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連燒4個月！澳洲超級大火背後的生態隱憂
來源： 科普中央廚房 科學加
撰文/張田勘（專欄作者）
編輯/吉菁菁 新媒體編輯/房永珍
澳洲大火不只是澳洲的災難，也是世界的災難。氣候變化加劇了這場大火的災難程度時，反過來這場大火也加劇了氣候變暖，形成循環。
（圖片來源：vox.com）
澳大利亞東南地區野火（包括林火、山火）從2019年9月開始肆虐，蔓延全國，至今還未消停。迄今新南威爾士州和維多利亞州被林火毀掉的面積已經超過600萬公頃，大片自然生態、基礎設施，以及民宅等遭受破壞，大火已造成24人喪生。
在受災影響最嚴重的新南威爾士州，火災已經燒毀了近500萬公頃的土地，摧毀了1300多所房屋，數千人被迫離開居住地。當地時間1月6日，新南威爾士州仍有大約130處正在燃燒的林火。
澳洲延綿不斷的林火是天意，還是人為？在原因還未調查清楚之前，目前的現狀只能說，兩者有疊加，或者互為因果。
澳大利亞原本就是一個每年有周期性野火的國家，而且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幾萬年的土著居民也早就知道火災管理的重要性及其對生態系統健康的貢獻，並在實踐中積累了治理和引導野火，加強野火管理的經驗，也知道大火在土地再生中的重要性。
但是，此次跨年度的野火還是在全澳範圍內越燒越猛，火勢兇猛和規模被描述為「史無前例」。無論是媒體、專業人員還是政府部門，對目前的野火的原因都能確認，有多種可能，如不小心丟棄的香煙，或是雷擊，也不排除縱火。但是，氣候變化加劇了這場林火。
澳大利亞在2019年經歷了有記錄以來最熱的一年，比平均水平高出1.5攝氏度。2019年12月17日是澳大利亞有史以來最熱的一天。全國平均氣溫高達40.9攝氏度，打破2013年1月7日創下的40.3攝氏度的紀錄。
（圖片來源：BBC）
缺少雨水、乾旱、土壤濕度低等，都有助於小火的規模不斷擴大。澳大利亞近幾個月來經歷高溫和狂風，使得剛開始較小的野火變成了巨大的「地獄級」野火，也使得野火季節比往年更長。
而且，2019年的氣候變化也為這場撲不滅的野火提供了更多條件。一個有別於前幾年的條件是，一種名為「印度洋偶極子（IOD）」的異常現象。偶極子是一種類似於厄爾尼諾現象的氣候現象。英國雷丁大學季風系統講師安德魯·特納（Andrew Turner）博士認為，印度洋偶極子事件發生時，降雨傾向於隨溫暖的水域移動，因此東非國家的降雨量會比平常多。另一方面，在印度洋東部——澳大利亞和東南亞海面溫度將低於正常溫度，該地區的降雨量將減少，變得更為乾燥。
2019年，偶極子是60年來最強的，意味著印度洋西部地區的海水溫度升高，而東部則相反。因此，2019年東部非洲的降雨和洪水高於平均水平，東南亞和澳大利亞的乾旱高於平均水平。因而樹木更為乾燥易燃，野火更容易擴大。在澳大利亞，破紀錄的春季溫度幫助引發和引發了全國各地的一系列森林大火。
雖然最終引起野火的原因需要事後調查提供，但這場大火與美國2019年秋節加利福尼亞州的野火極為相似。當時，加州境內野火總計17起，其中包含2起大型山火，北加州的天堂鎮被燒和南加州洛杉磯地區的蓋蒂大火（Getty Fire）便是其中著名的事件。
事後的調查表明，燒毀洛杉磯地區656英畝山林、造成居民大面積疏散的蓋蒂大火的源頭是一根樹枝。綜合燃燒模式調查、目擊者陳述和物證等證據，官方初步確定，火災初始地點位於洛杉磯蓋蒂區的一處高速公路。起火原因是一根樹枝落到了電線上，無人縱火或故意縱火。因此，洛杉磯市長埃里克·加希提（Eric Garcetti）在當地時間2019年10月29日的記者會上稱，這次大火是「天意（act of God）」。
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說是天意，人為因素並不能排除。一個明顯的事實是，美國由於人口壓力，越來越多的人進入靠近森林易燃的地方居住，在消防警戒線上建造房屋。同樣，由於缺少預算，2019年加州對清理砍伐森林樹木的議案沒有得到通過，使得超過1.3億棵枯樹沒有得到及時清理，這無疑在一次次山火爆發後加劇了災情。
澳大利亞的情況當然與美國不同，但更重要的是，氣候變暖和氣候異常加劇了此次澳洲大火。而且，此次大火的後果也為未來的再出現大火創造了條件，因為大火排放的溫室氣體會讓全球更熱，更易燃燒。
當澳大利亞大片土地燃燒時，林火將二氧化碳釋放到大氣中。即便這種氣體僅佔大氣中總氣體的較小比例，但其散熱極其巨大。初步統計，從2019年11月至今年初，短短几個月內，澳大利亞大火估計向空中釋放了3.5億噸二氧化碳。氣候專家認為，吸收大火釋放的二氧化碳可能需要一個世紀或更長時間。
當然，此次的澳洲大火也會對自然資源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從而加劇未來人們的生存壓力。澳大利亞的熊熊大火產生的煙塵已經擴散到整個海洋，甚至到達紐西蘭的弗朗茲·約瑟夫冰川。1月1日，弗朗茲·約瑟夫冰川的白雪皚皚山頂出現了焦糖棕色。
悉尼大學的生態學家估計，約有4.8億隻動物在大火中喪生，其中包括8000隻考拉。但是，這並非全部數量，只有在大火停止燃燒並且進行實地調查和評估之後，才會知道動物死亡的真實情況。此外，大火燒毀的植物和植被也在較長時間內難以恢復。
▲圖為一隻從大火中救出得到獸醫照顧的袋熊。據英國《每日電訊報》稱，火災中「最受傷」的動物就是考拉。據粗略估算，澳大利亞袋鼠島上約5萬隻考拉至少已經死亡過半，不少僥倖生還者也受到了嚴重灼傷。（Tracy Burgess/澳大利亞野生動物救援組織）
沒有誰是一座孤島。世界氣候影響澳洲，澳洲大火也會影響世界。而且澳洲大火不只是澳洲的災難，也是世界的災難。世界氣候變化在加劇了這場大火的災難程度之時，反過來這場大火又加劇了氣候變暖，互為因果。並且當澳洲的生物資源因這場大火損失慘重時，世界的自然資源也會受到損失。
保護環境，減少溫室氣體排放和污染，以及從人為的角度防止林火和山火是亟需要做的工作，如更新電器設備，打掃森林枯枝枯葉，從森林撤走民居等就是可以做的預防措施。做了這些人為的工作，也就會減少火災的「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