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故事:死者深夜被人襲擊,警方查問她同事,對方慌得打碎了玻璃杯

故事:死者深夜被人襲擊,警方查問她同事,對方慌得打碎了玻璃杯

1

天氣預報說,鯤城今夜將有一場入夏以來最大的暴雨,這場雨過後,眼看就要立秋了。果然從晚上七點,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紅方街在鯤城不怎麼發達的區域內,是條不起眼的小破街道,周圍這幾棟老樓里,住的都是外來打工或生活清貧的人們。

礙於天氣不佳,以往樓下的小臟攤都沒出來。挨到十一點後,整條街都空了,連賣宵夜的店鋪都因無人問津而提早關門,唯獨剩下街口的24小時便利店還亮著燈,冷清得讓人有些心慌。

直到某棟樓內,傳出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只見女人裹著單薄的外套,撐著一把花傘,匆忙地從樓道里跑出來。她揉了揉一覺醒來餓得乾癟的胃部,把目光鎖定在街口便利店上。

然而還沒等她走到一半,突然被人從身後勒住了脖子。女人嚇得尖叫一聲,很快連嘴也被捂住了。

和對方相比,她的力氣簡直小得可憐,女人嚇壞了,掙扎間高跟鞋無意踩到了襲擊者的腳背,才得以脫逃。

她慌不擇路地跑進身邊的小衚衕,拚命高喊救命。雨勢卻突然變大,噼里啪啦地下來,掩蓋住這絕望的求救聲。

「你還想往哪跑?」惡魔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女人頭皮一疼,被揪住長發薅了回去,她想求饒,對方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寒光一閃,尖銳的小刀劃在了女人姣好的臉上。

閃電驟然出現,把陰暗窄小的衚衕照得亮如白晝。

「啊!」

米星宇站在樓梯上,面無表情地「啊」了一聲。這棟樓的聲控燈最近總是接觸不良,識別不出來腳步,非得讓人拍拍手或出個聲。

燈泡發出「滋滋」的動靜,樓道內終於重見光明。米星宇疲憊地揉了揉肩膀,每次值完夜班,都要睡一天才能緩過來。

他拖著步子走到門前,正準備掏鑰匙開門,突然發現門縫裡被人塞了一封信。

「我盯上你了……早晚殺了你……」

米星宇臉難看地捏緊紙,這是一封語言粗鄙的恐嚇信。這會兒工夫,他又注意到防盜門與牆的夾角里,有個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因為樓道里光線昏暗,差點兒忽視了。

米星宇彎腰撿起來,感覺裡面沉甸甸的,又有股說不出的臭味。他皺著眉解開袋子,頓時臉色一變,那裡面裝的竟是只死老鼠。

幸好學醫出身的人不怕這個,就是看著怪噁心的。米星宇拎著袋子往樓下走,一邊反思自己最近有沒有得罪人,一邊在腦子裡梳理誰會做出這種事。

恰好這時,米蘇的電話打了過來。

「星宇,這兩天工作忙不忙,是不是又加班了?」

米星宇聽著姐姐的聲音,心裡稍微安定了些,他輕聲應和著,卻並不打算把恐嚇信的事告訴米蘇,讓後者跟著擔心受怕。

「自己注意身體。」米蘇東扯西扯,終於問到了她最關心的話題:「譚昊是不是還沒消息?你啊……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那天在醫院裡,譚昊不告而別後,米星宇差不多瘋了一樣不停地打電話,當時陪在他身邊的就是米蘇。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周,但米星宇仍然沒有走出來,更不願意接受自己莫名失戀的結局。這一點他心裡清楚,了解弟弟的米蘇也清楚。

「放心吧姐,我有按時吃飯睡覺。」米星宇頓了頓,低聲道:「但是我還想再等等,或許他發生了什麼事……」

米星宇用肩膀夾著手機,左手掀開垃圾桶蓋,右手把塑料袋丟進去。

從他站的角度看不到斜後方的小花壇,自然也看不到躲在花壇更遠些的樹後的男人。

譚昊把煙蒂丟在腳下踩滅,重新戴上口罩,故意壓低的帽檐,遮住了那道複雜而深邃的目光。他一瞬不瞬地盯著不遠處的米星宇,似乎想要走出去,又遲疑不定,最終一咬牙轉身離去。

2

暴雨過後,整個鯤城彷彿被洗刷了一遍,連泥土都充斥著雨後特殊的味道。

早晨,上了年紀的清潔工穿著膠鞋,埋頭掃著被雨衝到路邊的各種垃圾。再往前就是附近最髒亂的一條街了,它幾乎挨著十多家酒吧的後門,總是被買醉的人們吐得稀里嘩啦。

幸好酒吧到下午才開始營業,通常這時候整條小街都空蕩蕩的,沒有路人打擾她的工作。昨夜的暴雨影響了生意,這條街看上去沒有平時那麼臟,清潔工抱著有些慶幸的心態,往最裡面走去。

突然,她頓住了,前方几米外半人高的垃圾桶里,裝的竟然是一具女屍!她爆發出驚懼惶恐的尖叫聲。

市局刑偵隊,陳海峰和金煜正坐在曾啟榮的辦公室里喝茶。

和老友梁棟一樣,曾啟榮也好這口,陳海峰低頭聞了聞甘甜清香的茶水,挑眉道:「曾隊,這是把壓箱底的好貨都拿出來招待我們了?」

「誰讓你們比我的下屬還會辦案呢。」曾啟榮笑了笑,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陳海峰:「跟上面申請下來的獎金,不能讓你們白忙活。」

金煜大喜過望,這可是偵探社這個月的第一筆收入。生怕陳海峰一個大義凜然給推回去,金煜趕緊把信封收了起來。

曾啟榮笑了笑,正準備說什麼,突然被敲門聲打斷。

「隊長,出事了。」警員面色嚴肅,瞥了眼陳海峰二人,見曾啟榮沒有避諱的意思,才沉聲道:「酒吧街附近發現一具女屍。」

似乎不管哪個城市,都有酒吧聚集的地方,鯤城的酒吧街有兩條,一條在市中心金貴的地段,另一條靠近外環。

發生命案的,就是後者。刑偵隊趕到集緣街時,民警已經控制了現場,不過遠遠的還是有不少人在圍觀拍照。

曾啟榮撩起警戒線,帶著眾人走過去。死者還在垃圾桶里,保持著清潔工發現時的樣子。金煜皺著眉捂住鼻子,這裡實在太臭了。

被害人是一名年輕女性,30歲左右的年紀,但是從五官上分辨,已經看不出她原先的長相。

「走訪一下附近居民,看看有沒有人撞見兇手行兇。」曾啟榮吩咐完下屬,朝陳海峰道:「你也發現了吧,死者外套裡面穿的是睡衣,或許就住在周圍。」

陳海峰摸了摸下巴,這種懷疑是合理的,不過……他總覺得兇手的行為有些不合理。

穿著單薄睡衣的死者是不可能大半夜自己走到這裡的,但如果兇手就在附近殺了人,為什麼要冒著大雨,拋屍到並不算遠的地方?

這會兒工夫,取證人員已經拍完了照片,法醫接手了下面的工作。屍體四肢的骨頭都有不同程度的折斷損傷,似乎是被殺前遭到了暴力毆打。

數分鐘後,法醫摘下手套,朝曾啟榮道:「曾隊,初步判斷死因是窒息,被害人的脖子上有勒痕,死亡時間大概在深夜十一點半到凌晨十二點半之間。」

「還發現了什麼?」梁棟見法醫欲言又止,挑眉道:「沒把握的事也可以先說來聽聽。」

「死者上衣口袋裡有一袋益母草顆粒,她手背上也有打點滴留下的針孔和膠帶。」法醫遲疑了片刻,沉聲道:「體虛的人做完流產手術後,除了靜脈注射,就需要口服這種益母草顆粒加速子宮收縮。」

「你是說死者懷過孕,被殺前還剛做完流產?」金煜忍不住驚訝道:「會不會是情殺?」

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仍舊是個謎團,不過警方倒是很快查出了死者的身份,被害人叫高關關,29歲,鯤城本地人。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她上班的地點,就在離現場百米外的酒吧內。

3

這家酒吧店面不大,此時為時尚早,還沒有開門營業,只有一個員工在埋頭打掃衛生。

曾啟榮上下打量匆忙趕來的老闆,這人既矮且胖,看著倒是面善,只是帶了股子油滑的勁兒。

「警官啊,高關關確實是我的員工,但她昨天沒來上班,我店裡可是有監控的。」老闆竭力撇清自己道:「她家住的也遠,我真不清楚她怎麼又跑來。」

陳海峰迅速抓住了重點,高關關不住在附近,她自己不可能穿著睡衣出遠門,那兇手就是特地選擇在酒吧附近拋屍的。

「她上班的時候,有沒有跟誰結過仇,或者關係來往親密的人?」陳海峰問道。

老闆眼珠轉了轉,探著身子靠近眾人,嘴裡散發出一陣酒臭味,神神秘秘道:「有有,還真有。有個叫章興來的常客,跟高關關很熟,他們應該是情侶。」

這話說得隱晦,但是在場眾人都懂了。

「那你知道她懷孕了嗎?」曾啟榮挑眉道。

「懷……懷孕了?」老闆吃驚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裝出來的。

嘩啦,玻璃摔碎的聲音從吧台後面傳來。金煜離得最近,立刻探頭過去看,只見店員正蹲在地上撿玻璃碎片。

巧合的是,那一瞬間,女孩也扭頭看了過來。金煜從她的目光中,讀出了懷疑、糾結、掙扎這些糅合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你叫什麼名字?」他下意識覺得女孩或許知道什麼,便推開木門走到吧台後蹲下,幫她收拾地面殘局。

「趙瑞雪。」女孩聲音很低,看上去二十齣頭,臉色蒼白,似乎有些不舒服。

「你和高關關熟嗎?」金煜問道。

「我……我聽說……高姐是不是死得很慘?」趙瑞雪眼眶有些紅,她的回答無疑承認了和高關關關係熟稔。

「我知道她懷孕了,那個孩子……是章興來的。但是高姐不愛他,章興來這個人也不值得依靠,所以她就把孩子給打了。」

趙瑞雪頓了頓,指尖有些發顫,目光急切地盯著金煜道:「章興來是個混蛋,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警方的。」

同一時間,遠在城市另一端的米星宇乘電梯下到地庫。

今天仍是他值晚班,早上收到恐嚇信後,米星宇被攪得有些心神不寧,人沒休息好看上去就有些憔悴。

他心事重重地往停車位走,完全沒注意到身後三四米外,不知何時跟上來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中年男人。

「早晚殺了你……嘿嘿嘿……」

米星宇聽到背後陰森的笑聲,頓時頭皮發麻,他下意識覺得不好,然而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後背就遭到了重重一擊。

實心的棒球棍敲在背脊上,米星宇的臉色當時就變了,他疼得說不出話,躬身跪在地上,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

然而對方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像個瘋子一樣又照著米星宇的身上打了幾下,直到他躺在地上,意識開始模糊不清。

恍惚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與襲擊者扭打在一起。

「多管閑事……」中年男人即使手持武器也沒佔到便宜,惡狠狠地罵了幾句,就轉身朝樓梯間跑去。

「星宇!」譚昊把人抱起來,既心疼又自責,他如果跟得再近一些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但米星宇生活簡單,從來不與人結仇,誰能想到會有人突然對他下死手。

「你……你去哪了?」米星宇緩過來一些,見失聯多天的他出現,強撐著揪住譚昊袖子,焦急道:「發生了什麼……你別走!」

「你躺好別動,我摸了,還好沒傷到骨頭。」譚昊把衣服蓋在米星宇身上,用後者的手機給米蘇發了幾條信息。

與此同時,在監控里目睹了行兇傷人的小區保安,已經遠遠跑了過來。

「對不起,我必須得走了。」譚昊緊緊攥了攥他的手,把人放平躺在地上,眼中隱忍著痛苦道:「別找我,合適的時候,我會來找你。」

米星宇沒能及時抓住譚昊,眼瞅著人離開,他想爬起來卻抵不住頭暈目眩,繼而眼皮沉重地陷入昏迷。

此時,陳海峰和金煜剛從酒吧出來,趙瑞雪的話讓警方把嫌疑放在了章興來身上,正準備緊急帶人去抓捕此人。

陳海峰的電話響起來,金煜靠得近,隱約聽到米蘇焦急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星宇出事了……」

還沒等他張口問,陳海峰就掛斷了電話,朝曾啟榮道:「曾隊,家裡人出事了,我們要先走一步。」

4

警車在公路上疾馳而過,曾啟榮不可能因為陳海峰和金煜的離開,而耽誤了抓捕嫌疑人的行動。再說這章興來住的也並不算遠,大概就是因為方便,才成為了酒吧常客。

「讓開,警方辦案。」曾啟榮黑著臉,扒開兩個擋在走廊里抽煙的小混混。

這棟樓的年齡大概都快趕上他了,一層有七八戶人家,大多是混跡底層或不務正業的社會人士。

警方按照趙瑞雪提供的住址,敲響了盡頭的房間。

打著赤膊的瘦高男人拉開門,一副沒睡醒的懶散樣,待看清門外的陣仗後倒是給嚇得清醒過來。第一反應是撞開警員往外跑,結果被曾啟榮踹了一腳,四仰八叉地摔了回去。

「老實點,抱頭蹲好了。」曾啟榮利索地從懷裡拿出手銬把人控制住。

屋子裡沒什麼傢具,值錢的電子產品倒是不少,只是空氣中有股子憋悶的煙臭味。章興來長相普通,此時跟霜打的茄子,臉色發青地跪在地上。

「隊長。」有眼尖的警員從床墊下拽出露出一角的小袋子,裡面裝了半袋白色粉末。

曾啟榮接過來看了看,反手給了章興來一巴掌,冷聲道:「行啊你,還敢溜冰。說,為什麼要殺高關關?」

「高……高關關?」章興來愣了愣,眼神從那包白色粉末上收回來,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驚詫道:「我……我沒殺人……不是!高關關死了?」

借著這個發現,曾啟榮本想詐一詐章興來,但後者的反應讓眾人心裡一沉。如果不是他太能演,難道高關關的死跟這人沒關係?

曾啟榮眯了眯眼:「你們是什麼關係?」

章興來大概也琢磨過味兒來了,他是倒霉撞在槍口上了,警方根本就是為了那個才找上門的。

「前陣子她懷孕了,敲了我一大筆錢。」章興來垂頭喪氣,不用警方逼問,便悻悻道:「警官啊,打個商量,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反正你們也不管緝毒,就放我一馬吧。」

曾啟榮差點被氣笑了,把人往外一推,寒著臉道:「帶回去,好好審。」

同一時間,陳海峰和金煜也趕到了米星宇家。後者已經從醫院回來了,幸好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看上去十分嚇人,大概過兩日就要青一塊紫一塊了。

「你的腳怎麼了?」金煜看著被夾板固定住的右腳,有點心疼米星宇。

後者倒是一臉淡定,有些心不在焉道:「輕微骨裂,還有些腦震蕩,養養就好了。」

米蘇心疼地看著弟弟,嘆口氣道:「幸好巡邏保安來得及時,不過你租的這是什麼破小區,連監控都是壞的。」

米星宇抿了抿嘴,他撒謊了。監控並沒有壞,只是譚昊的行為很奇怪,他下意識想袒護,隱瞞了他的出現,才沒有告訴姐姐。

「你自己有懷疑的對象嗎?」陳海峰反覆看著那封恐嚇信,食指摸著下巴,眉頭緊蹙。雖然米星宇不是偵探社的成員,但他仍然有種自己人被欺負的憤怒。

「我真的想不出來。」米星宇緩緩搖頭,他只是個兒科醫生,平時也不與人結仇。而且也沒有與患者產生過矛盾,實在不知道誰這麼恨自己。

楊克從自己在行的點下手,分析道:「襲擊你的是個中年男人,跟兩個保安纏鬥不落下風,最後還能跑了……這人身手不簡單啊!」

「很可能是社會上的混子。」陳海峰同意楊克的看法,補充道:「就單從這封信看,語言粗鄙字跡潦草,還有錯別字和用語不當,寫信的人文化水平很低。」

這種人,怎麼想都跟米星宇扯不上聯繫,更別說結仇了。但米家姐弟卻突然目光異樣地對視了一眼,紛紛保持沉默。

金煜是個憋不住話的,更不要說面對自己人時,好奇心驅使他忍不住問道:「蘇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人?」

米蘇嘆了口氣,猶豫再三,心裡不太想說出來。但對方實在猖狂,又事關米星宇的安危,才遲疑道:「如果是這樣的人,這仇很可能不是我們結下的。是我……是我父親。」

原來,米蘇的父親米孝賢曾是監獄的獄長。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幾年前,米孝賢的身上發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這位兢兢業業16年,從實習生做到了獄長的老實人,最後卻不得善終。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謀殺。

這件案子轟動一時,警方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最後卻成了懸案。別說兇手至今逍遙法外。

「我父親是很正直的人,因此他活著的時候,沒少得罪獄裡的囚犯。」米蘇嘆了口氣,一直以冷酷強硬示人的她,弟弟卻是絕對的軟肋。

出獄的犯人來尋仇,是有這種可能性。雖說禍不及家人,但也不能指望這幫社會敗類有多少良知和道義。

楊克自告奮勇,複員的戰友里有在鯤城當獄警的,縣官不如現管,倒是可以託人打聽打聽,近期出獄犯人的情況。

5

該問的都問完了,為了不打擾米星宇養傷,除了米蘇留下來照顧弟弟外,陳海峰帶著金煜二人離開。

楊克的戰友十分給力,很快就把消息傳了過來。

汽車停在路邊,楊克開了擴音,對方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老楊,這些資料雖然算不上機密,但也不該從獄警嘴裡外泄,我可不光是沖著咱倆的關係。」

「雖然我來的時候米孝賢已經去世了,但這麼些年,獄裡的老人時常會提起他。米獄長的遭遇很慘,你要保護好他兒子。」

楊克有些動容:「放心吧兄弟,剩下的就交給我們。」

米孝賢是個好獄長,在得知他的兒子遇襲後,鯤城監獄方十分重視。要知道雖然有些重犯出獄後仍會受到一段時間的監管,但並非所有人都有這個待遇。

從對方給的資料看,近期出獄的犯人一共有三個,很不湊巧,這三人都沒被監管。

金煜湊過來看了看,指著其中一人道:「這孩子才20歲,肯定不是他,可以先排除掉。」

剩下兩人一個叫趙偉,一個叫王戒,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資料上有住址和電話,陳海峰先聯繫了趙偉,得知後者已經回到了鯤城附近農村的老家。

通話中,有鄰居願意給趙偉作證,這幾天他都老老實實待在家裡,根本沒機會進城,更別說襲擊米星宇了。

這麼看來,只剩下王戒仍有嫌疑。這時楊克的戰友又發來一條消息,說自己剛得知王戒這個人在坐牢期間有襲警的案底,在制服他的過程中,被米孝賢打瞎了一隻眼睛。

「走!」陳海峰當機立斷,拍拍楊克的肩膀道:「直接去他家。」

王戒留下的住址,在城南一片老舊平房改造後的地段。說是改造,其實就是重新刷刷牆、修修路之類的,從窄小到不能進車的衚衕,就能看出住在這一片的人經濟條件都不好。

三人步行找到那塊快掉光了漆的門牌號,院子里傳出孩子嬉鬧的笑聲,陳海峰與楊克對視一眼,後者把藏在衣服里的甩棍又往裡塞了塞。

金煜打頭走進去,見幾平米的院里,有個白髮老人在陪兩個小孩子玩,忙笑著湊上前道:「奶奶,您知道王戒家是哪間屋子嗎?」

老人的臉色變了變,眼神中透露出戒備,上下打量三人,半晌才指了指最裡面的一間平房。不等金煜再開口問,她就拽著兩個孩子匆匆躲回了屋裡。

「咳咳。」金煜尷尬地攤了攤手:「看來這傢伙風評不太好啊!」

陳海峰頷首,這屁大點的地方,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誰家有坐過牢的人自然不是秘密。楊克敲了敲了緊閉的房門,過了好一會兒裡面才傳出動靜。

「你們找誰?」開門的男人三十多歲,樣貌普通,畏縮的眼神中透著戒備。

「找王戒。」楊克趁機打量他身後,十多平米的房子,一眼就看到了全貌,並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金煜大咧咧地上下打量男人,覺得自己都能一拳把對方給打趴下,挑眉道:「你誰呀?」

男人沉默片刻,低聲道:「我是他兒子,我爸不在家,我也聯繫不上他。」

男人似乎不想多說,然而在他關門時,楊克一腳別了過來,另一隻手撐著門,偵探社好不容易查到些眉目,怎麼可能輕易把人放跑。

多番追問下,陳海峰等人才知道男人叫王誼友。王戒坐牢的這些年,都是他自己一個人住在老舊的小屋裡挨過來的。

結果父親出獄沒幾天,又玩起了失蹤,自從昨天夜裡突然離家後,王戒的手機就關機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王誼友看上去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陳海峰見再問不出什麼,朝楊克點了點頭,後者才綳著臉收回手。

男人這才鬆了口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去關門。他伸手的時候,袖子往上褪了褪,露出一塊明顯的淤青。

王誼友自己沒注意到,陳海峰和楊克倒是眼尖地瞅見了。倆人對視一眼,都沒吱聲。直到快走出小院,楊克才壓低聲音道:「像是被重物毆打造成的。」

「你們悄悄說什麼?」跟在後面的金煜一頭霧水,他緊趕著往前走了幾步,沒注意到曬在院子里的衣服,風一吹頓時糊了滿臉。

一股濃郁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金煜皺著眉扯開衣服,才發現這是一件晒乾的保潔服。

6

米星宇租住的房子正對面的一棟樓里,幾乎和他同層的某個房間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讓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一個鏡頭從縫隙里探出來,正對著米星宇家的客廳。

譚昊放下望遠鏡,拿起地板上的冰水喝了一口。自從米星宇遇襲,他就擔心對方會故技重施,因此飛快租下了這間房,以便於隨時關注那孩子的安危。

防盜門被斷斷續續地敲了幾聲,譚昊身子一僵,這是只有他才能聽懂的暗號。

幾乎是開門的瞬間,高大的黑影就擠了進來。對方閃電般出手,扼住譚昊的脖子把他重重推在牆上。防盜門無聲無息地關嚴,冷汗順著譚昊的側臉滑下。

「阿昊,你怎麼回事?」黑影鬆開手,環視四周,冷聲道:「老闆對你很不滿意,不是說了不用再監視米星宇了嗎?」

譚昊痛苦地咳嗽幾聲,保持了沉默。

「你太讓我失望了。」黑影冷冷地盯著譚昊,下了最後通牒:「趕緊把這房子處理好,別讓我再因為這種事找你。」

對方來得快,走得也快,譚昊表情陰鬱地在原地站了許久,最終一咬牙,重新回到了窗戶前。

深夜,昨日的暴雨過去後,小攤販們又紛紛推著車出來擺攤,大學城附近的美食一條街更是熱鬧非凡。杏林路在三座學院之間,地理位置優越,整條街的美食小店能一直從早餐忙到宵夜。

但去掉那層美食濾鏡後,這條街看上去又有些破破爛爛,尤其是穿插兩旁的幾條陰暗小衚衕。這些房子通常被改造成旅館小時房,或者價格極其低廉的出租屋,面向周圍大學生。

一直挨到十一點宿舍鎖門,來買宵夜的學生所剩無幾,小販們收攤走人,留下一地食物的殘渣和垃圾。

唯獨街尾的24小時藥店燈火通明,趙瑞雪裹緊了衣服,臉色蒼白地從裡面匆匆離開。仔細看她的表情有些痛苦,眼眶也紅紅的,似乎在竭力忍耐著身體造成的不適。

快步走進衚衕後,光線就暗了下來,這裡與外面彷彿被隔離成兩個世界。趙瑞雪不得不摸黑掏出手機,小心翼翼地照著地面。

兩旁不隔音的簡陋平房裡,偶爾傳出男女的笑鬧聲,她埋著頭走了一段,突然聽到身後若隱若無的腳步聲。

趙瑞雪心裡發毛,腳下走得更快了,卻沒注意到一塊凸起的地面,鞋尖被絆了一下狼狽地摔在地上。

一雙手從身後扶起了她,趙瑞雪下意識道謝,但當她想爬起來時,卻發現那雙手加重了力道,竟然把她死死地按在地上。

趙瑞雪心裡大驚,想喊救命時,一塊布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嘴。

翌日,陳海峰起床後先給米蘇打了電話,得知姐弟倆一夜平安無事才放下心。緊接著他又給連夜蹲點守人的楊克去了電話,得知王戒還沒回家。

「這傢伙一定是心虛!」金煜嘴裡叼著個包子,含糊不清道。他手裡不停,正在給楊克打包早點,準備過去接替盯點。

「別盯了,王戒昨天沒出現,一時半會兒八成是不會回去了,咱們得主動找人。」陳海峰想了想,撥通了曾啟榮的電話。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麻煩警方,調查一下王戒的去向,不成想沒等自己開口,曾啟榮沉重的聲音就從手機里傳來:「海峰你這電話打來得巧,我正準備找你,兇手又作案了!」

趙瑞雪的屍體是在她租下的房子附近發現的,在衚衕盡頭的廢棄物堆里。

考慮到附近租住的大多是學生,警方不得不用布將這一塊圍上。因此陳海峰和金煜趕到時,除了十多米外里三層外三層圍觀的人群,什麼也沒看到。

曾啟榮站在警戒線里,朝二人招了招手,領著他們繞到裡面,陳海峰這才明白,為什麼警方這麼肯定是同一個兇手乾的。

趙瑞雪和高關關同樣死於窒息,死前遭受了暴力對待,甚至連面部的劃傷都一摸一樣。

金煜臉色蒼白,昨天還跟他面對面說話的姑娘,此時卻不在人世了。趙瑞雪一定嚇壞了,以至於她到死都瞪圓了驚恐的眼睛。(小說名:《陳傷舊事》,作者:霏雪連天。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離婚後我深夜買醉,被突然回家的前夫撞見,隔天他說個提議我懵了
鄰居女兒丟失,半夜她家人上我家找人,不久家裡多出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