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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吳逢與能修法師共同探討《金剛經》

東台市觀音禪寺

祈願:正法久住,法輪常轉!

一九九四年六月經友人介紹住進了揚州大明寺,監院能修是南京棲霞寺佛學院畢業的年青僧人,愛好書畫,非常尊重吳蓬,以上賓待之。

吳蓬以六尺宣在藏經樓創作了四大名山,又在平山堂內的谷林堂以八尺宣臨摹了原處張掛的一幅晚清畫家金德鑑的松壑聽泉圖。又以明代高僧如月的八首「平山八景」詩作了八幅冊頁,能修把它配置鏡框,張掛在平山堂內。最後當吳蓬熟知了大明寺的一草一木後,他便創作了一幅一米八十寬,七十公分高的大明寺全景圖。

他在大明寺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常與能修談經論道,他開始每日誦讀金剛經。

能修為他舉行了皈依三寶的儀式,賜號仁弘,江嵐為仁嵐。

不多久吳蓬又把金剛經手抄一遍,並且誦讀的時間也縮短到每遍一刻鐘。對金剛經中的義趣也漸漸有所領悟。

再說,能修的書法尚可,吳蓬教他畫墨蘭,他進步很快,很勤奮,每天在廢報紙上撇葉,他記住了吳蓬教他的方法,必須把筆桿豎起來行筆。

一次他問吳蓬:「吳畫家,我想問你,金剛經中有一段話說:「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你怎麼個理解呢?

「我拿畫畫來說,就是不要刻意地,執著地去專用一種表現方法,如此長此下去會產生一種審美上的疲勞。當然更不應該去學那些時流的、浮躁的、非正道的方法去作畫。」

「那麼,你說怎麼樣子的是非法呢?」能修要一問到底。

「所謂非法,我們在一些書畫家的筆會上見到,常常有裝腔作勢,把筆杆子卧倒,在紙上橫掃直拖,把筆滾著、抖著,雙腳跳著,晃動著身子、沖著,還有像練氣功一樣地晃動著雙臂的,像用槍,用劍瞄準著、喊著、叫著作畫的,皆為邪道非法。

吳蓬邊講著邊摹仿著這些動作,逗得能修哈哈大笑,說道:「是的,是的,我在南京、揚州都看到過,當時還有些人叫好呢,我看確實是屬於非法,因為他們沒有一個是畫得好的。

能修又說:「接下來還有一句『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你怎麼個說法?

「我們在學畫過程中,學到了各種各樣的技法。比如山水畫中的各種石法。在《芥子園畫傳》中列有披麻皴法、解索皴法、斧劈皴法,還有雲頭皴、折帶皴等等;在人物畫中有鐵線描、蘭葉描、蘆葉描,最常用的有釘頭鼠尾描。當我們去學各種方法,如同一個渡江者,必須趁坐一條筏到達彼岸。

「這『筏』就是渡江的方法。能修插了一句。

「對,到達彼岸以後,不是還要往前走嗎?那就必須把筏舍掉,方可輕鬆自由地往前走。倘若捨不得扔掉這筏,把它背在身上,那該有多累贅!正像我們學得了各種技法後,亦得把各法舍掉。我們畫畫的人常常提起一句話:『不要拘於成法』,要服從於描寫對象的具體形態,要自由變通!當然,只有得了法以後才能變通。

「就是說,沒有用筏過江,道路就不通。能修搶著說了出來。

「對對對,所以得著的好方法都將要舍掉。倘使你一旦不小心學得了一種不好的邪法,如我剛才前面講過的那些作畫的姿態,還有一些人把紙團縐,或者塗以膠水、豆漿、牛奶在紙上作畫的非法,更應該舍掉。

「痛快痛快。能修想了一下說:「我們再接下去。『須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說義,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無有定法,如來可說』。……你先解釋這一段。

「好的,是這樣……,」吳蓬把手碰了一下額頭說:「要成為一個大家,是沒有一個板定的歷程可說,就是無有定法。因為那是一個非凡的歷程,那『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在梵語中是代表一種非凡的境界。所以在後面第二十章中寫道:「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只有當你修習了眾多知識、學養,方可進入非凡的境趣之中。所以佛祖當然沒有限定的學習方法。所以『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又差別』。……

比方說,一代大師黃賓虹或者吳昌碩,他們所講的各種筆法或墨法,不是可以說得清的,即使是天天見到他們作畫過程,其實皆不可取,對造就你成為一代大家是不利的。你不同他們一樣的方法,不等於不是好方法。

其重要者何呢?關鍵在於——必須得與先輩大師們有差別有變化。也就是無一筆似前輩,但亦無一筆不是從前輩他們那裡學到的。——這正是無為而無所不為。即所謂真正的「無為法」。」

吳蓬呷了口茶又說:「"非法"呢?就是,沒具體的法,非非法呢?就是不是沒有方法,要做好某件事,還是有一定正道的方法的。

「那麼,在下面一章最後說:『所謂佛法,即非佛法』呢?能修又問。

「是啊,所以佛法暗示我們。一種良佳的畫法,其實並非僅僅是運用在畫法上。它可以運用在生活中,運用在處理事件中,所以它即非僅僅是畫法。

「你再具體說一下給我聽聽。

「最佳的作畫方法始終是貫穿在陰陽互補的法門之中。比如這裡用筆較枯,必須在它的周邊補上濕筆;這裡的筆致太柔軟,可補上幾下剛勁之筆;這裡覺得太鬆散了,遂即添上幾筆讓其緊實些,等等的這些調整,好像是我們在周旋生活,也是在陰陽剛柔中妥善調停。所以畫中至人,也是生活中的至人。

「吳畫家,你講得太好了。我們再談『法』。能修把金剛經翻到第二十一章說:「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

「我看了《六祖壇經》還有一些佛門中的公案,此中真正高超的說法者,是沒有多餘的話可說的。在畫法講座中,也只是用一種正確的方法來示範,讓人去領悟。無須多說,這才是真正的說法者。

「在二十三章中說:『所言善法者,如來說即非善法,是名善法。』你怎麼個說法呢?

「我們可把『善法』,理解為好的方法,在學習書畫上,好的方法往往是有難度的,不是太好學的,所以『即非善法』。不是一下子能學得到,當然這是『善法』。不是像那些不正派的歪法,像流氓習氣一樣,一學就會,好學。

「很好。能修忍不住點頭。「接下來我們來談『相』。比如在二十七章中佛祖反覆講到『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莫作是念。』這經上的『相』,用在書畫上,你怎麼個定斷法。

「這就是說,你的書畫水平達到一定高度時,不可自認為已達到了完美具足的頂點。須不斷地變化變相,不斷地打破自我,方可進入絕妙的佳境。故這段經義與老子道德經中『大全若缺』有異曲同工之妙。如來至所以不以具足相的緣故,所以能得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高超境界。

「是啊,是這樣。想不到吳畫家對道家的經典也了如指掌,還能與佛家經典融通。在《金剛經》第二十章中寫道:「如來說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諸相具足,」你把這個『諸相』在國畫中是指那一方面。能修邊問邊舀著佛珠。

「佛祖所說的諸相,當然是廣義的,對國畫來說,這『諸相』是指一個國畫家必須具備的各項素質。可以這麼說,除必須擅長書法外,更重要的是山水、花鳥、人物都能畫。當然不一定要你每項的各種都會畫。但你在每項中須得有專長。如『山水畫』中,你能擅長畫水或畫松等;在『花鳥畫』中,你能擅長畫雞、畫鶴或者蘭竹等;在『人物畫』中,你能擅長畫仕女或佛像或兒童等。

因為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你不可能是一個件件皆能樣樣皆精的畫家。故說『即非具足;像這樣如此之具相是稱得上真正的『諸相具足』。可以想見,一個專畫山水,不會畫花鳥,人物的畫家,那肯定他的山水畫用筆就難於放開。配景中的人物及花鳥亦會缺乏情趣;如果你專畫花鳥、不會畫山水和人物,同樣你在花鳥畫中用筆用墨會顯得單薄,缺乏山水畫中的那種大氣、那種濃厚的氣息,缺乏人物畫中的那種大布勢格局;如果你專畫人物,不會畫山水花鳥,那你的人物畫之補景造境會顯得軟弱無力,在人物畫中的近景部分還得配以花鳥題趣來充實,如果你缺乏花鳥技能的話,也將使你的人物畫情趣顯得蒼白乾枯。總的來說,欲造就一個大家,必須『諸相具足』。

「吳畫家你不愧是一位大家,怪不得你能講得如此精到。好,最後你把後面的兩句偈語解說一下。能修翻著經書說。

「第二十六章中的四句是『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在書畫上,我可比作那些專門仿造別人作品的人,他們甚至把紙的顏色做舊,藉以亂真,以此高價謀利。這是一種邪道,若人墮入此道,即不能自拔,最終不能成家。亦即『不能見如來』。還有四句偈是:『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那是指一些有意去做作,用嬌揉造作之法搞出來的書畫作品,那些作品,不過像夢幻像泡影,如同露水、如同閃電,只是一時的熱鬧新鮮,過後就談不上感覺了,我們對待此類東西,應作如是之觀。

「唉,吳畫家真是一通百通。噢,等等,記得後面,後面還有一句。待我翻出來。……第三十一章里:『所言法相者,如來說即非法相,是名法相』。這裡也是指『相』但加了一個『法』字,稱為『法相』,你怎麼個說話呢?

「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具有優秀的風格品相的畫家,他每一件作品的表現方法,看來都不相同,但縱觀他的眾多作品,還是不難看出是一人所作,因為這些作品中有他的特有氣息所在。這就是真正的上等法相。如果你去參觀一個某某人的畫展,只看上二三張,就已感到味同嚼臘,因為他張張類同,老是用一種表現方法來作畫,我們只是在他的畫展進口處轉一下就出來了。——不管這位畫家的名氣有多大,不管他發動了多方面媒體來宣傳鼓吹,但是他很悲哀。

吳蓬又洵然感慨地說:「所以啊,一個醜婦,你到處亮相,隨你怎樣地塗脂抹粉,最後還是一個醜婦!

「是的,我在南京、北京都看到過這樣的畫家。

「喔,我倒要請教師父,《金剛經》中有一段說:『凡夫者,如來說即非凡夫,是名凡夫。』你怎麼個說話。

「啊喲,吳畫家你昨天不是看見一人到我這兒來,他個子很高,留著長長的頭髮,西裝革履,他是我們揚州的畫家,看他的風度是不同凡響吧。

「他畫得怎麼樣呢!

「你說好得了嗎?

「那便是個凡夫俗子了。

「所以說,那些凡夫俗子,看上去是不同凡俗的,其實那便是真正的凡夫俗子!

大明寺景色幽美,尤其是它的西花園,其松竹掩映,古木蔽日;又有小西湖,湖水清如明鏡;南畔有楠木廳為明代所建。

臨水有閣,此處可置琴動操,是謂超凡絕俗之境也。

此後吳蓬常常要去揚州大明寺,住上十天半月與能修談經論畫、撫琴揮毫。

後來能修在揚州古琴名家劉少椿的外孫劉揚處購得一古琴。

故他去大明寺,不必攜帶古琴,去來很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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