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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藝術 | 姜俊:談談我們藝術圈中的「盲點」

「盲點」

近日,展覽「盲點」於閬風藝術開幕,本次展覽由青年藝術家張翀策劃,並由姜俊作為學術支持,共邀請到15位藝術家參展。其中有策展人兼藝術家李振華、當代水墨的前輩何賽邦、旅日藝術家兼策展人李政鍾、上海藝術家高入雲、北京藝術家黃藍、四川藝術家李淳,旅美藝術家沈凌昊,及其他八位如崔凱、高郁韜、谷優、李珂、邵巍、孫月及楊迪包括策展人張翀自身均有旅德經歷。
「鳳凰藝術」
特約撰稿人,以及展覽的學術支持姜俊對本次展覽的回顧和延伸性探討。
策展人張翀是我在德國留學時就認識的朋友,他在波恩,我在明斯特,都處於北威州,來往也相對頻繁。當他第一次和我聊這個展覽的時候,給我看所有安排好的藝術家,以及相關作品時,我就懷疑他是否真的需要一個學術主持。說實話,「盲點」是一個在當代藝術中的「萬精油」,更像一個雙年展的題目,任何作品都可以被輕易地統攝在裡面。因為在當代藝術中的所有作品理論上都在聲稱它的獨特性,它正在發現那個被大眾所忽視的面向,被大眾所遺忘的角落。問題在於到底這些藝術家的作品和角度有多麼獨特呢?是否真的構成了我們所謂的盲點呢?我們作為策展人、學術支持和畫廊又可以幫助公眾如何發現、挖掘他們作品的獨特性呢?
本文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主要談談本次展覽和藝術家們,第二部分則從開幕後的研討會生髮出來,主要圍繞中國年輕藝術家的境況展開,提一個我個人認為的、被大家長期忽視的「盲點」——當代藝術體制構建。

1.談談展覽和藝術家們

本次展出的多數作品為特製品,有的甚至是第一次展出。通過15位風格、關注方向各不相同的藝術家,展覽呈現出了15種觀看世界的角度和探討問題的方式,即15種「視域的死角」。


▲ 展覽現場
其中李振華的作品《禮物》——一百張印在威化紙上的關於荒島的詩,於開幕現場向觀眾發放。觀眾可以將其吃掉,並吃掉了這一關於荒島的觀念。「一個人在荒島」是他的一個長期項目,從一年前在錦溪幾點當代藝術中心駐留開始,與一個朋友相關,也與在錦溪的獨處相關。他的每一首荒島詩都會發布在朋友圈。這次被吃掉的詩歌如下:
2019年5月7日
一個人在荒島
有執念有幻想
本來輕鬆可愛
時間是安慰劑
昨天出門跌落
摔得七葷八素
在洞里的生活
是第八天夜裡
他開始和她們
講故事跳跳舞
小蟹企鵝來救
朋友消失無蹤
從洞里離開時
沒有了愛麗絲
兔子依舊無蹤
他說謝謝你們
讓我從那離開
我有新的故事
那天見到兔子
他是一個紳士
我們喝了一杯
我醒來在海里
有巨大的眼睛
突然一眨不見
是夜空是深海


▲ 《禮物》李振華 2019 威化,可食用顏料,木框 43.5x32 cm

▲ 李振華的詩列印在可食用威化紙上,於開幕式對觀眾限量發放 由謝佳妮拍攝
何賽邦的《面對一張白紙,我們能看見什麼?》源自於名為《看見》冊頁。它既不是根據實物與圖片創作的寫生作品,也不是憑記憶與想像默寫的插圖作品,而是通過視幻覺在一張白紙上看見物體然後用水墨形式如實記錄下來的視幻作品。這套冊頁探討的是一個與繪畫方法論有關的視覺問題:面對一張白紙,我們能看見什麼?
▲ 《面對一張白紙,我們能看見什麼? 》何賽邦 2009 紙本水墨 33x44 cm

▲ 何賽邦作品展出現場


李政鐘的作品《浸》是一個視頻裝置,電路板圍成了一個崎嶇的畫框,漂浮物的影像在中心反覆循環。他針對當下科技加速度的日常生活提出了一系列的問題:「現今生活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故事,信息,經濟一切的一切好像海洋一樣把我們包圍,我們是選擇打破這樣的寂靜看看周邊發生的結果,還是沉浸其中,靜靜享受?」
▲ 《浸》李政鍾 2019 綜合材料 80x100x10 cm


▲ 李政鍾作品局部
高入雲作品的名稱《07BC507018Y》由一組簡單的編碼組成。作品由幾個機械結構帶動七組線條運動往複,一種無限趨近於零的運動狀態。由於他的基督教信仰也使得他的作品帶有了某種形而上學的宗教性意味。
▲ 《07BC507018Y》高入雲 2018 電機,不鏽鋼,亞克力 70x50x8.5 cm
▲ 高入雲作品 07BC507018Y 局部
黃藍的作品《分手的時候喝牛奶》點出了其主旨「分手」和「牛奶」。她認為:常常某個深刻或重要的事件最後存儲在大腦里,總會有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東西成為這段記憶的key。久而久之這個key會越來越深刻,喧賓奪主,以至於都覆蓋了原本那件重要的事情。這組作品就是在嘗試將記憶中這個事件中無關緊要的key儘可能具體的呈現出來:喝牛奶的畫像,在一個餐館或咖啡館內部裝飾的模型中的喝牛奶的畫像。想必「喝牛奶」大概就是那隱秘的「分手」的key吧!
▲ 《分手的時候喝牛奶》黃藍 2017 水彩, 模型玩具, 鐵 46x34;36x22x22 cm


▲ 黃藍作品細節
李淳的作品就是本次展覽的海報以及邀請函的設計,配套3D眼鏡,觀眾可以看到海報以及高郁韜燈箱作品的立體效果。他用他的作品包裹了整個展覽。

▲ 李淳作品海報與邀請函
沈凌昊這次展覽的作品「與星空的距離」希望通過光在感光材料上短暫的「留光現象」,模仿星空。在自然界中,我們看到的星光可能是星體在毀滅的瞬間發出的,這道最後的光茫穿越了幾百萬光年,在我們不經意仰望星空的瞬間被目光捕捉,但它最終也將消失在時間的塵埃中。這件作品將穿越時空的璀璨星光與我們在仰望星空時的心理圖景再現出來。感光材料接受紫光的照射,在黑暗中逐漸消失,這個過程就如同穿過百萬光年的星光。

▲ 《與星空的距離》沈凌昊 2019 燈光,夜光材料,纖維材料 尺寸可變 Photo Credit: 沈凌昊


崔凱的作品《盲點》運用了刺繡的傳統工藝,它認為人們認知事物的方式往往是主觀的,這造成了不僅僅是視覺的盲點,還有觀念的盲點。在當代藝術中對於刺繡的偏見如出一轍,藝術家希望探索那些被忽略的元素或材料,並探討其能帶來的更多可能性,以及藝術的多元化。

▲ 《盲點》崔凱 2019 蘇綉 Φ120 cm

▲ 《盲點》細節圖 崔凱 2019 蘇綉 Φ120 cm


高郁韜的作品《建築2.0_聖米尼亞託大殿#1》用3D眼鏡觀看可以呈現立體的效果。藝術家通過在掃描過程中移動原圖創造了一個扭曲的空間圖像。當掃描儀的光在二維世界與三維世界遊走時,他認為在時光穿梭的二維與三維的分野間,必藏有不可名狀的新世界。這如兩個相鄰彼岸,被一條深河隔斷,相比探索能可見的陸地世界,這條給予兩岸生機的深河更讓人有想去探究的衝動。

▲ 《建築2.0_聖米尼亞託大殿#1》高郁韜 2018 美術館級燈箱片 123.6x171.6 cm

谷優帶來兩幅藍色基調的作品《慶典雙聯畫1, 2》和《歡慶者》。作品是對一個中國民俗活動的記錄,通過翻印的技法,畫面開始發生形變,讓像素點得以流動,最後留下了一片不可辨識的抽象。她認為:

我的創作靈感和選題,是個人旨趣及經歷與現實生活的結合;因此,我的作品並不完全向所有人敞開。審美是可以趨同的,核心的思考卻不一定能共情;但誤解也是一種變形,偶爾帶來驚喜,正如故事的傳播一樣。希望作品裡的線索,如阿里阿德涅之線,引導觀者通往迷宮不同的出口,就像故事也擁有著不同的結局。

▲ 《歡慶者》谷優 2018 竹纖維紙張,全鋁板,鋁框 H88x118x1.7 cm

▲ 《慶典雙聯畫1, 2 》谷優 2018 竹纖維紙張,全鋁板,鋁框 H88x118x1.7 cm
李珂作品的所有的材料都是隨處可見的植物的葉片、種子、花蕊,米粒等。風乾之後它們的形態和顏色被固定在樹脂塊中,如同琥珀一般。在一定的拼接之下,它們被賦予了新的意義,被給予了新的故事性。藝術家希望通過她的作品建立一個虛擬、詩意的符號性世界。人們幾乎不需要調動智性細胞,只需湊近了,動用「觀看」這唯一的感官。作品在形態上雖然出奇得複雜,但其呈現的意義卻驚人得簡單,無非描繪三種現象:自然,夢境和閃念。
▲ 《魚卵》李珂 2018 樹脂,花蕊,花瓣,種子,珍珠,玻璃 30.7x31.5/31.5x32.3 cm


邵巍此次展覽中的作品《草》佔據了整一面牆,是對自然界事物,如草,海浪等等……的描述,並用畫面的組成和節奏等因素,暗示「人」在日常活動中的普遍行為規律。絕對的真實是不可感知的,人們生活在經過自己個人邏輯過濾後的現象之中。草的抽象畫作和背後的草型壁紙,以及在急促呼吸聲中的海浪的抽象視屏、隱隱地散發著情色的意味。

▲ 《草》邵巍 2019 塑料顆粒,鏡子 162x101x6 cm

▲ 邵巍作品細節


孫月的作品《逝》將做成枯萎狀的陶瓷模擬花和鮮花置放在一起,開幕時,它們的區分一目了然,但隨著時間二者得以最後在形象上慢慢達成統一。

孫月 2019 瓷,鮮花 尺寸各異

▲ 孫月作品細節


楊迪影像作品的題目《Holzweg》有兩個意思:林中路和歧路。它是對於馬格利特的名畫《Le Blanc Seing》(空白簽名)的戲仿。從2015年就讀於杜塞多夫藝術學院以來,楊迪的創作重點從電影短片轉向更寬泛的「時間媒介藝術」。作品的主題通常從文學,繪畫,電影中展開。體現某個「對象」在時間的作用下產生的變化。

▲ 楊迪作品


▲ 瑪格利特作品
最後是策展人兼藝術家張翀的作品《玫瑰》和《「Then I turn to the right, setting my mind upon the other pole, and saw four starts not seen before except by the first people.」》(然後我向右轉,將我的心神灌注在另一極,我看到了曾經的人看到過的那四顆星。)。「玫瑰」是一件探討我們能看到什麼的作品。人類通過搜集碎片化的信息去嘗試拼湊出完整的世界圖像來認知這個世界。但有時候認知到的也可能只是片面的。如果我們不知道玫瑰長什麼樣的時候,是否能夠通過這些碎片化的訊息得到玫瑰的真實圖像呢?

▲ 《玫瑰》張翀 2019 顯微鏡切片 3.6x24.3x11 cm

▲ 張翀顯微鏡切片作品局部


作品「Then I turn to the right, setting my mind upon the other pole, and saw four starts not seen before except by the first people.」的題目源自於但丁神曲里煉獄篇第一歌中的一句話。14世紀航海家鄭和七下西洋時,曾用南十字星來導航。

▲ 《Then I turn to the right, setting my mind upon the other pole, and saw four stars not seen before except by the first people.》張翀 2019 書,閃鋅礦,顏料粉,樹脂 33.5x44.8x6.5 cm

▲ 張翀作品局部


在古希臘托勒玫時代,地中海地區原是可以看到它的,被看作是半人馬的腳。由於歲差,到了現代,這一部分星空已經移向南方,在北半球大部分地區再也不能看到。」The First People」就是指最初的基督徒,因為在基督時代的耶路撒冷恰恰能看見南十字星,而現在的耶路撒冷已經看不到了。但丁清楚地意識到歲差的影響,也在神曲中表述了出來。所以藝術家把南十字星用閃鋅礦拼貼出來,嵌進星圖裡。但這個南十字星只有在特殊的光照下才能看到。

2.談談當代年輕藝術家的境遇和系統性的缺失

綜上所述,本次展覽的每一件作品都有著自己的故事和洞天,值得有心的觀眾細細玩味。雖然這一展覽中也有如同何賽邦這樣的老藝術家,以及李振華這樣介於策展人和藝術家之間的斜杠人士,但大多數的藝術家都是80後或接近90,並且都擁有一定的海外經歷,特別是以德國居多。這無疑也是策展人張翀的朋友圈,因此就這一問題展開一下小小的議論也大概是我這個不合格的學術支持的工作吧。
80或90年代的藝術家和他們的父母輩或兄姊輩藝術家相比更為個體主義,作品的方向也更為多元,他們普遍對於宏大敘述興趣缺失。在作品的製作上面也遠遠優於前輩們,有非常強烈的產品意識,形式感也更為酷炫,但他們的事業命運無法和前輩們相提並論。


▲ 展覽現場
上一輩的藝術家們從20世紀90年代到21世紀初經歷了一個西方對中國當代藝術的扶植期,如今在國際上對於中國藝術家的關注已經成為過去,非洲和印度才是下一波熱點。在西方強大的當代藝術工業的賦能下,當時的中國出現了一批批當代藝術的巨星,享受著無與倫比的經濟和名聲的成功。但如今西方不在了,他們的興趣點也早已轉移,而中國自己也尚未發展出可觀的當代藝術工業體系。美術館、雙年展、畫廊、拍賣行、大學、藝術學院、藝術雜誌、批評系統……都尚未形成有效的整合,無法創造一個有穩定意義和價值的生產系統,也就是說沒有一個中國的藝術機構擁有藝術的話語權和定價權。前輩們畢竟成功過了,但年輕的藝術家們的事業才剛剛開始,他們也需要各種賦能。在一個沒有穩固底盤的遊戲內,每個人都如同浮萍。


▲ 展覽現場
當代藝術場域貌似是藝術家個人的中心舞台,但其實是一個協作的工業機制。如我們在「盲點」展覽中所見,藝術家生產的當代藝術作品自然包含了自己獨特的視角,但它們的意義需要策展人、畫廊、美術館等展示機製作為中介傳達給大眾;作品也需要藝術批評家、藝術史家、藝術雜誌梳理、文獻化,使得作品的意義被固定下來;那樣才構成了收藏家的欣賞、購買和收藏。沒有這些後台系統的有效參與和運作,舞台也就不再是舞台,聚光燈也不會打在藝術家身上,藝術作品的意義也將陷於封閉。當代藝術工業的實質就是對於美學價值系統的構建,它是一個意義生產、分發和評估的平台。這一機制最早起源於西方19世紀中葉,從印象派一直演化到今天,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從它上世紀80年代開始進入中國也已經有40年了,我們也是時候需要慢慢理解、研究和學習這一套工業體系的玩法了。


▲ 展覽現場
這同樣曾經發生在中國影視、音樂娛樂圈中: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好萊塢大片長期碾壓本土電影,港澳台的明星一直獨霸各大國產片銀幕。相反本土的明星由於缺乏相應工業體系的支持一直要等到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才開始崛起。這一漫長的過程也正是相關行業學習歐美、日韓、或港台的必經之路——行業的工業化和專業化。這一故事在中國影視、音樂娛樂圈中仍然在繼續,同時如今也發生在當代藝術圈之中,我們無疑需要在平台和系統搭建上主動的學習西方,如同我們在電影工業上亦步亦趨地學習好萊塢,在娛樂工業上學習日韓和港台那樣。


▲ 展覽現場
對於我來說,在今天與其說關注每個個體藝術家,不如更應該聊一聊那些如何使得他們得以穩步前行的機制構建的問題。當這個工業系統尚無構建起來的時候,年輕藝術家生產的藝術,哪怕多麼有趣和天才,也無法轉化為可靠的意義,被公眾認知。當藝術的宗教信仰無法獲得它的信眾,那也就無法創造藏家的追隨,整個藝術生意獲得限制,從而導致年輕藝術家的事業發展受阻,以至於使得大量的人才離開這一行業。說實話中國一流的年輕人才們應該不會留在當下這樣的藝術圈內,他們必定去那些配得上他們才能的領域,或能夠提供更大回報的行業。和西方當代藝術圈的精英相比,我們的同行們普遍缺乏基本的問題意識,更無批判性,留在中國當代藝術圈中的大多數是沉溺於個體小趣味的藝術家們,他們大部分作品只是為了迎合了這個被動的、熱衷於裝飾風格的消費社會……
因此只有大家努力建立一個穩定而堅固的當代藝術協作機制才能使得更多的資源和人才流向這個領域,才能使得我們期待未來振奮人心、更有創造力的藝術作品。這大概就是那個被我們長期忽視的「盲點」吧!

展覽信息

盲點 Blind Spot


展覽時間:2019.10.26 - 2020.1.18
策展人:張翀
學術支持:姜俊
參展藝術家:崔凱 高入雲 高郁韜 谷優 黃藍 何賽邦 李淳 李珂 李振華 李政鍾 沈凌昊 邵巍 孫月 楊迪 張翀

關於作者

▲ 藝術家,藝術評論家姜俊

姜俊,就職於上海視覺藝術學院。畢業於明斯特藝術學院(Kunstakademie Münster),獲得Prof. Aernout Mik的大師生稱號。上海公共藝術協同創新中心(PACC)理論工作室研究員,國際公共藝術協會(IPA)研究員。2019年在中國美術學院獲得藝術學博士學位。生活工作於杭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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