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從遭遇無妄之災到喜迎柳暗花明——濱海白首烏尚待臨門一腳
鹽城市衛健委6月初收到省衛健委復函，經省衛健委與國家衛健委溝通，同意濱海耳葉牛皮消製品可以使用「濱海白首烏」「濱海白首烏片（粒、粉）」的傳統商品名稱，濱海白首烏終於迎來「柳暗花明」。6月下旬，記者專程赴濱海進行了一番探究。
濱海白首烏命運多舛
濱海白首烏是濱海縣著名傳統特產，主要分布在境內沿海廢黃河故道地區，其種植至今已有200多年歷史，產量約佔全國95%以上，曾一度成為當地重點鼓勵發展的特色產業，種植規模多年保持在3萬-5萬畝。但近年來，濱海白首烏種植面積不斷縮減，今年全縣種植面積只有六七千畝，比鼎盛時期銳減八成。
「這是因原國家衛計委一紙批文中的小疏忽所致。」濱海縣委副書記、省委駐濱海縣幫扶工作隊隊長李建方說，2014年，原國家衛計委在將「耳葉牛皮消」認定為有傳統食用習慣的新食品原料的批文中，要求不得與何首烏、白首烏混淆，間接否定了白首烏的商品名稱，導致一向冠以「濱海白首烏」的各類白首烏製品出口受阻，並殃及國內市場，給濱海白首烏產業造成很大困擾和衝擊。此前，濱海白首烏產品出口美國、新加坡、日本、韓國等10多個國家和地區，每年僅韓國進口濱海白首烏干條就達三四百噸。到2011年時，濱海白首烏已成為擁有5萬畝種植面積的優勢產業。
雖然濱海白首烏就是蘿藦科植物耳葉牛皮消，但不能以「白首烏」示人，弄得濱海白首烏在市場上灰頭土臉，十分被動。短短几年，濱海縣白首烏加工企業從22家縮減到18家；全縣銷售規模最大的加工企業年銷售額僅6000多萬元，且80%貢獻來自首烏酒；曾獲眾多獎項的「總渠」牌商標，也隨著企業的倒閉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造成這一狀況的最初起因是，上世紀80年代初，國內一位專家把日本一篇石馬牛皮消有毒的文章引用在濱海白首烏的產品上寫了一篇文章，引發有關部門對濱海白首烏產品下達下架禁售，導致濱海白首烏遭遇無妄之災，市場一落千丈。儘管後來省政府召集有關部門調查認定，最終否定「白首烏有毒」的說法，但對濱海白首烏產業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卻難以挽回。直至1992年省農科院對口幫扶濱海爭取到省衛生防疫站頒發的衛生許可證後，市場開始緩慢回升，濱海白首烏才重新回到大眾視線。
產業發展離不開政策支持
「濱海白首烏是當地最具特色的產品，並具備開發利用做成大產業的現實優勢。」曾擔任濱海縣農業部門負責人多年的江蘇省白首烏產業協會會長毛廣才說，根據北京中醫藥大學教授龔樹生等專家的研究成果，濱海白首烏藥性平和，富含營養成份，可日常食用。上世紀90年代以來，濱海縣委縣政府一直將濱海白首烏確定為一縣一業支柱產業，成立濱海縣首烏產業化領導小組，制定「首烏興縣」發展戰略，推動政企研合作，加快濱海白首烏種質資源保護利用、新品種選育、標準化規範化栽培技術集成創新和新產品綜合開發利用上形成成果。濱海白首烏產品由過去單一的首烏粉發展形成包括首烏速溶粉系列、首烏超微細營養全粉、首烏飲片、首烏干條以及首烏酒、首烏飴糖等20多個系列產品。在省農科院專家幫助下，濱海白首烏從一年生種植優化到多年生高營養種植模式，品質大幅提高，「公司生產的多年生首烏片和速溶多年生熟制首烏粉銷量曾一度在天貓商城位列同類產品第一」。鹽城果老首烏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張道國告訴記者。
濱海白首烏是一個產業高集聚度的產業，當地兩家規模較大的白首烏加工企業，均實行「公司 基地 合作社 農戶」的產業化經營模式，最大程度地維護了產業的穩定。據測算，濱海白首烏按平均畝產750-900公斤，每公斤市價6-10元計算，刨去地租、種子、農藥、人工等成本2500元，每畝凈賺2000-6500元，產出效益遠高於大宗農作物。經過加工後的白首烏製品，一般可增值3倍以上。「濱海白首烏產業的市場開發潛力巨大。」毛廣才說。
鹽城金昉首烏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和鹽城果老首烏科技有限公司，是濱海縣從事白首烏深加工的龍頭企業，但規模較小，品牌知名度不高。兩家公司負責人均認為，濱海白首烏產業發展離不開政府提供必要的政策扶持，如規劃設立白首烏加工集中區，廢水廢氣集中處理，這樣可降低企業生產風險，促進產業可持續發展。「濱海白首烏是一個區域公用品牌，如何最大程度地發揮品牌效應，政府應當有所作為。」
產業振興亟需各方努力
記者調查發現，濱海白首烏有著資源的壟斷性、產品的獨特性和巨大的綜合開發利用潛力，是濱海縣最有希望培育成為促進農民增收、帶動地方經濟發展的優勢特色產業。
從產業現狀看，濱海縣白首烏生產企業有20多家，其中有生產許可證的只有9家，年銷售超千萬元的僅3家；20多個商標中，省名牌1個、鹽城市名牌2個。不過，濱海白首烏是全國首烏行業唯一獲得中國地理標誌證明商標、中國地理標誌保護產品和中國農產品地理標誌登記證書3項地理標誌區域公用品牌保護的地方特色產品。這是濱海白首烏產業最大的競爭優勢。
「雖然公司是省級農業龍頭企業、鹽城十大特色產品，但『蛋糕』很小。」鹽城金昉首烏科技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徐躍坦言，扭轉濱海白首烏產業「散、小、弱」的局面，需要政府通過政策引導，推進政產學研等合作，構建濱海白首烏產業科技創新體系和技術支撐平台，改進工藝裝備水平，增強產業輻射帶動能力，推動產業提檔升級。
「要在產品深度開發上下功夫，扭轉宣傳薄弱的局面。」毛廣才說，濱海白首烏是小眾產品，但作為白首烏家族中唯一葯食同源物種，應盡最大可能發揮其保健功能和藥用功效，是今後濱海白首烏產業發展亟需破解之題。
「濱海白首烏產品已到了厚積薄發、臨門一腳大發展的時候。」張道國信心滿滿。
據介紹，省委駐濱海幫扶工作隊組織近10家機構和企業，與濱海當地白首烏企業對接，簽訂白首烏產業發展幫扶協議，並將在9月舉辦首屆中國濱海白首烏產業發展系列活動。「經過行業震蕩後的濱海白首烏產業，必將浴火重生。」李建方表示，通過各方共同努力，他們有希望將濱海白首烏產業打造成為帶動農民脫貧致富的主導產業、富民強縣的支柱產業。
新華日報記者 丁亞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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