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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談論女性時,到底在談什麼?

嗨,親愛的朋友們,好久不見。上次道別還是年前,再見已經是新的春天了。

鼠年的春節如此難忘,想必大家都與知美君一樣。難忘那些費盡心思買口罩的時刻、在超市行色匆匆囤口糧的日子、瀏覽微博時喜怒交加跌宕起伏的心情……

印象深刻的還有看不見的硝煙中英勇堅毅的女性們,她們是科學家、醫務工作者、戰士、記者、工人……有畫手為她們繪圖,叫她們「木蘭」,有攝影師拍她們義無反顧的側影,她們是疫情防控前線的美麗的逆行者。

其實,從具象時代初始,女性就持續存在於藝術作品中,她們在無數不同的情境中被描繪。許多貫穿藝術史的主題都與女性世界相關,這絕非偶然。

親愛的藝術迷們,在安安靜靜家裡蹲的日子,不如一起來看看從名畫中解讀出的經典女性元素吧,是很有趣的動態文化史。然後一起期待真正春天的來臨。

- 聖母瑪利亞 -

盧卡·德拉·羅比亞《玫瑰花壇聖母》

佛羅倫薩巴傑羅美術館,1450年

在基督教傳統中,純潔無瑕的聖母瑪利亞一直是完美女性的典範,她不僅是耶穌基督的母親,也是救贖人類故事中的關鍵人物。

公元431年的以弗所大公會議確認了瑪利亞的天主之母身份,世間便一直繪製並敬拜著她的傳說:獨自受孕誕下耶穌的神秘,在耶穌和約瑟身旁度過的拿撒勒的生活,始終不曾遺忘的兒子死亡的痛苦……

古往今來,作為妻子、母親、天國女王和神與人之間的橋樑,瑪利亞圖像的符號和姿態極為豐富,但無一不包含著細膩的女性價值:從謙卑到靜默,從犧牲到忠誠。

皮耶羅·德拉·弗朗切斯卡《分娩的聖母》

莫門塔納聖母禮拜堂,1455-1460年

分娩的聖母是托斯卡納傳統中的一種相當成熟的繪畫主題,保留著14世紀表現聖母明顯懷孕的圖例。

畫家筆下的聖母沒有特別的表徵,像一個普通的處於懷孕最終階段的有血有肉的女人:她的連衣裙的正前方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與那個時期孕期婦女的穿著非常相似,左邊的手臂撐在腰間,也是懷孕婦女常常會採取的姿勢。

這幅濕壁畫的神學意義曾引起過激烈的爭論,廣泛接受的解讀是將帳篷視為教會的象徵,將瑪利亞懷孕的身體視作容納基督身體的神龕。懷孕聖母的圖像作為教會的人格化象徵,暗指著基督身體的聖體本質。

巴托洛梅·達·卡莫里《謙卑的聖母》

巴勒莫西西里國立美術館,1346年

謙卑聖母描繪了正在哺乳聖嬰的聖母,這個主題的創造者是西蒙尼·馬蒂尼。它的廣泛傳播反映了強調天主之母人性層面的傾向。馬蒂尼的畫作現已丟失,上圖被認為是現存最早的謙卑聖母像的例子

銘文「我們謙卑的女神」確證了這一主題,這幅聖母像被簡化至極,卡莫里筆下的聖母拋棄了王座和金箔,直接席地而坐。

倫勃朗《神聖家庭》

巴黎盧浮宮,1640年

17世紀40年代,倫勃朗在以耶穌幼年為主題的一系列畫作中多次描繪神聖家庭。

畫家筆下不朽的日常生活場景可能出現在任何一個17世紀中葉的荷蘭家庭中,選擇的瞬間是平凡卻充滿感情的:瑪利亞正在給耶穌餵奶,同時一束強烈的光線照射在裸露的乳房和新生兒上,像是要強調母與子之間關係的神聖性。

聖安娜全力投入在家庭生活中,她剛剛中斷了閱讀,近距離觀察餵奶情況。她此刻的感情是任何一位面對著外孫的外婆和面對著初為人母的女兒的媽媽都會有的。

因為哺乳場景是一種極為女性化的經驗,所以即使是在家中,聖約瑟依然在忙於木匠活計,並沒有參與其中。

- 巾幗英雄 -

老盧卡斯·克拉納赫《朱迪斯與赫羅弗尼斯的頭顱》

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1530年左右

「力量」毫無疑問並不是傳統上被歸於女性天性的美德之一。相反,自古以來與力量相關的許多品質,包括勇氣、毅力和決心,都被認為是典型的男子氣概。「英勇」(virago)一詞意指女人具有男子氣概。在古代,它常常被用作女性英雄行為的代名詞。

藝術作品中一些成功的女性典範,因為靈魂的堅毅在困難面前的永不屈服,所以行為和衣著也顯現出陽剛之氣。然而正是這種反差的美感,使她們散發出一種別樣的美與魅力。

《舊約》中的一些女英雄就是這樣,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朱迪斯。

作為文藝復興和巴洛克畫家非常偏愛的題材,這位年輕女子的故事囊括了「巾幗英雄」的所有突出特點:她美麗而勇敢,面對她的人民在亞述軍隊圍攻期間遭受的不公,她當機立斷,在一個老侍女的幫助下,親自執行了暗殺赫羅弗尼斯將軍的計劃。

在執行這一危險任務的過程中,即使是必須拿劍砍下殘暴的亞述將軍的頭時,朱迪斯都不曾猶豫一秒,展現出了一種更類似男性英雄的果敢堅決。相反,細膩的女性氣質是為她所用來使赫羅弗尼斯放下戒備的計策,她先是勾引他,又用伯圖裡亞酒將他灌醉,使其陷入深度睡眠中並再也沒有醒來。

阿爾泰米西婭·真蒂萊斯基《雅億與斯塞拉》

布達佩斯美術博物館,1620年

畫中展現的這一幕被記載在《士師記》中:斯塞拉將軍對決以色列軍隊戰敗後,逃往基尼人希百和他妻子雅億的帳篷中避難。在丈夫不在的情況下,女人收留了他,然而他剛睡著,她就往他的額角釘入一枚釘子殺死了他。

為了描繪這一幕,藝術家選擇了雅億手持鎚子正準備第一下擊打鐵釘的這個瞬間。這個女人意識到將軍對她的人民構成威脅,因此一刻也沒有猶豫。

但丁·加百列·羅塞蒂《聖女貞德親吻解放之劍》

斯特拉斯堡現代及當代藝術博物館,1863年

羅塞蒂筆下有眾多源於文學、歷史和神話的女性人物,聖女貞德也是其中之一。

作為典型的強大女性,畫中的貞德身披盔甲,在祭壇前親吻著傳奇之劍。她的面部表情,尤其是緊緊吻住金屬劍身的嘴唇和牢牢抓住劍柄的雙手,都顯示出了一種英武的堅定氣概。

貞德同時也是一位性感迷人的女人,她蓬鬆的頭髮強調了這一點。其他符號則指向女性的基督教美德,比如祭壇上的百合,它象徵著純潔。

雅克-路易·大衛《薩賓婦女的調停》

巴黎盧浮宮,1794-1799年

大衛利用羅馬歷史上的一個傳奇故事來處理「和解」這一主題,戰鬥在羅馬城牆下展開,參戰的薩賓人想要向劫掠女性的羅馬人復仇。薩賓婦女積極地參與了戰鬥,試圖終結這場死亡與毀滅的混戰。

與大衛其他作品中女性那般被動的角色恰恰相反,她們英勇而絕望的姿態才是這幅畫真正的主角

構圖的中軸是愛爾茜里的非凡形象,她的胳膊和腿緊繃,身體全力以赴試圖調停她的丈夫和父親之間的對抗,前者是羅馬王羅慕路斯,後者是薩賓王都斯。

在愛爾茜里周圍,一些薩賓婦女犧牲自己和孩子以求平息士兵們的殺氣和暴怒。

- 閱讀的女性 -

莫里斯-康坦·德·拉圖爾《研讀牛頓的弗蘭德小姐》

慕尼黑老繪畫陳列館,1753年

「閱讀的女性」是藝術作品中經常出現的圖像主題,這證明閱讀始終使女性著迷。

早在16世紀初期,西班牙人文主義者胡安·路易斯·比韋斯就在他影響深遠的文章《論基督教婦女的教育》中指出,女性的典型罪惡大多是無知造成的。宗教和道德熱情由此推動著女性接近文學。但她們的好奇心不滿足於文學性閱讀,而往往想要探索那些傳統上被認為只屬於男性的學科,但這些學科早期總是將她們排除在外。

這個過程隨著文化女性角色的出現於18世紀達到高潮,她們終於有能力帶動知識辯論,雖然不是在大學殿堂而是在自家客廳。在那裡,男男女女們討論從藝術到政治、從牛頓物理到百科全書等各種話題。從19世紀末開始,女性很容易接受更高水平的教育。

《拉瓦錫與他的妻子瑪麗-安娜-皮埃萊特·波爾茲》

雅克-路易·大衛,紐約大都會博物館,1788年

拉瓦錫是著名化學家,瑪麗-安娜-皮埃萊特·波爾茲是他的妻子,也是化學的狂熱愛好者,她在推廣丈夫的學科理論方面起到了決定性作用,受到科學界的極大欽佩。

桌子上的化學儀器點明了拉瓦錫在化學領域進行的研究,這些研究在同時代人中贏得了巨大聲譽。椅子上的畫夾很可能裝著波爾茲為丈夫撰寫的《化學基礎論》而繪製的插圖。

《瑪格麗特·博卡帕度里侯爵夫人在她的自然史實驗室內》

洛朗·畢修,私人收藏,1777年

美而知性、衣著優雅、收藏精美,這幅畫的各個層面都有力塑造了畫中女子的形象,這完全符合18世紀的女性範式:出身貴族、受過教育、並為知識辯論帶來靈感和火花。

畫中的女主人公瑪格麗特表情陶醉地揭開她的蝴蝶收藏,展現出一個有旺盛好奇心的靈魂,像是在邀請探索她的自然史實驗室里的珍奇藏品。

她的實驗室里有貝殼、水生化石、小紅魚以及古代雕塑和各種其他物品,這證明了侯爵夫人的研究領域和在她著名沙龍中進行的討論一樣豐富多彩。

《克里斯蒂娜·特里烏齊奧·貝爾焦約索肖像》

弗朗切斯科·海茲,私人收藏,1832年

海茲創作這幅畫時,克里斯蒂娜正流亡巴黎。她親自站出來支持義大利從奧地利人統治中獨立,隨後被迫逃離故土。她的客廳成了義大利流亡者的固定據點,也是法國首都著名的沙龍之一。

海茲向我們展現了她複雜而神秘的個性:震撼觀眾的不僅是她眼神中的力量,還有她白皙的肌膚浮現的性感,這與她的黑衣黑髮形成了鮮明對比。她左手優雅的姿勢似乎是要將觀眾的注意力引向她本人,她是這幅畫無可爭議的主角。

除了政治活動,克里斯蒂娜在文學上也頗有建樹,她撰寫了許多有關義大利歷史和政治的作品,包括一篇關於1848年革命的論文和數本遊記。

- 社會生活的主角 -

朱塞佩·德·尼蒂斯《布洛涅森林中的競賽》

羅馬國立現代藝術美術館,1881年

在19世紀的歷程中,女性獲得了越來越高的社會參與度,直到在世紀末成為摩登生活無可爭議的主角.在資產階級圈子裡,具有「社會魅力」的女性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認可,她們通音律,善舞蹈,熱愛繪畫及設計。

從歌劇之夜到夏季漫步,從賽馬場到逛街領略時尚的下午,女人就這樣徹底走出了家門,並成為了現代生活無可爭議的主角以及現代社會的最佳象徵

印象派大師們對世紀末日常生活中的女性現實的關注,為把她們塑造成現代社會的象徵做出了重要貢獻。

皮埃爾-奧古斯特·雷諾阿《煎餅磨坊的舞會》

巴黎奧賽博物館,1876年

在世紀末的巴黎,舞會成了人們閑暇時最喜歡的活動之一。煎餅磨坊位於蒙馬特區,是19世紀末巴黎人氣非常高的地方,因為從70年代以來每周末那裡都會舉辦露天舞會。

煎餅磨坊的舞會在年輕女工中非常受歡迎,舞會只向有伴的女性開放,男人需要支付二十五分的入場費,女人則免費入場。

我們可以想像,在雷諾阿所畫的女性中或許有裁縫、女傭和洗衣工,她們為了舞會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然而藝術家的興趣並不是刻畫某個特定的人物,而是渲染舞會上洋溢著的輕鬆愉快的氛圍

埃德加·德加《在帽店中》

馬德里提森-博內米薩博物館,1882年

19世紀,資產階級女性成為時尚行業的老客戶,她們對這一行業的商業發展做出了決定性的貢獻。在手工作坊和商店激增後,百貨公司開張了。

德加在19世紀80年代多次回歸女性時尚這一主題,創作了一系列展現帽店內部景象的作品。

這幅畫是德加在瑪麗·卡薩特的陪同下數次參觀帽子店的過程中觀察到的景象,卡薩特也是畫家,是德加的朋友,有時也做他的模特兒。

德加並沒有任何突出或嘲弄女性愛打扮的意圖。他利用這個主題來探索新的色彩與光線的可能性,並試驗新的構圖。

費德里科·贊多梅內奇《茶話會》

私人收藏,1892-1893年

贊多梅內奇在巴黎生活數年,是世紀末社交生活的細緻詮釋者,他尤其喜愛捕捉女性形象的細微姿勢。在這幅畫中,捕獲藝術家興趣的是女孩舉起茶杯的手勢,以及手合上扇子的方式

三個女孩坐在小茶几旁,看起來對聊天格外投入。喝茶被證明是女性尤為喜愛的一種社交形式。

背景中可以看到另一位女性人物坐在鋼琴旁。鋼琴是幾乎所有富裕資產階級家庭的女孩都必須學習演奏的樂器,這是她們的教育的一部分。

《藝術中的經典女性》

[意]瑪爾塔·岡薩雷斯

[意]希姆娜·巴托琳娜

2020年1月

有書至美-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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