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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讀《生命的禮物》——此時此地的運用

擺脫靈性商品,分享生命心法,

心累的時候來『生命花園』歇一歇吧!

語禾寫在前面

最近獲知初中同學裡已有3位同學離開人世,有同學說:活得好比活得久重要!深有同感。我自己過去也有很長一段時間在痛苦中掙扎求生,這也是我選擇做心理諮詢師的原因,希望透過這份工作,能讓更多人活得有品質。

歐文·亞隆與維克多·弗蘭克(Viktor Frank)和羅洛·梅(RolloMay)並稱存在主義治療法三大代表人物。其中歐文·亞隆的書對我影響最大,也很好入門。常常有人要我推薦心理書籍,我往往會推薦他的心理治療小說。

這次,我們選讀他寫給心理諮詢師新手的參考書《生命的禮物——給心理治療師的85則備忘錄》,摘選「此時此地」技術的運用。「此時此地」強調不問過去,而是當下就是平時的縮影,諮詢師在短短的諮詢時間裡反饋當事人的「此時此地」,藉此幫助當事人了解自己的模式,有點像我們說的:當下已能以管窺豹。

未來,我們也將不定期摘錄原文分享給大家,希望從中了解更多存在心理治療的理念與技術。

此時此地是治療力量的主要來源,

治療的豐富資源,

它基本上是一種不顧過去事實的做法,

也不強調病人過往經驗或日常生活的事件。

——歐文·亞隆

運用此時此地

此時此地是治療力量的主要來源,治療的豐富資源,治療師的(也是病人的)最佳朋友。由於此時此地對治療的效果如此重要,所以我會比本書的其他主題討論得更多。

此時此地是指治療當下發生的事情,在此地(這個辦公室、這段關係、我與你之間的空間)和此時(會談當下的這個鐘頭)所發生的事,它基本上是一種不顧過去事實的做法,也不強調病人過往經驗或日常生活中的事件(但並沒有否定這些事的重要性。)

為什麼要運用此時此地?

運用此時此地的理由在於以下兩個假設:

(1)人際關係的重要性,

(2)治療是社交縮影的觀念。

對社會學家和當代治療師而言,人際關係的重要性是如此明顯而有價值,再多加說明恐怕就要引人反感了,只要這麼說就夠了:

不論我們的專業觀點是什麼,不論是研究靈長類近親、原始文化、個人的發展史或當前的生活形態,都可以明顯看出我們在本質上是社會性動物。在一生中,我們周遭的人際環境(同儕、朋友、老師和家人)對我們成為什麼樣的人都有極大的影響。這些在我們一生中具有重要形象的人,是否看重我們,對我們自我形象的形成,會有相當程度的影響。

此外,大部分尋求治療的人都在人際關係上有重大的問題,總的說來,落入絕望的人是因為無法形成並維持長久而滿意的人際關係。根據人際模式而有的心理治療,目的就是要去除令人滿意的人際關係的障礙。

第二個假設——治療是社交的縮影——意味著病人的人際問題終將顯現在治療關係的此時此地中(如果沒有過度建構治療過程的話)。在病人生活的人際關係中,如果有任何程度的苛求、擔心、傲慢、自貶、引誘、控制、好評斷、適應不良,那麼,這些特質就會進入病人與治療師的關係中。這種方法基本上也是不管歷史事實的,不需要廣泛詢問過去史以了解適應不良的本質形態是什麼,因為這些形態很快就會活靈活現地在會談中顯露出來。

總結來說,運用此時此地的理由就是人的問題大部分是關係的問題,而個人的人際問題最終會出現在治療的此時此地之中。

在此時此地尋找相同的情形

當病人提到與另一個人相處不愉快的問題時,治療師該怎麼做呢?

通常治療師會深入探討那個情境,試著幫助病人了解自己與人互動時的角色,探討不同行為的選擇,深究潛意識的動機,猜測別人的動機,並尋找相同的模式,也就是病人以往在類似處境中建立的模式。這種行之已久的方法有其限制,不但容易流於理智上的探討,而且幾乎都只是根據病人單方面提供的不正確資料。

此時此地提供了更佳的處理方式,在此時此地尋找相當於生活中不良互動的事情,一旦確立這一點,就可以得到更準確而直接的治療。以下舉幾個例子:

永遠不滿的凱斯

凱斯是位接受長期治療的病人,本身也是心理治療師,他談到與已成年的兒子間火爆的互動。他的兒子頭一遭安排全家一年一度的釣魚和露營之旅,凱斯雖然高興兒子已經成年,自己可以放下肩頭重擔,卻無法鬆手不管,每當他無視兒子的計劃,想堅持提早幾天或改變地點時,兒子就會大發脾氣,認為父親干擾、支配他。凱斯極為震驚,完全認定自己已經永遠失去兒子的敬愛了。

在這種情形下,我的任務是什麼呢?有個遠程的任務是要探討凱斯無法放下控制的問題,以後會再回來看著一點。

較近程的任務是提供立即的安慰,幫助凱斯穩定下來。我試圖幫助凱斯了解這個困境只是短暫的插曲,並不影響他與兒子之間一生的關愛。我認為自己還不能深入分析凱斯和兒子之間的事,因為我沒見過他兒子,只能推測他真正的感受是什麼。我覺得最好在此時此地找出相當於這件事的情境,然後加以處理。

可是,有什麼此時此地的情境呢。這就需要靈敏的耳朵了。我前一陣子轉介一位病人給凱斯,幾次會談後,病人就中斷治療,凱斯因為可能流失這個病人而覺得非常焦慮,煩惱了好一陣子後,才在上次會談向我「告罪」。凱斯相信我會嚴厲的責問他,永遠不原諒他的失敗,再也不轉介病人給他。請注意這兩件事的相關象徵——在兩件事中凱斯都假定單一的行為會使某個他重視的人永遠認為他有瑕疵。

我選擇處理此時此地的事件,因為它較直接而準確。我是凱斯擔心的對象,我可以評估自己的感受,不像他兒子的感受只能用猜測的。我說他完全誤解了我,我並不懷疑他的敏感度和同情心,也確知他的臨床表現非常優異,如果我忽視長久以來對他的了解,只以一次事件來評斷他的話,未免太不可思議了,並告訴他,我以後還是會把病人轉介給他。

在最後的分析中,我確信「此時此地」的治療功效遠勝於探究「彼時彼地」他與兒子的危機,他將會牢記與我的相會。如果是在理智上分析他與兒子的事件,相信他很快就會忘記了。

行為粗魯的艾莉絲

艾莉絲是位六十歲的寡婦,急著再找一位丈夫,抱怨一連串與男人的失敗關係,對方總是不加解釋就離開她。在第三個月的會談中,她和剛交往的男友墨利斯坐船旅遊,他表示不喜歡她的某些行為,比如討價還價,厚著臉皮擠到人群前面,搶佔旅遊巴士的好位子。旅行結束,墨利斯就消失了,連電話也不回。

與其開始分析她與墨利斯的關係,還不如轉向艾莉絲與我的關係。我心知肚明,自己也想離開她,曾經愉快地幻想她決定結束治療。即使她無禮地要求降低治療費用,也達到了目的,卻還一直告訴我不該向她收這麼高的費用,她總是要拿費用大做文章——快結束時提出緊急的問題,以佔用更多時間,或是給我一些東西讀,比如夢的記錄,關於寡居的文章,雜誌上的治療文章或是關於佛洛依德信念的謬誤,並特彆強調要我「用自己的時間讀」。

整體說來,她不會體諒人,就像她與墨利斯的關係一樣,她在我們的關係中也顯得很粗魯。我知道這些此時此地的事實是需要處理的,所以溫和地探索她是怎麼把她和我的關係搞壞的,幾個月後,有位老先生驚訝地接到她的道歉電話。

吞下憤怒的艾伯特

艾伯特要坐一個小時以上的公車才能到達我的辦公室,在他覺得被利用時,常常有恐慌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充滿憤怒,卻不知道如何發泄。

有一次會談,他談到和女友令人沮喪的衝突,在他眼中,女友顯然是在愚弄他,他卻不敢與她對質。對我來說,這已是老調重彈,我們已經在許多次會談中花了很多時間討論相同的狀況,我老是覺得幫不上忙。

我能感覺到他在會談時的挫折感:他暗示曾和許多朋友談過這件事,他們的說法都和我差不多,而最後都勸他對女友把話說開來,或是和她斷絕關係。我試著幫他把話說出來:「艾伯特,我想猜猜你在這次會談中的體驗。你做了一個小時的車子來看我,還付我不少錢,可是我們卻好像在各說各話,你覺得我對你沒什麼幫助,甚至覺被我剝削,對我感到生氣。」

他微微一笑,承認我的評估非常正確,我說的很接近。我請他用自己的話重複一次,他不安地說完。我回答知道自己沒有幫到他,覺得不太舒服,可是我很喜歡他直接說出來,彼此率直一點,總比間接傳達看法要好。這段對話對艾伯特確實有用,他對我的感覺就像他對女友的感覺一樣,表達出來卻沒有悲慘的結果,這個經驗對他有很大的啟發。

*以上內容摘自《生命的禮物-給心理治療師的85則備忘錄》書中P94-95,P101-106。

語禾後話

雖然內容是寫給新手諮詢師的備忘錄,「此時此地」 諮詢技術也是在教諮詢師如何在諮詢中運用,但大家不妨在生活中發揮創意自行運用,比如可以將自己在生活中常常會遇到的糾結用日記的方式寫下來,然後自己扮演諮詢師,用此時此地的技術反饋,說不定會有很棒的發現喔!這也是我自己以前練習的方法,分享給大家。我相信,只要懂得一些方法,自己會是自己最好的治療師。

蕭語禾

1972生於台灣,資深心理諮詢師、催眠師,心靈深刻的探索者。 因為童年失怙與母親帶著她錄自殺遺言的經歷,她曾長期被禁錮在抑鬱深淵,蝕心卻又屢闖無門的夢魘,帶著她歷經算命、哲學、宗教等,卻都無法逃脫,一次自殺未遂,她發願要找到美好活著的方法。她從心理學入口,到內觀禪修,深入意識深處,找回」自己」,再一層層脫下」自我」外衣,終於,她」看見」了」生命」,清晰生命的每個階段都是在領路,帶領我們安住」生命」之中,於是她整理所學與領悟,分享」生命心法」,陪伴大家一起活出生命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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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語禾的生命花園編輯整理。

圖: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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