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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C919面臨被卡殼的危險?並非無解,而C919國際化的策略沒有錯

2月15日,美國方面爆出新聞稱,美國政府正在考慮對通用電氣公司的發動機實施針對中國的出口禁運,他們在打算否決GE向中國出口LEAP-1C型大涵道比渦輪風扇發動機。中國進口LEAP-1C型主要用於C919型商業飛機的試飛與研發。

誠然,美國政府這麼做按照現在他們盛行的意識形態是合乎邏輯的,但也因此意味著,美國是在用長期的利益作為賭注換取現在短期的收益。美國的地位源於對於世界秩序的控制,而簡單化地讓世界為美國買單只會造成更大範圍的不信任,不信任恰恰是脫鉤的重要動機。現在全世界需要美國,但美國不斷一意孤行就會逼迫世界重新思考美國的重要性,從而為真正的國際秩序變革提供推力。美國用未來的持續利益換取當下本質上是個竭澤而漁的過程,結果就是美國自己動搖自己的國本。

具體到可能的出口禁令上,中國的C919如果使用CFM LEAP-1C型發動機,很顯然並非沒有替代方案,比如羅爾斯·羅伊斯公司的相關產品也是堪用的備選發動機。美國之前的新自由主義政策事實上塑造了歐洲對美國的依賴,也導致歐洲尖端製造業不斷向美國流動。但是歐盟的維持需要有尖端製造業作為真正的經濟發動機,而不是一個空心化的、沒有政治支持的金融經濟,這才能用西歐的發達製造業補貼東歐、南歐為歐盟一體化付出的小型經濟衰弱之代價。作為歐盟的經濟發動機,法國和德國事實上也迫切需要至少部分制止尖端製造業向美國流動的趨勢,為此需要有替代性的資本和市場。之前尖端製造業企業中美國資本控股都會接受國家安全審查,但往往由於政治問題,大部分國家安全審查都通過了,這導致相關技術、人才、資本的跨大西洋流動。

但是如果美國禁止出口LEAP-1C給中國,那麼中國維護國內航空公司的波音機隊怎麼辦,都必須回美國維護嗎?波音公司本來就因為波音737MAX停飛而深陷困境,再丟掉中國市場將會雪上加霜。因此,約等於將這個潛力仍然巨大的航空市場讓給了歐洲人。如果出現中國與歐洲在尖端技術上更大範圍的合作,那麼不僅美國會失去干預中國航空工業發展的工具,同時還給歐洲競爭者們送上大禮。很遺憾,現在的美國政府有沒有搞清楚這點恐怕是有疑問的,但即便中國無法獲得LEAP-1C發動機,C919也未見得就肯定失敗。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政府考慮禁止出口LEAP-1C發動機給中國,國內一幫人就著急跳出來宣稱「C919就是個買辦項目」云云。這些言論恰恰暴露了他們對於世界的無知。C919大量採用國際成熟系統,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解決適航證的問題,並可以快速搶佔市場。商業飛機不同於大型軍用運輸機,第一位考慮的是市場而不是自主。在國內的尖端製造業還無法達到西方成熟尖端製造業那樣的性能與價格的情況下,對於成本極為敏感的商業飛機項目自然首先要求的是佔領市場而非實現自研,盲目追求自主研發只會導致這個項目成本過高而喪失市場價值。誠然自主研發當然是最好的,但這需要巨量的資源和很長的時間,絕非一朝一夕即可解決,對於航空發動機這種製造業皇冠上的明珠更是如此。如果我們能夠搶佔市場,那麼很顯然我們就可以獲得來自於市場的持續支持,從而為自研創造更為有利的環境和條件。沒有市場佔有率,其他自研最多就是產生一些無法產生市場效益的產品,再多都是白搭。、

市場仍然是目前資源配置效率最高的機制,在這種機制下誕生的C919將是真正意義上有競爭力的產品,這一項目如果成功,會對於世界航空工業後來者的中國航空工業將有革命性的突破,中國航空工業才真正可以踏足國際民用航空市場,從而實現研發-生產-市場佔有-盈利-研發的良性循環。C919項目的重要性遠遠超過AG600,也可能超過運-20,這是極為重要的航空項目。為此,一些自以為比那麼多專家學者都更懂航空的人大概跟川普一樣除了大放闕詞以外什麼都不會吧。

不要總想著我們要生產什麼,因為有些東西我們自己生產的成本實在太大,或者沒有外面的幫助困難巨大。有時候也要考慮我們要如何保持供應鏈的穩定和效率,可以獲得幫助的同時提高自己的內功,後者才是更為現代化的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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