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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萬敘難民流落海外?巴沙爾政權大出血傷元氣 土耳其拿到一手好牌

近一段時間,隨著土耳其與俄敘聯軍爭奪伊德利卜省控制權的「明爭暗鬥」愈發激烈,外界更多地將注意力聚焦在軍事領域,卻忽視了一個深層次問題——敘利亞難民潮。

與戰場上各路強人的打打殺殺、你方唱罷我登場相比,手無寸鐵、流離失所的上千萬敘難民由於處在弱勢地位,不僅缺乏話語權淪為「沉默的大多數」,還被各方勢力當做「戰爭副產品」甚至「包袱、累贅、禍水」,而被有意無意地忽視或利用。

但縱觀敘戰事演變,再放眼該國未來局勢變化,難民肯定是一個繞不開的重要因素和關鍵變數。具體來講,敘難民問題不僅關乎今後巴沙爾政權的興衰存亡,還深刻影響著土耳其對外政策的走向,進而可能會持續搖撼、推動整個地區形勢朝著更加不可控和難以預測的方向發展。

這是有前車之鑒的——因歷次中東戰爭而產生的巴勒斯坦難民問題,直到現在仍不斷發酵,持續困擾著包括以色列(本身也是猶太難民建立的國家)、敘利亞、黎巴嫩、約旦等在內的諸多中東國家,也在某種程度上塑造了本地區的地緣安全格局。

就拿以色列來說,被困在「彈丸之地」加沙的約200萬巴難民,被哈馬斯武裝裹挾,成為其對抗以方的「人肉盾牌」和不竭兵源,反而使處於絕對優勢地位的以色列屢屢陷入被動。

而黎巴嫩真主黨的興起(源自巴解武裝入黎激化該國教派矛盾)、敘利亞(收容了50多萬巴難民)和伊朗(從巴列維王朝時代起就因巴難民對以色列不滿)乃至大半伊斯蘭世界對以色列的長期敵視,很大程度上也都與巴難民問題相關。

而在以色列國內,截至2019年,由巴難民、敘難民(主要是聚居戈蘭高地的德魯茲人)轉化而來的阿拉伯裔公民已達190萬之眾,占以色列總人口的21%。雖然多年來以色列政府一直試圖籠絡、同化這一龐大群體,但效果並不理想。

近年的一項民調顯示,超過60%的猶太人不願和阿拉伯人住一棟樓,另有34%的猶太人毫不隱晦對阿拉伯文化的鄙視。而在受訪的阿拉伯裔公民中,56%的人表示「不以以色列國籍為榮」,還有73%的人稱「不會為捍衛以色列而戰」(以政府也不「鼓勵」阿拉伯人蔘軍),甚至有半數受訪者流露出對黎巴嫩真主黨的同情和支持。而隨著近些年內塔尼亞胡政府加緊推行「國家猶太化」政策,以色列內部族群問題今後只怕會更麻煩。

回到敘難民話題上來,情況則更加複雜、棘手。自2011年3月敘利亞內戰(其實早就演變為國際衝突,只不過外界叫習慣了)爆發以來,該國有多達1350萬人被迫逃離家園,其中超過700萬人逃往國外。

20多個歐洲國家加起來統共收容約100萬敘難民,就可勁吹噓自己多麼「博愛」,但他們相比土耳其可差遠了,後者收容敘難民達370萬人(佔比過半),是全球接納敘難民最多的國家。此外,約旦、黎巴嫩、埃及、伊拉克等「手頭並不寬裕」的中東國家,也收容、安置超過200萬敘難民。

美國國會2019年2月18日出爐的一份報告稱,2011至2018年,土耳其為安置敘難民花費高達300億美元(一說為歐元),基本上都是土政府「自掏腰包」。除了歐盟和聯合國提供過少量資金和物資援助,國際社會大多「口惠而實不至」。

美國專業智庫「移民政策研究所」(MPI)披露的數據更驚人——若將敘國內民眾算在內,這些年來總計有多達1300萬敘利亞人曾獲得土耳其官方援助(主要是各種生活和醫療物資),相當於6成敘利亞百姓都多多少少受過土耳其的恩惠。

正因為收容了數百萬敘難民,土耳其對巴沙爾政權感到惱火和敵視是理所應當的——土方又沒求著敘當局把這麼多張嘴送到自己家裡「連吃帶住」。也正是從這個角度來講,土耳其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敘利亞問題的「利益攸關方」。換言之,土耳其有充分理由向敘當局「索求」回報。

當然,土耳其的「索取」方式也確實陰狠毒辣——要麼扶持敘反對派武裝搶佔地盤,要麼直接出兵搶奪敘利亞國土。土耳其還在竊取的敘領土上組建行政機構和安全部隊、推行本國護照和貨幣、收繳賦稅、推廣土耳其語教學,大有永久霸佔之意。

具體到現在的伊德利卜危機——土耳其之所以不願向俄敘聯軍妥協讓步,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們已經無力再收容該省的上百萬難民湧入本國。

而土方在敘利亞一側邊境地帶建立縱深約30公里的「安全區」,既是想從地理空間上阻斷、隔絕敘土境內庫爾德武裝之間的聯繫,也為了遣返、安置滯留本國的數百萬敘難民,並利用前者對巴沙爾政權的不滿,扶植起大批親土僕從武裝,甚至建立傀儡政權,從而在敘利亞土地上建立一個聽命於自己的「國中之國」。

按照土高層設想,此舉一旦成行,不僅能緩解本國的敘難民問題,還可趁機攫取鄰邦地盤和巨大經濟利益,同時鉗制、削弱巴沙爾政權,更能為本國爭得博弈敘利亞棋局乃至逐鹿中東的強有力籌碼,這個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

另據法新社報道,出於多重考慮,土耳其官方只願接納「30萬富裕且受過良好教育」的敘難民入籍,僅占土境內敘難民總數的8%,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一消息從側面表明,土耳其會想法設法將大部分敘難民「送回」敘境內。

值得注意的是,逃往境外和滯留在伊德利卜省的敘難民,多數不願再接受阿薩德家族統治。這一點從伊德利卜省的人口變化亦可看出——該省原本是「人口窪地」,戰前常住居民僅16.5萬。但後來隨著大批反對派武裝和外省難民紛紛湧入,伊德利卜總人口很快突破300萬大關,是戰前的18倍還多。

而近幾個月戰火重燃後,雖然敘政府軍陸續收復約2000平方公里失地,但所到之處經常空無一人。原來,當地居民非但沒有夾道歡迎王師,反而收拾細軟扶老攜幼逃往尚未被敘軍攻佔的地區,人數多達90餘萬(其中很多人逃過不止一次)。這些難民或許對叛軍不滿,但肯定更不想「一切恢復原樣」。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戰前敘利亞有40%的人口(家中有人蔘軍、做公務員或在其他公共部門當差)靠「吃皇糧」生活,該群體屬於巴沙爾政權的「鐵杆」支持者。這一比例恰與目前敘當局實際掌握的人口佔比(約45%)大致相當,由此亦可反襯出另外超半數敘利亞人對巴沙爾政權的態度。

按照目前形勢,土耳其拿幾百萬敘難民和大批僕從軍當資本,不但握有長期干涉敘內政的「借口+抓手」,還可以此向西方(特別是歐洲)大打「難民牌」,迫使後者在庫爾德人、軍事/經濟援助、侵佔敘國土等重大議題上對土軟化立場,並給予實質性好處。

別看俄羅斯在軍事上壓著土耳其一頭,且近期在伊德利卜戰鬥中對土態度強硬。但是,俄方同樣需要土耳其關好敘難民潮的「閘門」——按照俄防長紹伊古2月18日在羅馬參加俄意「2+2」會談(兩國防長和外長)時的說法,目前每天平均有1200名敘難民從黎巴嫩、約旦返回故土,敘當局就已經吃不消了,連起碼的水電暖供應都無法滿足。

假如土耳其強行驅趕上百萬敘難民回國,勢必在很短時間內給巴沙爾政權及其背後的俄羅斯、伊朗等國造成巨大財政負擔,而這對於剛剛開始享受「戰爭紅利」的俄方來講,不啻為當頭一棒。從這個角度來講,俄羅斯也不大可能和土耳其完全撕破臉。

事實的確如此——目前,俄土不僅已恢復在敘北部的聯合巡邏,土耳其還同意2月25至28日俄軍飛機進入本國領空實施「偵察飛行」(表達互信姿態),並計劃在3月初與俄羅斯、德國、法國就伊德利卜戰事舉行4方磋商。

總之,敘難民問題既讓土耳其承受重負,也給了其佔據道義制高點和地區爭霸的籌碼與機會。而土方之得即為敘方之失,儘管巴沙爾政權在戰場上連連得手,卻因人口銳減「流血不止」。

粗略統計,刨去海外難民700萬人、庫爾德控制區約200萬人、伊德利卜叛軍控制區300萬人,目前敘當局治下總人口也就1000來萬(2016年之前比這個數字還要少得多),僅為戰前的45%左右。

其中,被視作阿薩德家族統治基石的什葉派(含阿拉維派)、基督徒、德魯茲派等少數族裔,原本人口就不多(戰前約500萬人),後來青壯年又被大量徵召入伍上了前線,在曠日持久的慘烈戰事中損耗嚴重。

據聯合國統計,截至2019年中期,敘政府軍方面已有17.5萬人陣亡,如果算上叛變、受傷(致殘或喪失戰鬥力)、被俘、失蹤人員,兵力損失或超過60萬之眾。由於敘軍傷亡人員多來自阿拉維派等少數族裔,數十萬青壯年喪生或失去勞動能力,必然對巴沙爾政權的根基造成不利影響。

也正因為如此,敘軍長期處於兵員匱乏的窘境,不少士兵服役達10年之久(敘利亞奉行義務兵役制,理論上年滿19歲、不超過42歲的健康男性公民都要當兵1年半至2年),入伍時20出頭的小夥子,如今都成了30來歲、百戰餘生的老兵。

更誇張的是,2011年內戰爆發之初,敘當局還徵召過大批平均年齡超過45歲的預備役官兵,這些人就算有幸活下來,現在也都是奔「6」去的「蒼頭軍」了。雖然2018年12月,敘軍方就曾表示將從2019年1月開始,陸續讓超期服役5年以上的老兵退伍,但由於戰事險惡、兵力吃緊,敘當局不得不一再要求這些軍人「加班」。

隨著2018年以來敘軍在各條戰線上捷報頻傳,巴沙爾政權的控制區面積和人口不斷增加,通過收編反對派武裝、徵召新收復地區青壯年入伍等方式,敘軍兵員匱乏問題有所緩解。但是由於總人口銳減,敘當局在開展恢復重建時仍飽受勞動力不足之苦,財政收入也大受影響。

據世界銀行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底,敘利亞勞動力人口約480萬,比戰前(2010年)減少近100萬,降幅超過16%。而且,在逃亡海外的700萬難民中,擁有一定資產和受過高等教育者不少於60萬人,如此多社會精英和大筆財富流失,更給敘利亞未來發展前景蒙上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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