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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歲馮小剛:中年人也配談愛情

「現在的觀眾,包括我自己,都需要看一些美好、單純、善良一點兒的東西,這個還是挺重要的」。和我們一起看完《只有芸知道》後,馮小剛感慨地說道。暌違兩年,馮小剛帶著黃軒、楊采鈺、徐帆等人,再次殺回賀歲檔。

但不同於從前,過了60歲的馮小剛平靜柔和了許多,被問到對電影的期望時,他也只說:「男觀眾能想到,以後得多在意媳婦一點;不相信愛情的人,看完也覺得愛情挺美好,那就夠了。」

一、趴在骨灰盒上的貓 想看鯨魚的遺願

馮小剛這一次帶給我們的,是顆愛情文藝的催淚彈。 《只有芸知道》是一個不害怕劇透的故事,結局早在開篇就寫好。 它簡單得透明,主要角色只有5個——4個人與1條狗。 黃軒飾演的隋東風(Simon)和楊采鈺飾演的羅芸(Jennifer)是旅居紐西蘭奧克蘭的華人,在異國他鄉相知相遇,過著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他們深愛著彼此,可世事無常,在相守15年後,羅芸離世。 經歷了喪妻之痛的隋東風決定,替妻子完成生前未了的心愿,帶著她的骨灰去看鯨魚。

從《集結號》開始,馮小剛就一直在嘗試不同類型的電影:《一九四二》《我不是潘金蓮》《芳華》……比起一直躺在舒適圈的導演來說,他是勇敢且任性的。

彷彿還是毛頭小伙的時候,想要什麼東西,就要費勁一切心思去得到它。正是靠著這種「我想拍就拍「的信念,他才走到了今天。

《只有芸知道》,同樣如此。

為什麼會選擇這個題材呢?馮小剛給到我們的原因很簡單——「故事感動了我」。這份感動的背後,是真實的力量。

隋東風原型叫張述,是馮小剛在文工團的戰友兼室友,後來一起拍電影的工作夥伴。

張述和太太羅洋相識的那天,馮小剛也在旁邊。打那兒之後四十餘年,他成為了這段愛情的完整見證者——羅洋從小身體就不好,總是暈倒,兜里常年揣著巧克力,這些作為老朋友的馮小剛都知道。

2003年,張述和羅洋從生活了十幾年的加拿大,回到國內。第二年,羅洋就被查出患有骨癌,在北京三院動了個手術,換了個人工膝蓋。

打那兒之後,她走路就不太利索了。羅洋想著,趁自己現在尚且不用坐輪椅,把想做的事都做了:去聖城耶路撒冷、去看一次鯨魚、見識一下真正的狼長什麼樣…

於是,往後的十年里,丈夫張述就陪著她,一個一個的心愿去完成。

2015年拍攝《芳華》期間,張述突然有天接到一通電話——妻子羅洋重病進了醫院。醫生告訴他,羅洋得了一種心臟的怪病。通俗點說,就是心臟上長了個瘤子,隨著瘤子越來越大,心臟將會被越壓越扁,最後變成像張紙一樣薄。

做手術的話,只有30%的幾率存活,一旦失敗,病人要麼在全麻中安然逝去;要麼醫生打一針,醒過來,能說幾天話,但心臟會慢慢不工作,直到血液不流通了,病人將會越來越痛苦,最後慢慢憋死。

「我已經偷活了這麼久,所以這次手術如果失敗了,千萬別救我」,羅洋在做手術前,拉著張述的手,千叮嚀萬囑咐。

數小時後,她成為了那不幸的70%中的一員。

對馮小剛來說,老天不僅帶走了一位好友,更是帶走了一份真摯的愛情。

張述是自己文工團時期的室友,那是馮小剛最常懷念起的年代。小夥子白衫飄飄、姑娘們笑靨如花,感情單純且炙熱。

張述和羅洋那會兒的恩愛模樣,讓當時的馮小剛,更加渴望愛情。

時過境遷,馮小剛的戰友們大多成家,按他自己說的,「4/5的人都離婚了,但是張述和他老婆確實這麼多年了,兩人一直都特別好。"

在聊天中,張述也會偶爾提起羅洋,不僅僅是追憶,還會聊現在。

他告訴我們,他在加拿大的生活,打打球,聽聽音樂,時不時回國看看;

他告訴我們,他和羅洋養的貓,會在羅洋的骨灰盒上趴著不動。

他還告訴我們,直到現在,他還把羅洋那屋裡的擺設,原封不動地保留著,「我只要一打開那屋的門,貓就蹭一下就跑進去,在枕頭上打滾。」

這,大概是羅洋的氣味還留在枕頭上面。

人們說,只要一個人還活在其他人的心裡,那麼TA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張述和戰友們提起這些,總有人會跟著難過偷偷抹淚。但這種難過不是讓人心裡涼,而是有股熱乎勁兒在胸膛流動。

馮小剛便暗自決定,要將這段愛情拍出來,放到大銀幕上,讓這股「熱乎勁」也溫暖溫暖觀眾,讓大家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從一而終、不離不棄的愛情。

二、一幀一幀地死磕 和大自然搶時間

「腦袋上只留了一根天線,就舒服了」

說干就干。

馮小剛先是找到了《唐山大地震》的作者,同時正好是張述鄰居的編劇張翎,力求最大程度還原張述羅洋的故事。

而最重要的主角人選問題,馮小剛想找一個有點疏離感的女孩來扮演羅洋,於是楊采鈺來了。

張述後來給我們看過羅洋年輕時的照片,楊采鈺和她是神似的,尤其是歪頭嫣然一笑的時候,眼睛裡的神韻如出一轍。

在電影里,羅洋的名字被改為了羅芸,而對應著「風雲際會」的含義,張述的名字變成了隋東風。

而隋東風的人選,馮小剛想到了黃軒,因為導演想要一個「起碼從面相上,讓觀眾覺得他是一個可依賴、有安全感的人,一看就是個能相濡以沫一輩子的好老公」。

在電話里,馮小剛把張述羅洋的故事講給黃軒聽,黃軒聽完非常感動。二話不說,只帶著一個助理,提前15天就跑去了拍攝地紐西蘭。

到了紐西蘭,黃軒學開右座的車、學炒菜、學吹長笛,每天四點起床化3小時的老年妝,一天的時間被塞得滿滿當當。

就連每周一天的休息時間,他也選擇繼續讓自己沉下來,所以能看到他一個人跑到街邊公園裡,伴著陽光清風,捧著本書,細細閱讀。

這份專註,正是馮小剛需要的。

他始終覺得,想要成為所謂的某個領域的專家,專註是必不可少的。拿他自己來說,在紐西蘭的日子裡,他的腦子裡只有這部電影——

「在公司待著不拍戲的時候,那腦袋上像是有15根天線似的全都伸出去了;一拍戲啊所有天線全給縮了」,馮小剛用食指,指了指頭,「只留一根天線,就是在劇本、在戲裡,就舒服了。」

我們去探班的時候,是紐西蘭的深秋,那天的天氣不太好,偶有陣雨。

下雨的時候,馮小剛被迫讓演員們休息,他則和化妝師討論起了黃軒的妝容問題。

過一會兒,又跑去琢磨台詞,一字一句仔細聽著,思索著這段台詞在哪兒拍,如何取景最適合,最後才選定在大樹下不遠處的一塊空地;

選好了景,他又開始模擬演員坐下的動作,想著是定格直接坐下比較好,還是走著坐下一氣呵成比較好,試驗之後才敲定了後者。

只一個微小動作的改變,瞬間讓畫面更充滿動態感。

等到雨停了,可以拍了。

馮小剛就立刻正坐在監視器前,抽著煙、皺著眉,盯著屏幕,隨手拿起無線電指揮著。

光是一場停車的戲就拍了四條,原因是他近乎偏執地追求——車停,鏡頭就必須停。

車停了,鏡頭還多帶了那麼一點兒,那就是瑕疵,就得重拍;車開走的時候,鏡頭要跟著它移動,而不是搖過去。「那樣的鏡頭看起來就不值錢,不像是電影」,他看著監視器的畫面,告訴其他人這樣「偏執」的緣由。

緊接著,他又「挑剔」起了剪輯的問題,「商業片節奏要快,人下車,馬上切了,轉下一場。」

用一幀一幀地死磕來形容馮小剛的認真,一點兒不為過。

從早上7點開拍,到晚上收工,馮小剛持續處於這種狀態中。

從片場回到暫住的地方,他也沒想著出去溜達溜達。

打包飯菜回房間,他就關在那屋裡,看著剛拍的片子,邊吃邊琢磨著,這裡是不是該剪剪,那裡的配樂有沒有問題,「一段音樂我一挑能挑一晚上,就為一個劇本出的幾聲。比如小狗得病時嗚嗚的動靜,弄不對,情緒鋪墊的效果就會打折扣。」

有時候,挑到後半夜1點多,徐帆催他:「哥,你睡覺吧,明兒早晨7點得起」,馮小剛這才去床上躺著,可倒下頭,半天還是睡不著。大腦還在飛速運轉,全是琢磨明天的戲,那鏡頭怎麼分,琢磨一會兒,才暈暈乎乎地睡著了。

睡了不到5個小時,又到了第二天開拍的時間,周而復始。

三、從未停止成長 不變的是孩子氣

馮小剛將拍攝《只有芸知道》的過程稱為度假:「有很好看的風景,拍的時候也很安靜,裡邊的事也都是相親相愛的事」。

不自覺地,整個人變得平靜了許多。

電影里,有一幕是男女主角從奧克蘭搬到鄉下,理由很簡單:「我們厭倦了大城市的生活,所以搬來鄉下住。」

這句話正好映射著馮小剛的心境,都市的誘惑太多、節奏太快、信息傳遞太頻繁,似乎每個人都被扼住咽喉,喘不來氣——

「我現在都不愛打開手機看新聞了,看不見好事。今天橋塌了、明天爆炸了,全是糟心事。」

「現在覺得和平、美好一點的事,有麻藥的作用」,馮小剛和我們說道。

所以,與其說他成就了《只有芸知道》,不如說《只有芸知道》治癒了他。

在和我們的閑聊中,馮小剛談到了不少和這部電影無關的東西。

他聊傑昆·菲尼克斯的《小丑》,撥動了他的心弦。

他坦言自己喜歡伊斯特伍德拍的、湯姆·漢克斯演的那種故事片,「我父母喜歡看戲曲,到下一代他們就喜歡看漫威電影。可能人類就是這樣的,一個趨勢。」

談到李安導演的120幀的技術,他說:「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的風格,我一定是學不來李安的技術的」,就像如果他非要把自己的電影受眾,定位在18歲以下,「我連孩子們說什麼都聽不懂。」

在他眼裡,40歲以上有婚姻的人,或者仍對愛情有嚮往的人,看《只有芸知道》會更有感觸。

每一件事,他都是抱著和平和客觀的態度來討論。渾不吝的戾氣褪去,身為名導的睿智就體現出來了。

這樣的馮小剛是陌生的,卻又是讓人感到舒服的。 如果說,還有哪一點沒有改變的話,那大概就是他身上的孩子氣了。

「我沒法去猜電影節到底喜歡不喜歡,電影節怎麼會喜歡一愛情電影?我不管了,我就把這拍完了!」

所以他拍了,一切發生得就是這麼理所當然。或許,用阿瑟·克拉克的墓志銘上的一句話,來形容現在的馮小剛最貼切——「我從未長大,但我從未停止過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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