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還是恢復生產?這是地方政府的兩難,也是近年較高難度的考試
疫情從1月開始發展至今已經進入了新階段,湖北省的疫情初步得到限制,而各地也陸續出台了限制流動的措施。應該說,目前的防治工作是有進展的,但經濟壓力也非常大。我們看到的是,長時間的封閉和限制,讓許多產業難以復工,服務業難以在節後啟動,同時也由於中國全球製造業中心的地位,全球供應鏈都出現了一些問題。
這也意味著,防疫的成本是在上升的,這就要求我們應該儘快復工。然而,由於新冠肺炎的傳播性又很強,復工所需要的人流物流難以克制這種傳播的可能性,因此這給了我們巨大的兩難。不過很顯然,中央的意思是明確的,即要做到心中有數,積極應對,首先就要堅定信心,不要被問題和困難嚇倒,「中國是個大國,韌性強,潛力大,迴旋餘地大。」中央提出諸多要求,包括推動企業復工復產,強化金融支持,防止企業資金鏈斷裂;加快釋放新興消費潛力,其中特別是與5G有關的業務。
那麼對於習慣性依據上級部門決策細化的地方政府,問題就會比較棘手。既要防疫又要復工,這兩個事實上是相互衝突的目標,如何平衡其實非常考驗地方政府對形勢的掌控與判斷。地方政府是否能夠更巧妙地、具有針對性地部署相關工作,成為頗為棘手的山芋。
首先,這考驗地方政府需要有強大的信息能力和分析能力,即能夠充分地察覺、反饋和溝通信息。同時,由於此次並非單目標決策,因此更需要依靠系統思維和更複雜的全方位考慮。因此,地方政府的戰略規劃能力將接受考驗。
其次,基於上述能力的對社會的精確控制能力。如果僅僅是控制力,那麼地方政府完全可以切斷地方的人流乃至物流,待到疫情大部分過去再重新放開。但是很顯然,這一簡單化的操作並不能順利實現復工。因此,地方政府需要提高精確控制能力,即從病毒攜帶者、流通路線和範圍、以及接觸人群的情況進行良好掌握,從而可以及早隔離潛在的風險。這當然不容易,也幾乎不可能完美做到,但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環節。
其次,地方政府需要的是有更多的巧方法,要更有創造性。基於問題的梳理和精確控制,地方政府需要找到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而由於這次的多目標任務,很可能大部分地方政府並沒有應對此類事件的先例。因此,此時既需要恢復經濟生產活動,並讓民眾可以走出家門,同時還需要避免疫情的局部暴發,這更需要巧方法,簡單化的一刀切阻斷所有要素流動將非常不適合這次疫情帶來的決策難題。
所以對於地方政府而言,考驗自身決策與領導能力的壓力會非常大,而且將持續一段時間。即便是疫情趨緩並且穩定,地方政府的壓力仍然會繼續維持下去,相關防疫工作至少在夏季之前不能鬆懈,而且明年還需要持續跟蹤和觀察。不過政府本職工作之一就需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公共挑戰,也是職責所在。
我們國家還不能說已經完全現代化,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問題,這些問題需要在實踐中慢慢獲取解決方案而非一朝一夕就能快速實現突破。這次疫情本身是一場挑戰,但相應的也是一次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考試,也會倒逼治理現代化,能夠通過這次考試的地方政府會在治理能力現代化的競賽中拔得頭籌,從而在未來地方的競爭中獲得更多的經驗、技術優勢,這對於探索中國特色的治理現代化之路將有一定的積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