回身抽出,帶出滾燙血液,轉身又將槍尖送到另外一人胸口……

敢死隊相互配合著,士氣大振,裡層弓箭手紛紛放箭,那最外層的斧鉞和短刀者,毫不客氣地將武器向敵人砍去!城牆上的鼓聲再次敲響,鼓點如雷鳴一樣,紀嬛殺紅了眼,長槍連挑帶刺,狠狠戳向敵人心窩。

她曾立下誓言,絕不讓北狄南下半分,絕對要為在邊疆送了性命的兩萬六千名兄弟報仇雪恨。殺我同胞,擾亂邊疆,竟然還敢喪心病狂地撕毀和約,占我國土!她出手凌厲,招招都是殺手鐧,不多時,身上已經添了不少傷痕。

北狄猝不及防,陣腳大亂,竟然讓敢死隊殺出一條道路來。北狄不得已,鳴金收兵。這一次交鋒,算是暫且拿到了喘息之機,重要的是,城內士氣大振。城門立刻開了一道小小的縫,放他們進來。

紀嬛面上不見喜色,她敏銳地覺得拓跋烈並沒有那麼簡單,這京都,他似乎志在必得。

是夜,紀嬛夜觀天象,忽然見到了紀太傅派來的人。他出示了紀太傅給的親筆書信,書信里說皇上決心南逃,不等勤王之師,命她立刻進宮,護送皇上從地道出京都南下。

紀嬛簡直難以置信,她身為京都唯一有能力帶兵的將領,若是她走了,誰來鎮守京都?外面拓跋烈可還虎視眈眈,就等著尋個空子便一舉攻破城門。

她沉默半晌:「自古以來,只有戰死的將軍,絕沒有不戰而逃的將軍。回去告訴紀太傅,皇上的這道旨我領不了。」

傳話那人顯然是料到了她的反應,仍然不由動容:「將軍你有所不知,京都怕是保不住了。皇上已經得到消息,勤王之師的確在趕來的路上,只是他們的目標,不是外敵,反而是京都。」

紀嬛變了臉色:「他們反了?」

「您隨我回宮一趟,紀太傅現在就在宮裡呢,見了皇上您就知道了。」

紀嬛心煩意亂,如果各地駐軍都與北狄聯合,那麼京都岌岌可危,整個九州朝覆滅不過一瞬,難道真的要捨棄京都,南下再做打算?

她隱約覺得不對,決定隨著傳話者進宮看看,騎了快馬入宮,

7

自打紀嬛與北狄交手那日開始算起,短短三天,成功陷落京都。北狄大將拓跋烈率軍進城,縱容手下燒殺擄掠,血腥屠城,殘存者十之一二。九州朝皇室倉皇出逃,而各地勤王之師趕來之時被北狄軍以逸待勞,大敗而歸。

各地勤王之師根本就沒有反叛!北狄五萬大軍,早就分出一半在路上伏擊,截斷通信,拖延時間。同時北狄又派間諜四處傳謠,聲稱勤王之師要與北狄裡應外合,改朝換代!

前方將士們浴血奮戰,皇宮內已經自亂了陣腳。周霖下令南遷,紀太傅匆匆召回紀嬛,從周霖處求了宮廷秘葯,葯倒紀嬛。皇宮內有一暗道,為立國之初所營造,周霖率領大臣由士兵護送著,地道一直挖出去距京都百里。一行人倉皇南下,狼狽不堪。

紀嬛渾身無力,手腳發軟,由人背了也在隊伍里,她發不出聲音,眼淚卻順著腮往下淌。地道昏暗,背她的侍衛還以為是地道滲水,只那淚水濺到他臉上,用舌頭一拭,方知是淚。

皇室出逃,勤王之師大敗,天下嘩然。九州朝赫赫有名的女將軍紀嬛棄城逃跑,更是淪為天下習武之人的笑柄。周霖南下,集合南方勢力,定都淮州。歷朝歷代的皇帝都致力於開發江南,如今江南儘是富庶之地。

朝中之人不思收復失地,不念北方被奴役的黎民百姓,反而大肆兼并土地。周霖每日在宮中飲酒作樂,時不時的就有宮人觸了龍鱗而被殺掉。冊封的聖旨頒到了紀府,紀太傅稱紀嬛抱病在身,親自代替孫女領了旨意。

由京都到淮州,紀太傅每日都親自灌藥,他盯著紀嬛的眼神夾雜了幾分狂熱,紀嬛不解,直到紀太傅將明黃聖旨攤在她眼前。

她終於明白紀太傅的用意。人總是貪心的,得到了一點,便想得到更多。紀太傅出身微末,寡母親自教養,稍有不慎便被責打,只為他能求一個功名回來。紀太傅成功了,他的兒子還娶了赫赫有名的楊家女兒,本兼任著一風月王爺的教養之責,可他的運氣太好了,這王爺竟然有了做皇帝的命。搖身一變,他也成為帝師。

這還不夠,他要紀家滿門榮寵,而不僅僅停留在今朝,有什麼比皇帝出自吾家還要大的榮耀呢?他要九州朝以後的帝王,都混入紀家的血脈。

可是如今龜縮一角的九州朝,還有沒有以後,尚不可知。紀嬛如了紀太傅的願,入宮伴駕,冊封為紀貴妃。周霖宮中的嬪妃都留在了京都,走之前周霖下旨,命侍衛們入後宮絞殺。枕邊人尚且如此,何況是別人?

入宮後周霖常來她這,對於之前的事,紀嬛絕口不提。直到那夜周霖賜宴,酒醉後來了她這。紀嬛正梳洗了準備睡下,宮人來報,她才匆匆起身。

周霖醉眼朦朧,手拽住她胳膊,笑道:「你和當初一模一樣。」紀嬛知道,他說的是二人第一次相見,她從家裡逃出,行雞鳴狗盜之事溜進皇宮,推醒入眠的皇上求一道兵符。

她笑笑,身子卻往後退,周霖攥得更緊,眼眸緊緊逼視她。「紀嬛,你是不是也很討厭朕?」他自嘲地笑笑,「你們都以為朕不知道,朕告訴你們,朕什麼都知道。」

「天下人都在笑話朕,說朕不懂治國,朕不如先帝,先帝留下的基業都被朕敗壞了。」他廣袖一甩,「可是先帝死了,先帝死了!活著的,是朕,是這個什麼都不如兄長的朕!」

他腳下不穩,紀嬛扶住:「皇上醉了。」

「醉?」似聽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周霖狐疑地看她一眼,「朕沒醉!」他握著紀嬛的手用力收緊,「你,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不知怎的,對上周霖的眼眸,她不禁心軟。酒醉後的周霖,拋開了平日暴戾的外衣,他處在高位之上,應該也是膽怯而孤單的吧,面對著天下人的質疑,他也是茫然的吧。

紀嬛搖搖頭,一手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背:「不會,你是你,先帝是先帝,你有你的好。」

想起周靖,不禁悵然,若是周靖仍在,九州朝何至於此?周霖拉她入懷,緊緊箍住,低下頭將臉埋入她脖頸。紀嬛被這溫熱的呼吸弄得一僵。

「紀嬛,朕喜歡你,你……莫賴朕,是朕對不住你。你不要當女將軍好不好,就留在朕這裡,讓朕來保護你。」他抬起頭,注視著面前的紀嬛,「九州朝如果要亡,一個將軍是阻止不了的。」

他神情鄭重:「天下不缺你紀嬛,朕卻獨缺你一個。」

緊扣著紀嬛腰肢的手有所鬆動,向上輕飄飄地解開她寢衣。紀嬛心裡一緊,本能地去抵擋,卻在觸碰到周霖的一瞬放緩了動作。酒醉的周霖忙於手中動作,自然沒注意紀嬛低頭時嘴角的一點子苦笑,罷了,她該覺悟的,自己早就成不了什麼將星了。

這個世界,也再也不會有什麼紀將軍,徒留一個紀貴妃而已。

8

江河之險也無法阻止南下的戰火,北狄傾巢而出,十萬大軍南來。這一次,比當日京都圍困更為兇險。京都圍困,尚且能難逃,淮都若是失守,整個九州朝的版圖便都歸了北狄。

軍情告急的書信一日日遞到周霖的案頭,北狄一路南下,勢如破竹。而派出去抵擋的軍隊紛紛戰敗,領兵的大將不是戰死便是投降。九州朝南下後能用的兵力,不過三萬,當中還儘是老弱殘兵。

紀嬛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她為周霖奉上一盞茶:「情況怎麼樣了?」

周霖臉上儘是疲累之色,他沉默半晌才道:「你只管安心養胎,前朝的事,不用多問。」視線落在紀嬛小腹上,才帶了點輕鬆笑意。

「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右手撫上,摩挲兩下,「朕倒希望是個公主,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統統都與她沒關係。」

紀嬛不語,眼底卻有些濕潤。

周霖以為能瞞住她,可她早知道了,周霖以紀太傅為監軍,紀太傅卻暗中給了北狄情報,投靠了北狄。祖父送她入宮時也沒想到,北狄的胃口這麼大,竟然要吞併整個九州朝。南北分治的合約被北狄撕毀了再送來,那一刻,紀太傅怕是就打定了主意。

他不讓她操心,要她安心養胎,讓她絕了上戰場的心,統統都是因為想保護她,都是因為愛她。周霖不是一個好皇帝,他的個性偏執而任性,他性情暴戾,卻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紀嬛。

命運總是如此弄人,紀嬛本以為此生心裡都會只有那個談笑風生的影子,卻不曾想,周霖悄然間也擠了進來。

周霖來後宮的日子越來越少,紀嬛的肚子卻一日日的大起來。有太醫來診,懷的應該是雙生,周霖卻不見喜色,雙生固然是好,可是紀嬛初胎,恐怕橫生逆產。太醫和產婆都得了囑咐,關鍵時刻,保紀嬛。

北狄的鐵騎太厲害,根本無法抵擋,不到一年,南方重鎮也紛紛淪陷。剩下的,因懼怕北狄強攻後屠城而紛紛投降,放棄抵擋。淮都徹底成了一座孤城。

北狄兵臨淮都,周霖親上城牆督戰。

紀嬛早產,血水一盆盆的從產房端出,情況危急。周霖趕回宮內,紀嬛咬緊牙關,布帕幾乎被她揉爛。

「保孩子——」她喊,汗濕透了額上帕子。周霖紅著眼睛,抽出劍來指著產房內所有人:「若是貴妃有事,你們一個也不要想活,北狄攻進來之前,朕先斬了你們。」

她拚命搖頭,眼裡淚滑落。太醫一咬牙:「皇上,臣在開一方,此方兇險,就看貴妃的造化了。」

葯被灌下,紀嬛只覺得全身都是撕裂了一樣的痛苦,耳邊是周霖的聲音,還有許多別的,要她想想孩子,要她再加把勁。

她痛苦地喊了一聲,冷汗汩汩而下,耳畔終於響起了一聲孩子的啼哭。產婆大喜:「貴妃娘娘,還有一個!您再加把勁!」

嘴唇已經被咬破,口裡一片咸腥,指甲生生掐斷卻只覺如釋重負,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不見。

「孩子出來了!皇上!孩子都出來了!好兆頭!雙生子!」產婆尖利聲音像是被什麼狠狠掐住。

紀嬛努力睜開眼:「讓我看看我的孩子!」她掙扎著由宮人扶起來,卻看見周霖抬手讓人抱出一個,紀嬛不由大驚。

「為什麼要抱走我的孩子!」產婆臉上也是驚恐,紀嬛手指指向她,「你說,我的孩子怎麼了!」

她又氣又急,直呼皇帝姓名:「周霖,我們的孩子怎麼了?」

周霖過來抱住她,也紅了眼:「我們還有一個孩子,我們還會有別的孩子的。」紀嬛心裡划過一個念頭,她看向產婆,產婆囁喏著開口:「回娘娘,小皇子在產道里呆的時間太長,已經去了。」龍死鳳生,不是吉兆,乃是大凶。

宛如晴天霹靂,她腦里似有千軍萬馬碾過,眼前一黑便軟軟向後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的一瞬,她聽見外面高喊,城已破,各自逃命去吧,隨即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周霖放下她,似乎早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他神色平靜:「來人——」

他這一生,是個失敗的皇帝,就讓這個失敗的皇帝,最後做一件事情。

他背對著跪地的侍衛們,沉聲吩咐:「你們從王府就跟著我,不管我對別人怎麼樣,對你們這些舊人,我還是對得住的。現在只要你們做一件事,將貴妃和公主送出去,走得越遠越好。」

周霖朝門口走去:「告訴貴妃,為了孩子,好好活著。」他推開門,耳邊是宮人們驚慌的喊聲,長出一口氣,慢慢走掉。

9

烈帝周霖,投降北狄後被毒死,為史書上有名的亡國之君。卻有一野史曾載,「周烈帝,亡國之君。耽於玩樂,於淮都城破之際脫冠、手執傳國玉璽,跪行至軍前,以求保全淮都百姓。」

而修訂的兵家列傳裡面,有關北狄一朝,也曾錄了一位女將,此將率兵鎮守邊疆,曾屢退敵兵,無什敗績,在九州朝至關重要的戰役——京都保衛戰里奉命守城,卻不知所蹤。史家修訂前史之時,曾詳細考證,這位女將,與烈帝南遷後的紀貴妃當為一人。

坊間話本子傳言,這位紀貴妃投水殉國,但她與烈帝尚有子嗣仍在人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所謂朝代更替、江山興亡,不始自九州一朝,也不終於九州一朝。紛紛擾擾紅塵事,千古一場笑談間。

(作品名:《淮都黍稷盡悲歌》,作者:君子端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點擊右上角【關注】按鈕,第一時間看更多精彩故事。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故事:戀愛時丈夫拿我當寶,可懷孕生子後,我被迫成他全家免費保姆
我年薪三十萬,買件衣服男友卻怪我亂花錢,要我把工資卡給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