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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惡棍拆散我和男友後強娶我,怨恨十年後我卻無比慶幸嫁了他

春未過半,醫學院的銀杏就開始吐芽,整株整株地冒星綠,梅園裡珍珠梅開得紫嫣嫣,泛著紅,滿校園的春色。

三三兩兩的學生一邊去上課一邊賞春,有的拿著傻瓜相機找角度不停地拍,一瞬間那柔和嫵媚的春就被相機「咔嚓咔擦」定在了膠片里。有些感性的女學生站在樹下仰頭陶醉,一邊輕輕嗅一邊讚歎梅花的香氣。也有匆匆去上課的,根本就無心注意,校園裡珍珠梅和紫桃已開到繁花似錦。

女生宿舍的樓下,龔程已經站了好久,他雙手插在褲兜里,嘴裡哼著小曲,不時地仰頭望望。

三樓306宿舍的周美霞還在磨蹭,她拿不定主意,已經糾結了快一個小時了,她每糾結一次都要打開窗戶朝樓下望一望。她很盼望龔程能夠自己離開,但她又害怕龔程真的離開,這樣矛盾的時刻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和前幾次一樣,經過艱難的心理鬥爭,她最後還是下了樓,來到龔程身邊,她不敢抬頭看,總是低著頭不說話,等著龔程開口。

龔程每次都會笑著說:「下來了……」然後滿是深情一臉壞笑地盯著周美霞,直到周美霞臉緋紅,他才拉著她的手朝前走。

周美霞走了幾步回頭問道:「我們去哪裡?」

「去梅園,我來的時候看見好多人都去梅園了,你最喜歡的珍珠梅開了,我順便給你拍兩張。」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台傻瓜相機,在周美霞的眼前晃,一邊晃一邊觀察周美霞的神情。

周美霞望著龔程手裡的傻瓜相機,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眼睛溫柔地瞥了一眼龔程,接著含羞道:「又是和張東立借的?費了不少周折吧?」

「嗨,就那位大爺,這玩意他都不興玩了,他現在玩單反和CD機,顧不上玩這個。」說著把相機揣回去,十指緊緊扣著周美霞柔軟的手。

周美霞轉過頭淺淺地一笑,她知道龔程是不願意被她知道,他的傻瓜相機一定是用給張東立打一個星期的飯做為條件借來的。

張東立和龔程住一個宿舍,是位有錢的主,他不小氣,但是他懶。

周美霞心裡想著,既然龔程不想說破,那她就裝傻唄,反正他的好意都是為了美景和愛情。

想到愛情她有些沮喪,不對,是痛苦,深深的痛苦。

這痛苦來源於一個叫李寶剛的男人。

李寶剛和周美霞是一個村的,他們在一起上過小學,李寶剛從小就淘氣,全村出了名的淘。

上學後,學習成績一塌糊塗,淘的花樣倒是千奇百怪,比如上課的時候老師轉過身寫板書,再轉回來講課時,李寶剛的座位就空了。等老師課講到一半時,李寶剛就會冷不丁從紙糊的頂棚上掉下來,頭髮上掛滿蜘蛛網,臉上粘著陳年腐酥的碎紙屑,渾身上下散發著霉酵的土腥味。

然後裹著黃塵在地上打幾個滾,再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嘴角深藏壞笑表情無辜地站在教室中間,惹得全班哄堂大笑。老師站在講台上,被氣得臉色煞白語無倫次,抖著手叫他趕緊出去。

再比如,下雪的時候,他會把教室里取暖的火爐底盤虛著支起來,架上木材,放上幾顆碳,火爐轟隆隆燒起來後,老師不注意拿爐鉤一桶,火爐就塌陷了。爐盤掉下去,煙嗆得老師倒嗓子,班裡烏煙瘴氣,課不能上。

全班大半天都要在雪地里忙活,把爐子搬出去晾冷,再搬回來,重新點上,這樣一來教室里踩得到處都是雪,融化的雪水和著地上的老泥,腳踩下去泥水濺得到處都是,老師被氣得就差崩潰了。

再有上課的時候,他會趁女生不注意在她們的後背放一隻蜘蛛或是甲殼蟲,然後等到女生嚇得尖叫,這個時候李寶剛會笑得前仰後合,帶著全班起鬨,課堂被他攪得亂鬨哄一片。

就因為這樣層出不窮的搗亂,他不到五年級就被學校勸退。退學後的李寶剛在家待了幾年,就去城裡打工了。他人很機靈,又勤快,雖說念書不是塊料,但是混社會很有一套。

他幾年裡到處拼,最後在一家熱力站燒鍋爐,還拿了個鍋爐證,也是像模像樣的。

周美霞正好和他相反,她向來是安靜沉著的,是那種山崩轟塌海嘯襲來也不慌不忙的安靜沉著。

周美霞自小學習好,她有野心,她從小就發誓要好好學習,一定要脫離農村,脫離她貧窮而卑微的身份。

李寶剛一向都很喜歡周美霞,從小就喜歡,一直喜歡。但是周美霞不喜歡李寶剛,正眼都不瞧他,他那種讓全校老師都頭疼的學生周美霞絕對不喜歡。

兩個人在一起上學的時候,李寶剛就喜歡捉弄周美霞,冷不丁拽一下她的辮子,周美霞惡狠狠地瞪他,他就沖她笑。要不就在回家的路上攔著她,她朝左邊走,他就跳到左邊,她朝右邊走,他又跳到右邊,直到周美霞站著不動,他才罷休。

再或者他把她的作業本藏起來,等她找得暈頭轉向時再還給她,說是幫她找到的。總之,他會想盡一切可能捉弄她,為的就是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周美霞對他的一切小伎倆都不屑一顧,她永遠都是沉靜的,不動聲色的。

這不僅沒有讓李寶剛覺得無趣,反而增加了神秘感和莊重感,隨著年齡的增長,李寶剛對周美霞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聖神般的愛慕。

他曾經不止一次地渴望能和周美霞好好說上一句話,甚至幻想能拉著周美霞的手在枯旱的河灘走上一圈。

從小他就不讓任何人欺負周美霞,他有種自我意識強烈的錯覺,認為保護周美霞是他畢生的任務。

每一次打工回來,他都要借故去周美霞的家裡繞一圈,看看周美霞在幹什麼。

三年前周美霞考上了醫學院。

她也是村裡唯一考上醫科大的女孩,她十多年苦海行舟,啃著冷饅頭一夜一夜地拚命,終於有了結果。

錄取通知書寄到家裡的時候,周美霞的爹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把通知書捏在手裡看了又看,看完後就蹲在地上抽旱煙,小五千的學費,家裡就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

他爹連著跑了好多家親戚,都沒有借到錢,實在沒有辦法,他就想勸女兒放棄,雖說不甘心,可是沒錢啊!

就在他們愁腸百轉的當頭,有人上門提親,來提親的就是李寶剛,說只要美霞願意嫁給他,學費和生活費都由他承擔。

美霞爹看到了希望,可是,美霞不願意,她拚命學習考大學就是為了離開農村,現在,為了學費要嫁給一個農村人,她不是白學了嗎?

再說她很不喜歡李寶剛,嫁給他,那是什麼概念?

離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周美霞的痛苦也越來越深,她一邊為學費發愁,一邊又想踏進那嚮往已久的象牙塔。

黃昏的河灘邊,周美霞一個人坐著,李寶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他說:「美霞,我一直喜歡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這是我唯一接近你的辦法,你罵我乘人之危也好,趁火打劫也罷,我都認了。你該去上大學,錢我出,你要讓我當聖人,我做不到,我是個男人,我有權利追求我愛的女人,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你現在想實現理想,我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就轉身離開。

周美霞一直坐到黃昏上燈,她想了很多,撇開李寶剛不說,她這些年苦寒的努力不就是為了能有個好的前程嗎?如果,不答應李寶剛的提親資助,她念不了書,最後的結果還是要嫁一個像李寶剛一樣的男人,或許還不如李寶剛呢。要是去念,那麼這些年的努力沒白費,可是一想到將來要和李寶剛過一輩子,她就覺得胸口無端地喘不上氣。

思來想去,她最終還是同意和李寶剛交換條件,她嫁給李寶剛,用婚姻來換取上大學的全部資助。

就這樣,她在來醫學院報到的前一天晚上和李寶剛簽了訂婚合同。

2

大學一年級的下學期,同班的龔程開始追周美霞,周美霞也很喜歡龔程,但是她的心裡有疙瘩,就一直沒答應。

磨磨蹭蹭大二的時候,龔程發現了她的秘密。

因為李寶剛每個月都會親自來送生活費,他會按照他們約好的時間在周美霞學校的圖書館門口見面。

李寶剛那天來的時候,正好下雪,他手裡提著一個袋子,周美霞過來的時候,他迎上去關切地問道:「美霞,下課了?怎麼又瘦了?」說著遞上了手裡的袋子,接著道:「美霞,天冷了,看你穿得那麼少,我給你買了件棉襖,你試試,喜歡不?」

周美霞沒接,她冷淡地說道:「我不冷,你留著自己穿吧。」

「嗨,我那鍋爐房熱得很,紅膛膛的火烤得臉疼,一點都不冷。」說完他訕訕地嘟囔道,「再說這是女式的,我又不能穿,你還是拿上吧。」

周美霞沒說話,她低著頭,腳下踢著一塊小石子兒,來回地晃腿。

這個時候,李寶剛笑著說:「你看,我差點忘了正事,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你拿著,多吃點,我能掙,你不用省著。」說著把錢遞了上去。

周美霞沒看他,她伸手接過錢,就準備轉身離開,李寶剛突然拉著她,她抬起頭厭煩地盯著李寶剛的臉,李寶剛趕緊鬆開了手,接著他祈求道:「美霞,棉襖你拿著,買都買了,多浪費呀!」

「給你妹妹吧,她上高中用得著。」周美霞說完朝前走,此時,她身後的李寶剛別著臉,淚差點就滾下來,他在心裡暗暗罵自己。

這個時候周美霞的身邊迎面上來一個人,是龔程,龔程笑著調侃道:「那是你哥?你哥對你真好,你為什麼不要他的棉襖?」

「他不是我哥。」

「那是誰?」

「我……」周美霞停頓了一下隨口道,「我們村的。」說完接著朝前走,龔程追上去,和她並肩,周美霞有意識地躲了一下。

他們身後的李寶剛一直盯著他們,他的眼睛有些潮濕,但他很快就轉過圖書館消失在來往的人流中,雪地上拖著一串腳印,稀稀拉拉,轉眼就被新落的雪粒蓋住了。

周美霞不善於撒謊,在龔程的溫柔攻勢下,周美霞和龔程坦誠了她的一切,包括李寶剛是她的未婚夫這個事實。

龔程的痛苦一點不比周美霞少,但他依然沒有放棄追求周美霞,在第二個月李寶剛來送錢的時候,他單獨攔下了李寶剛。

「你好。」

「怎麼了?」

「我是周美霞的同學,我聽她講了你們的事,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

「你不能那麼自私,你們的差距很大,你給不了美霞幸福,你們沒有共同語言,將來是不會幸福的,你放過她吧。」

「你是誰?」

「我是她的同班同學,我叫龔程,我很愛她,我可以給她幸福。」

「那好啊,既然你可以給她幸福,那從現在開始,她的學費以及每個月的生活費你給她就好了。還有包括我之前的你都一併給我吧,這樣我就可以離開她了。」

「你……你怎麼能這樣?愛情怎麼可以用金錢衡量呢?我雖然給不了她這些,但是我可以讓她開心,很開心。」

「對呀,那你就讓她開心啊!在這個校園裡,我允許她開心,但是一畢業,她就是我的老婆,誰再敢打她的主意,老子打殘他。」

說完,李寶剛就踏著大步走了,留下站在原地發愣的龔程,他覺得李寶剛這個男人簡直太野蠻。

李寶剛實際上就是很野蠻,熱血沸騰的野蠻,有著陝北人豪氣豁達粗狂的野蠻。

其實有好多女孩很喜歡他,比如理髮店和小飯店的各種打工妹,還有熱力站的女員工,他們都願意和李寶剛來往。不過李寶剛不喜歡她們,他會和她們開玩笑,沒有邊際地上天入地地開玩笑,但是一談到正事他就裝傻,他就迴避。

他在她們面前就是一隻野豹子,開懷地笑,肆無忌憚地撒歡開玩笑。只有見到周美霞他是溫順的,說話小心翼翼,臉上的表情收斂得近乎有些緊張。

龔程自打找過李寶剛後,他就更自信了,他深知只有他能和周美霞在一起,那個野蠻的李寶剛只能毀掉周美霞。

他想著他雖然現在在經濟上幫不了周美霞,但是他發誓,畢業後他一定要努力掙錢,爭取早點替周美霞把李寶剛的錢還清,然後帶著周美霞雙宿雙飛。

龔程那天帶著周美霞在梅園拍了好多照片,他們手牽著手,在浪漫的梅園幽徑,龔程第一次吻了周美霞。

周美霞雖說不拒絕龔程,但她依然有所顧慮,她太了解李寶剛了,如果李寶剛知道她和龔程好了,他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讓她無法想像的事。

但她在實在沒辦法克制對龔程的感情,就這樣她們拉拉扯扯地半推半就地保持著一段距離。

春的氣息鋪天蓋地時,夏就急匆匆卷著熱浪撲面襲來。

李寶剛照例每個月來送生活費,他盡量假裝不知道龔程的存在,內心掙扎了近半年,他還是不能說服自己假裝不知道。

他終於沒忍住還是問了周美霞龔程是怎麼回事,周美霞只說了一句話就轉身走了,她說:「你放心我們什麼事都沒有。」

李寶剛雖然不相信,但是他覺得他什麼也做不了,他做多了擔心周美霞永遠不理他,那樣他就算拿著合同也沒有用。

他開始安慰自己,他是這樣想的:既然那麼愛她,就應該讓她快樂,起碼在大學校園裡,她該擁有快樂。反正一畢業就結婚,到時候誰再敢來,他就廢了誰。

3

轉眼,畢業臨近,周美霞提前留在了醫學院實習,而龔程按照當時的分配原則,要回到原籍長沙醫院。

好幾個黃昏,龔程和周美霞都坐在草坪上不說話,他們都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最後,龔程決定去找李寶剛,不管結果怎麼樣,他也要為他們的愛情賭上一局。

去見李寶剛,周美霞是默認的,她也在幻想奇蹟,龔程在熱力站的鍋爐房牆外攔住了李寶剛。他開門見山地說他會在三年內還清所有李寶剛的錢,希望李寶剛能離開周美霞。

李寶剛歪著頭瞪著龔程,他冷笑道:「小子,大學這幾年,你和美霞什麼樣,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把我當傻子了吧。」說完照著龔程的臉就是一拳。

打完後,他揚了一句話:「給我滾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

龔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他沖著李寶剛遠去的背影喊道:「你太粗魯了,太野蠻了,美霞是不會和你結婚的。」

現實對於周美霞是殘酷的,畢業分配單下來後,她和龔程抱頭痛哭,她知道這一別,就是天涯之路,她有婚約,她什麼也做不了。

很快,龔程就走了,帶著對周美霞的愛和無能為力的痛苦,而同樣痛苦的周美霞則按照當時簽訂的婚約嫁給了李寶剛。

新婚之夜,李寶剛像個孩子一樣,面對著冷靜沉著的周美霞,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燈已經關了,紅燭搖曳,房間里瀰漫著濃烈的亢奮,李寶剛望著坐在床邊整理衣服的周美霞,他喊了聲:「美霞。」

周美霞不回應。

他往她跟前湊了湊,她也不躲,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整理。

鐘敲了十下,周美霞才整理完,她鋪好了床,就自己睡了進去,把李寶剛晾在一邊。李寶剛不生氣,他也鋪好自己的,挨著周美霞睡下來。

紅燭的光在深夜裡,有暗紅的暈沉,映著牆上大紅的囍字,李寶剛實在無法控制他也不想控制。

他喊了聲:「美霞。」周美霞沒說話,他在心裡掙扎了一下,就揚手掀了周美霞的被子。

和他預料的不一樣,周美霞沒有反抗也沒有迎合。

這讓李寶剛有些無措。

令李寶剛沒有想到的是,周美霞並不如他想的一樣,她不是第一次!這是個多麼可怕的噩耗?!

這擊碎了李寶剛對周美霞女神般的敬仰,他強烈的男人的尊嚴促使他將這個晴天霹靂的事實重頭到尾一遍遍地想了又想。

天蒙蒙亮,李寶剛踩著一地煙頭,睜著充血的眼睛,像一頭獵豹一樣,撲向周美霞,她扇了他好幾個耳光,她鋒利的指甲地抓傷了他結實的胸膛,纖細的血影蜿蜒扭曲。

過後,李寶剛抱緊周美霞,他依然愛她,很愛她,他不能沒有她。

而她,頭髮一縷一縷,散發著汗濕的潮氣,像個被宰了的羔羊一樣無力地捲曲在他的懷裡,背對著他,低聲抽泣。

那一夜,李寶剛的心理上有了巨大的轉變,他再也不覺得周美霞比他高一等,他覺得他再也不用仰視著周美霞,等待她好好瞧他一眼。

此刻,他覺得他在她面前回歸了一個血性野蠻的男人的尊嚴,她有知識有文化她高冷她驕傲,可是那又怎麼樣?她不是第一次,這個事實拉平了李寶剛的自卑,也不再讓他面對她的時候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他們的日子水一樣慢慢流淌,兒子出生了,粉嘟嘟肉乎乎的,扯著小嘴朝著他們笑。

那日,陽光很好,周美霞把孩子抱在懷裡,她凝神注視著孩子,滿眼的溫柔,像化了的蜜,抹在心間。

孩子的眼睛有些像龔程,鼻子也像,這件事恐怕只有她知道。

她在結婚之前見過龔程,龔程回來提檔案,她背著李寶剛去醫院附近的招待所見龔程,她在他懷裡流著淚,她說她馬上就要結婚了,她害怕得要死。

那一夜,她把第一次交付了最愛的男人,剩下的人生就只剩下義務了。

新婚之夜,她多麼渴望李寶剛知道她背叛他後,能打他一頓或是休了她,誰知道那個平時野蠻血性的男人竟然抽了一夜的煙。

這讓周美霞感到愧疚,感到羞諾甚至壓抑。

孩子的到來,撫平了她內心的傷心矛盾和內疚自責,她看到李寶剛也很喜歡這個孩子,她不知道李寶剛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反正他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愛那個孩子。

結婚一年後,李寶剛就離開了熱力站,他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做起了小買賣,他買了一輛二手三輪車,每天在早市賣菜。

李寶剛憑著一股勤勞和機靈勁,菜賣得好,很快就租了一間小攤位,生意越做越大,十年間,就盤下了兩個超市一個市場攤位,他雇了好幾個店員,自己做起了小老闆。

周美霞也不錯,在醫院做到副高,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飯都是李寶剛做,兩個孩子學習都很好。

他們看起來無風無浪過得很好。

但是,周美霞心裡老有一處疙瘩,她總覺得和李寶剛過日子沒意思,李寶剛不懂浪漫,他們幾乎沒什麼好談的。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是,李寶剛這些年對她真是好,家裡家外都不用她操心,她每天下班回家熱乎乎的飯菜就端了上來,不管夜班多晚,李寶剛都要在醫院門口接她,十年如一日。

再一次見到龔程時,是十年後的同學聚會,彼時的龔程已經是皇城跟腳下一家醫藥公司的總經理。他身材微微發胖,肚子隆起,容光煥發,一開口都是項目資金客戶,談的都是跨國際生意。

席間,一幫同學推杯換盞,談論的都是錢和女人,十年前讓周美霞羨慕到想死的幾對生死鴛鴦如今都離婚的離婚,分居的分居。

飯後,在電梯的迴廊間,龔程伸出肥膩的胳膊攬著周美霞的腰,他把醉態的身子朝她靠近,吐著酒精的刺鼻味道,輕輕道:「美霞,我很想你,這麼多年沒停止過。」

周美霞的心悸動了一下,她扶著他,也向他靠近了一點,她感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十年了,她也想了他十年。

她真的很想告訴他,他們有一個兒子,已經九歲了,眼睛和鼻子長得像他,她試了幾次,就要開口了。

這個時候一大群同學鬧混混地過來了,打斷了他們,有的起鬨,有的推搡,「哈哈,這是要舊情復燃嗎?」

周美霞放開龔程,她捋捋頭髮,臉紅了,走廊的燈太暗,他們很鬧,沒有人看見。龔程跟著他們朝前走,他丟下了周美霞,一伙人相擁著走出來,夜風襲來,涼颼颼的,大家打車去K歌。

在KTV的包間里,大家盡情地吼,龔程大概真的醉了,躺在那打呼嚕,肚子一起一伏,肥膩的手掌擱在肚子上,像個十足的奸商。

周美霞嫌吵,去了衛生間,在門口,她聽見兩個女同學在討論龔程,十年前的一幕突然湧上心頭,她的臉一下煞白.....(小說名:《助學金里的愛情》,作者:北方北。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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