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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旦王室專挑高加索警衛?皇家車隊遭襲 60名鐵血硬漢拚死救駕

在今天的約旦王國境內,生活著祖居高加索山區的18萬切爾克斯人(後裔)。別看這個小民族占約旦總人口比例還不到2%,卻一直深受約旦王室的格外器重與信任,而由清一色切爾克斯保鏢組成的皇家衛隊,更是以令人驚嘆的忠誠和勇毅而被視作「約旦君主制的牢固基石之一」。

約旦境內切爾克斯人的先輩,是19世紀中後期因被沙俄霸佔故土,而陸續從高加索東部山區及黑海沿岸遷來的「戰爭難民」。史載,1817至1864年,包括切爾克斯人、車臣人在內的眾多高加索山地民族,頑強抵抗沙俄的蠶食、侵略近半個世紀之久。

但由於實力懸殊太大,高加索地區最終被沙俄鯨吞,大批不願效忠侵略者的當地少數民族,紛紛選擇逃往沙俄宿敵奧斯曼帝國。據不完全統計,奧斯曼帝國先後接納約50萬高加索難民,並將之安頓在保加利亞、安納托利亞半島(土耳其本土)和中東,其中也包括當時仍處於奧斯曼治下的約旦。

第一批切爾克斯人於1868年抵達約旦,他們陸續在新家園建起至少6個定居點(也是設防要塞)。雖然背井離鄉、顛沛流離,但這個小民族頑強保留下世代相傳的尚武基因。為效忠和報答奧斯曼帝國的救難之恩,切爾克斯人在約旦一度扮演「帝國代言人+殖民者」的角色,與貝都因土著部落打打殺殺足有40年。

1910年,風雨飄搖的奧斯曼帝國為了穩定阿拉伯半島的統治秩序,選拔切爾克斯人組成武裝巡邏隊,負責保護從敘利亞大馬士革至聖城麥地那的漢志鐵路(約旦段)。

也正是這一年,切爾克斯騎兵營在位於死海以東16公里的卡拉克,打垮了阿拉伯人和德魯茲人組成的起義軍。因為平叛迅速,不少切爾克斯官兵獲得提拔、晉陞。

但是,奧斯曼帝國的衰亡已無可挽回。一戰結束後,約旦於1923年成為英國委任統治下的半獨立王國,「聖裔」哈希姆家族的阿卜杜拉·伊本·海珊出任埃米爾(君主)。然而,當地貝都因部落對阿卜杜拉充滿敵意,在沙漠中追殺他。

關鍵時刻切爾克斯人挺身而出,不僅趕走了貝都因人,還派出40名騎兵護送阿卜杜拉安全抵達安曼(今約旦首都)。之後,由於貝都因酋長發動叛亂,切爾克斯人又緊急動員,在阿卜杜拉的住所周圍嚴密布防,連續打退貝都因人多次進攻,最終等到了土耳其政府派出的援兵並成功鎮壓叛亂。

被切爾克斯人一次又一次的忠勇救駕所感動,阿卜杜拉宣布給予前者多項特權,還下令從這個小民族選拔王室貼身保鏢,切爾克斯御林軍由此肇始,他們世代捍衛著約旦王室,至死不渝。

上世紀60至70年代,受幾次中東戰爭波及,多達80萬巴勒斯坦難民逃入約旦,以至於後來該國55%的居民系巴勒斯坦後裔(包括約旦王后拉尼婭)。也正因為如此,當時約旦境內活躍著形形色色的反美/反以武裝,其中實力最龐大的莫過於巴解組織。

前者將約旦當做襲擊以色列的「橋頭堡」,不僅把難民營變成了「國中之國」,還經常在安曼機場劫持國際航班,其種種劣跡嚴重損害了約旦的國際形象。

隨著與約旦政府的矛盾越來越大,1970年6月7日,巴解組織竟然策劃實施了針對約旦國王海珊的刺殺行動。

當天,約旦皇家車隊(包括多輛防彈車和60名切爾克斯警衛)從位於郊區的王宮駛往安曼市區,當途經巴勒斯坦人控制的10公里長路段時,車隊在一個十字路口突遭襲擊。巴武裝分子使用機槍和榴彈發射器猛烈開火,專車司機被殺,海珊國王只得跳下車,躲進路邊的溝里。

危急時刻,切爾克斯人又一次展現出大無畏的勇氣。他們迅速組織起環形防禦圈,並很快找到藏身溝內的國王,組織起「人牆」保護他脫離險境。在這次慘烈的遭遇戰中,多達40名切爾克斯警衛陣亡,生還的20人也個個挂彩。

這一惡性事件,迅即引爆了約旦政府與巴勒斯坦武裝之間的激戰。雙方裝甲車、大炮齊上陣,在安曼市區大打出手。巴武裝分子還襲擊了高加索移民聚居的沙普蘇格區,當地切爾克斯人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奮起反抗。

慘烈戰鬥造成嚴重人員傷亡,僅6月就有700人喪生,但巴解組織不打算就此罷手,其領導人甚至在當年8月揚言要把安曼變成「巴勒斯坦革命公敵(指約旦王室)的墳墓」。

9月1日,巴勒斯坦武裝又一次行刺海珊國王未遂,但打死一名切爾克斯警衛。震怒的約旦高層忍無可忍,下令「徹底終結巴勒斯坦人的違法行為」。

於是在1970年9月2日,由切爾克斯官兵為骨幹的約旦皇家陸軍第3裝甲旅開往安曼北郊,向盤踞在難民營中的巴勒斯坦武裝發動總攻,不甘示弱的巴解組織則以游擊戰和劫持、炸毀民航客機作為回應,雙方在安曼的每條主要街道都爆發了激烈戰鬥。

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黑九月事件」。當時情況對約旦政府相當不利——作為巴勒斯坦武裝的「後台老板」,敘利亞(老阿薩德尚未兵變上台)出動1個機步旅、2個裝甲旅(300輛坦克)入侵約旦西北部邊境地區,1967年「六日戰爭」後駐留在約旦東部的伊拉克裝甲師(1.7萬人)也態度含混。

為應對「阿拉伯兄弟」的武力干預,約旦第40裝甲旅、第99步兵旅分頭抗擊和提防敘伊軍隊。約旦高層還向美國、英國緊急尋求軍事援助,巴基斯坦也派出軍事顧問團協助約旦,而領導這個顧問團的就是後來的巴強人總統齊亞·哈克,他親自上陣指揮約旦軍隊作戰。

在西北邊境地區,由切爾克斯人、車臣人組成的約旦精銳部隊表現出色,該部後來被改編為約旦皇家陸軍的王牌——101特戰營。

1970年9月25日,見勢不妙的巴解組織宣布暫時停火,短短3周多時間裡,約2萬巴勒斯坦人喪生(其中武裝分子3400人),約旦軍隊也傷亡2000多人,武力干涉他國內政的敘利亞更是付出慘重代價——超過600人傷亡,外帶損失120輛坦克和裝甲車。

此後,零星戰鬥又持續了10個月,直到巴解組織將大本營和主力武裝遷往黎巴嫩(此舉成為1975年黎巴嫩內戰的重要導火索),另有15萬巴難民被驅逐出約旦。歷經大劫的海珊國王坦言,若無切爾克斯人擎天保駕,哈希姆家族的權力只怕早就不復存在了。

至今,在約旦的公務員、醫生、教師、工程師、軍人等職業領域,切爾克斯人仍保有遠超本民族人口比例的份額,湧現出高級將領、議員(約旦國民議會60個席位中,切爾克斯人固定佔有2席)、飛行員、外交官、情報部門負責人、政府總理以及農業、通信、內政、財政等各部部長。

而最重要的在於,身穿高加索傳統武士服並被允許在宮廷內佩戴短劍的切爾克斯皇家衛隊,依然受到約旦王室的讚賞與信任。他們出現在美國總統來訪的儀仗隊列中,陪伴在「中東最美王后」拉尼婭左右,不僅裝點和襯托出約旦皇家的氣派與威嚴,更彰顯了這個命運多舛而又自強不息的高加索小民族的強悍和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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