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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擔任縣尉,這首詩首聯就氣勢非凡,全篇更是豪氣流貫

黃庭堅的父親去世較早,他從小依附舅父李公澤。李氏是當時江西永修地區的望族,舅父也頗有文名,黃庭堅對舅父的養育和教誨之恩終生銘記。

黃庭堅早年在家鄉徜徉在林泉、流連于山水,培育了醉心自然的隱逸之趣,甚至有些任性豪放,同時也形成了孤高傲世的性格,所以他的詩詞也經常流露出這種傾向。下面介紹的是黃庭堅擔任縣尉,這首詩首聯就氣勢非凡,全篇更是豪氣流貫。

答龍門潘秀才見寄

宋代:黃庭堅

男兒四十未全老,便入林泉真自豪。

明月清風非俗物,輕裘肥馬謝兒曹。

山中是處有黃菊,洛下誰家無白醪。

相得秋來常日醉,伊川清淺石樓高。

黃庭堅考中進士後,曾經有一段時間擔任汝州葉縣的縣尉。雖然官職卑微,他卻在那裡增長了很多見識,也結交了許多新朋友。當時有一位姓潘的秀才於壯年時即優遊林泉,自有拔出流俗的氣度。黃庭堅很欽佩他有陶淵明的豁達情懷,於是在與其詩書往來時贈詩一首。

龍門,即伊闕,在洛陽之南,伊水由此北流,東西有龍門山與香山對峙,如門闕然,故云。首聯起筆就氣勢不凡,籠罩全篇,「男兒四十未全老,便入林泉真自豪。」詩人誇獎正值中年的秀才,作者也通過對潘秀才的稱頌,表達對超凡脫俗的人生境界的嚮往。

接下來具體表達詩人對隱逸生活的理解和感悟,「明月清風非俗物,輕裘肥馬謝兒曹。」 明月清風非凡夫俗子所能欣賞,《南史·謝遮傳》如此描寫,「入吾室者,但有清風;對吾飲者,唯當明月。」 歐陽修也說過,「清風明月兩閑人」。

輕裘肥馬,穿著輕暖的皮襖,騎著肥壯的好馬,主要形容生活闊綽。爾曹,你們這些人,含有輕視的意思。詩人讚美秀才不慕浮名虛利,卻偏愛清風明月的高雅。這一聯通過朋友的取捨對比,表明其鮮明的態度,更顯得激情豪邁。

頸聯轉而抒寫葉縣的民風,「山中是處有黃菊,洛下誰家無白醪。」洛陽盛產美酒,秋天的山中到處都是金菊,人們賞菊飲醪,頗具陶淵明的風度神韻。是處,就是到處;白醪,是一種糯米酒名。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潘秀才的生活方式代表著一類人的選擇,古代中個秀才也不容易,可是他正值壯年時卻心繫山林,正讓詩人羨慕不已。

尾聯宕開一筆,「相得秋來常日醉,伊川清淺石樓高。」詩人推想秀才秋日醉酒,徜徉於伊川、石樓之間,以景物渲染其胸襟情趣,韻致悠遠。伊川,即伊水;石樓,龍門香山寺中的一處建築,為詩人登臨吟詠之地。武則天常會群臣於此,有過著名的賦詩奪錦的故事。

縱觀黃庭堅的這首七律,首聯起筆兀傲,一氣湧出,令人驚羨不已。頷聯承接,卻顯得頓挫,也是全詩最精彩之處。頸聯略顯空泛,卻是詩人真情流露。最後展開聯想,也表達出詩人對隱逸生活的強烈嚮往。不過詩人身在紅塵,無法隨心所欲,只好用幾句詩行,抒發自己的一份情懷,可是連黃庭堅自己也沒有想到,直到他離世,也沒有實現歸隱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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