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9歲兒子失蹤一年半毫無線索，專案組進村後鄰居一家消失無蹤(下)

9歲兒子失蹤一年半毫無線索，專案組進村後鄰居一家卻消失無蹤(上)

四喜去了他小舅子那兒，他小舅子在南方一座城市裡搞裝修，生意做得不錯，一直要四喜去幫忙，可四喜說家裡走不開，但這次卻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9歲兒子失蹤一年半毫無線索，專案組進村後鄰居一家卻消失無蹤，料誰都會想到原因，竹根更加確定了。

李所長一行人找到四喜的時候，四喜正在刷牆，滿身的灰漿。四喜並沒有停下手裡的活，說：我知道你們遲早要來找我，我一直等著。

那跟我們回去吧，李所長說。

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來回的路費和誤工費你們出。

沒問題，只要你把事情交待清楚。

都是竹根這個龜兒子鬧的，他不就有幾個臭錢嗎，你們就賣命成這樣，四喜說著憤憤地扔了灰筒。

聽說四喜被抓了，竹根心裡卻一點高興不起來，他提了酒瓶去找二先生喝酒。竹根悶悶地幹了一杯酒說，這次我是把村裡的人全都得罪了。

竹根，你不要這樣想，只要案子破了，不就還大家清白了嗎？

二先生說。會是四喜乾的嗎？竹根像是問二先生又像是自言自語。

這個只有等專案組的結論。二先生把話說得很穩重。

幾杯酒下肚，竹根已有幾分酒意，叫二先生殺幾盤。這天的棋兩個人都下得很艱難，不分高下，最後只好以和棋告終。

二先生盯著棋盤，似乎還在思索棋局，末了說，和了好，不傷和氣，以和為貴。

這可不像二先生的棋風呀。竹根醉眼朦朧地說。

二先生兩眼定定地看著竹根，語重心長地說，講句心裡話，我是真盼望著這個案子早點破呀，破了大家都輕鬆了，看著現在村裡整天死氣沉沉的，我心裡真不是個滋味。

竹根點點頭說，我也這麼想，不管什麼結果我現在都承受得起。

二先生送竹根出門，看見專案組的燈還亮著，幾個人影在窗口上晃動，二先生搖搖頭，嘆了口氣。

對四喜的懷疑最終被排除了，村裡的氣氛又頓時緊張起來，就好比一張網越收得緊越沉。又有幾家外出打工去了，村裡的人越來越少，可案情還是沒有個頭緒。專案組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最後決定撤離，案子就這樣放下了。

7

日子一天天流逝，村裡又慢慢恢復了平靜，可竹筍失蹤的陰影還是揮之不去。

第二年夏天，春強因為偷盜被捕，公安局在審問的時候提及竹筍的案子。開始，春強矢口否認，熬了兩三天之後，春強吞吞吐吐地交待了那天的情況。

那天中午，春強在路上碰見竹筍。

竹筍正用手裡的棍子抽打著路邊的麥苗和油菜花。春強叫他不要打了，竹筍說我偏打關你屁事！春強說，你打吧，反正你爸爸有幾個臭錢。竹筍說，你這個賊，還有臉管我。春強火了，把竹筍拖到林子里狠狠地打，打得竹筍直喊救命。

說到這兒，春強停了下來，點燃了一支煙，狠狠地吸著。

後來呢？

我看他喊得太大聲，就把嘴堵了。

再後來呢？

我聽見有人過來，就跑了。

就這些？

就這些，我知道的全都說了。

你到底把竹筍弄到哪兒去了？！

我沒把他弄到哪裡去，我就在樹林里打了幾下。

竹筍失蹤了你知道嗎？

知道，可是我真的只是打了他幾下。

你說聽見有人過來，那個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聽到腳步聲我就跑了。

辦案人員去查看了那個小樹林，可是除了一些雜草和一片在風中搖曳的灌木林外，現場已難覓任何痕迹了。

案情又陷入了僵局。專案組多次分析，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排除春強的嫌疑，不過又找不出進一步的證據。局領導指示，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必須加大審訊力度，案子一定要有個交待。

後來幾次提審，一位副局長親自出馬，一連審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凌晨，春強突然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我全招了，我受不了啦。

我把竹筍殺了，春強吐出一個煙圈，輕鬆地說，彷彿卸下所有的重負。

怎麼殺的，屍體在哪兒？

我聽見腳步聲後心裡十分害怕，就把竹筍摁在草叢裡，可他還是拚命掙扎。這時候，我抓起身邊的一塊石頭，在他頭上一陣亂砸，很快他就不動彈了。

屍體呢，怎麼處理的？

我先把他藏在草叢裡，那天夜裡，我把他裝在麻袋裡扔到河裡去了。春強說完，長長地出了口氣。

春強招供的消息傳到李村，村裡的人像過節一樣高興，不少人家還放了鞭炮，說是要衝沖這兩年多來村裡的晦氣。不過有兩個人無論如何高興不起來，一個是竹根，一個是張嫂。

竹根的希望完全破滅了，張嫂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殺人，逢人就哭訴說，一定是公安局搞錯了，他兒子雖然不務正業，可膽子比老鼠還小，在屋裡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哪裡敢殺人。

根據春強的交待，打撈人員一直在河裡忙碌著。但除了撈起來一些破舊的東西和幾條驚慌失措的魚之外，打撈工作一無所獲。打撈隊撤離的那天，圍觀的人都顯得十分失望，儘管春強招了，但畢竟沒有一件像樣的物證，這案子破得讓人有些不爽快。

8

李村終於清靜了，不過竹根卻再也不想在村裡呆下去了，他總感覺竹筍的眼睛在某個地方看著自己。臨走那天，二先生請竹根喝酒，兩個人坐在院子里，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氣氛顯得有些傷感。

二先生說：竹根，陪我下盤棋吧，以後就難得在一起下了。

這盤棋，竹根以當頭炮開局，二先生以飛象局應對。竹根攻得很猛，二先生防守得滴水不漏，兩個人你來我往，一時間殺得難解難分。到最後，竹根剩下單兵炮，二先生士象雙全。

和了，竹根說。

你贏了，二先生摸著腦袋，望著竹根說。

分明是和棋呀，竹根看著二先生有些不解。這時，竹根才注意到，二先生的頭髮差不多掉光了，不知為什麼，這兩年來二先生不知不覺中一下子就衰老了。

不，你有很多機會將死我，只是你太大意了。

還是功夫不到家。

二先生嗬嗬笑著說，就到這裡吧。

竹根還盯著棋局，想著自己的失誤。

二先生又把幾個棋子放回到棋盤上，擺好剛才的殘局，說：只要你的馬跳到這兒，我就只好認輸了。

竹根懊惱地哦了一聲。

知道三十六計吧？這一招叫瞞天過海，三十六計裡面的第一計。不過，瞞得了天過得了海，始終瞞不了自己。

二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當時我心都吊到嗓子眼上了，現在想起來還後怕呢。說完，二先生苦澀地笑了。

這一盤棋是竹根和二先生下的最後一盤棋，竹根當然不知道，他會一輩子也忘不了這盤棋。

竹根搬到鎮上不到半年，二先生就一病不起，沒過幾天就不行了。臨終前，二先生一口氣總是咽不下去，家裡人問是不是還有什麼要交待的，二先生嘴角浮起一絲痛楚的笑意，喃喃地念叨著竹根的名字。

竹根氣喘吁吁地從鎮上趕回來，二先生眼裡閃動著淚光，掏出一個信封遞給竹根說：一定要記住，等我滿七以後，你再拆開來看。竹根兄弟，我怕是要下……

還沒說完，二先生就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順著他清瘦的臉頰流淌下來。

二先生的死讓竹根傷心不已，差不多把信封的事全忘了。有一天晚上，竹根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二先生和竹筍。夢醒後，竹根一下子突然醒悟了什麼。他急忙從抽屜翻出那個信封，一把撕開，裡面是一本破舊得發黃的《象棋三十六計》。

竹根急切地翻到第一計瞞天過海，書上寫道：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竹根注意到這一行字下用鉛筆重重地划了幾道橫杠，旁邊寫著幾個歪歪斜斜的小字：池塘邊，柳樹下。竹根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心一時狂跳不止。

竹筍的遺骸就是從那株柳樹下挖出來的，只剩一副小小的白色骨架，一隻腳上還穿著他失蹤前穿的耐克牌運動鞋。

竹根癱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喊了一聲：二先生！（作品名：《綁架》,作者：蘭井村人。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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