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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母親堅信女人年過三十沒人要,催我結婚,妥協答應害苦了自己

故事:母親堅信女人年過三十沒人要,催我結婚,妥協答應害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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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白玉京

1

普通女人的花期很短,彈指紅顏老,還沒來得及綻放呢,就已經凋謝了。這是社會上的普遍定義,不是女人對自己的評價,哪怕你覺得自己這朵鮮花能開五十年,但在婚戀市場上,一旦過了三十歲,女人就是明日黃花,跟白菜一個價。

「我真不是誇張。」幹了十幾年婚姻介紹所的王姐誠心實意地告訴我,「不信你看看我手裡這些人,一聽女方過了三十,連看一眼女方照片的慾望都沒有,有些人甚至直接在條件里寫明了,要二十五歲以下的姑娘。」

「那也得看二十五歲以下的姑娘能不能看得上他們。」我嗤笑道。

「能不能看得上另說。」王姐看我把話題扯遠,打斷了我的話,又把話題拉了回來,「你現在二十九歲,正好處在緊要關頭,爭取三十歲之前相親成功。」

「我也不是故意挑刺,實在——」想到之前王姐介紹給我的對象,我就頭皮發麻。我開個號,專門吐槽相親遇到的這些極品對象,能一下子火了也說不定,「姐,你就不能介紹幾個正常人給我?」

「那些真正優質的男人,還靠相親找對象?」王姐白了我一眼,吐槽道,「那些稍微長得齊整點,性格好,工作又好的小夥子,早就被人搶走了。」

「是嗎?」我半信半疑。

「哎。」王姐長長嘆了口氣,繼續吐槽,「不是我吐槽我手中這些相親對象,在整個婚戀市場上,優質男人本來就少了,我手裡的優質姑娘倒是不少,這些男人都配不上。」

「既然這樣,那就先緩一緩吧。」我跟她商量,「您去跟我媽說,最近沒合適的對象——」

「那怎麼行?」王姐想也不想,斷然拒絕道,「我答應了你媽,必須得在你三十歲之前幫你找到對象!」

王姐和我媽多年的交情了,自從我跟前男友分手後,媽媽就拜託王姐幫我找對象。一開始,我對相親特別抗拒,但是架不住我媽的軟磨硬泡、威逼利誘。

王姐給我推薦了不少男士,可一看到那些男人對另一半的要求,我就對那些男人從心底里生出一種厭惡,前段時間一位阿里P8程序員在網上徵婚,引起了網友們的吐槽。平心而論,在婚戀市場上,等你見過更過分、更噁心的要求之後,就會覺得P8程序員的要求也沒有那麼過分。

每一次相親,都讓我對愛情更加失望。

我根本不奢求會通過相親找到真愛。

王姐看我有些不以為然,恨鐵不成鋼地教育我:「你自己的婚姻大事,能不能態度端正一點?」

「我哪兒態度不端正了?」我反駁道,可看到王姐逐漸陰沉下來的臉,到底不敢再嬉皮笑臉,連忙告饒,「姐,我錯了。」

王姐拿起手機,敲了幾個字,臉色才又逐漸轉晴:「男方正好在附近,一會兒就過來。你們先聊,說起來你們應該是同學,他跟你一個高中。」

我以為王姐約我出來,只是想再給我介紹一個對象,沒想到她直接把人領過來了。

我有點不自在:「姐,一會兒我還要跟男方見面嗎?」

「對啊,他一會兒就過來了。」王姐喜滋滋地說,「這個小夥子條件不錯,有房有車,父母都是老師,在H市有三套房子,人長得也好,要不是我跟你媽的交情,我才不介紹給你呢!」

「姐,今天太倉促了,我……還沒有準備好呢。」我拒絕道。

「這又不是大姑娘上轎,準備什麼?」王姐正說著,電話突然響了,她接起電話,語氣溫柔得像換了個人,「對,我們在『邂逅咖啡廳』呢,你直接過來就行,我們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你進來往裡走——」

王姐打完電話,催促我說:「這小夥子一會兒就過來了,你去補個妝。」

我不情願地拒絕道:「補什麼妝啊,這樣就行了。」

王姐又看了我一眼,我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只好從包里拿出口紅和小鏡子,對著鏡子塗口紅。

王姐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就對了。就這小夥子的條件,在婚戀市場上,絕對是狼多肉少,被人瘋搶,你一定得抓住機會,不要白白便宜了外人。」

王姐說了一會兒男方的情況,突然對著樓梯口招了招手:「我們在這裡。」

我順著王姐的視線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男人站在二樓樓梯口處,目光在咖啡廳里逡巡,我好奇的目光跟他的目光撞個正著,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來跟我相親的,竟然是蔣毅川!

他胖了些,也白了些,高中時,兩頰清瘦凹陷,就跟骷髏一樣的面容,現在因為豐滿,沒了以前嶙峋的猙獰之感,倒顯出一種斯文白凈來。

他穿著一件墨綠色的襯衣,是一種極深極濃的綠,在昏暗的光線里,看上去像是黑色,一旦被明亮的燈光照亮,立即就顯出熠熠光輝來,就像是被風吹皺的湖光。我很少見有男人穿這樣的顏色,竟然還穿得如此有氣質。

他衣袖半挽,並不整齊,透露出一種隨意,但就是這種漫不經心流露出來的慵懶,剛好是我喜歡的那一款。我跟他過往的恩怨不提,就他如今這青青子衿的模樣出現在我面前,就讓我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

蔣毅川跟王姐打過招呼,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含笑問候:「羅藝,好久不見。」

王姐詫異地盯著我:「你們認識?」

「我跟羅藝是高中同學。」蔣毅川笑著回答道,「大學也挨著,他們學校西門跟我們學校東門隔著一條馬路,我沒事就去他們學校打球。」

「呀,沒想到你們是同學啊!」王姐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暗中給我使眼色,「你怎麼沒告訴我?」

蔣毅川臉上依然是和藹可親的笑容:「我是擔心羅藝如果知道相親對象是我,不會答應跟我見面。」

「怎麼可能呢!」王姐笑道,「你跟小藝是高中同學,現在相親又遇到,說明你們倆有緣分。」

我和蔣毅川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王姐察覺到我們之間微妙的氣氛,起身告辭,把場子留給我們。

王姐一走,少了個插科打諢活躍氣氛的人,氣氛立即尷尬起來。

我乾笑了幾聲,想要活躍氣氛:「好長時間不見了。」

「嗯。」他坐在我對面,目光掠過眼前的咖啡杯,一直看向窗外,淡淡地回答道:「也不算長,七年零五個月。」

「你記這麼清楚啊。」我又尷尬地笑了幾聲。

「薛錦鵬呢?」他突然問道,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落到了我臉上。

我被他灼灼逼人的目光看得無處可躲,如實回答道:「分手了。」

「為什麼?你不是很愛他嗎?」他自嘲地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會結婚。」

「他早就結婚了,只不過新娘不是我。」

「我就說過你們不合適。」蔣毅川聲音依然淡淡的,聲音熟悉又陌生。

我從來沒想過,我跟蔣毅川有一天會平心靜氣地坐在一起討論我的前男友,畢竟以前我對他避之不及的。

2

我和蔣毅川是高中同學,但我們倆從高一起就是死對頭。

蔣毅川高中時候非常自戀,而且很虛榮,還因為班長落選,失落了很久。

我成績好、長得也不錯,有些傲氣,平時總是獨來獨往。

那時候我最看不起蔣毅川這種成績不好,肚子里沒什麼東西,卻四處顯擺的人,感覺他就像只驕傲虛榮的孔雀。

有一次,老師上課表揚蔣毅川,說他是我們班學生的標杆。他被老師這句讚揚高興得手舞足蹈,連著好幾天的課間,他都在班裡得意洋洋誇讚這件事。後來他又在走廊上向別的班級學生說這件事:「你們不知道吧,班主任說我是我們的標杆!」

我被他這種「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被班主任誇讚」的行為弄煩了,冷冷地嘲諷了一句:「你沒聽錯嗎?到底是標杆,還是槓桿?」

「噗嗤——」走廊上幾個跟我一樣看他不順眼的同學,立即被我的話逗笑了。

他從此得了個「蔣槓桿」的外號,一開始這麼叫他的,只是跟我一樣神煩他天天吹噓的人,慢慢的,他的朋友們也開始這麼稱呼他,「蔣槓桿」這個外號不脛而走。

蔣毅川高中很瘦,180+的身高,不到120斤,好像被風一吹就能吹倒,更誇張的,是他精瘦精瘦的臉頰,因為瘦削陷進去,從遠處看,就像個骷髏,再配上這個外號,說不出的滑稽搞笑。

蔣毅川是個愛面子的人,自然不肯讓別人叫這個侮辱性的綽號。

「羅藝,我沒得罪你吧?」有一次全班大掃除,我跟蔣毅川分到了同一個小組,去擦走廊上的玻璃,他問我。

「沒有啊。」我拿著報紙只管擦眼前的玻璃。

「我既然沒有得罪你,那你以後能不能別再找我茬,給我起外號?」他態度倨傲,但口氣卻緊張。

我斜眼看著他,嗤笑道:「你什麼時候聽見我叫過你外號?至於別人叫你什麼,那我管不著。」

「你!」他被我的話堵得不知道如何反駁,氣得跳腳。

高一一整年,我們的關係都劍拔弩張。沒想到,到了高二文理分科,我們竟然又分到了同一個班級,而且他就坐在我的後面,他皮笑肉不笑地在我背後哼哼:「看來我們不是冤家不聚頭了。」

同窗三年,雖然我常常吐槽他,嘲笑他的虛榮,但我們早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朋友。毫不誇張地說,他是我整個高中時代唯一的異性朋友。

但也只是朋友而已,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並不喜歡他。

而他為了面子,也天天嫌棄我,我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後來說到這段恩怨,我始終不明白我哪裡值得他喜歡。

「我也不知道。」他頗為無奈地說,「但是就是喜歡你。我喜歡你外表毒舌高冷,內里柔軟傲嬌——」

「你有病是嗎?」我鄙夷地問道。

「說不定真是。」他無奈地笑道,「可你越是不待見我,我就越喜歡你。」

「我被你虐得太慘了。」回憶起當年,他悠悠地嘆息道,「你都不知道當年你有多驕傲,眼睛簡直長在頭頂上,從來不拿正眼看人,就算是看我,眼珠也是冰冷的。我知道你不把我當回事兒,我被你否定,真的很難過。」

他第一次表白是在高三那年的元旦。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我以為這就行了,沒想到遇到了一個百折不撓的主兒,之後就跟牛皮糖一樣黏上了我。

我考上了省內某所985大學,他成績沒我好,進不了我的學校,去了我學校隔壁的一所大學。我們學校跟他們學校就隔著一條馬路,他有事沒事來我們學校,連我的舍友們都被他收買了。

我不知道拒絕了他多少次,好聽的話、難聽的話、求饒的話、絕交的話都說過了,但他就是不為所動,拒絕的次數多了,「我不喜歡你」這句話好像變成了一句日常問候語,不但他不相信,連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像是在跟他開玩笑。

曾經我也以為自己會日久生情,喜歡上蔣毅川,但直到我遇見薛錦鵬,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喜歡。有了那個喜歡的人,會怦然心動,會患得患失,心裡某個地方一下子被填滿了。我跟蔣毅川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那種感覺。

蔣毅川知道我有男朋友之後,跑到我學校里來質問我:「羅藝,你這算什麼?」

「對不起。」我跟他坦白道,「我有男朋友了。」

「呵呵。」他冷笑了兩聲,嘲諷地看著我,說出來的話卻像詛咒,「羅藝,不是我看不起你,除了我,沒人能忍受你的壞脾氣。你跟薛錦鵬根本不合適。」

「合適不合適,也得我們處過才知道。」我回答。

「如果你跟他分手,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蔣毅川威脅道。

「我要是不分呢?」我挑釁地反問。

「現在不分手,以後你被他甩了,可別來找我!」

「你放心,就算真有一天我被薛錦鵬甩了,就算這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男人了,我也不會來找你。」我被他的盲目自大氣得口不擇言。

我跟蔣毅川就這麼絕交了,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沒有想到,當初從我生命中退場的人,會有重新出現的一天,還變成了我的相親對象。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幾年過得怎麼樣?沒遇到喜歡的姑娘?怎麼也來相親了?」

「遇到了一個。前女友追了我四五年,我跟她好過一段時間。」說到過去,他臉上的表情始終很平淡,平淡得就好像是個陌生人,「她人很好,很賢惠,也很溫柔,對我特別好,我家裡人都很喜歡她,我們差一點就結婚。」

「為什麼沒有結婚?」我問。

「我不愛她,沒有辦法對她耐心,總會無緣無故對她發脾氣。」

「我跟她約會,最恨她遲到。有一次我去接她,等了她十分鐘,她還沒有出來,我就煩了,直接開車走掉了。我們因為這件事大吵了一架,後來還是她主動認錯,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遲到,我們這才和好了。」

「你太沒耐心了!」我吐槽道。

「是嗎?」他的目光直直射過來,臉上似笑非笑。

「你好像不記得以前我是怎麼對你了?你沒男朋友之前,我經常來你學校找你上自習。有一次,我們約了下午自習,結果你在宿舍午睡睡過頭了,我在樓下等你睡醒,好不容易等到你醒了,你說天氣太熱不想出來自習,讓我自己回去,我從兩點等到四點,等了兩個多小時。」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然,話也不知道該怎麼接,我早就不記得這事了。

「羅藝,我這一輩子的所有耐心都用到你身上了。」他的聲音還是很平淡,但我卻聽出了壓抑的情緒,「除了在你跟前,我在別人那裡就是個渣男。」

「你這樣說,給了我很大的壓力。」我避開了他的眼神。

「羅藝,我們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嗎?」他問我。

我低頭沒有吭聲,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蔣毅川愛我,在年少氣盛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把這份心意放在心裡,可在經歷過欺騙背叛之後,在婚戀市場上看過了太多奇葩的相親對象之後,蔣毅川的真心反倒變成了稀世珍寶。不得不承認,沒有一個男人像蔣毅川這樣愛我。

不喜歡蔣毅川的原因,我已經忘記了,現在我被他的真情感動著。

我想跟他試一試。

3

因為以前傷害過蔣毅川,跟他在一起後,我心裡有一種愧疚,總想要彌補少不更事犯下的錯。我努力去愛他,在生活中儘可能遷就他。

但我們好像並不合適。

蔣毅川是個非常自負的人,認定的事,一點不聽別人勸;又愛面子,被別人戴個高帽子,就樂得找不著北了,就算被人賣了,還喜滋滋幫人數錢。我說過他幾次,他不但不聽,反而認為我故意針對他。

我們因為他買車的事吵過架。

蔣毅川開的車是他大學畢業沒多久,他爸媽給他買的,價格不貴,十多萬,就是讓他代步的,他們家還有一輛奧迪,是他爸爸在開。

蔣毅川在某事業單位上班,不少同事開的都是中高檔車,他的車在這些高檔車裡顯得特別扎眼,他不想開這部車,而他們家的奧迪,又是部老車,他也不喜歡,非得想提一部近六十萬的捷豹,而這款車首付就得十多萬,月供也得一萬多。

買這樣一部新車,對他們家來說是不大不小的壓力。

蔣毅川家裡有三套房子,一套是以前學校里分配的,沒有產權,無法出售,只能出租;一套是他爸媽現在住的房子;另一套是他爸媽給他買的新房,現在還在還房貸,每個月六千多。而蔣毅川每個月到手的工資只有五千多,連還房貸都不夠,更別說生活了,還是得指望著他的父母。

他的房子就是他父母買的,首付是他們出的,房貸也是他們在還。

如果他要買車,這筆錢還是得由他父母來出。

「毅川,我覺得你沒有必要買這麼好的車。」我苦口婆心地勸他,「不管是十萬的車,還是六十萬的車,都是從你家開到單位,你為什麼非得要買這麼好的車呢?」

「你懂什麼!」他冷聲打斷了我,「十萬的車,跟六十萬的車,能一樣?」

「那你說哪裡不一樣?」我反問他。

「哪裡都不一樣!」他被我的話氣得咬牙切齒,「你去我單位看看!看看別人開的什麼車,再來看看我的車!我在這些人中間,根本就抬不起頭來!」

我明白他的敏感,但我卻不認同他的觀點,在我看來,十萬的車跟六十萬的車確實沒什麼不一樣,不過都是代步的工具,就像幾百塊的小CK包跟幾萬塊的愛馬仕包,在我看來,也沒什麼不一樣,我有錢就買愛馬仕,沒錢就買小CK,不過是個包而已,用不著跟別人攀比。

但我知道,我再跟他理論下去,只會換來更激烈的爭吵,就沒有接話。

這場爭吵因為我的沉默而熄火,但我們的問題依然存在。

有朋友向他推薦理財產品,據說收益非常可觀,他又動心了,想去投資。我聽說收益這麼高,總覺得不靠譜,如今到處都是P2P陷阱,誰知道會不會踩雷,就不同意他投資。他認為我不支持他的事業,又跟我大吵了一架。

更讓我覺得心累的是,他的朋友把女朋友弄大了肚子,卻又不想娶她,哄騙著女朋友去流產,女朋友還在坐小月子,他朋友就要跟女朋友分手。女朋友家裡人氣不過,要找他朋友理論,那渣男躲了起來不敢露面,讓蔣毅川幫他擺平。

蔣毅川被朋友恭維了幾句,朋友義氣,兩肋插刀的情緒上來了,去替他朋友出頭。我不讓他去,他不聽我的話,強行替朋友出頭,結果被女方的人當成了那個負心男,差點跟他動手。

我幾次規勸他,他總是不聽我的話,反而跟我吵起來。

「羅藝,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他咬著牙,眼睛狠狠瞪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最討厭你的自以為是!從高中你就這樣,從來不會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慮。你只知道否定我,打擊我!我恨不得撕下你這副清高的面具!」

我本來是為他考慮,不想讓他趟這一趟渾水,可沒想到現在倒落了一身的不是。

「對,我就是自以為是!」我被他的話氣笑了,冷冷地回道,「我就算再清高,也比你好!你也不瞧瞧你交的都是什麼朋友,不是騙子就是渣男,跟著這樣的人混,你早晚也被他們帶壞了!」

「我被他們帶壞了?」他怪笑一聲,「那你怎麼還跟我在一起?」

「我是眼瞎了,才會愛上你!」我氣得渾身發抖。

「眼瞎沒眼瞎,我是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有人曾經說過,就算天底下只剩下我一個人男人,也不會跟我在一起!你當初說這話時候的骨氣呢?」蔣毅川突然笑出聲來,嘲諷地看著我。

「羅藝,你以為自己還是清高得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你這馬上三十了,生孩子也是高齡產婦,除了我,哪個男人還會要你?」

蔣毅川的這番話,就像是一把刀子,直直地插進了,毫無防備的我的心裡。

我沒有想到,原來我在蔣毅川心裡,不過也是明日黃花,早就過氣了。

「就算沒有男人要我,我也不會再在你這裡丟人現眼。」撂下這句話,我高傲地離開了。

之後大半個月里,他都沒有聯繫我。

我瞞得再嚴,媽媽也發現了異樣,問我:「最近你跟小川怎麼回事?怎麼好長時間不見他上門了?」

「分手了唄,還能有什麼事——」

「為什麼分手?」我話還沒說完,媽媽的臉色先變了,一秒鐘就從慈母變成了老虎。

從我跟蔣毅川在一起後,媽媽終於放下了她的心事,對蔣毅川也是一百個滿意,彷彿他才是她的親骨肉,數落起我來毫不留情:「小川是多好的孩子,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怎麼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反問媽媽。

「馬上三十歲的人了,除了小川,哪個小夥子願意娶你?」

「媽,蔣毅川今年也三十歲了!」我義正辭嚴地提醒她。

「他能跟你一樣?」媽媽反問我。

「怎麼不一樣了?」

「男方比女方大十幾歲,照樣有小姑娘喜歡。不是你媽看不起自己的閨女,」媽媽輕蔑地看著我,搖頭嘆息道,「你要是錯過了小川,別再想找到條件這麼好的人了!」

「我也可以找個比我小的——」我辯解道。

「你可拉倒吧!」媽媽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我的話,「別說找個比你小十幾歲的男人,就算找個比你小五歲的,以後你的路就難走。」

我壓根不信媽媽的話,冷著臉沒有接話。

媽媽看我犯了倔,不聽她的話,氣得不輕,找王姐來開導我。

王姐把我約出來問起我和蔣毅川的近況,說實話,我和蔣毅川吵架還驚動我們的「介紹人」,這讓我感到難為情,但要真把跟蔣毅川吵架的原因告訴王姐,我又覺得不太好,只跟她說了我媽說的那些難聽的話。

「我覺得你媽說得沒錯。」王姐根本沒有站在我這一邊的打算,「小藝,在婚戀市場上,女人的花期很短,也就十幾歲到二十幾歲這十來年,一旦過了三十歲,基本上沒什麼資本了。」

「王姐,現在已經9012年了,別再用你這一套理論來禍害單身女青年了好嗎?」

王姐對我的冒犯並不介意,寬厚地笑了笑:「我說你是太天真了才是。在這個世界上,四十歲的男人可以跟二十歲的小姑娘談戀愛,但四十歲的女人卻不能跟二十歲的小男孩談戀愛。」

「四十歲的女人怎麼就不能找二十歲的小男孩?」我對王姐的話不以為然,「他們有戀愛的自由。」

「那我問你,等你四十歲的時候,你會跟二十歲的小男孩談戀愛嗎?」王姐反問我。

我心頭一凜,別說到了四十歲,現在我看到那些二十多歲的小男孩,也從來沒有這種心思。

我遲疑地回答:「應該……不會。」

「為什麼不會?」

「他年紀太小了,簡直就跟我兒子一樣,跟這樣的小孩戀愛,我會有負罪感。」

「但是大部四十歲的男人跟二十歲的女孩談戀愛卻沒有負罪感,這是為什麼呢?」王姐眼神銳利地看著我,「因為四十歲的男人不認為自己老了,但四十歲的女人卻認為自己已經老了,不配再擁有這樣的愛情。小藝,你嘴裡不承認四十歲的女人是開敗了的花,你在潛意識裡早就承認了。」

「更何況,整個社會對女人就是不友好。人們可以包容四十歲的男人跟二十歲的女孩相愛,卻會嘲諷四十歲的女人跟二十歲的男孩相愛。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

我從王姐苦口婆心的談話里,聽出了另一層含義,她在暗示我:我已經過了恃靚行兇的年紀,而蔣毅川卻正是大好年華;我在相親市場上被男人們挑來揀去地嫌棄,蔣毅川卻受到未婚姑娘們的歡迎,我們的關係是不對等的。

或者可以說得更直白一點:我在二十歲的時候,眼睛長在頭頂上,對蔣毅川煞費苦心的追求嗤之以鼻,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到了三十歲,我已經失掉了這種底氣。我如今淪落到靠相親找對象,還能指望找到一個像蔣毅川這種條件,又像蔣毅川這麼愛我的男人嗎?根本不可能。

錯過了蔣毅川,我不會再找到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我的相親對象,隨著我年齡的增長,只會越來越差。如果我還想嫁人,蔣毅川是我最好的選擇。

4

王姐不僅找了我,也找蔣毅川談過話了,第二天一早,我還沒有起床,蔣毅川就上門了。媽媽見他過來,十分高興,熱情地招待他,兩個人在客廳里談話,我在卧室里聽見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乾脆繼續裝睡。

過了一會兒,卧室里的門被輕輕推開,床墊突然陷了下去,我剛要回頭,卻被蔣毅川從身後抱住了,他的嘴唇貼著我的頭上,低聲問道:「還生氣呢?」

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極力想推開他:「我媽還在家呢!」

「阿姨出去買菜了。」他伸手把我的臉正過來,嘴唇落在我的臉上,無奈地說,「要是我不投降,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跟我分手?」

我伸手去推他,手卻被他緊緊握住了,不讓我掙扎:「問你話呢,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我哪裡敢?」我橫了他一眼,「我這都是三十歲的老女人了,分了手,還有哪個男人想要我?」

「是我說錯了話。」他握著我的手,貼在他胸口上說,「我也是被你氣急了,你從來不知道哄我,幹什麼事都是我遷就你。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碎了?」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從他手裡抽出手來,「你走吧。」

他握著我的手,不讓我抽回來,認真地看著我,說道:「羅藝,我從高一就喜歡你,到現在已經十四年了。我想讓這十四年的感情開花結果,我不會再為別的女人花上十四年的心思。有時候我就想,算了吧,她又不愛我,我何必呢?我想從這份感情中抽身,可是我沒辦法……」

他的眼圈突然紅了,但是他卻好強地對我擠出一個微笑:「可是我沒辦法接受別的女人,我能怎麼辦呢?你說我能怎麼辦?」

聽了他這番卑微的告白,我覺得喉嚨發緊,鼻子發酸:「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我能理解你替朋友幫忙的心情,但你在做事前能不能先動動腦子,別意氣用事啊!人家求你兩句,你就傻傻地替別人出頭,被人家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傻不傻?」

「傻夠了。」他笑著抱住我。

「知道我做的很多事讓你不滿意,但我真的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說話還那麼難聽?」他哀怨地抱怨我。

「以後我會注意,也會尊重你的意見,但是你不可以一意孤行。」我要求道。

「好。」他歡快地答應了我。

我跟蔣毅川就這麼和好了。

我們和好之後,父母鬆了口氣,催婚立即提上日程,催生也跟買一送一般跟著來了:「你跟小川什麼時候結婚啊?趁著年輕,趕快結婚生孩子啊,年紀大了,生孩子就沒那麼容易了!」

有雙方父母的催促,再加上房子也是現成的,所有的條件都很妥當,我和蔣毅川也就順理成章領證結婚了。

原本我們打算十一假期舉辦婚禮,但H市承辦婚禮的酒店,需要提前半年預定,找了好幾家酒店都沒了檔期。另外婚禮的各項籌備工作還沒有完成,經過商量,我們把婚禮推遲到了明年五月份。

就在我認為之後的人生塵埃落定時,沒想到被生活當頭澆了一盆狗血。(作品名:《第十一次相親》,作者:白玉京。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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